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將軍 第十三章 不帶這樣的……
第十三章不帶這樣的……
皇宮?
莫非守備力量最為堅實的皇宮出事了?
謝安一臉目瞪口呆地望著荀正,望著他兩片嘴皮子不停地上下啟合,然而耳邊卻是嗡嗡聲直響,除了聽到皇宮這幾個敏感字眼外,其余卻是聽不大清楚。
“荀大人慢慢說……慚愧,下官昨夜與一位友人大醉一場,眼下尚有些暈暈乎乎……”說著,謝安一臉慚纀肭敢獾贗跑髡
“呼,”此時荀正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長長吐了口氣后,拱手向謝安行了一禮,自嘲說道,“是下官失態了!――下官方才去了謝大人府上,見大人不在府內,便趕來東公府……望大人莫要介意!”
“介意倒是不介意……荀大人方才說,昨晚皇宮出事了?”
“并不單單只是皇宮……”荀正舔了舔嘴唇,壓低了聲音說道,“首先,昨夜子時前后,有兩伙賊人在城中滋事,在永安街、廣安街一帶互動兵戈,憑空又添數十條人命官司,這還不算我衛尉寺的傷亡!――我衛尉寺有幾隊巡邏衛士聽到動靜,前往一探究竟,卻被那兩伙賊人所害,百余衛士慘死街頭……其次,亦是昨夜子時前后,有一撥賊人混入皇宮,欲圖謀不軌,打傷了不少宮內衛士……方才早朝之時,陛下聽聞此事,龍顏震怒,龍顏震怒啊!――方才與下官交好的小黃門特地派人來知會下官,陛下欲宣我等三尉到乾清宮養心殿問罪……”
“宣我等三尉到乾清宮養心殿問罪?――這關我什么事?”謝安愣了愣,詫異地望著荀正。
只見荀正神色古怪地望了幾眼謝安,苦笑說道,“大人亦是三尉之一啊!”說著,他簡單向謝安解釋起來。
原來荀正口中的,說的就是廷尉、衛尉、中尉三者。
其中,廷尉指大獄寺,負責審訊問罪。以及監押犯人,職權滔天;衛尉指衛尉寺,負責冀京城內一概治安、城防、宮防,論權利與地位,絲毫不在大獄寺之下;而中尉更是了不得,它指代的是光祿寺執金吾,其屬下宿衛負責皇宮內側宮門、宮殿的一概守衛事項,在職權上。光祿寺與衛尉寺有些許沖突的地方,然而,一旦光祿寺插手干涉,就算是衛尉寺,也不得不避退三分。
簡單地說,這負責著冀京城內一概有關于治安的事項,同屬于刑部,但卻又不歸刑部調度,而是直接向大周皇帝負責,盡管官階只是正三品、從三品。但是手中權力卻相當地大,比起朝中六部尚書。也低不了多少。
也正因為如此,大獄寺卿、衛尉寺卿、光祿寺卿,這京畿三尉才會被人稱為九卿之其三。
可問題是,謝安還不是大獄寺卿,他還只是少卿啊……
“陛下宣我?――不是應該宣孔文孔大人么?”謝安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荀正一聽哭笑不得,拱手說道,“大人啊。盡管前日在朝中大人婉言回絕了陛下的美意,可朝中眾位大臣誰人不知,大人日后必將會是大獄寺卿……這回又不是什么領賞。乃是受罰,大人就莫要謙虛了!”
“受……受罰?――為何?”
“這個……”荀正訕訕地望著謝安,不停地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見此,謝安哪里還會不明白,一臉郁悶地望著荀正。
牽連之罪啊……
就在這時,屋外匆匆跑入一名家丁,叩地向謝安稟告道,“姑爺,方才姑爺府上有下人來報,說天子下詔,命姑爺即刻動身到乾清宮養心殿、不得有違!”
荀正聞言望了一眼謝安,一副的表情,氣地謝安牙癢癢。
這算什么事啊?!
就因為京畿三尉負責冀京城內一概治安事項,因此一旦出了岔子,就要向三尉問罪?
就算哥昨夜與大舅子喝地酩酊大醉,什么事也沒做,也得被問罪?
好家伙!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這會兒謝安總算是稍有體會了。
見謝安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神色有些不善,荀正不禁有些心虛,訕訕說道,“大人,陛下召喚,我等還是即刻入宮吧……”
說實話,謝安此刻的心情著實是異常糟糕,很顯然,這次的事他是受衛尉荀正牽連,不過一想到荀正一直以來都對他非常尊重、禮讓,謝安也只能壓下心中不滿。
“荀大人所言極是!”
