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領主 449. 旅途
“阿嚏！”
肖恩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稍微驚到旁邊的人。
他伸手擦揉著鼻子，低聲說道：“不好意思。”
“據說只打一個噴嚏是有人在詛咒你。”一旁的安德魯望著肖恩，然后笑道。
“胡說。”肖恩才不信這種奇怪的“地球理論”。
安德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并沒有再說什么，他挺享受這種難得的悠閑時光。
自戰神教會一事處理完畢之后，安德魯本來是想帶著肖恩直接前往浮空大圖書館的。可無奈肖恩想要回虛空公國一趟，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帶著塞西莉亞一起前往浮空大圖書館，因此安德魯只好陪同肖恩一起返回虛空公國一趟。
于是一同返航回虛空公國的人便有肖恩、安德魯、貝斯、恩科斯、寇基雷等五人。而萊維則因為身體上的不適不宜使用傳送陣，所以暫時留在戰神教會休養，艾麗莎陪在他的身邊。
魔法傳送陣，是奇跡大陸上堪稱本時代最偉大的發明。因為它的出現，讓整個奇跡大陸上的短途旅行變得極為安全和穩定，雖然使用魔法傳送陣的費用有些昂貴，但是普通的平民省吃儉用一年還是能夠支付得起一次短途旅行的——這比起雇傭一群傭兵保護的開銷，可是要廉價得多了。
當然，傳送魔法陣的出現還是無法解決貿易上的行路問題。雖說短途內的小宗貿易可以通過傳送陣的方式來行動，不過魔法傳送陣也同樣無法連續使用，尤其是遠距離的傳送，對于身體也是存在一定的危害性。所以伴隨著傳送魔法陣的出現，醫生行業的工作倒也因此而變得熱門起來，尤其是藥劑師學徒和見習醫生。很快就成為了最受歡迎和最具前途的職業之一。
說起來，倒不知該說肖恩等人的運氣太好，還是運氣不好。
在返回虛空公國的路途中，因為托尼斯要塞沒有設立魔法傳送陣，據說是萊恩王國為了要塞安全性而考慮，因此肖恩等人便只能采購坐騎返回，因此回程的路途大概是要多走上近兩個星期。而在這一個多星期里。肖恩途徑了萊恩王國境內的不少村鎮，也見識到了如今正展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萊恩王國。
不知是否真的有氣運這種說法。
但是萊恩公國在成功吞并了達比昂王國升格為王國后，整個國家的整體水準和實力都上升了很大一個檔次。換在以前，萊恩公國的家族底蘊水準能有一位中位圣域強者坐鎮就算不錯了，而國內甚至就連黃金境強者也極為稀少。可是現在。萊恩王國境內的黃金強者卻是明顯不少，而且路途上肖恩還遇到了一位下位圣域的強者。
雙方僅僅只是打了一個照面而已。不過倒是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卻是擺出一副如臨大敵般的謹慎模樣。興許是因為這位圣域強者的姿態，因此肖恩等人在那個小城里并沒有遇到任何不開眼的貨色來找麻煩。
只是肖恩卻是莫名的，對萊恩王國產生了一種微妙的不安感。
因為這個國家的實力膨脹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就好比一個窮苦人家，突然獲得了大量的財富成為一名暴發戶后，他的氣質和底蘊還沒有得到徹底的熏陶與積累，整個人就會因此散發出一種囂張跋扈的氣勢。或許萊恩王國一開始并不是如此，她會努力的克制住這種氣勢。但是撐不住萊恩王國境內的諸多貴族都沒什么腦子，尤其是實力一旦過度膨脹后，便總會想辦法炫耀。
這種炫耀，便是一種極度危險的行為。
所以一路上，肖恩等人都保持著一種近乎低調的態度。迅速通過了托尼斯要塞，進入了虛空公國的領地。
只有在自己的公國領土上，肖恩的精神才明顯放松了不少。
此時。肖恩、安德魯等人便在前往黑天鵝古堡的路上。而除了寇基雷和肖恩同乘一騎外，安德魯、貝斯、恩科斯都是各騎一匹馬——有肖恩鎮壓著，胯下那匹坐騎還好，安德魯也擁有能夠和生物溝通的能力并不怎么費力，倒是貝斯和恩科斯兩人的坐騎一直戰戰兢兢的，硬生生的拖慢了眾人的行進速度。
在肖恩看來，他們幾人不騎坐騎，只是放開速度全力奔跑的話，恐怕早就抵達黑天鵝古堡了。
只是安德魯很想體驗一下這種類似于“踏青”般的旅程感覺，所以眾人才會去買這么幾匹以耐力著稱的矮腳馬。
