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貪歡 一霎風雨我愛你(07)
夏苡薇被推進病房,又開始掛吊針,以防有炎癥發生。
嚴漠臣忙前忙后,又是準備巧克力又是準備糖水,但她都沒有喝,就那么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眼神呆滯。
她臉色很不好,一點血色都沒有,再加上嘴唇干裂,就像是剛從生死邊緣救回來的一樣。但嚴漠臣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一個地方坍塌了,隨著那個孩子的逝去,土崩瓦解。
怕她有什么意外,也擔心她獨自回別墅沒人照料,嚴漠臣讓她在醫院里住一晚,她也難得沒有拒絕,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晚上十點,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窗外的夜幕黑得沒有一點縫隙,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懇。
這時,自身旁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夏苡薇看了過去,嚴漠臣正從將什么東西從微波爐里拿出來。
他走過來,手中捧著一碗熱好的粥:“好歹吃一點,才有體力,你這樣下去怎么能行?”
夏苡薇搖搖頭:“我不餓。讓”
“那也要多少吃一點,否則我真怕你待會兒就要暈過去。”
夏苡薇想讓他安心,勉強自己吃一些,可是聞到那陣味道就非常惡心,最終還是沒辦法,只得搖頭:“我真的沒有胃口。”
他看了她許久,輕嘆一聲,將粥放到遠處。
“還疼不疼?”
從手術室里出來,他問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夏苡薇有點想笑,但是沒有力氣:“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了。已經很晚了,嚴總你明天還要上班,快回去吧。”
聽到那個稱呼,嚴漠臣的眉頭就跟著蹙起來:“再叫我嚴總,我就天天跟著你,直到你叫我‘阿臣’為止。”
她抿唇笑了,蒼白的唇揚起一個極淺的弧度,似乎拗不過他,聲音很輕很軟的叫了他一聲:“阿臣。”
“這才對。”
他笑了,這兩個字,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他聽后,簡直比簽訂什么大合同還要開心。
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手指輕輕撥開她臉頰的長發:“這幾天你身體不好,小產就跟坐月子一樣,千萬不能大意了。我想,你搬來我的公寓吧,家里有安嫂,她生過孩子,對這方面的事也懂一些,讓她照顧你,知道你身體痊愈,好么?”
夏苡薇安靜的聽著他說這句話,忽然有一瞬間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在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后,還能這樣溫柔以對的?
她并不了解嚴漠臣,但他對她的好,卻讓她覺得愧疚。
“不用了,你忘了我也生過孩子,我也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嗎?”
嚴漠臣張了張口,很多話堵在胸口,說不出來。
“你放心吧,我已經麻煩你麻煩得夠多了,真的不能再耽誤你了。嚴阿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留在這里就好。”
“可是”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眼含哀求的望著他:“真的。”
嚴漠臣對她總是無能為力,只好點頭,帶著無奈。
從她的病房里開,他并沒有回家,而是打電話給陳邵陽,囑咐他買些洗漱用品過來。
很快,陳邵陽帶著東西來到病房門前,大約也能猜到病房里的人是誰,將東西遞給了嚴漠臣,忍不住關心,問:“太太,還好嗎?”
嚴漠臣愣了愣,對這個稱呼極其陌生。
他和向婉還是夫妻的時候,身邊的人極少這樣稱呼她。后來陳邵陽知道夏苡薇的真實身份后,每每在他面前就這樣稱呼向婉,似乎也認定向婉是他唯一的妻子一樣。
只是可惜,她并不會這么想。
“沒什么大礙,就是身體虛弱了一些。”嚴漠臣看了看袋子里的東西有無缺少的,才對陳邵陽說:“明天的會議我不會參加了,讓副總代替我主持。還有,這兩天的事都交給副總,除非有重要的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陳邵陽得到吩咐后,就要離開,但剛邁出一步的腳又忽然收了回來。
“嚴總”面對嚴漠臣,陳邵陽欲言又止。
“什么事?”