二人順著廊庭朝前院走,待路過前院正廳時,梁丘舞披著一身朱紅色的戰袍從側門走了過來,見謝安身穿朝服,身旁還跟著衛尉寺卿荀正,心中亦感覺有些不對勁,皺眉問道,“安,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何以方才有下人傳,陛下召你前去養心殿問話?”
見梁丘舞的表情有些不悅,謝安連忙說道,“可不關我的事!”說著,他求助般望了一眼荀正。
見謝安用眼神示意,荀正頓時心領神會,走上前來,向梁丘舞行了一禮,說道,“舞將軍,此事之過非在謝大人,而在下官,大人乃是受下官牽連……”說著,他便將此事的前因后果悉數告訴了梁丘舞。
“原來如此……”梁丘舞釋然地點了點頭,眼中不悅之色盡數退去,在歉意望了一眼謝安后,和顏悅色說道,“仕官于朝,有些事亦是身不由己……衛將軍,我夫初次覲見陛下,若是有些不妥之處,還望衛將軍代為遮掩,感激不盡!”說著,她朝荀正抱拳行了一禮。
她口中的衛將軍,指的便是荀正,畢竟衛尉寺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屬于大周軍方的范疇。
“上將軍言重了!――此番謝大人乃是受下官牽連,下官理當提醒謝大人諸緊要之事!”見的資格,很難參與到國家級的大事當中,除非是驚天動地的特大命案,而如今,大周天子竟然召他去養心殿,盡管這次去多半去要被大罵一頓,但是謝安依然還是激動粽挪灰選
而荀正也不知是否看出了謝安心中的激動與緊張,一個勁地向他傳授面圣的經驗,看他模樣,顯然以往也沒少因為這種事而受罰,只不過昨夜發生的事太過于嚴重、太過于惡劣,使得這位久浸官場的衛尉寺正卿大人,也不由有些著急。
當然了,期間也免不了因為他牽連了謝安,而多次向謝安道歉。
而謝安本來就是的性子,如今荀正多番像他致歉。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人家什么,甚至于,主動與荀正稱兄道弟起來。
馬車咕嚕嚕行駛在街道上,不多時便來到了正陽門,謝安步下馬車,神色復雜地望著那高聳的宮廷正門。
算來算去,他出入皇宮已有三四回,但是只有這一回。他是以朝中大臣的身份,參與國家級大事,心中那種莫名的優越感,讓他沾沾自喜之余,不禁有些陶醉其中。
見謝安這副表情,荀正又好氣又好笑,哭笑不得說道,“謝老弟啊,此番我等并非是領賞啊,乃是受罰。這嬉皮笑臉的,可千萬不能叫陛下瞧見啊……”
“荀老哥放心。”謝安打了一個哈哈,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好奇問道,“荀老哥,最后一人,何許人也?”
荀正正要說話。忽然遠處駛來了一輛馬車,見此,他朝著那輛馬車努了努嘴。語氣復雜地說道,“看,那不是來了!”
謝安愣愣地望著那輛馬車,望著馬車緩緩停下,望著車內主人步下馬車。
“嘶……是他?”望了一眼來人,謝安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那輛馬車的主人,竟然就是前兩日在朝會上與謝安有過一面之緣的,太子少傅、光祿寺卿、領侍衛內大臣,文欽。
“哼!”或許是瞧見了謝安與荀正二人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文欽重哼一聲,一拂衣袖,朝著皇宮而去,竟是不拿正眼瞧謝安與荀正。
“可惡……這匹夫!”望著文欽離去的背影,荀正一臉憤怒,恨地咬牙不已。
“荀老哥好似不喜那位文大人?”謝安一臉好奇地試探問道。
荀正轉頭望了一眼謝安,猶豫一下,低聲說道,“老弟啊,做哥哥的也不瞞你,這廝與哥哥素有間隙,多番仗勢欺壓我衛尉寺,若不是之前孔大人護著,老哥恐怕……唉!”
謝安聞言一愣,不解問道,“老哥這話,小弟就聽不懂了,同為三尉之一,老哥何以這般忌憚那文欽?――他不過是多了一個太子太傅的虛職罷了!”
