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于好 第二四二章 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困住他們的陣法并不難,但不好破解,因為這個陣法就是用來把破陣的人弄死弄傷的。方止之所以沒事,是因為他壓根沒想到自己被困了,還特高興自己選了個天時地利的好地方,罡風不多,旁人也不來,安逸得很。浮蘇本來也沒發現,如果不是方止那兩句話,她還一樣被蒙在鼓里。
“陣從此處破,不過,你從這里感應一下,下邊是一個陷阱,一旦破陣不死也傷。”真仙界的陷阱當真高端,浮蘇不確定自己能好端端的,所以只能看著干瞪眼。
方止忽然離得遠遠的,然后往乾坤戒里掏哇掏的,一會掏出來一件,不滿意再扔一邊,一會又掏出來一件,還不滿意再扔開,直到最后掏出來一樣,滿意地露出笑臉,沖浮蘇說:“傀儡人怎么樣,以一縷神識入其中操控既可,必不會傷及自身。這個陣不難破,你說我來。”
見方止面帶輕松,浮蘇便點頭道:“把那塊石頭搬開,石頭下有一個仙石擺成的陣眼,把陣眼破壞掉即可。”
“用雷符炸掉行嗎?”
“你想死啊,用雷符炸的話整個法陣都會炸成一個大雷窩,讓傀儡人把仙石打亂次序就行。傀儡不難煉吧,這傀儡肯定剩不下,不過再難煉,也不比命重要,趕緊的吧。”浮蘇說著收起劍,示意方止與她一道躲遠些。
方止二話沒說,跟著就跑到石縫那邊,那處雖有罡風,卻相對是法陣里最安全的地方。浮蘇與方止一道看著傀儡人搬開石頭,石頭下果然有仙石擺成的陣眼,傀儡人腳一伸,把那仙石法陣的次序掃得一團亂。陣遂破,但在法陣破開的瞬間,地底一股狂暴的靈力隨之噴薄而出,整個八面谷都一陣地動山搖。
一聲巨響自陣眼傳來。浮蘇早張開了隔音結界,但山搖地動還是能感應到的。等到那邊煙塵散去,傀儡人早成了一團飛灰,那是以仙法養的傀儡人,不是血肉之軀,乃以仙木為體煉化而成。浮蘇光顧著去看那傀儡人和法陣,倒沒注意到方止在她身后成了什么樣。
待到浮蘇查看完回來,卻發現方止臉色蒼白,她正想問,才開口就看到方止吐出一口血來。浮蘇皺眉看著方止:“操控傀儡人時。你的神識不能離開傀儡人?”
方止點頭。浮蘇無語,她現在特想再給方止兩腳才好,真是個心思純善,天真爛漫的家伙。這樣的奇葩。勾心斗解權利紛爭的仙士世家是怎么養出來的,從乾坤鐲里掏出一瓶丹藥遞給方止:“我爹煉的,想來應該有些用。”
丹藥是蒼詰成圣之后還沒去圣境之前煉的,特地給浮蘇開爐煉了好些丹藥,是怕他一走,浮蘇成了沒爹的孩子,到時候受傷都沒人看顧,非煉一堆丹藥塞她才算安心。
接過丹藥,方止雖覺得浮蘇剛從滄海界上來。不應該有什么太好的丹藥,不過還是承著浮蘇的好意,把丹藥接過往嘴里倒了一枚:“唔,嘗著像是御神丹,氣息有點不對……”
然后方止就沒話了。眼睛閉得死死的消化藥力。
浮蘇就知道會是這反應,丹藥天宸都幫她試過了,因為蒼詰只來得及扔一乾坤戒丹藥給她,壓根沒告訴她那種用來干什么,哪種什么時候用。而蒼詰入圣后,丹藥已做到藥力絲毫不外露,完全被封存于丹藥之中,除非服下,否則壓根不知道那是什么丹藥,是干什么用的。
陣法已解開,罡風也比法陣未破之時要猛烈上許多,浮蘇這時才覺得歡快,八面谷要真是那么幾縷小罡風,那倒枉為劍法修煉圣地。罡風越多越勁,浮蘇便越覺得如魚得水,不再需要等待,不再需要四處找,逮著那道罡風就控制那道,控制不了便扔開。
至于方止,估計沒三五天醒不了,浮蘇給的壓根不是什么御神丹,是天宸說神識只要不滅,服一枚足可讓受重創的神識完全養好,不過受創的輕重會決定蘊養神識的時間長短。
第二天,浮蘇終于可以馭使一縷罡風,那罡風與劍法相融合,融合后,雖然還受控于浮蘇的意念,但卻行蹤如風一般不定。浮蘇閉上眼睛,以神識觀之,便以前所未有的清晰視角看到劍法融合后的罡風肆意來去,完全不可捉摸,但越看得久,便越覺得玄妙。
風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只要有一絲縫隙,便可掙扎著擠進去,再刁鉆的角度,也能吹徹,再高的樹,也能為風倒,再高的山也有風從山巔吹過。風可將云吹散,可將海卷起千重浪,以劍馭使一縷罡風便可摧折草木,若馭使千萬縷又當如何。
不,不對,馭使罡風只是途徑,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劍法上。罡風只在八面谷有,而且劍一收便自散去,不會跟流光似的一見就賴上她。流光為浮蘇這想法默默吐槽了很久,這叫一賴主人深似海,從此節操是別人家孩子。
“對啊,我不必靠它,我有劍意,以劍法馭劍意豈不更好,真是舍末逐末。”罡風再勁,哪如自身劍意強大,且忠誠可靠。
一想,想通,便不再執著于罡風。但八面谷里卻不好試以劍法馭劍意,而且她才不過馭使一縷罡風,還沒到千萬縷呢。便又靜下心來,迎向滿谷罡風,劍意雖是自家的,但劍法與劍意的融合,并不比馭使罡風與劍法整合來得容易。
就像一個程序,在上線前總要好好測試修改,更像是兩個全新的零部件,需要磨合,這種磨合遠非一時一日之功,需要下水磨功夫。浮蘇不急于一口氣吃成胖子,活得太長是有好處的,至少相信自己還有更漫長的壽元,所以什么都不急不躁。
待到浮蘇能控制二十九縷罡風時,方止才從那枚丹藥的藥力中緩過來,然后掏出浮蘇遞給他就沒再收回去的玉瓶,默默地走到浮蘇身后:“仙子。”
浮蘇正馭使著二十九縷罡風呼嘯地砸向一塊巨石,頃刻便將那巨石砸成灰,然后又將灰卷到遠處去。聽到方止喊,浮蘇就散了罡風,回頭去看方止:“嗯,什么事?”
