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只身入虎穴,乾坤指掌中九零三章大戰之前第1頁 晴空之下,是浩渺如煙的昭余澤。
碧藍色的湖水如同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湖邊新長出的嫩綠的蘆葦,因為微風的吹拂發出沙沙的搖曳聲,正是春日好風景,全不輸于江南風光。
“噗通!”一顆石子驟然飛至,落入湖心,激起了大片的水波,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在風景畫上涂鴉了一筆似的,原有的意境一下子就被破壞了。
“好無聊啊!真想回家啊!”馬云騄一身勁裝打扮,卻毫不避諱的卷起了褲腿,露出了同樣是小麥色的腳丫。她一邊伸著懶腰大叫大嚷,一邊發泄似的用腳在水中不停拍擊。
“小五,你想回家,不是因為無聊吧?是因為不想和你的玲姐姐對陣才對吧。”馬岱坐在不遠處,眼睛瞬也不瞬的眺望著湖光山色的美景,嘆息著說道。
被兄長一口道破了心事,馬云騄俏臉微紅,旋即卻是脖子一梗,振振有詞的說道:“哼,是又怎么樣?好好的,為什么一定要和青州軍開戰呢?這些天下來,已經死了多少人了,連大嫂那個最小的弟弟都…二哥你不是也說嗎?就算咱們打贏了青州,也沒辦法照搬王羽搞的那一套,沒有那些新政,也不可能有青州眼下的繁榮,那不是造孽嗎?”
“道理是這樣,可伯父和文約將軍的仇也不能不報啊。”馬岱回應得沒什么精神,更談不上說服力了。
馬云騄腮幫子一鼓,氣哼哼的反駁道:“父親是被燒當羌那些賊子亂刀砍殺的,我親眼看見的!要報仇,就先殺了那幫賊子才對,不然也是韓遂造的孽,和那徐元直有什么關系?大兄完全就是本末倒置,搞不清楚重點,讓大伙白白送死!”
“大兄也是不得已啊。”馬岱無奈的嘆了口氣,猶自不忘叮囑道:“小五,你不要怪他,更不要當眾拿出來說嘴。”
羌族各部之間的關系極其復雜,很多部落都是彼此看不對眼,經常發生沖突,但在對外的時候,卻能消除嫌隙,一致對外。
馬騰遇刺那件事,從道理來說,徐庶的離間計頂多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已,根本談不上是罪魁禍首。若非韓遂早有殺意,燒當羌見利忘義,反復無常,即便徐庶放出再多的謠言,馬騰父子又豈會慘死?
韓遂與馬騰有舊仇,互相廝殺還不足為奇,但燒當羌的背叛卻找不出任何開脫的理由來。
馬超當然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他能有什么辦法?燒當羌將罪責全部推給那離,并交出了那離的人頭,馬超若不依不饒,諸羌肯定不會坐視,肯定群起相抗。若是用強,大軍不就分崩離析了么?
清算韓遂亦不可取,道理也是差不多,區別只是站出來反彈的是梁興、侯選那幫人,結果同樣是聯軍的分裂。馬超想將仗繼續打下去,就只能打出向徐庶和青州報仇的旗號,否則,他或許能快意恩仇,但爭雄天下肯定是不用指望了。
道理就這么簡單,馬岱心中明鏡一樣,但肯定沒辦法拿出來對馬云騄說。小姑娘心思單純,一派天真爛漫,跟這種人心鬼蜮的齷齪事完全不搭邊。
“我知道,他就是想和王鵬舉爭風頭,爭天下!誰的勸也聽不進去了。他也不想想,這么小的一座梗陽城,他都奈何不了,等到了中原,碰上青州的那幾十上百萬的民兵和雄城,他就能勢如破竹了不成?”
難得有個人聽自己說話,馬云騄竹筒倒豆子般將心中的郁結宣泄出來:“玲姐姐是好人,明知咱們有可能會在陣前相遇,還送了鐵甲給我。那王羽倒是沒見過,可他既然是玲姐姐的夫婿,肯定也不會太差。好人不打好人,咱們干嗎要和玲姐姐他們打生打死啊。”
“…誰說不是呢。”馬岱發現自己近段時間經常嘆氣,可除了嘆息,他又能拿什么答復妹子的問題呢?
馬岱不是不明白,當初王羽明知自己兄妹身份,卻不做留難,還贈車贈甲的,未嘗不是示威的意思。看到那板甲的堅固,連大兄那么勇猛,伯父那么傲氣的人都是震驚不已,那車對崎嶇路徑的適應力,更是令得文約將軍動容,都對青州的戰爭潛力刮目相看。
不過,王羽那件事做得很漂亮,全然不著痕跡,呂綺玲和小五又的確是一見如故,贈車、贈甲就顯得很是情深意重了。現在兩軍對陣,生死相爭,讓人沒法不生出世事無常的感嘆。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肯定是要打過一仗再說。沙場上無父子,小五,大兄既然準你領軍上陣,你也不要光顧著念念不忘舊日情分,掉以輕心了。全力一戰,無論勝負,只求無愧于心就好,你這樣做,想必那位小呂將軍也不會有什么怨懟的。”
“全力一戰,無愧于心么…”馬云騄轉過頭來,向東遠眺,只見光之中,遠山連綿,心中回想故人容顏,一時間竟是癡了。
就在馬岱兄妹在湖邊談心的同時,王羽的大軍匯合了祁縣的紀靈、馬忠部,已經到了梗陽城外。
“罪臣徐庶,參見主公!主公以西線重任,數萬將士的安危全權委任于臣,訓令以堅守為上,拖延為主,臣卻仗了一時意氣,輕敵冒進,不遵主公教誨,以至于喪師辱國,令我驃騎軍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