“咦?”荀正詫異地望著謝安,疑惑問道,“老弟莫不是不認得那廝?”
謝安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荀正恍然大悟,一面與謝安一同走入正陽門,一面低聲解釋道,“老弟啊,哥哥只是從三品,而老弟眼下,其實與正三品大獄寺卿無異……至于那文欽,那乃正二品大員,身兼數個要職!”
正二品?
那不是比舞還要高半階?
謝安一臉吃驚之色。
仿佛是看出了謝安心中的震驚,荀正低聲說道,“老弟以為宮中禁衛那是什么?那正是冀京之一的,而此人,正是主帥!”
“北……北軍??”
“正是!”
“……”目瞪口呆地望著荀正半響,謝安恍然大悟。
怪不得朝廷素來只調度東軍、南軍、西軍這三支軍隊,至于北軍,除了三十年前大周天子李暨征討南唐一事以外,從未聽說過這支軍隊有調離京師、參與戰事的事,原來人家竟然是守衛宮廷的禁衛軍。
說白了,那文欽乃是四鎮之一,那可是與梁丘舞攔桓齙燃兜娜宋錚繞鸚話病4髡儻蛔勻灰叱霾簧佟
想到這里,謝安倒是來了興致,好奇問道,“老哥如何與那廝結怨?”
見謝安語氣明顯站在自己這一邊,荀正心中歡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老弟不知,本來我衛尉寺非但負責京師治安,皇宮外側宮殿的值防,亦歸我衛尉寺所有,北軍是負責守衛深宮,然而這些年,那廝多次上表啟奏陛下,說什么我衛尉寺充其量也只能對付一些地痞無賴,不堪大用,將我衛尉寺趕出皇宮且不說,更要與老哥爭奪京師七門城防之職權……欺人太甚!――多虧梁丘公暗中相助,老哥這衛尉寺才不至于顏面大失!”
“咦?”謝安聽得一愣,古怪問道,“老哥與梁丘公相識?”
荀正聞言笑了笑,眨眨眼說道,“別看哥哥如今身穿文官補服。曾經亦是亦是率軍打過仗斯說奈浣叮〃d―至于梁丘公嘛,十七年前我大周征討南唐,哥哥可也是梁丘公馬前一員先鋒小將啊!”
好家伙!
謝安只聽得目瞪口呆,想了半天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這荀正竟然是屬于東公府梁丘家一系勢力的朝中大臣。
怪不得此人能夠自由出入東公府……
怪不得東軍占了冀京西便門、德勝門這冀京九門之其二,衛尉寺卻絲毫怨言也無……
弄了半天,東軍竟然就是衛尉寺卿荀正的……
我說這家伙干嘛一直對自己低聲下氣的……
心中恍然之余,謝安倍感驚訝,他原以為東公府家道中落。只靠著的代表人物站在殿外里足足等候了小半個時辰,養心殿內這才走出一名小黃門。尖著嗓子喊道,“陛下有旨,宣光祿寺卿文欽、衛尉寺卿荀正、大獄寺少卿謝安三人入殿!”
文欽二話不說。抬腳便朝養心殿走去,而謝安卻向那名小黃門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有勞這位小公公!”
望著那名小黃門受寵若驚的表情,走在謝安身旁的荀正一臉詫異之色。
“荀老哥為何這般瞧著小弟?”
荀正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老弟真乃非常人……老哥早前便聽說老弟善于拉攏人心,如今一見,呵呵!”
謝安恍然大悟,聳聳肩說道,“一句話的事,既不花銀子,又不費勁……”
“這個道理誰都懂,不過能做到的,卻是寥寥無幾……你看那廝,就一副趾高氣揚之態,端得惹人厭!――哦,對了,待會面見圣上,老弟可不能再稱呼,否則,你我二人免不了要被御史監記上一筆!”
謝安已知道荀正極其厭惡文欽,聞言也不說破,微微一笑,點頭說道,“這個小弟自然曉得!――荀大人,請!”
“呵呵!――謝大人,請!”
跨過養心殿的門檻,謝安與荀正走入殿內,遠遠地,謝安便瞧見大周天子李暨身披絨袍坐在龍案之后,正揮筆書寫著什么。
在他左側,大太監王英躬身伺候在旁,瞧見謝安等三人走入,小聲對大周天子說道,“陛下,三位大人到了!”