“你和太太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是說,太太畢竟曾經那么愛你,現在只是失去了記憶而已,如果她想起曾經的事,也一定會給你機會。莫先生那邊,家大業大,還有傅家橫在其中,將來和太太也不一定有什么結果。拖得時間越久,太太將來也只會受傷越重。還不如利用這一次,將太太搶回來。”
嚴漠臣看著陳邵陽,沒有說話。
陳邵陽摸不清他的心思,但仍是說:“嚴總,我并不是出什么壞主意,畢竟太太對你有情,你現在也愛著太太,再加上你們之間,還有恩恩小少爺。怎么看,都是你們在一起更搭配一些。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陳邵陽的話不中聽,但卻是事實。
無論如何,他們還有夏恩恩。
可是,嚴漠臣卻苦笑:“她若是知道自己就是向婉,想起曾經那些事,不恨死我才怪。邵陽,你不懂,如果能和她說明真相,我早就說了。可是,我不能。”
每一天,他在她面前,都有些戰戰兢兢。
生怕她記起他曾經的冷漠,記起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背棄她,甚至間接成為殺害她的兇手。
現在的夏苡薇,對他,還有感激。
可是恢復記憶后的向婉,對他,恐怕只剩下絕望和憎恨。
那樣的險,他不敢冒。
所以寧愿蜷著一顆心,在黑暗的角落里守著她也罷,只當是償還她當初的情了吧。
嚴漠臣在病房外守了一夜,除了偶爾去衛生間抽一根香煙提神外,片刻不敢離開她的身邊。
第二天一早,護士查房,為夏苡薇測量了生命體征之后,就忍不住用羨慕的口吻對她說:“太太,您是不是和先生鬧什么別扭了?讓先生一個人在外面坐了一夜,也不敢讓我們告訴你,好像生怕你不開心似的。”
夏苡薇一愣,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護士口中的‘先生’是誰。
“你是說,他一直在外面?”“是啊,睡也不敢睡的,我看他抽了好多煙呢,一抽完就守在門口,不敢走,生怕你有什么事。”護士忍不住勸道:“太太,小兩口有什么矛盾就要說開了,可不能這樣冷戰。你不知道你在手術的時候,先生多著急呢。”
“還有,我剛剛拿來的洗漱用品也都是他給帶來的呢,怕醫院里的你用著不舒服。又害怕你生氣,不讓我們告訴你是他準備的呢。”
夏苡薇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護士離開后,夏苡薇又躺了一會兒,手背上有打過點滴的青紫,她望著發了一會兒呆,才虛弱的扶著床頭的柜子下了床。
一天沒吃東西,又加上剛做過手術,雙腳沾到地的時候一陣暈眩立刻襲來,身體晃了晃,好半晌才恢復過來,視線也不再那么黑暗。
步履緩慢的走到病房門口,推開門,一眼就見到走廊里的男人正纏著剛為她摘掉點滴的護士問東問西,一臉焦急。
夏苡薇默默地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
嚴漠臣聽護士說夏苡薇沒什么事,只是身體還虛弱后,才松了口氣。
放開護士,立刻就察覺到背后有一到視線緊緊跟隨,于是轉了身,沒想到正好對上她的眼角。
嚴漠臣怔了怔,馬上走過來:“怎么下床了?不是不舒服嗎?”
說著,就要彎腰將她抱起來。
夏苡薇后退了一步,忽然抱住他的腰。
頓時,嚴漠臣渾身僵硬,如同雕塑。
心臟怦怦跳動,以不同以往的節奏,幾乎要跳出胸口。他遲鈍的回過神來,雙手漸漸的環住她瘦削的腰肢,收緊力道,越來越用力。
她的身上還有消毒水的味道,在懷里幾乎像是一張紙片,輕飄飄的。
單是抱著,就覺得心都在發疼。
一直以為沒有機會這樣的將她抱在懷中,他連做夢都不敢奢望過的啊
“謝謝你,阿臣。”她悶悶軟軟的聲音從他懷中傳來:“還有,對不起。”
最后半句話,讓他臉上出現幾絲愁苦。
剎那間就明白她的意思。
對不起,因為無法回應他這份恩情。
壓制住心里不斷翻涌上來的苦澀,嚴漠臣輕笑一聲,還是將她抱起來,走向病床。
她很乖巧,沒有一絲抗拒,左臉貼著他的胸口,任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病床上。
“護士說你下午就能出院,我已經安排安嫂做一些補湯給你。還有,”他雙眸認真的睨著她:“謝謝,對不起這樣的話,不要再對我說。做這些,我是心甘情愿的。男人是賤骨頭這句話你沒聽說過嗎,我不需要你感激,你回應我什么,只想你先將身體養好。”
他一笑,笑容多少有些苦:“你身體好了,這樣我不就沒有理由再來纏著你了么,是不是?”