稍微落后于肖恩和安德魯兩人的恩科斯駕馭著馬匹試圖悄悄靠近貝斯——無奈恩科斯的坐騎不太配合，所以這匹老馬發出的聲音有些大，基本上只要不是聾子就能夠聽得出恩科斯又在折騰自己的坐騎了。當然，大家很給面子的都假裝沒有發現，只有貝斯用眼角的余光斜瞥了一眼恩科斯，搞不懂這個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好不容易靠近了貝斯，恩科斯小聲的說道：“喂，貝斯。”
“干什么。”貝斯懶洋洋的回了一句，聲音是正常的音量，不大也不小。
“想死啊！小聲點！”恩科斯有些惱怒的喊了一句，當然是以耳語般的聲音說道，不過在場的人實力最弱的也有下位圣域，這個聲音對于他們而言其實真的和正常說話的音量沒什么區別。
貝斯實在有些不想搭理恩科斯，但是耐不住恩科斯沒完沒了的喊著自己，這聲音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在催魂。就連貝斯這位亡靈君王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說稍微靠前的肖恩和安德魯兩人了，尤其是安德魯如果不是因為好奇心使然想知道恩科斯到底想干什么，他都想轉頭回來吼恩科斯讓他閉嘴了。
至于肖恩，在場里他的實力最弱，與恩科斯也最不熟，所以只好忍耐著。
而寇基雷？
在恩科斯和貝斯兩人的面前，這家伙乖巧得真的像是個小孩子。
“干什么。”貝斯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句。他真的好想說他不認識恩科斯。
“你會打噴嚏嗎？”恩科斯開口問道。
“哈？”貝斯顯然大腦有那么一瞬間的當機，完全沒反應過來恩科斯又是哪根筋不太對勁。
“看來你也不會了。”恩科斯略微點了點頭，臉色很有些失落的樣子，“為什么像你這樣的家伙，居然沒人詛咒你呢？沒理由啊，我知道沒有人會詛咒是我的正常的，可是我每天都在詛咒你。為什么就沒見過你打噴嚏呢？唔……”
貝斯望著恩科斯，很想辨認清楚這家伙只是在說什么冷笑話吧？但是看恩科斯居然是很認真的露出思索的模樣，貝斯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居然妄圖去猜測這個蠢貨的思維。
“恩科斯是……惡魔吧？”肖恩小聲的詢問了一聲安德魯。
安德魯也露出一臉無奈的模樣，對著肖恩說道：“讓你見笑了。”
惡魔和亡靈。不會打噴嚏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如果會打噴嚏了。那么才是值得讓人驚訝的事情。當然，那種故意為之的行為不算。反觀安德魯，雖說以他的身體狀態偶爾也還是會打噴嚏，但是這種事也算是非常的罕見——主要是如果能夠讓安德魯打噴嚏的話，那么后果就實在太過可怕了。
恩科斯還在繼續碎碎念著什么。
“我沒打過一次的噴嚏，但是我打噴嚏時，都會連續打兩次。”聽著恩科斯一直在嘀咕著什么，煩得受不了的貝斯直接說道。
“兩個噴嚏。什么意思？”恩科斯一臉好奇的問道。
“你去問下肖恩。”貝斯一臉笑瞇瞇的說道，他知道安德魯肯定不會告訴恩科斯的，所以只好轉移了目標，“他知道。”
恩科斯狐疑的望了一眼貝斯，然后轉過頭想了想。還是策馬上去找肖恩了。
貝斯和恩科斯兩人的對話雖然壓低了聲音，不過這種做法和掩耳盜鈴完全沒區別。肖恩和安德魯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只不過肖恩有些好奇的是貝斯怎么會知道打兩次噴嚏的意思。他有些狐疑的望向安德魯，卻見安德魯則是完全不想去回憶的模樣，于是也只能把這個問題爛在肚子里了。
“貝斯先生……不是亡靈嗎？”肖恩望著故作深沉的安德魯，輕聲詢問道。
安德魯已經不想開口了，他覺得放這兩個蠢貨出來簡直就是他這輩子干過最蠢的事，他已經在考慮把這兩個人重新裝回棺材里了。看著恩科斯迅速靠近肖恩，安德魯冷冷的掃了一眼恩科斯，那眼神的警告意味非常的明顯，這讓恩科斯訕笑了幾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后退了。
隨后，安德魯的目光就又望向了貝斯，而貝斯則故作平靜的盯著前方，完全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
安德魯盯著這兩個幾乎不怎么安生的家伙好幾秒后，才終于轉過頭，對著肖恩露出一個笑容：“恩，沒事了。”