“多謝仙子賜藥。”說罷。方止將玉瓶捧上奉還。
果然是個實誠的熊孩子,雖然是個熊孩子,但本質上還算個好孩子,不過太純善天真的好孩子,有時候比壞孩子還像場災難:“難得共患難,這些丹藥我還多得是,你留著吧,我看你比我需要得多,我們家可沒留給我一堆仇家。”
方止又尷尬了一下,倒沒再堅持。而是將丹藥收回乾坤戒里。道:“我還不知道仙子姓名呢。您真失禮,我告訴您名字時,您都不回我您的名字。”
誒誒,再失禮哪有當著面說的。本來你這樣的熊孩子就不該告訴你名字,浮蘇腹誹兩句后道:“乘云宗秦浮蘇。”
“秦仙子。”這幾天相處,光講了是滄海界來的,卻到現在才通姓名,方止一邊碎一地玻璃心,一邊又為自己能耐低微而失落,他真就這么不濟事么。
“嘿,這么叫可不成,你得叫我聲叔祖。”浮蘇已經被無涯宗弟子叫習慣了。現在也不覺得蒼老,反正以地球百歲齡論,她早已經是老妖婆了。
張張嘴,方止有點叫不出口,好半天才悶聲道:“秦叔祖。”
“乖。”長輩遇著晚輩該給見面禮。無涯宗那一幫熊孩子,揍他們就是最好的見面禮。浮蘇看著方止,想了想又給一瓶丹藥:“保命的,你必然用得著,當見面禮了。”
“多謝秦叔祖。”得,給自己找一祖宗,方止捂著胸口,為他短暫得剛冒出芽頭就被劈得七零八落死難復生的萌動而傷心不已。
“嗯,來來來,既然叫我一聲叔祖,見面禮也給了,現在就孝敬你叔祖我了。劍法馭使罡風我已經差不離了,驅避如何解?”浮蘇正好少個可請教的,這不就有壯丁送上門,上天垂愛吶。
方止一噎,半晌半晌長嘆一聲,幽怨地看浮蘇一眼,然后又不得不湊上前去:“這一點您早就做到了,每次收劍,您都能隨手把劍意驅散。所以您只需要達到隨心所欲既可,將罡風招之既來揮之既去,指哪打哪,想如何運行便如何運行。罡風雖無跡可循,但劍法是可循的,說到底還是要以神識馭劍,劍法方得大成,你神識中可已有劍?”
浮蘇輕輕一合掌,難怪識海中會有那座山,哪怪要在識海中觀參出一柄劍來,才得成劍法:“有。”
“那便以神識馭劍法,既可,因罡風已是劍法一部分,所以無需再分神。至于罡風,并不需要馭使太多,因為您最終要以劍法馭使的非罡風,而是劍意。”方止說完,示意浮蘇試試。
嗯,沒白認個晚輩,沒白給見面禮。
浮蘇抽劍而出,迎著砸來的罡剛如風中一葉般飄然而去,幾道罡風在浮蘇的劍底乖覺得很。浮蘇曾以神識馭劍意,如今再以神識馭劍法,對她來說只是換個形式而已,并不難于掌握。
方止看半天后,嘆氣,師祖果非我等凡人能比的。不行啊,方止,你不能這樣下去了,否則日后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啊!
唔,為了不在秦叔祖面前只能動嘴皮子,前進吧,方“少年”。
唔……提前到下個月二十號左右發文吧,新文寫得挺順的。
那啥,這本文就不加更了,我欠著四個加更呢,我記得的。雖然這本欠下本加挺沒節操的,不過這本是真的加不出來,因為正在碼新坑囤稿呢。
雙開三開什么的,大家就不要多想了,容易串稿,而且每天就能碼那么多字,多了真寫不出來。我沒有雙開的能耐呀!!!!!
(泊星石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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