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慕小姐啊,你誆人不倦(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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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跟隨祁云澈入谷的死士只有青龍和朱雀兩支暗部,統共十四人。《》
當中朱雀部早就在張家的日子中與汐瑤熟絡非常,阿鬼就更不用說了,他常年以‘長隨’的身份呆在祁云澈身邊,自知這女子的重要性。
既然慕小姐誠心實意的邀請,他委實不好拒絕。
放眼山莊,怕真的沒誰能闖得進來,再者七爺武功高強,留他一人倒不覺得有多危險妲。
而白芙是個極其會看眼色的,無需誰多言,早就在心里有了主意,往后只要七爺在莊子里住著,寧可忤逆他的話,也不能得罪了這位慕小姐。
偌大的藏秀山莊就得她們六個女子打理,平日養花種草,習武習文,閑散日子過慣,去打個獵也不得什么。
決定罷了,一行人連忙準備,再去馬廄牽了馬兒,干脆利落的往后山騎去。
此時的小閣樓中,正是好夢的祁云澈還全然不知,身邊的人已被某個膽大包天的小女子籠絡得一個不剩。
因著山莊本身就藏沒于深山密林中,地勢稀僻,百年中只有顏家的人往來于此,不受外界侵擾,故而別有一番天地混沌的原始韻味。
騎馬約莫行了十幾里,再停下,站在略高的小山坡上遠眺過去,眼前是一片更為茂密的深林。
深深淺淺的綠被白霧暈染成一幅如夢似幻的水墨畫,盡頭處青山遠黛,寧靜致遠,將中間寧謐的湖泊包圍于其中。
天光雖仍舊暗淡,卻尤為凸顯此處格外幽寂,仿若這兒是從不曾被塵世沾染的凈土。
看得汐瑤都呆了。
騎在溫順的馬兒上,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舒坦安逸得整個人都似脫胎換骨。
身側,白芙見她展露笑顏,側臉容貌雖然未施脂粉,卻是清新自然,疏闊的眉間蘊著清淺的自信,恰是這抹神情,極為迷人。
早先見第一面不覺這慕汐瑤又何特別,此時是看出少許了。
“小姐喜歡這里嗎?”
“喜歡。”汐瑤不予掩飾,睜開眼盡情欣賞這廣闊無際的美景,復而又肯定了一遍,“喜歡極了!”
看她高興,從旁的白蕊雙眼放光道,“沁湖里的魚鮮肥美味,待晚上在湖邊取火時,捉幾尾來烤,白琦烤魚最有一手!”
“沁湖?”汐瑤一挑眉,京城里也有個沁湖,為何會重名?
白鳶瞥了白蕊一眼,笑著解釋道,“因為有個人說,自個兒從沒去過京城,但覺著咱們莊子里什么都好,不比那京城差,故此原本這綠水湖被她改名為沁湖。”
“可不是。”說起這廂,白荷也樂了,“小姐有所不知,不止這湖,連莊子里的宅院花園都是照著皇宮宮殿景致的名兒套的。”
說著她就扳起手指頭數起來,明華殿、清未宮、立政殿、御花園、蓮臺……
一個個妥是似模似樣,都是她們在莊里閑來無事的消遣,這會兒卻說得白蕊一陣臉紅,直想找條縫鉆!
聽她們互相打趣,汐瑤將六張氣質容貌不同的臉孔細細看過。
白芙穩重,白蕊靈巧。白荷伶牙俐齒,白琦巧言善辯,兩個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頗像心藍和粉喬兩個斗嘴。
白鳶言行適當,應極會察言觀色。而白茹則不發一語,貌似冷冰冰,和她家雪桂有幾分相似呢。
這般邊看邊想,汐瑤就有些思念家中那四個丫頭了。
又是數月不見,不知府中的人過得安好可否。
她因此沉吟下來,若有所思的神情被白芙見了,忙以眼色讓那幾個丫頭收聲,“小姐是否覺得奴婢們太鬧了?”
“沒呢。”汐瑤回神來,含笑向白蕊看去,道,“我是在想,今日住的那閣樓可是叫做赤昭殿啊?”
“對的對的!”白蕊洋洋得意。
這些她都打聽清楚了,早就想著若七爺來的話,還讓他住‘赤昭殿’!如今也算得償所愿了。
汐瑤被她那份稚趣逗樂,點頭贊同,“依著我覺得這處比皇宮好呢,山清水秀,與世無爭。”
“小姐喜歡的話就多住幾日吧!”白蕊歡心的盛情邀請。
雖這莊子里只有她們六個女子常年為伴,但玩的樂的花樣多得很,保證能讓來人流連忘返。
“好啊。”汐瑤想也不想就滿口應下,望著遠景的臉容都帶著自得的神采。
略靠后些的暗部死士們是插不上這話題的,自然也沒那興趣。《》
外面都已天下大亂,七爺莫不是真要把江山拱手相讓?
