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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在朦朧的燈光下看向呆呆傻傻的女人,“餓不餓?”
到了日本,仿佛一切都變了,也許是兩塊大陸,也許是相隔一條寬闊的海洋,他的態度明顯少了冷淡漠然,此時對她說話的時候也有柔光在眼中波動。
羅希跪坐在那里,有一時的恍惚,她想到那只放在錢包里的耳環,心中的某個猜測越發的接近事實,可是,還有很多她不明白的地方,是她無法企及的真相。
“有點。”在飛機上,她沒吃多少東西,經他一提醒,還真有點餓了。
“我帶你吃東西去。”他起身,自然的牽住她的手,好像對這樣的動作熟稔無比。
她還傻乎乎的問:“吃什么啊?”
那手卻忘記了掙開。
“二樓有餐廳。”
“穿成這樣去,好嗎?”
“應該沒人看。”
可是他說錯了,餐廳里有人,還是熟人,葉寒軒他們幾個正聚在一起,點得餐還沒上桌,大家正對這里的裝修格調大加贊賞,見到兩人,俱是一愣,俊男美女的組合,上鏡養眼,特別是這套互搭的和服裝扮。
“隊長,這么快就上來了。”徐穿揚單手撐著下巴,狹長的眼眸中似乎包含著另一層含義,“我以為你會很久。”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會沒聽出他的話中話,羅希微紅了臉頰,偷偷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他若無其事的與眾人坐在一起,帶著她坐到自己身旁。
羅希不動聲色的抽出右手,這么多人看著,她著實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他們現在是以什么關系出現在大家面前,連她自己都是云里霧里的。
“隊長,你們吃什么?”胖子將菜單遞過來。
陸笙接過菜單直接放在羅希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只是稀松平常的語氣,可是周圍的幾個人都有些傻眼,周慧怡看著陸笙低頭柔聲詢問的樣子,羅希皺著眉頭不知道如何選擇的向他求助,“我看哪個都挺不錯的,你說呢?”
她直接起身,笑著說:“我去洗手間,剛才只顧著跟你們聊天了。”
“洗手間直走右拐。”胖子提醒。
“知道。”
進了洗手間,周慧怡急忙關上門,生怕自己此時的脆弱被人窺視。
她扭開水龍頭洗了下手,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面與她對視的人,目光黯淡無神,臉色差到極點。
“周慧怡啊周慧怡,你能容忍一直暗戀的男人被別的女人這樣搶走嗎?你來特種部隊是為了什么,你這么多年出生入死又是為了什么,你甘心嗎?你真的甘心嗎?”
她揮起拳頭捶在鏡面上,鏡中人隨之慢慢低下頭,粉唇咬緊。
“慧怡怎么去了這么久?”胖子不免擔心的往洗手間多看了幾眼。
徐穿楊說:“女人就是這樣,有時候真不知道她們在那里忙些什么。”
說完突然意識到,這桌子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他急忙看向羅希,訕笑著說:“我可沒有別的意思。”
羅希抱以微笑,“沒關系。”
“菜上齊了?”周慧怡再次出現的時候依然是從容優雅,明艷美麗,帶著干凈歷練的氣質,“我都餓了。”
視線無意掃了羅希一眼,“羅小姐,第一次來日本嗎?”
沒想到周慧怡會主動跟自己搭話,羅希未語先笑,保持著基本的待人禮儀,“小時候來過一次。”
“是嗎,那可要讓陸帶你好好玩玩,上次我們一起來的時候,因為很多原因,這里著名的景點都沒去過。”她拿起叉子,“陸的方向感很好,跟他在一起,你不必擔心會走丟。”
他們曾經來過這里?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在她與他空白的這四年里,他是不是一直跟這個周慧怡在一起。
她沒有往下細想,只是含笑點了點頭,并沒有再繼續接話。
飯間,大家安靜的享用著自己面前的美食,陸笙因為在飛機上吃得太多,只坐在一邊喝著當地特色的清酒。
“你昨天剛醉過。”羅希終于忍不住小聲的提醒了一句,自己有胃病不知道嗎?
陸笙放下小巧的杯子,不像她那樣偷偷摸摸說話,很大方的回應,“這是純大米釀造的,少喝點,不會傷身。”
他突然來了這么一句,眾人立刻聯想到之前羅希說了什么,無非就是關心體貼之類。
席間一片揶揄聲。
羅希頓覺羞澀萬分,拿起杯子用喝水的動作來掩飾自己臉上的紅暈,同時用眼光狠狠的剜了那男人一眼。
可惡的陸笙,非要說得那么大聲嗎?
飯后,大家約好明天早晨去陸笙那里商量事情,臨行的時候,周慧怡突然叫住陸笙,“陸,可以談一下嗎?”
陸笙看了一眼羅希,低聲說:“你先回去。”語氣中有一絲哄慰的味道,不似平時的冷淡。
羅希嗯了一聲,轉身離開時正對上周慧怡意味深長的視線,兩道目光在空中輕微碰撞了一下,各自別開。
也許是旅程太過勞累,羅希回到房間后就有些昏昏欲睡,可是陸笙還沒有回來,這心里總覺得是空了一塊兒。
坐在窗邊,忍不住胡思亂想,周慧怡找他究竟是談什么事,他們在哪里談,她的房間嗎?
他們之前還親密的一起參加家庭聚會,怎么突然之間就變得客氣起來,而自己夾在中間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會不會是他們兩個吵架,他故意帶自己來氣她的?可她馬上又想到那只耳環,以及他喝醉時無意識的呢喃,她幾乎可以確定,陸笙對她,依然是有感情的。
剪不斷,理還亂,她用力搓著頭發,最后索性不去想了,既然來了,之后的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門吱嘎響了一聲,羅希從失神中回過頭,看到他一襲玄色站在身后,眼睛微彎,好像當空的上弦月,那姿態明顯是在笑著的。
她已經很少看到他的笑容,特別是此時真實無瑕的笑,明明沒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是看著她就笑了出來。
她迷迷糊糊的問:“笑什么?”
“笑你。”他的回答也很直白,順勢坐在她的面前,盤膝。
“我有什么好笑的?”她摸摸自己的臉,保持著跪坐的姿勢。
他輕輕搖頭,轉眸望著窗外月色下的池子,“日本最興茶道,我給你找了一個茶道老師,這幾天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跟著她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