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63】明槍暗箭
申屠嬌嬌示意之下,幾個黑色勁裝弟子左右齊上,將幾人扶了起來,撫胸揉腿,恢復體力,。
申屠嬌嬌接著說道:“范澤當值不力,暫且去職,押送鼎州堂當兩年刑堂弟子吧。今年的俸祿就扣下了,以儆效尤。副舵主何在?”
“朱烈在!”一個眼睛赤紅的彪形大漢越眾而出,跪倒在地上。
“這兒暫時由你來負責,等候山城的命令。”
“是!”
封清巖見之前的瑣事處理完成,便使了個眼色給申屠嬌嬌,讓她詢問今天下午遇到的事情。
申屠嬌嬌自然理會,肅聲問道:“今日下午,鎮西韓家今日被屠,可是你們所為!?”
眾弟子眼睛瞟來瞟去,最后落在了“火眼狻猊”朱烈的身上,朱烈趕忙越眾而出,低聲說道:“啟稟大小姐,并非屬下等所為,那處乃是洞仙谷分舵,上峰沒有命令攻擊,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出手的。而且韓家那邊有個‘貫喉槍’金彤涵,在先天高手當中也算實力不俗,我與范舵主聯手都不一定有穩贏的把握,又談何屠門呢?”
原舵主“鐵鷂子”范澤也在一旁點頭同意。
申屠嬌嬌一聽,立即與封清巖交換了一個眼色,接著問道:“那你可知是否是家父特別派人來此動手的呢?”
朱烈一愣,旁邊的范澤卻是搶先答道:“回大小姐的話,這更是不可能了。城中規矩甚嚴,就算是城主親自下令滅門,也不可能連跟地方上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出手,畢竟我們地頭上熟,由我們配合也不會出錯不是……”
申屠嬌嬌聽得心頭大訝,而封清巖眉頭緊鎖,低頭不語。
申屠嬌嬌想了一下,立即吩咐道:“由現在開始。小心注意往來人等,遇有可疑的,立即報告上去。”
“是!”朱烈又叩頭。
申屠嬌嬌實時想起一事,道:“有一個人頗為可疑,就住在城中客棧。”
“哪個人……”
“身穿白衣,看似世家子弟,帶著琴劍二童。”申屠嬌嬌接道:“你們去弄清楚他的底細。記住。切莫打草驚蛇,尤其不要動手。”
“是!”朱烈當然唯有應命。
申屠嬌嬌要他們注意的也就是那個白衣青年,雖然知道白衣青年并不是殺害韓家的兇手,不過對方對鎮岳山城充滿了惡意,提前打探清楚對方的來歷,終是沒錯。除此之外,申屠嬌嬌對其主仆三人依然是余怒未消,有心懲戒。
葉清玄穿過紫霞閣,轉了兩個彎,繞過一個巨大的巖石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巨大的絕壑橫亙在自己的面前。
絕壑之內黑霧沉沉。難見五尺以下的景物,對面便是素裳宮的內門宮殿,兩山之間相隔百米距離,極為險要。
靠右邊一處斷崖,平滑的石壁上,寫著“鐵索橋”三個血紅的大字。
葉清玄低頭忘了那攔路絕壑一眼,但見黑霧如云,在谷中不停流動。讓人不禁地由心底泛起子一股寒意。
這時,天入黃昏,日暮西沉,但天空中依然有著強烈的陽光存在,可這強烈的太陽光芒,竟然穿不入絕壑中沉沉的流動黑霧,反而更顯得黑白分明。多幾分恐怖之感。
一陣山風吹過,黑霧之中傳來一陣嘩楞楞的鎖鏈聲響,立即讓葉清玄一怔,不由得想起當年在“武林圣地”中的決斗場地“生死鏈橋”來。
那時的場景跟現在差不多。甚至因為清晰可見的鐵鏈而比這里顯得更加安全許多。
前方是素裳宮的內門,難道那里的弟子全都有獨立通過鐵鎖的能力么?這太不可思議了。
葉清玄目光聚集,立即發現在這一側懸崖下方五米左右的地方,黑霧之中有一根粗逾的玄鐵鎖鏈,顫巍巍地連著對面山峰。
葉清玄觀察片刻,確認只有這一條鐵鏈可以通往對面山峰。
暗嘆一聲,葉清玄悠然飄落在鐵鏈之上,腳下一滑,卻是差點掉了下去。
原來這鐵鏈之上因為低溫和黑霧的存在,凍上了薄薄的一層黑冰,使得鐵鏈變得異常光滑,加上山峰間肆虐的狂風,稍有不慎就有葬身絕壑的危險。
打死我也不信蘇素裳宮的人是靠這根鐵鏈出入內門的。
不過不管他信不信,反正現如今也找不到其他辦法上山,葉清玄只好咬著牙,集中注意力,向對面快步走去。
以葉清玄的輕功實力,過這條鐵鏈自然不再話下,雖然依然有些緊張,但并非難以渡越,腳下連環,如履平地一般飛速向著對面山峰沖去,狂嵐一般的山風把鐵鏈吹得上下翻飛,可是葉清玄反倒覺得更添了幾分趣味,雙腳如同在鐵鏈上黏在了一起,任憑鐵鏈飛動,依然如故地向前疾馳。
只是讓葉清玄未曾料想的事情卻在這時發生了。
原本的玄鐵鏈,在葉清玄飛馳而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時,對面山峰處突然“叮”的一聲輕響,百米玄鐵鏈應聲而斷!