他們這些死士為了祁云澈做祁氏天下的君王而生,若要在這里呆一輩子,活著意義何在?
阿鬼亦是忍不住搖頭嘆息,那小座閣樓怎么能與七爺皇宮里的寢殿相比,女子家就喜歡搞這些沒用的……
這里固然好,然要待一生一世……簡直癡人說夢。
聞得他那聲嘆息,汐瑤回首淡淡睨了他一眼,這才察覺那十四張不同的臉孔都或多或少的帶著一種深淺不一的相同表情。
這就后悔跟著她來了?
死士嘛……是不能缺乏斗志。
略微作了思緒,汐瑤勾起唇道,“既來之則安之。不若賽一場如何?”
不予人異議,調轉馬頭她就吩咐起來,“青龍和朱雀各為一隊,天黑時分,哪隊的獵物最多,就算贏。”
“敢問小姐,屬下們若贏了有何獎勵?”
軫宿方是問罷,青龍部的亢宿輕飄飄的橫了他一記冷眼,“要輸的人還問什么獎勵?”
霎時殺氣騰騰,周遭氣氛隨之肅然。
“獎勵就是——”搶在他們互掐起來之前,汐瑤先聲奪人,“下次出山莊時的第一個任務。”
“小姐當真?”心宿脫口問道。
眼下外面兵荒馬亂,各方人馬都在為自己精妙打算。若下次出莊,必要為七爺掃清障礙,顏家的死士生來為此,對他們來說,便是求之不得的美差。
汐瑤神情端正,瞇起杏眸,只反問一句,“你覺得我說的話不能當真么?”
話音落,眾人皆是一僵,無人質疑。
別人的話興許七爺不會理會,哪怕是小公子,但是對慕汐瑤……
“比嗎?”見他們統統斂下臉容,苦大仇深不知進退的模樣,汐瑤又問了一遍,遂不著痕跡的向阿鬼望去。
只一眼,還在太虛之境神游的鬼長隨立刻洞悉她用意。
汐瑤要留在七爺身邊,先得到他身邊死士的認可是必須的。
不得不說她這一招極其高明,對這個女子的心思,阿鬼甚有心得體會。
只有一點他不明白,自己何時起他被看作是她可以使喚的人了?
一面懷著對兄弟們的愧疚,一面,身為朱雀暗部小頭頭的鬼宿對心宿挑釁起來,“莫不是你們怕輸?”
心宿臉色一沉,眼底溢出狠厲,“掃了你們朱雀的面子,那多難看?”
兩支暗部人馬立刻針鋒相對,一雙雙黯然無光的眼眸登時綻出精光,遂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無形中,兩股不同的氣息敵對碰撞,未戰,廝殺已激烈。
白蕊忍不住感嘆起來,“好厲害……”
縱使大家都是顏家培養出來的,她們和暗部的死士還是有很大差別區分。
“那就這樣罷。”對現況汐瑤很是滿意,“白芙她們隨我去湖邊生火,期待諸位的表現。”
說完,她先揚了一鞭,直往那片清澈寧然的湖泊奔去,徒留下身后被自己親手點起的熊熊戰火。
硝煙就此彌漫開。
兩個時辰后。
天已黑,寬裕的沁湖邊上,幾簇篝火冉冉而起,火光交疊相映,將這方天地照得明亮溫暖。
溫和的風輕輕徐來,臨近的湖畔泛起粼粼波光,周圍山野深寂,月色渺渺,美不勝收。
白芙幾個早歸置出一方略微平坦的空地,再鋪上一層黑色的狐裘毯子,容汐瑤坐在上面發懶。
身后,經過一場較量的死士們,在天黑盡之際,青龍部以微小的失敗輸給朱雀。
這會兒兩方人馬各自圍火堆而坐,一邊歡欣鼓舞,一邊死氣沉沉,對比十分鮮明。
事情是這樣的……
初初時兩隊人獵到的獵物數量竟是相同,正與此時,眾人頭頂上忽然掠過一群向南飛去的大雁,氐宿心思一動,取下腰間的弩箭便射了出去!
幾乎同時,井宿抬手將綁在小臂上的三釘暗器接連射出!
