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你的心意,我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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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若翾與祁煜風同歲,都為天燁五年生。大文學
在整個平輩的皇族中,沒有太大的利益牽扯,又能讓他給幾分薄面的,除了大皇子之外,也只有長公主一人。
今日鴛墨閣中聚集了那么多皇親國戚,顯然祁若翾別有一番用意。
汐瑤心里雖驚,面上也僵得不好看,可還是硬著頭皮往那竹臺上團坐了下去媲。
想來她著實不該是這里最不自在的人。
兩位時時刻刻恨不得對方死的王爺都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她還有何拘謹可言?
再者幽若寺是她慕家私廟,被祁明夏借來設計祁煜風,她倒霉碰上,還被威脅,那是她時運不濟。
才子宴上,袁皇貴妃將她當靶子使,經書也抄了,差點嫁給宋成遠,那都是后話。
歸根結底,在這二位面前,她不過路人恰巧經過,挨了亂箭。
撿回一條小命,是她夠激靈,反映夠快!
她是長公主請來的客人,他們斷沒道理掃了長姐的面,再為難她一個小女子。
至于今后皇位到底由誰來坐,就看王爺們如何各顯神通了。
慕汐瑤是半點關系都不想沾的。
她被夾在祁璟軒和祁若翾姐弟兩人中間,祁煜風和祁云澈則并排坐在她對面,而祁明夏一人坐在矮桌的左側那端。
可惜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氣氛說不出的……僵!
“來,今日且不去管你們那些個爭來斗去,我從雁城回來這般久,還沒與你們坐下來一道喝過酒,這里只有自家兄弟姐妹,還有與我一見如故的汐瑤妹妹,我們共飲一杯!”祁若翾把身邊幾個環視了一遍,先將手中的玉杯舉起,爽快說完,她仰頭先干為敬。
祁璟軒立刻隨之笑著舉杯,喝完了才道,“我與汐瑤也一見如故,我也才回來,哥哥們可要給我這個面子啊……”
他話里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撒嬌。
說時那眼眸還不停在祁煜風和祁明夏之間掃來蕩去,暗示的意思只差沒明說了!
祁煜風是個說一不二的陰冷性子,他認定的事,不擇手段也要按照他說他想來做,故而因此常在早朝的時候觸怒圣顏。
祁尹政當著朝臣的面毫不留情的訓斥他都不知道發生多少次了,可這也是他最最欣賞自己二兒子的一點。
有才干,又果敢,不動則以,動了必定血雨腥風,大局在握。
尋常陰損的招數,祁煜風根本屑使,若真出了手,那必定精準,既能干脆置祁明夏于死地,又能全身而退。
幽若寺一事,那到底是誰的布局,誰又得益最多,他比誰都清楚。
得慕汐瑤與他同在一席上,他也知道祁璟軒話里維護的意思,還有今日祁若翾特地攢局的真正用意了。
舉杯,嘴角扯出抹天生自來的不羈,他道,“皇弟和皇姐的面子,我自是要給的。”
接著他冷眸再掃向規矩端坐的慕汐瑤,周身氣息又在瞬息間與祁若翾說話的神色表情不同。
那是天生的貴氣,他是皇子,是大祁尊貴的王爺,更或許是將來這天下的帝王。
他對自己的野心從不隱藏,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慕汐瑤對他而言,放過她又如何?他根本沒將她看在眼里。大文學
最重要的是,單將慕汐瑤忽略一道,就能賣祁若翾還有她身后冷家的情面,他何樂而不為?
“前日本王的母妃在才子宴上刁難你,讓你受了委屈,本王向你保證,今后無論你在宮里還是宮外,都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話罷,他也毫不猶豫的將杯中酒喝盡,倒不失為個痛快利落之人。
這下可將汐瑤嚇到了!
她小小亡臣孤女,斷沒有讓大祁王爺代他做皇貴妃的母親向自己賠不是的道理!
急急忙忙的雙手舉杯,恭敬回道,“王爺說笑了,汐瑤能與幾位王爺一齊于鴛墨閣飲酒,已是三生有幸,那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她才說完,就聽到祁煜風疑似理所應當的冷笑了聲,極其飄忽,卻又清晰。
仿若他本就覺得她不該在此地,沒有祁若翾,讓慕汐瑤為他提鞋都不夠資格!