她皺眉,抿出卻沒說什么。
“好了,你先睡一覺,下午我再接你出院。”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有些凌亂的襯衣衣擺這時卻傳來一陣拉力,阻止他的腳步。
他回頭看向她的眼睛,聽她說:“別去外面了,白天走廊人多,你如果不忙,就在沙發上睡會兒吧,我有事的話也好叫你幫忙。”
嚴漠臣笑著點頭,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容易滿足。握了一下她的手,脫下穿了一夜的外套放在一邊,合衣躺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他似乎真的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夏苡薇看著他睡覺時還不是很安穩的皺著眉頭,滿心的愧疚生了出來
下午,嚴漠臣幫她辦了出院手續。
坐在嚴漠臣的車上,夏苡薇說要回公寓,寧善那里畢竟是別人家,她這個病人住在那總歸不太方便。幸好在這之前,很多行李都已經搬了回去。
快到家的時候,她才把手機打開,很多條未接來電和短信差點擠爆了手機。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給她。
剛要一條條看下去,手機響了起來,她正要打開某一條訊息,電話頂進來的時候恰好按住了確認鍵,電話好巧不巧的接通了。
夏苡薇連忙去看了一下屏幕,所幸不是莫濯南的電話,而是寧善。
剛一接起,寧善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從聽筒傳了過來:“夏苡薇,你怎么回事?!去哪了,家里電話也不接,手機也關機,你公寓的電話也打不通!莫濯南都要來美國找我算賬了,昨天打了我一天電話問你的行蹤,你到底去哪了?”
寧善估計也是擔心極了,語無倫次的罵了她許久才停歇,一旁的嚴漠臣都聽得直皺眉。
等他停了下來后,夏苡薇才沒什么力氣的說:“我在醫院。”
“什么?!”
“我沒什么事,就是發燒了,去醫院打個點滴。沒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對不起。”
聽她病了,寧善口氣也軟了:“那也要打電話通知我們一聲,莫濯南昨天找了你一天一夜,我在這邊開會也被他的電話攪得心神不寧,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對不起。”她又說了一次。
寧善撇撇嘴:“好了好了,知道你沒事就好。我我也不是和你生氣,只是被嚇到了。你快點回去吧,有空趕緊撥個電話給莫濯南,我看他都快瘋了。”
夏苡薇嗯了一聲,才結束通話。
嚴漠臣將車子這時也開進她的小區,停在一旁后,先下了車,然后繞到副駕駛的位置,將她小心翼翼的扶下來。
他怕她不方便,特意開了轎車來,這樣下車也不會費什么力氣。
“我先送你上去。”
夏苡薇搖頭:“不用了,我都到家了,你還有什么擔心的。”
“不行,我得看你進屋才”嚴漠臣的話突然停頓了一下。
夏苡薇皺眉,順著嚴漠臣怪異的視線轉過身,也跟著愣住。
莫濯南就站在距離他們五十米的地方,身上的衣服不復整潔,反而向來一塵不染的襯上上多了許多褶皺,他沒有帶眼鏡,所以很輕易便看到他眼底一片青紫。難道,他在這里等了她一夜?
莫濯南只在夏苡薇回過神的那一刻,迅速打量了她全身,然后,便將視線轉到嚴漠臣的臉上,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連遲鈍的夏苡薇都察覺到氣氛的緊繃。
夏苡薇看看莫濯南,又看了看嚴漠臣。
莫濯南雖然曾在她面前對嚴漠臣動過手,但她最擔心的還是嚴漠臣。她為莫濯南做了流產,嚴漠臣不知在心里多怨他,只怕這一見面
嚴漠臣忽然轉向夏苡薇,將她的包塞到她的手里,對上她有些疑慮的眼睛,一笑:“他來了,我也該走了。好好休息。”
囑咐完這一句,嚴漠臣就轉身上了車。
她現在身體虛弱,他即便多想狠狠地揍莫濯南幾券,現在也不是時候。
嚴漠臣離開后,夏苡薇在原地有些躊躇,不打電話給他,就是因為面對他時她沒有辦法說謊。此刻,她一夜未歸,又和嚴漠臣在一起,不知他會不會
她還沒想出對策,就聽到他略帶急促的腳步聲。
“我他”
一個緊窒幾乎窒息的擁抱截斷她所有的解釋,他的手抱得她有些疼,要開口時,卻感受到他的手都在顫。
“濯南”
“夏苡薇!”他惡狠狠地叫著她的名字,咬牙切齒,一字一字說得都很用力。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