肖恩微微點了點頭，剛才安德魯散發出來的殺氣可是差點讓他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這也是肖恩第一次見到安德魯露出如此殺氣的時候，要知道當初就算是在北大陸對付瑪爾茲時，安德魯也都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可沒顯露過如此氣勢。
一行五人很快就離開了草原，進入了黑天鵝古堡通外的主道路上。
因為黑天鵝古堡，肖恩當初拿下這個地方的目的有些不純，而且這座古堡也并不是防御型城堡，所以只有一條由黑天鵝古堡通往虛空之城的官道。所謂的官道，就是指官方會定期對道路進行維護的平坦移動路徑，以方便馬車、貨車、馬匹行走為第一要務，而且安全方面也有一定的保障。
從黑天鵝古堡到虛空之城，最快也差不多要五天左右的行程。
在某種程度意義上而言，黑天鵝古堡算是一座孤堡，如果遇到突襲之類的事情，這座并非以防御而出名的城堡是很難守得住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威廉才會為黑天鵝古堡特別訓練了一支堪稱全能的精銳衛隊，幾乎每一個人都擁有很強的戰斗水準。尤其是在團體配合的軍陣殺術下，戰斗力更是成倍的提升。
不過因為肖恩等人是橫穿黑礁草原，所以移動的方向和目的地都有較強的選擇性。
眾人穿越草原進入官道時，已經來到了黑天鵝古堡所在的安格羅達山脈腳下。
本來從山腳處進發，抵達半山腰時就是黑天鵝古堡。
可是當肖恩等人來到這處山腳下時，肖恩卻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景色。
一個頗具規模的小鎮，就這么呈現在肖恩的面前。
這座小鎮的各項設施基本已經齊全。其中就包括了馬廄、酒館、旅館、集市等生活設施，甚至還有圍墻、哨塔和軍營等軍事設施。從這一點來看，便能夠看得出這個小鎮并不是單純的普通村落，而是可以算是軍民合居的村鎮，而按照一般的管制法來看。這樣的小鎮多半是實施軍事管制，居住在小鎮里的也多是軍人家屬。
但是眼前肖恩等人所見的。是整個小鎮都洋溢著一種熱鬧的氣氛，隨處都可以看到身穿奢華與名貴服飾的人在行走著。這些人明顯都是貴族，而貴族身邊又怎么可能沒有跟隨者呢——僅是肖恩所見的人流里，就能夠找到十幾位都處于上位黃金巔峰的強者，這些人顯然已經在準備沖擊圣域。
更甚的，是肖恩還見到了好幾位隱藏著氣息的下位圣域強者。
這個發現，可是讓肖恩真的嚇了一大跳。
在距離黑天鵝古堡最近的山腳下，居然有接近兩位數的下位圣域強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情況？”安德魯望了一眼肖恩，看肖恩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小鎮的事。
“我大概一年前離開的時候，這里可沒有村鎮。”肖恩沉聲說道，不過還是很快就繼續上路。安德魯等人也立即跟上，眾人迅速橫穿了整個小鎮，然后開始朝著半山腰處的黑天鵝古堡走去。
這個時候。正好碰到迎面下山而來的一些人。
從服飾上看，這些人也都是貴族以及負責保護他們的跟隨者。不過跟隨者之中的人是實力倒是不強，倒是其中有一個人的實力引起了肖恩等人的注意，這個人居然是一位上位圣域的強者，比起山腳下那些小鎮的下位圣域強者要強得多，雙方完全不是一個水平層次的存在。
肖恩能夠發現這名圣域強者，對方當然也能夠發現肖恩等人。
只不過除了肖恩之外，安德魯、寇基雷、貝斯、恩科斯等四人，對方看不出實力——或者說，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實力波動。通常這種情況要么就是實力超出其自身太多，以至于完全無法發現，要么就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不過在這名上位圣域強者看來，跟在肖恩四人身邊的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在南大陸這邊，他上位圣域的實力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比他更強的話那就只有傳奇以上的強者了。不過如果是傳奇強者的話，他或多或少也能夠感應得出的，無法感應這就證明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多。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的話，他或許還會小心謹慎一些，但是在南大陸這邊，他可不認為會有這么多的傳奇強者。
