玉堂金閨 第二二七章 手帕交
第二二七章手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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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中勤政殿,官家滿臉倦怠的翻了一遍新送進來的一疊奏折,聲氣不怎么好的問道:“都在這里了?”
“是。請使用訪問本站。”鄭太監恭敬答道,官家盯著那疊子奏折,面色變化不定,鄭太監抬頭掃了官家一眼,趕緊垂下了頭,不敢再多看,官家的目光卻從奏折上移到鄭太監身上,出神的看了好一會兒開口道:“人死如燈滅,從前有很多人盼著朕趕緊死,如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正盼著朕死,死的死了,新的又生出來了。”一句話說的鄭太監身子搖了搖,急抬頭看著官家,官家微微瞇著眼睛,不屑的曬笑了一聲:“除了盼著朕死,他們還能做什么?一群蠢貨!”
鄭太監后背一層冷汗流下,腳都有些虛浮了,這樣的話,官家已經好些年沒說過了,從前這樣的話后面,總是流著厚厚的的血。
“朕老了。”官家重重的拍了下幾案上的奏折,長長嘆了口氣:“你明天去西山看看,先把她遷過去。”鄭太監震驚的忘了刻入骨髓的禮儀,猛抬頭直瞪著官家,官家面容淡然的擺了擺手:“都這把年紀了,還沒學會處驚不變。朕無父母兄弟緣,看樣子也沒有這兒孫緣了,朕自己的事,只好自己打點,你看看你,也算跟朕一輩子了,什么陣勢沒見過?怎么還是這么沒出息!”
官家看著紅著眼睛淚潸潸而下的鄭太監,聲音低而溫和,鄭太監正要說話,官家抬手止住道:“朕知道你要說什么,這不是你該說的話,你看這朱砂。”官家瘦長的手指著著面前幾案上那硯濃艷若血的朱砂:“沒有鮮血,哪來的朱砂?朕是這么走過來的,朕的兒子也要這么走過來,他若走不過來,這朱砂里就得再摻上他的血。”官家的話驟然而停,好一會兒才長長嘆了口氣,疲弱無力的揮了揮手道:“你去吧,朕要一個人歇一歇。”
鄭太監給官家掖好薄被,看著官家呼吸漸綿長,這才悄無聲息的躬身退出殿門,在殿門口低頭站了好一會兒,才斂起所有的震驚、慌亂和莫名的悲傷,神情如常的吩咐了幾句,徑直往宮門方向出去。
殿內靜悄無聲,不知道過了多大會兒,官家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炕前跪著的一團陰影問道:“去了?”
“是。”陰影動了動,吐出一個字,官家‘嗯’了一聲,那團陰影晃了晃,不知道隱到哪兒去了。
沂州江清平的事也有了回音,這事較真說,江清平確實有不對之處,江清平并不知道姚十四那場事和晉安郡王府的關系,沂州境內出了那樁惡逆案,他只是照處理這種事的常規,寫好奏折先送到了駐在京城的幕僚手里,讓他尋個合適的機會再遞上去,這種可大可小的事,只看上官心情,可誰知道,沒等幕僚尋到時機,御史臺的彈劾就上去了。
江清平雖知這場彈劾冤得很,可官場上,這種事也是常事,只好低頭認了,由沂州知府一跤跌成了沂縣知縣,江家世宦大家,對取舍明白之極,管秀才回來隔天,江清平駐在京城的幕僚高先生就尋到他,這交情倒也好攀,管秀才和五皇子商量了,半推半就接受了這番依附,江清平就算是靠在了五皇子這棵小樹下。
孫九娘的事,祝明艷答應下,卻再沒了下文,定國公夫人錢氏急的脖子長,求著煩祝明瑩又走了一趟,卻什么話也沒捎回來,錢夫人又往東陽郡王府走了幾趟,可滿府除了孫老夫人,就是劉郡王妃,在四皇子面前也沒有說話的余地,可孫老夫人那里,錢夫人無論如何不敢開口,把孫九娘給四皇子,當初提的時候,孫老夫人就明明白白說過不同意的。
孫老夫人這會兒其實沒什么心情理會孫九娘子的事,她有更重要的事。
東陽郡王府后園明遠閣不遠,葉十二娘緊皺著眉頭,兩只手用力絞著帕子,嘴里嘀嘀咕咕念叨著走來走去。明遠閣里,四皇子微微挑著眉頭,帶著幾分好笑看著愁眉不展的葉十二娘,轉身出了明遠閣,幾乎走到葉十二娘身邊了,見葉十二娘還顧自念叨,渾然不覺,不覺失笑道:“十二妹妹這是怎么了?”