汐瑤自然聽出那意思,額角跟著輕輕抽搐了下,心罵這煜王實在太不給面子了,礙著她沒他矜貴,也只能維持著臉上的僵笑,把杯中的酒喝完!
忍一時,再飲一杯酒,從今往后煜王一黨再看得起她,也不會算到她頭上,值!
“這才乖。”祁若翾面上露出抹甜笑,滿意的望了祁煜風一眼,再看向祁明夏。
說到明王,他與祁煜風是截然相反的個性。
祁煜風沒有的,他全有!
內斂穩沉,藏而不露,猶如一個下棋高手,無論執的是黑子還是白子,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必定能被他運用發揮到極致。
哪怕是那天突然上山來的慕汐瑤,難道他就真的沒做預料嗎?
回想起來,當日祁明夏布了讓自己‘遇刺’的局,主要目的是為了試探冷緋玉,那么其次呢?
自然是借此在朝堂上打壓祁煜風一黨!
汐瑤趕巧在那天上山,正正落了他的下懷,做了他的證人。
其后張恩慈拿這借口發難陷害她,又在暗地里助了明王一把,試想那天汐瑤真的被辱,甚至是一死了之,皇上正眷顧著慕家,對此事必定要嚴查!
到那時,祁明夏與其謀臣再借題發揮,將禍水源頭引向祁煜風,煜王一黨,包括袁家都必受重創!
由此可見,才子宴上袁皇貴妃護子心切,明知道可能會觸怒圣顏,還是要在那天教訓慕汐瑤一番,實則是在警告她,還有背地里再想拿此事做文章的人。
而那個人,便是祁明夏!
汐瑤是自己撞進他手里的棋子,于他來說正巧走那一步得益最大,他當然會落子。
得了祁若翾的眼色,明王表現得就比煜王要豁達得多了。
他舉杯正對汐瑤,誠然道,“朝野爭斗自來兇險,本王不該將慕小姐卷入其中,這杯酒本王自罰。”
他看似做得妥貼,苦了汐瑤,別說推拒了,連與他陪飲一杯的份都沒有,生生受了他的‘道歉’。
杯子舉在半空,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喝,喝了,又會引起什么后果……
身旁的祁若翾好似看出她私下的糾結,干脆道,“讓他自己喝!他二人最是討厭了,整天玩弄那些權謀把戲,弄得我每次進宮都要踮著腳尖,小心翼翼!話都不敢大聲說了。大文學”
祁煜風掃她一眼,好笑道,“你還有不敢大聲說話的時候?半響功夫,我和老三都要自矮一截與人賠禮道歉,下一個是誰?今兒個誰也別想逃過了!”
他說罷,眾人齊齊看向祁云澈,唯獨汐瑤把頭埋得低低的,局促到了極點……
又是一聲冷笑,祁煜風再道,“我不是聽說老七救了慕小姐一命么?要賠哪門子的禮?”
煜王是從不輕易吃虧的人。
他向慕汐瑤賠禮,多是看在背后大于弊的利上,況且有祁明夏和他一道,他自不覺得屈。
可不管怎么樣,在座大祁四個王爺,要是都在這女子面前彎了腰,傳出去臉面就沒了,他和祁云澈又沒仇,犯不著跟他過不去。
所以依著他看來,這會兒也該到慕汐瑤自罰一杯了吧?
聞言祁璟軒也抓頭費解,“是啊,算起來七哥應該是汐瑤的救命恩人才對。”
汐瑤自知逃不過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抬起頭來,給自己斟了杯酒,舉杯對祁云澈道,“當日多得云王相救,汐瑤卻有眼不識泰山,在才子宴上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莫要與汐瑤這等沒見過世面的計較。”
說完她便欲仰頭干杯,豈料祁若翾一手擋住她杯子,眼色橫過去凝著對面的男子道,“老七,把我們大祁皇族的風范拿出來,誰讓你那天嚇唬人家的?我倒覺著在才子宴上汐瑤為自己討個公道沒什么不對。”
宮里就那么大,光是奴才都有幾千,捕風捉影的大有人在。
那慕家姐妹如何爭執,事后慕汐瑤又怎樣沖撞了祁云澈,早就隱隱的傳開了。
祁若翾當然知道對皇族不敬是個什么罪名,只她對汐瑤好感,便護著她多一些。
再說了,老七嘴毒,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汐瑤也不是個好欺的,不識他身份,他偷聽她和慕汐靈說話,還出言諷刺,她不還擊才奇怪了!