天子李暨聞言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筆放置一旁,沉聲斥道,“你等身負京師安危,竟使京師出了這等大事,你等可治罪?!”
今日的天子李暨,顯然不同往日那般好說話,一上來便是一通呵斥。
好在謝安早已聽荀正傳授過經驗,知道這是大周皇帝陛下的下馬威,心中倒也不甚緊張,與文欽、荀正二人一同跪倒在龍案前,齊聲說道,“陛下息怒,微臣知罪!”
說這句話,謝安心中暗自埋怨,也難怪,畢竟他可是無辜受了牽連罷了,能有什么罪過?
估摸過了數息后,天子李暨微微嘆了口氣,抬手說道,“罷了,平身!”
“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謝安略帶激動的偷眼觀瞧下,大周天子李暨手拿幾份奏章站了起來,走至荀正、文欽二人面前,將手中的奏章狠狠摔在二人腳下,沉聲說道,“荀愛卿,朕命你督查京師治安,你道冀京一切安好……可昨日一夜,廣安街臘步殖魷質躒嗣性羧宋薅松彼牢牢舅卵參朗勘閔砦牢舅慮洌綰謂饈駝餳攏俊
荀正滿頭冷汗,跪倒在地,連聲說道,“臣知罪!”
“還有你!”轉頭面向文欽,天子怒聲斥道,“北軍,數百年來身負深宮值守重擔,從未出現過這等岔子!――昨夜,竟然有賊人混入皇宮,摸黑到太和殿,將殿內一干太監、宮女、甚至是你麾下北軍宿衛打暈……文欽,你曾對朕言道,說什么皇宮守備萬無一失,這就叫萬無一失?!――倘若朕昨夜尚在太和殿理事,這會兒恐怕早已是首體異處了,文欽,你可知罪?!”
面對著大周天子的質問,文欽面色微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讓謝安頗有些幸災樂禍。
望著跪倒在地的文欽,李暨心中那個氣啊,怒聲罵道,“太和殿外有數百北軍宿衛,整整數百人啊,竟然連私闖皇宮的那些賊人長什么樣子都沒瞧見,就被逐一放倒、打暈、重傷!――這等失態,這等狼狽,前所未有!”
文欽死死低著頭,腦門觸碰殿內磚石,一言不發。
在他身旁,謝安幸災樂禍之余,暗罵一句活該,倒不是說他人品不堪,只是文欽乃太子李煒一方的人,見太子李煒的人被問罪,謝安自是暗自偷笑。
心中偷笑一陣,謝安著實感覺有些意外。
數百北軍宿衛,竟然連對方的臉長什么樣子都沒瞧見,就被人放倒、打暈?也不知對方到底有多少人……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自己那位大舅哥外,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等膽大包天的人物,倒也是稀奇……
等會……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謝安面色表情一僵,隱約感覺有點不對勁。
腦中回憶起昨夜與陳驀分別時的情景,謝安只感覺心底泛起陣陣涼意。
不……不是吧,大舅哥?
您真的來了啊?
平心而論,謝安昨夜喝醉酒,也沒將陳驀的話當回事,也是,誰會想到陳驀竟然敢孤身一人私闖皇宮呢?
眼下想到此事,他只感覺嘴里發苦。
真是要命,自己那位大舅哥闖禍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先前暗助長安叛軍那筆帳還沒了結呢,這會兒又鬧出這么大的事……
大舅哥誒,您就不能安分一陣子么?
“何等失態!――昨夜之事倘若傳出去,必定成為天下人口中笑柄!”怒視著荀正、文欽二人,天子李暨怒聲罵道,“朕給你等半月期限,將昨夜在冀京鬧事的賊子,盡數給朕抓到大獄寺問罪……謝安,以罪加一等論處這撥賊子!――尤其是那個膽敢私闖太和殿的賊人!――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這般視我李氏宮圍于無物!”
“是,微臣遵命!”謝安低了低頭,心中暗暗叫苦。
什么叫罪加一等?
說白了,倘若本來判充軍,罪加一等就是死罪;倘若本來判斬首,罪加一等就是凌遲。
大舅哥啊大舅哥,不帶這樣的,小弟這回可要被你害死了……
謝安心中暗自苦笑,忽然,他愣住了。
等會……
倘若私闖皇宮的乃是自己那位大舅哥,那么,在永安街與廣安街大動干戈、負下數十條人命、且又殺死衛尉寺巡邏衛士上百人的兇手,又是何人?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