葉十二娘嚇了一跳,見是四皇子,深吸了口氣,用手拍著胸口道:“是表哥,嚇死我了,表哥怎么在這里?剛才沒看到表哥。”
“我過來尋一本書,什么事愁成這樣?”四皇子對這位沒心沒肺的表妹印象不壞,葉十二娘臉上的煩惱更重了,兩只手一替一個揮著道:“煩死了,煩死人的事,跟你說也沒用。”
“到底什么事?說不定我能幫幫你。”四皇子見她煩成這樣,認真的問道,葉十二娘歪頭想了想道:“我跟你說了你也幫不了我,不對,不是幫我,是幫不了阿珊,不對,也不是幫不了阿珊,也不是阿珊的事,算了算了,說不清了,就算是幫我吧。”
“到底什么事?”四皇子被她說的失笑出聲,葉十二娘帶著幾分不滿掃了眼四皇子,唉聲長嘆道:“怎么說呢,煩死人的事,是你問我的,我跟你說了,你別罵我,也不能說我多管閑事。”
“好,你說就是。”四皇子認真點頭答應,葉十二娘見他答應了,長舒了口氣,整個人也輕松下來,又嘆了口氣道:“我和阿珂原本約了阿珊去逛池,就是前天,誰知道臨到頭上,阿珊打發人說她來不了,說是她阿娘又病了,你知道我跟阿珂,還有阿珊是最好的手帕交。”
“噢?我記得你不是跟……晉安郡王妃是最好的手帕交么?怎么換了?”四皇子語氣隨意的插了一句,葉十二娘擺手道:“我跟恬姐兒是最最好,跟阿珊是最好,阿珊來得晚,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蔣家娘子沒去成池。”
“對對對,說是崔太太病了,我和阿珂兩個人玩著也沒意思,就去蔣府尋阿珊,正好看望看望崔太太,你知道崔太太為什么病的?”葉十二娘說話向來跳躍性極大,不等四皇子有所反應,葉十二娘已經接著往下說了:“就是為了阿珊和她哥哥的婚事,阿珊哥哥,就是那個蔣狀元,聽阿珊說,他考中狀元前不肯議親,說是要等中了進士再議,后來考了狀元出來,到現在還是沒議成親,蔣狀元今年都二十多了!他是兄長,他沒議好親,阿珊也不好議親,阿珊今年都十九了啊!”
葉十二娘說的雖零亂倒也明白,四皇子皺了皺眉頭:“蔣九郎議親的事我也聽說了,還沒議定?有什么原因沒有?”
“誰知道啊,說是崔太太挑一個他看不中一個,我看他是挑花了眼了!”葉十二娘氣的跺起了腳:“他一輩子孤著就讓他孤著去,可這不是耽誤了阿珊嗎?真是氣死人了!”
“看不中總得有個說法,他都說什么了?”四皇子還真沒留意過蔣鴻議親這樣的事,聽葉十二娘如此說,一時也想不出究竟,以蔣鴻人品和如今蔣家的聲勢,他這親事在京城幾乎能任意挑了,難道還挑不出個中意的?
“唉!”葉十二娘重重跺著腳嘆了口氣:“就說看不中,也不知道他看不中哪一處,反正就是不好,左不好右不好,聽說他就看中過恬姐兒,哼,也不想想,恬姐兒那樣的,他哪兒配得上?!我看他是想尋個跟恬姐兒一樣的媳婦!”
四皇子身子震了震,緊擰眉頭道:“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混帳話?!”
“不是混帳話!”葉十二娘急忙解釋道:“唉!表哥你不知道,蔣狀元中狀元前,崔太太本來打算到李家提親的,阿珊說過,要是恬姐兒,她哥哥肯定千肯萬肯的,他就是想找個恬姐兒那樣的!我真沒說錯,對了對了,還有件事,那一年上元節,就是蔣狀元中狀元那一年,我們去猜燈謎兒,蔣狀元就跟我們一起去的,我現在想起來了,他肯定那時候就看上恬姐兒,呸!恬姐兒才看不上他呢,他自己不娶就不娶,不能這么耽誤阿珊哪!”
四皇子慢慢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只覺得心里亂成一團,煩亂中卻又升出絲莫名的警醒,盯著葉十二娘問道:“這是人家的家事,再說,你一個小娘子,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是誰讓你這么說話的?”
“我知道了,”葉十二娘嘴沖四皇子翻了個白眼:“我本來不想說,是你讓我說的,說過不罵我又罵我!”
“是誰讓你管這些閑事,說這些話的?”