肖恩的目光微微偏移，很快就發現了這名上位圣域強者所負責保護的人，那是一名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他身上的服飾剪裁得非常貼身，這讓他身上的精英氣質更為明顯，而他那一頭褐色的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非常注重形象的貴族子弟。
看著肖恩等人迎步而上，其他貴族都是毫不理會的從肖恩等人的身邊走過。
只有這名褐色頭發的年輕貴族，一臉微笑的上前說道：“朋友，黑天鵝古堡的參觀時間快結束了，你現在上去也不會讓你進去了，還是等明天再去參觀吧。”
“參觀？”肖恩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你不是來參觀的？”褐發的年輕男子注意力非常敏銳，瞬間就捕捉到了肖恩的微愕。
“黑天鵝古堡什么時候開放讓人參觀了？”肖恩不答反問道。
“大概，是在七、八個月前吧。”這名褐發年輕人以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我也是一個多月前才抵達這里的，所以具體的開放時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黑天鵝古堡不愧是聞名整個南大陸的五大古堡之一，頂層的黑天鵝湖和黑天鵝實在是太美了。”
“黑天鵝又重新降臨到黑天鵝古堡了？”肖恩實在是有些震驚，他才離開了一年，怎么感覺好像離開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我說朋友，你到底是來黑天鵝古堡干什么的。”褐發男子有些無奈的搖頭失笑，“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就這么跑上來了？……還是聽我的，明天再來吧，現在你上去，那些侍衛也不會讓你進去參觀了。”
“呃……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還是想上去看看。”肖恩原本是有些擔心黑天鵝古堡出了什么情況，塞西莉亞遇到什么危險，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想盡快回去。
“嘿，那好吧。”褐發年輕人笑了笑，“一會如果你被趕回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
“好的，很感謝你的提醒。”肖恩回以一笑。
“那就先這樣了。”褐發年輕人揮了揮手，然后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
雙方由始至終都未交換彼此的姓名，不過這也確實很沒必要，因為貴族的名諱還沒有那么不值錢。但是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卻很容易成為貴族之間友好的象征，如果下一次雙方還有機會碰面，又能夠證明彼此并非處于對立陣營的話，那么才有進行自我介紹和交換情報的必要。
否則的話，對于貴族們而言，在路上遇到的其他任何貴族，都僅僅只是過客而已。
看著那名褐發年輕人的離開后，肖恩才又急忙向著山腰行去，安德魯等人也同步跟上。只不過，安德魯的臉上倒是多了更為濃厚的笑意：“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離開這里一年的人，倒像是迷失于某個位面很久的旅人。”
“是吧，我也是這么想的。”肖恩回頭望了一眼天色漸暗，山腳的旅館亮起的燈光，整個小鎮猶如開始陷入狂歡節一般的響起喧鬧之聲，他臉上的苦笑之色就更明顯了，“……感覺，好像真的離開了很久呢。”
肖恩的內心，微妙的有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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