鋒利的長釘一支打掉了氐宿的弩箭,一支落空,最后一支在其努力之下擦過一只大雁的翅膀,射下幾片灰白色的羽毛來。()
整個過程僅僅一瞬發生,堪稱精彩絕倫,看得汐瑤嘆為觀止,直想鼓掌叫好,于是最后,青龍部的諸位就敗在了那幾根鳥毛上……
勝敗乃兵家常事,慕小姐溫和的安慰了輸的一方,然后以身作則,領著大伙挽起袖子收拾野味。
月光淡淡的,安寧極了。
汐瑤半躺在狐裘絨毯上,手中握著一小壇子白蕊釀的蜜酒,小口小口的飲著,這酒沁甜爽口,并不濃烈,很適合女子飲。
在她的右側又擺放了許多不同的水果和點心,每樣都盛在翠綠色的碧玉碟里,看起來精致得很。
日子就是要這樣過才叫沒有白活,不似某個人,這時候不知醒了沒有。
只要一想到祁云澈醒過來發現山莊空掉了,汐瑤就樂得要笑出聲。
遠處十幾步開外的地方,白芙、白蕊、白荷還有白琦在分別在烤野味的兩個火堆前忙碌著。
白荷的廚藝非常了得,尤其她隨身帶來的行囊里,外表看似普普通通,里面的調料一應俱全,連收拾活物的刀具都有幾把,看得汐瑤目瞪口呆,只覺今晚口福不淺。
夜漸深沉,這山野林間泛起霧來,心宿派了三人到周圍巡視,剩下的死士們各自散落在四處,喝酒的喝酒,發呆的發呆,還有兩個在更遠處切磋武功。
這些顏家精心栽培的殺人工具,私底下與常人無異。
倒是經過這夜,汐瑤能確定他們都能容納自己就是了。
“小姐,還有一會兒才能吃上野味,奴婢給您彈一曲解悶吧。”
汐瑤輕一頷首,白鳶從馬背上取來一把琵琶,坐回到她身旁,素指撩起琴弦,炫音隨即婉轉而出,輕靈悅耳的琴聲悠悠揚揚的響了起來,飄散在鏡湖之上,回蕩在幽林之間。
與人一種說不出的美好安逸。
更在這時,忽得一人應琴音唱道,“魂綣忘川,不渡。人隔兩岸,穿心。雙歸去,難再續。今別離,千絲愁斷難尋,來生無緣再聚。”
這聲音柔美動人,天籟靡靡,似隔岸飄來。
尋望了去,汐瑤發現竟是坐在湖岸邊的白茹。
她環膝而坐,靜淡的臉容被湖光映照得晶瑩無暇,看著遠處的美目空靈無一物,仿佛思緒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只聽她繼續唱道,“不知今生所依,只求一世無寂,難追往昔,風吹花落盡。兩世浮生,容顏改,淚無雙,情難續……”
她唱罷了,白鳶的琵琶卻沒停下。
許是白茹所唱的詞太悲傷,連那弦音曲調都變得有些哀凄。
兩世浮生……
莫說汐瑤聽著有幾分感觸,就連那些殺人如麻的死士都不自覺靜了下來。
即便大祁盛世,歌盡繁華,還不是有他們這些只為一事而生,只為一人而死的人存在。
那么汐瑤自己呢?
兩世浮生,她身在此,又是為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停了,四周的白霧仿佛又濃厚了幾分。
抬眸望向坐于湖畔邊的女子,均是被她詞句感染,默然不語。
將琵琶放到一邊,白鳶嘆道,“小姐莫怪白茹,她乃侉萁族公主,父王與母后被臣下迫丨害,連心愛的人也命斷深崖,國破家亡,流落于此,若非小公子將她藏在此處,只怕……”
聞言,汐瑤再細細打量白茹。
她長得確實與祁國人不同,雖然身形小巧,五官卻有種與祁國女子截然不同的異族深邃之美。
侉萁族,她曾經在去塔丹的路上聽顏莫
歌說起過。
此一族驍勇善戰,在北境長城外卻如同散沙一盤,地位十分低賤,連普通的牧民都看不起他們。
國已亡,失去君主,族人居無定所,任誰都能欺凌到頭上。而那罪魁禍首,卻逍遙在敵國,享受著榮華富貴。
難怪白茹小小模樣,卻能唱出那樣憂傷的曲子。
沉吟了下,汐瑤提起酒來就向她走去。
身后,又聽白鳶話語里端著幾絲急色道,“小姐,白茹只開口唱歌,從不說話……”并且她脾氣不太好,動輒就會與人揮鞭子。
可不等她說完,汐瑤已經行到白茹跟前。
見來人,白茹依舊未曾動容,只抬首與汐瑤對視。
她是知道她的,哪里可能不知道?