“阿珊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都十九了,連阿珂都快議好親了,她比阿珂大得多了,崔太太一門心思都在她哥哥身上,有人上門議親,阿珊自己又不肯,說哥哥還沒成親,長幼要有序,真是的,她哥哥要是一輩子議不成親,難道要阿珊也一輩子嫁不出去啊!?”葉十二娘說著說著又氣的跺腳不停。
四皇子氣色很是不善,皺著眉頭,聲音也冷厲起來:“你一個小娘子,滿口嫁人成親,成何體統?行了,趕緊回去,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葉十二娘見他聲色俱厲,嚇的一聲不敢吭,只曲了曲膝,拎著裙子轉身就跑。
反正老祖宗交待的事她也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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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皇子
四皇子看著葉十二娘跑不見了,緩緩轉過身,出神的看著微波粼粼的湖面,葉十二娘的話讓他心里一陣陣煩堵卻又無著落處,葉十二娘說的人、說的事,都與他毫不相干,他沒有一絲置喙的余地,可真的毫不相干么?
蔣鴻要娶個恬恬那樣的……那去年科舉前的提親不光是蔣鴻父母的意思,還是蔣鴻的意思了?蔣鴻什么時候見的恬恬?他什么時候生出的這份妄心?是了,他是南寧郡王妃蔣氏嫡親侄兒,自然有的是見到恬恬的機會,那一年上元節……那是他記的最清楚的一個上元節,是了,那一年上元節,恬恬和葉十二娘逛燈會猜燈謎,一路陪著她們的,就是蔣鴻,只有蔣鴻!
四皇子心里又膩又澀渾身不自在,看來蔣鴻這份妄心不但生了,膽子也不小,還敢議親,四皇子心里一絲電光閃過,眼眶下意識的縮了縮,議親!林大郎說不是要議親,是待蔣鴻中舉后上門提親!若是提親,那就是說,兩家已經議定了這門親事,蔣家肯了,李家也肯了!李家,誰能作主恬恬的親事?四皇子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扭成一團,除了她自己,沒誰能做她的主,李家肯,就是她肯,就是她自己點了頭,她要嫁蔣鴻,她竟然要嫁給蔣鴻!
四皇子胸口被一股濃郁的酸澀之氣堵住,只覺得氣也透不過來了,心如油煎一般,她要嫁給蔣鴻!自己對她這一片心,她卻要嫁給蔣鴻!
十二娘為什么要跟自己說這些話?她想挑撥什么?四皇子驟然閃過一個念頭,身子僵硬了下,又漸漸放松下來,十二娘算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她哪有這個心眼?她和林珂去看望蔣珊,林珂和蔣珊斷沒有調唆十二娘說這個話的道理,自己想多了,十二娘這個脾氣,這話也就是順口而言,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四皇子松下這根弦,思緒又轉了回去,恬恬真想嫁給蔣鴻?自己這一片心,她真的想嫁給蔣鴻?
四皇子心里塞滿了酸澀煩亂,越想越痛,越理越亂,呆呆的看著湖面,整個人癡呆了一般。
六個皇子中,大皇子雖是長子,自小抱到太后身邊長大,說起來金尊玉貴,可太后非官家生母,也從未撫育過官家,不過因為太后極得先皇寵愛,官家附之為盟,而太后自己無出,生母早逝無外家可持的官家是她最好的選擇罷了,大皇子在太后宮中,質子的身份占的更多,十幾年過的極不容易,官家承大位時,大皇子已經長大成人,隔年就開府成親,比當初在太后宮中更加不容易。
二皇子沒等成人,生母孫氏犯了事,悄無聲息的病死當年,二皇子就說是犯了心疾,一直圈禁在府里,官家承位后,后宮追封并無孫氏,二皇子不過換了個大點的地方繼續圈禁,三皇子比之二皇子,不過沒圈禁而已,算是好了一點點,生母也不過追封了個嬪,早死無所出的沈氏還追封了婉妃。
五皇子就不說了,六皇子是官家承位后所出,生母雖獨占恩寵數十年,卻有寵無權,執掌后宮的一直是葉貴妃,朝中葉家一系也多受重用,姜家如姜妃,雖寵卻少用。
說起來,真正自小金尊玉貴、被眾星捧月般長大的,也就是四皇子。他出生前,葉貴妃已經開始執掌潛邸,從潛邸執掌到禁中,一直做著無冕的皇后,子以母貴,后宮最尊貴的葉貴妃的獨子自然是最尊貴的皇子。
四皇子被葉貴妃,也被幾乎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長大,他從來沒有過不得不放手的經歷和意識,不知道‘不得已’三個字是什么意思,更何況,李恬于他,是一個少年真真切切的初戀,關于李恬的一點小事都能擾得他心亂如麻,今天竟意外知道她竟然想過嫁給蔣鴻,她怎么能有嫁給別人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怎么去理心里那團雜亂無比的酸澀痛楚。