“我嚇唬她?”面若止水的云親王俊眉輕揚,深眸中笑意若有似無,“可我好像記得,是皇姐授意我在先。”
“皇姐,你……你……你不會……”祁璟軒單是聽他們兄弟幾個對話,都為汐瑤緊張了一道。
祁若翾見胞弟正對自己欲言又止,那雙無邪的眸直盯得她愧疚感爬滿全身!
她也知道那天虧了那人兒,做得有些過分,于是只得無言的眨眼,任憑她伶牙俐齒,也說不出話來了。
祁璟軒自小跟在國師身邊,但對宮里的險惡,也是心知肚明的。
二哥和三哥針鋒相對,并非鮮聞,可饒是他來這里坐到現在,聽他們一來二去的敬酒給汐瑤賠不是,再聯想這些日子京城里與之相關的傳聞,總算徹底恍悟,原是汐瑤被無端卷入哥哥們的爭斗中。
那她可實在委屈了!
還有在凌翠樓那件事,要不是他玩心太重,非要拉她搭把手,也許她就不會遭人算計,至少不會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被算計!
這一想,祁璟軒登時起了愧疚之心,連忙斟了杯酒,舉向汐瑤正色道,“那天在凌翠樓是本王犯了混,你放心,本王以后會對你好的!”
那杯酒在自己跟前一晃,再見祁璟軒忙不迭的喝了,容人反映的功夫都沒有,汐瑤滿臉詫色,瞬息間反映過來,愣是死死抿了唇,才沒噴笑出來!
本她還在心里沉淀著該說如何的話,把幾位王爺的臉面挽了回來,至少不能讓祁煜風和祁明夏把自己記得太牢。
不想祁璟軒橫插了進來,當真意外又有趣!
橫豎是她先去招惹張恩慈,那天不管她去哪里,稍露出空隙,都會遭殃,與璟王有何關系?
或者應當說,正是因為在那里遇上了這幾個皇族,才讓她得以借來依附,保全了自己。
可祁璟軒卻先紆尊降貴的跟她道歉,純摯的臉容是汐瑤從未見過的真誠,還有他說的話就更加有趣了。
他會對她好的?
怎讓人聽了那般別扭,就像是……
“哈哈哈哈!”祁煜風嚯的拍桌大笑起來,“老十二,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素以‘陰險’著稱的煜王竟都忍不住爆發出真性情來,其他幾個豈有不笑的道理?
祁云澈和祁明夏各自把臉撇向一側,面上含著不同程度的笑意,搖著頭,對這個弟弟,無奈得緊。
祁若翾更是干脆笑倒,抓著汐瑤不放,還要抽出空來揶揄,“十二啊十二,瞧著你平時是個老實的,原來心里早就有那般主意了,哈哈哈!那你可要記住今天說的話,以后,一輩子都要對汐瑤好啊……哈哈……”
“怎么你們都在笑?我說錯什么了嗎?”
祁璟軒一臉不知,再看汐瑤,她臉為何那么紅?
給自己押了一口茶,再清了下嗓,祁明夏附和著祁若翾道,“十二,依著你是這個心思,趕緊在父皇給慕小姐指婚前,央淑妃娘娘去請旨,我想父皇會允你的。”
“老三,你說得沒錯,這回我和你想法一致。”祁煜風閑懶的仰坐,用一只手撐著自己半身,難得贊同了祁明夏一回,再灑脫的與之干了一杯。
長久來,都是他們兩個在斗,這種局面雖然對方都想打破,但也只能由他們其中一人來破。
倘若兄弟里有其他的起了心要來爭帝位,首先就會被祁煜風和祁明夏聯手除之而后快!
老七沒自個兒的勢力,母妃身份不明,常年在他們兩個的眼皮底下留心著,有什么風吹草動,自是看得清楚。
十二就不同了。
他身后有三大家族之一的冷家支持,長姐心思細膩,亡夫家的兵權握在手里,厲害得很!