葉清玄此時正在疾馳,腳下卻猛地一空,鐵鏈失去鏈接,倏然墜落。
葉清玄在此關鍵時刻,猛地施展擒龍縱鶴神功,抓住下墜的鐵鏈,猛地向上一甩,原本下墜的鐵鏈另一端,立時上揚了十余米高度。
葉清玄不容有失,立即一躍而起,腳底在抖高的鐵鏈上一踩,借勢飛移近二十米距離,輕盈地飄到了對面的山頭之上。
摩訶罩羅功細觀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的蹤跡。
回過身來仔細觀瞧玄鐵鏈,原來那鐵鏈這一端的接頭,被人用鋼絲鋸鋸斷了八分,只余下極小的一點點鏈接在一起,既能扛住山風不被吹斷,又能在葉清玄登上鐵鏈之后,在最短的時間內斷裂。
敵人顯然早有預謀地對付自己!
葉清玄的心思立即陰沉了數倍。
對方不是為了阻止自己上山,現在看來是為了要殺死自己才是真的。
葉清玄冷哼一聲,拍了拍身后的“千機匣”。昂首闊步,朝前走去。
穿過一道石門,前面地勢微見開曠,待來到一處閣樓之前時,但聽得兵刃錚錚相擊為號,閣樓兩側的回廊中各躍出八名素裳宮女弟子,同樣英姿颯爽。各持長劍。
這群女子無疑在整體素質上遠遠高于外門的素裳宮弟子,而且修為普遍步入了“地元境”中后期,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女弟子個個年紀都是不大,十幾二十歲,顯然這群女弟子是素裳宮內門的精英弟子。如此年紀達到此等境界,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葉清玄見這十六人撲出來的陣勢,每四人組成一組,布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十六人分成四組,這四組又是在外面布下了一個更大的四方悲華斂花劍陣。
想不到這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竟然能夠根據人數無限向外疊加,這樣一亮。以此劍陣為基礎,可以構建出成百上千人的巨型劍陣,威力定然不同凡響。
早已領教過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的葉清玄,看得心中一凜,心下暗道:“原本的劍陣已經很犀利了,即便是自己也是靠著絕世輕功和雄厚的內力才強行破陣,而此時對方竟然四組劍陣同時展開,相互之間又有更多復雜的變化。定然更加難以應對。與此陣相斗,倒有些難纏。”
當下不敢托大,靜心斂氣,緩步走向劍陣之中。
此時天色漸晚,那十六個年輕女弟子齊刷刷地一同亮劍,動作整齊劃一,宛如一人。可見對方在劍陣方面用心頗深。
再瞧那十六張眉目如畫的面孔,最大的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也有十六七歲,俱都是面目如霜。堪比最初見到的梅吟雪。
葉清玄心念一動:“與這些素裳宮的未來高手較量,即便贏了也不光彩,日后更是得罪光了素裳宮幾代弟子,得不償失。還是及早上山見到吟雪要緊,何必跟這些人胡攪蠻纏?”想到此處,葉清玄身形一晃,原本步向劍陣的身軀猛地向左側閃去,瞬間拉遠了與這十六個女弟子之間的距離,接著斜著向后一插,朝著后山急速奔去。
那十六個女弟子見他一語不發,突然遠遠奔向左側,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不過竟然毫不動氣,只是一聲令下,四組劍陣集體后轉,朝著葉清玄的背后追了下去。
不緊不慢的氣勢,更加注意封堵葉清玄的背后退路,而非急于追上葉清玄。
葉清玄疾馳向前,他也是十分奇怪身后素裳宮弟子的反應。
此時山道更為崎嶇,有時峭壁之間必須側身而過,前行不到一刻鐘,夕陽西沉,烏云掩月,山間忽然昏暗。
葉清玄心道:“此處我地勢不熟,那些素裳宮的弟子們就這么綴著自己,不知道對方有什么計劃,也許前方有什么布置等待自己,倒不可不防。”想到此處,葉清玄于是放慢腳步,緩緩而行。