壽王府內書房靜悄無聲,只有一豆燈光搖曳,大皇子背著對窗而立,暈暗的燈光下,顯的孤獨而蕭索,幕僚姜先生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輕輕咳了一聲打破靜寂道:“鄭大官竟親自跑這一趟,只怕瞞不過官家。”
“嗯。”好半天,壽王才低落的應了一聲:“鄭大官自幼侍候阿爹,他既敢來,就無妨。”
“那就好。”姜先生長長舒了口氣:“鄭大官萬不能有失。”壽王似應非應的‘嗯’了一聲,轉過身慢騰騰走回坐下,輕輕撣平衣襟,抬頭看著姜先生道:“先生說說吧。”
“我早就……”姜先生輕咳一聲,抬手掩在嘴邊,咽下了后面的話,看著大皇子低聲道:“大爺恕罪,不得不問一句,大爺一直持中守平,似有所持,不知所持為何?鄭大官所傳官家這話,話中有話。”
“先生是聞弦知意之人,也不算有什么可持之處。”壽王頓了頓斟酌道:“先生也知道,我自小跟在太后身邊長大,太后薨逝前,曾私下交待過我,官家雖不立太子,卻已應諾過,只要我持中守平,不犯了大錯,就不會有變動。”
姜先生目光微閃,這一番話經不起推敲,太后和官家不過互為利用,就連太后病死,都有些不明不白,官家就是許了太后這話,必是一時權宜之計,以大爺的心機,怎么能信了這樣的許諾?再說,大爺雖在太后宮里長大,和太后并沒有多少情份,太后哪會替他打算?大爺一直心有所持,他也覺得是得了這樣的許諾,只是這個許諾必不是來自太后,或許是官家?不管是誰,大爺能信之不疑,必是極為可靠,大爺既不肯明說,他自然不能挑破。
“怪不得,”姜先生松了口氣笑道:“大爺是忠厚人,太后這么說,自然要遵之不疑,可官家,”姜先生頓了頓,看著壽王苦笑道:“大爺恕我妄言之罪,官家雖是極孝之人,可自古天家無父子,皆因官家身系江山社稷、萬民福祉,不得不以社稷為重,親情次之,官家雄才偉略,大爺若只一味持中守平,怎入得了官家法眼?”壽王微微仰頭看著暈暗不明的屋頂,好一會兒才嘆氣道:“阿爹慧眼識人,我們兄弟幾個他都看的明明白白。”
姜先生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不等他說話,壽王擺了擺手道:“先生不必多說,阿爹的意思我知道,他!”壽王煩躁的站起來,來回踱了幾趟,長長嘆著氣,轉頭看著姜先生道:“先生替我擬個折子請戰吧。”
“大爺要請戰出征?何至于此?”姜先生嚇了一跳,壽王坐回椅子上,看著姜先生苦笑道:“阿爹從前就責過我寬仁的過了,讓我打理刑部,就是要我磨練心性。”壽王的話說的委婉之極,姜先生卻聽的驚心色變,官家這大位是一路踩著濃稠的鮮血走上來的,他寄厚望于大爺,又責大爺過于寬仁,大爺自小隨官家殺伐,第一沒少殺人,第二從不留后患,更不會手軟,諸皇子中,真正揮刀殺伐過的,也只有大爺,官家卻責他寬仁,這寬仁,是對誰?
姜先生輕輕打了個寒噤,看著壽王低低道:“圣心不可測,畢竟是親生骨肉……”姜先生不敢再往下說,壽王垂著眼皮,好一會兒才聲調平平的開口道:“先生說過,天家無父子親情,阿爹既要這樣,也只能這樣,從前是我想偏了,阿爹要的,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阿爹說過,人主先要學會稱孤道寡,好了,不說這個,阿爹只怕早有讓我請戰之心,這折子若是準了,后方軍需糧草是大事,還有這京城,阿爹身體越來越不好。”
“咱們準備的晚了,四爺打理戶部多年,這一趟又是早有準備,薦東陽郡王世子出征,四爺居中調度軍需糧草,這是不敗之局,如今大爺出征,這居中調度之事,若舉薦別人,一來沒有比四爺更合適的人,二來,也過于……實在不好看。”姜先生含糊了后面的話,大爺請戰是常情,若避開后勤調度最合適的四爺,另行舉薦人員,這吃相就過于難看了。
“先生說的是,就是另外推薦居中調度之人,也繞不開戶部,糧草是大事,若有什么事,反倒與戶部糾扯不清,分不清是非,還是要薦老四。”壽王一邊說一邊凝神思量:“老五署理將作監。”壽王突然停下,眼里亮光閃過,轉頭看向姜先生,姜先生撫掌驚訝道:“讓五爺打理將作監,原來是為了今天么?”
“就薦老五協助老四居中調度,老五看似疲賴,其實心中極有數,就是……”壽王微微皺眉,沒再往下說。
姜先生明了的看著他苦笑道:“五爺極聰慧,除了二爺,和哪位爺都交往的好,雖說成親后和大爺親近了許多,可到底這情份還淺,我也有些擔心。”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