祁若翾要他們給慕汐瑤賠不是,心里再不樂意,這面子也是要給的。
那淑妃呢,看起來不喜爭這些,對權利淡薄非常,可你怎知她真正在想什么?
如果十二能娶慕汐瑤,那么這女子當真為他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換個方面在想,慕家的功績在那里,父皇定是要在自己的兒子們當中挑一個指婚。
祁煜風和祁明夏都不想娶對自己毫無幫助的女子。
慕家如今只剩空殼一副,祁璟軒娶了她,就等于和皇位絕緣了,那么他們就少一個競爭對手,消除了彼此的顧慮!
這怎能不讓祁明夏和祁煜風齊齊贊成叫好?!
嚼出他兩個的心思,祁若翾收了笑意,坐正來道,“平日你們怎么斗我都沒所謂,就是把我和璟軒都拉了進去玩一道,我們兩個身為皇族的兒女,那也是義不容辭的,可今兒在這里索性我把話說開了,武安侯府現在就得汐瑤一人,你們這些只曉得追權逐利的,只顧自個兒痛快的,還有不明事理的,你們不知道怎么疼人,我不怨你們,可她與我祁若翾有緣,我瞧著她就像瞧從前的自己,往后不許你們再欺她,利用她,對她壞,不然別怪我這個姐姐翻臉!”
看到祁若翾為自己出頭,說出這番為她著想的話,汐瑤已是紅了鼻子,感激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想她慘死御書房前,以為自己就要過忘川,飲那孟婆湯,忘卻前生恩怨情仇,重新做人。
可再睜眼,老天卻給她改變命運的機會!
是禍是福,到如今都不得而知,只能憑著那點先覺,小心翼翼的為自己綢繆計算,
仇人在暗,她在明。
張家勢力大得可與朝廷叫板,要將其扳倒,談何容易?
小叔不濟,二叔不問世事,二叔母又對她不諒。
她步步行得艱難,委屈全往肚子里咽,偶時真懷疑這老天只當她是個玩笑來作弄,存著心要重新折磨她一道。
卻不想得了祁若翾的眷顧,貼心至此!
“公主,我……”
祁若翾根本不給她道半句謝的機會,按著她的手肯定道,“我說你當得起,你就當得起!”
“既是皇姐在意的人,我們幾個以后留心著便是。”
祁煜風也從旁應道,雖他看不出慕汐瑤有何過人之處,不過祁若翾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今后真得長個心眼,莫要不小心又動了慕汐瑤的絲毫,犯了冷家的不痛快。
得他如此說,祁明夏也微一頷首,算是默允。
而祁云澈本話就不多,是個淡漠的,方才祁若翾口中‘只顧自個兒快活’的人說的就是他了,此時他懶得表示,反正從來他都不是先招惹別人的那個。
“唉!怎得半會功夫就僵了!?”
見他們各自沉吟,祁璟軒最受不了安靜,把杯子一舉就道,“來來,難得的機會,今天要喝個痛快!”
隨他一鬧,祁家另外三人和汐瑤,也跟著一道放開了,暢飲起來。
人生難得幾回醉。
汐瑤小心翼翼的躲著避著,不讓自己和皇族有過多的關系。
卻又因為這些皇家的人算計她,利用她,更護她!
如今日這般與幾個王爺還有長公主一起喝酒,恐怕此生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生在皇家,又豈是他們所愿?
你不爭,別人也會逼你爭!
就是現在還看似無動于衷置身事外的冷家,也早就在暗中尊崇圣意,成為祁云澈背后最強大的支撐。
而過了今天,毫不知情的祁煜風和祁明夏,又要在處處明爭暗斗,彼此消耗,為他人做嫁衣。
祁若翾在一年后,將會被送去與契丹族的族長和親,皇上借此收回了她亡夫孫家的兵權。
前世的記憶里,似乎契丹族長對長公主疼愛有加,更育得自己的兒女,在汐瑤看來,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可對于祁若翾來說呢?她可是真的愿意?
這些,她都知道。
可她不能說……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改變她前生悲慘的命運。大文學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