他這腳步一放緩,遠遠綴在身后的十六名素裳宮弟子終于跟了上來,不過在百米開外便減速,保持著這個距離,既不靠近,也不離去,就這么跟著他。
又走一陣,云開月現,滿山皆明,不遠處第三山已經遙遙可望,心中正自一暢,忽聽得前方山石后面隱隱傳出大群人眾的呼吸。氣息之聲雖微,但人數多了,葉清玄強化過的聽覺立即便已察覺。
他深深一個呼吸,緊了緊道袍上的腰帶,轉過山道。
眼前是個極大的圓坪,四周群山環抱,山腳下有座大池,水波映月,銀光閃閃。池前疏疏落落的站著數百名素裳宮弟子,而圓坪當中,則是二十個左右的地元境巔峰的弟子傲然而立,一樣四名先天初期的女弟子站在最前方,都是道冠僧服,手執長劍,劍光閃爍耀眼。
葉清玄定睛細看,原來前方這二十名精銳弟子都是四人一組,不下了五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聲勢實是非同小可。
葉清玄倏然立定,身后四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立即快速趕上,在其背后布下陣勢。阻擋住葉清玄逃離的退路,而前方五個劍陣立即向左右展開,前后一共九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瞬間便連成了一片。
九組四方悲華斂花劍陣,一共三十六人甫一站定,氣勢立即大變,
九組劍陣,各自正奇站位。相生相克,互為犄角。陰陽起合,猶如一朵花瓣不停地綻放、收斂。
葉清玄暗暗心驚:“這套陣法絕對不是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威力已經呈幾何倍數增長,原本可以穩定勝出的自信心竟然有些微微受挫。看起來那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只是這套從未聽聞過的劍陣的基礎招數,素裳宮真正厲害的大陣。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才對!”
葉清玄心中慎重萬分,當下緩步上前。
只聽得陣中一人撮唇呼哨,三十六名素裳宮女弟子倏地散開,或前或后,陣法變幻,已將葉清玄圍在中間。各人長劍指地,凝目瞧著葉清玄。默不作聲。
葉清玄拱著手團團一轉,說道:“在下誠心上山懇求貴派釋放在下親人,葉某定有厚報,還請諸位勿予攔阻。”
陣中一個容貌帶著幾分煞氣的女弟子嬌聲喝道:“閣下莫要以為武功了得,就如此不知好歹,閣下身為出家之人,行徑竟與奸佞無異。貧尼了塵對道友最后一次良言奉勸,自古以來。色相誤人,閣下十數年寒暑之功,莫教廢于一旦。
我素裳宮跟閣下素不相識,并無過節,閣下何苦騙我山門弟子隨你下山?還請道友立時下山,日后尚有相見地步。”她說話聲音低沉,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顯見內力深厚,語意懇切,倒是誠意勸告。
葉清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高聲喝道:“在下說過,并未有欺騙吟雪的事情發生,葉某心胸坦蕩,我與吟雪緣分自有定數,貴派莫不如誠心祝福我倆,又何必苦苦阻擋?至于什么妖人女色,在下一概不知,容在下與靜怡師太、梅吟雪等相見,一切便見分曉。”
“執迷不悟!”
女尼了塵凜然一聲呵斥,說著長劍在空中一揮,劍刃劈風,聲音嗡嗡然長久不絕,顯示其極為強勁的內力修為。
眾位女弟子各揮長劍,三十六柄劍刃披蕩往來,登時激起一陣疾風,劍光組成了一片光網。
“閣下既然如此頑固,若想上山,便來領教一下我素裳宮秘傳的九重三十六品蓮花劍陣的威力吧。”
葉清玄輕嘆一聲,閑庭信步一般步入劍陣的最中心,出聲道:“既然如此……出招吧!”