即便身在隱世莊園,顏家暗人中亦會互通消息,慕汐瑤在京城的所為,她無一件不知曉,可那些與她有何相干?
若是因為她隨便唱了幾句就要來與她說話,即便冒犯了也好,她不愿意開口。
對視了會兒,汐瑤在她眼底尋到幾絲抗拒,隨即,她友善的笑了笑,將手里那壇蜜酒遞到她面前,道,“人活于世,哪個沒有幾件傷心欲絕的事情?若是心有不甘,就讓自己強大起來,去報仇雪恥,去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空在這里傷悲是沒有用的。
話罷,白茹眼底似有漣漪泛起,訝異的凝著汐瑤,半響之后,遲疑間伸手接過蜜酒,湊到嘴邊飲下一口。
這才對嘛,汐瑤笑意又濃郁了些,“為何不愿說話?是不屑還是不想?若連話都懶得開口說,你又如何報仇?”
此話一出,原本四周寧和的氣氛變得緊迫起來。
軫宿是在白茹手里吃過悶虧的,那還是兩年前他隨小公子初入山莊,因著這莊子太大,他攔下她問路,結果被她不耐的抽了幾鞭子,至今印象深刻!
明明瞧著那么小,竟然厲害成那樣!
加之后來聽聞她的身份,軫宿便只當吃了悶頭虧,他身為朱雀暗部之一,打不過一個小姑娘,說出去委實丟人!
此時白鳶已來到汐瑤身后,拼命用眼神示意白茹不要沖動……
連旁邊正在烤著野味的白芙等人都捏了把汗,偏生這亡國的小公主是她們之中武功最好的,真擔心她傷了小姐!
豈料靜默片刻,白茹冷哼了一聲,開口道,“我要如何報仇關你什么事?嫁與七爺么?女皇確實向我提過,但對不起,我暫時還沒想好。”
她話語聲與唱歌一樣好聽,纖細動人,帶著骨子說不出的倔強和顯而易見的示威。
她說的亦是事實,當初蒙族女皇肯暗中搭救她,為的不正是將來利用她號令她的族人,助祁云澈一臂之力?
實則在汐瑤聽到她身世的時候就毫無緣由的想到這處,這會兒得她肯定,吃味是沒有,直覺自己到底與前世不同了。
人都早已狡猾許多。
“怎么你覺得報仇只有嫁給祁云澈一條路可走么?”汐瑤貌似言笑晏晏,話里字句都不客氣。
白茹蹙了眉頭,面露不悅,“你想如何?”
方才她以為說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嫁給祁云澈的話,便能讓慕汐瑤知難而退,不想她卻咄咄逼人。
汐瑤和顏悅色道,“既你心中有恨,想要報仇,不論會不會嫁給祁云澈,你都該知道我是他的什么人。且是你已喝了我遞與你的酒,為何就不愿意說話呢?我不過是想問你叫什么名字而已,白茹并非你真名吧?”
她是什么人?
汐瑤相信自己還沒有入此山莊,她們早已對她知曉透徹。
之前聞她哀歌凄凄,國破家亡,還失去了深愛之人,那份情哪里是誰輕易能動搖的?
也許,汐瑤只是被她唱的曲子打動,抑或者在她身上看到一個與自己有些相似的倔強身影。
反正今夜尚早,容她在晚膳前先順手掐了某人的……桃花!
倘若白茹一心要與她作對,就算日后真的有那打算嫁給祁云澈,依附他為父王母后報仇,只慕汐瑤這一關,白茹就不好過。
孰輕孰重
,她自己會權衡。
僵凝著,半響之后,白茹意料之外的低下頭去,輕聲道,“阿茹娜。”
“什么?我聽不見。”她說得太小聲,汐瑤確實沒聽清。
白茹繼而又抬頭來望著她,像是被欺負到了死角的小獸,臉漲得通紅,怒極了又不得辦法,只好大聲道,“阿茹娜!”