夜更深,鎮岳山城的十三舵中燈光通明。
申屠嬌嬌、封清巖已離開,副舵主朱烈正在與幾個心腹在喝酒。他等了這么多年,才等到今天,才得到這個肥缺,這無論如何,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卻仍然等到申屠嬌嬌、封清巖去遠,吩咐了人到興隆客棧查察,他才吩咐準備這一桌酒菜。
現在他已經有了幾分酒意,所以外面的廝殺聲在他聽來,也覺得不怎樣真實。
其它人反而立即發覺不妥,一人上前道:“朱老大,外面好象有人闖入分舵。”
朱烈立即拍案子大罵道:“什么人這么大膽,拿進來讓我教訓他一頓!”
話還未完,“轟隆”一聲,大門片片碎裂,燕絕翎當門而立。
朱烈的酒意當場被驚散,脫口道:“是誰?”
“蜀山燕絕翎!”
燕絕翎聲到、人到、劍到,匹練似的劍光奪人眼神。
朱烈大驚,長身一翻,“唰唰”兩聲,眼角處兩道劍芒閃過,已瞥見了兩個手下血濺在燕絕翎劍下。
“拿我刀來!”朱烈大吼。
他平日本來刀不離身,但做舵主,沒有個人替自己拿刀,總覺得不夠派頭。
替他拿刀的那個大漢的酒量卻不太好,現在已經醉得斜臥在一旁的椅上,雖然還不致不省人事,反應已沒有那么靈敏。
一會他才應道:“刀來了。”捧著大樸刀走向朱烈。
朱烈急不可待,伸手急去拿刀,他的手還未伸到,那個大漢已濺血倒下。
樸刀亦嗆啷墜地。
朱烈掠身急去搶,劍光已入目,急閃之下,“噗”的一聲,額上一撮亂發已被削去。
朱烈氣得大罵不止,同時喝問道:“來人何故殺我門人!”
燕絕翎冷哼道:“韓家被你滅門,我不管……但左右兩戶無辜百姓的命,不能白死!”
朱烈拼命向后退步,同時忍不住吼道:“那件事不是我鎮岳山城做的!”
“狡辯!”
燕絕翎對于自己認定的事,從來都不懷疑,他甚至沒有絲毫的意動,手下長劍毫不留情,追殺上前去。
朱烈已嚇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消,左閃右避只顧去搶兵器。
他終于從兵器架上搶到了一把厚背刀,只可惜,就在他拿刀在手的剎那,燕絕翎的劍已刺入了他的眉心。
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火眼狻猊”朱烈,就此斃命!
鎮岳山城的人,看見朱烈也被刺倒,那還不大亂,登時四下逃命!
琴童、劍童已等在門外,雖然年紀輕,劍法也頗為辛辣,逃竄的山城弟子被他們先后砍倒不少人。
燕絕翎劍下更不留情,就像是斬瓜切菜似的,那襲雪白的披風已經被濺上無數點鮮血。
鮮血如春花盛放,而鎮岳山城的人,卻觸目驚心!
冒著熱氣的沸水,寬大的木桶,燕絕翎浸身木桶中,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濺滿了血花的那裳披風,懸在他對面的墻壁上。
燕絕翎的目光突然凝結,吁了一口氣,道:“好美的血!”
琴劍二童侍候在一旁,卻看不出血美在哪里。
“沒有什么事,比殺人更痛快的了。”燕絕翎的語聲簡直就像在""。
琴童、劍童相顧一眼,沒有作聲。
燕絕翎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夜已更黑,屏東分舵外不遠處的深林中,無數黑影在陰暗處蠕動。
不一會,一個身影從林外快速飛奔而來,入林后立即跪倒在地,低聲喝道:“啟稟總管,鎮岳山城屏東分舵的弟子盡數被人殺了,沒有一人逃脫!”
一個沙啞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老鴰的聲音響起道:“哦?這么巧?還真是省了我們費一番受教了……是什么人做的!?”
“蜀山劍盟,燕空山的燕絕翎……”
“正道人士!?呵呵,哈哈哈……”人影一閃,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黑衣人出現在林地之中,“這還真是有趣。有些時候,我還真是喜歡這些天真的俠客呢……”
一片陰沉的低笑聲蕩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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