“你的名字真好聽,阿茹娜公主。”
阿茹娜一怔,再望汐瑤,早已是另一張可掬可善的臉孔。
“來來,與我說說你想怎么報仇?在此事上我甚有心德。”
一掃之前佯裝出來的陰霾,汐瑤對她盈盈一笑,主動拉過她的手就往自己坐上走去。
阿茹娜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隨她邁步前往,腦子里真在想著報仇的事。
頃刻之間,似乎這小公主自保的殼就這樣被誰打碎了,周圍一干人等面目僵滯,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什么。
嘖嘖,慕汐瑤真會籠絡人心,防患于未然!
便是剛走得幾步,忽而深林間響起誰一聲慘叫,聲音極為清晰,不難聽出像是在毫無防備下被襲擊,從而不自覺發出的叫喊。
之前心宿命房宿、氐宿、箕宿三人到密林中巡視,應是他們其中一個。
難道遇到了不測?
夜靜如斯,不等他們多想,林間深處似有異動。
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留神根本聽不清楚。
然而細細去聽,再借著月色向那方尋看去,只見高聳的林木在靜謐中忽的隱動起來,似乎有誰在當中穿梭,沒等目光完全追隨,便只留下輕微痕跡,極快!
冷不防地!只聽‘砰’聲響起,是兵刃碰撞發出的顫動聲,只響了一下就再度靜默下來,委實詭異得緊!
可那兵刃之聲還回蕩在耳邊,但人呢?哪里有人,鬼影都不得半個!
湖畔邊的眾人心知,怕是三個當中又折掉一個……
心宿額角扯了扯,沉了面色,他青龍部當真如此不堪一擊?
阿鬼暗中向張宿、柳宿做了個手勢,讓他二人前去查探。
那兩個將將欲行上前,正對面十幾丈外,林中依稀有個人影向這處疾步而來,張宿定眼一望,古怪道,“是房宿。”
這家伙在山里長大的,到了這種地方身手尤為矯捷,怎見他那姿態好像是在逃命?
眼看他就要完全跑出密林,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
房宿整個人的前半身都已從林中暗處奪身而出,他臉色沉肅,眸色堅決視死如歸,見到湖畔邊上的一行人,正要開口說什么,就在此時他眼眸一瞠,整個人被一股怪力生猛的拽回幽暗深寂的密林中去,連半個音型都沒發出。
莫要說掙扎了,他身后的仿佛是吃人的可怖妖獸,專門穿行于夜色里,凡人哪里能與之抗衡……
眾人大詫!!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汐瑤聽見阿茹娜倒抽一口涼氣,側首看去,小公主的臉已經嚇青了。
這深山老林,又逢深秋,他們這樣多的人氣勢洶洶的闖入,怕是老虎人熊都找個洞藏起來了,怎會有膽大湊上來蹙眉頭的?
要說外面有人闖入更不可能,這是山莊的后山,中間相隔大片深林,初入者不迷路已是萬幸,別說要在里面襲擊哪個了。
況且房宿等各個武功高強,能將他們夠一擊即中,讓其發出慘叫,恐怕只有一人能做到……
見狀,剩下的人早已繃緊面皮,警覺的環顧著四周動靜,張宿和柳宿也不太想進去送死了……
唯獨汐瑤小臉松懈了下來,喝了口酒,有恃無恐道,“莫慌,莫怕,你們想想,今日沒有來打獵的是哪個?”
聞她一說,白芙不確信的猜道,“難道是……七爺?”
她亦是今晨第一次見祁云澈,以往只知道祁國云王冷面冷心,生人勿進。
若是因為醒來見莊中無人而惱火,將她們狠狠整治也不為過,但用這種方式,實在是……慎人得很!
阿鬼嘆了一口老氣,幽幽盯著汐瑤道,“是的。”
那語氣里怎么聽都有種悔不當初的計較,早知道就不跟她來了。
最先那一聲叫得好慘啊,可想七爺下手有多重……
罪魁禍首全不以為然,反而對死士們寬慰道,“這是你們七爺在考驗你們。”
“考驗?”
心宿對汐瑤了解不深,只曉得七爺很喜歡她,自古帝王身邊總有個得寵的女人,這慕汐瑤輕吹一股枕邊風,那是相當厲害的。
故而他便老實巴交的問,“小姐,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看了巍然不動的深林一眼,汐瑤誆他道,“你看,七爺一直沒出來,就是在等你們進去和他交手,這是個表現的機會!”
說完,她還任重而道遠的把頭重重點了點。
表現的機會?
天真的死士們一聽就信以為真了,唯獨阿鬼表以懷疑,“如果七爺不是這個意思呢?”
汐瑤當即橫了他一眼,暗中遞過去的意思就是:你已經沒有選擇。
要么征服他,要么被他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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