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生死局(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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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的那名商人,只來得及叫喚幾聲,江水撲騰成了一片血紅,很快,江面又恢復了平靜。(搜讀窩.souduwo.)
柳葉舟上,眾人呲眼欲裂,俱被無聲的那一陣血腥震住了。
夜姝握緊了指上的如意戒,江水打在了她的身上,衣服濕漉漉著,指間只剩一片冰冷。
鯰魚是種淡水魚,小長生客棧里還有專門的一道魚菜,可這頭水下的妖鯰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王抱石說出了水下怪魚的來歷時,她就猜測著很可能是她手中的戒指中所藏的麝陣引來了妖獸。
否則早幾日還風平浪靜的渡口,怎么會無端端冒出了只巨型賊鯰。
夜殊將妖猴罵了個底朝天,又是一只二階的妖獸,看模樣比金翅蝗皇還要厲害許多。
如此巨型的賊鯰就是整好了擺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該怎么收拾,更不要說眼下還神氣十足地游在水下,怪鯰只消張張嘴,就能將她和舟上的人生吞了。
“齊某愚鈍,獵殺妖獸賺取報酬,你情我愿,為何不能殺?”孩童落水喪生后,賊鯰似得了滿足,暫時沉下了水去。舟上的幾人除了那名重劍男子外,都松了口氣。
王抱石臨水看了幾眼,水下渾濁,那只妖鯰也不知道藏在了何處。
重劍男子抱劍而立,譏諷著瞧著齊昌。
齊昌面色奇差無比,心里淌著血。
他本以為這次西南之行,必定有所收獲,選在身旁的那名孩童。是三靈根的好苗子。若是調教好了,將來很可能能進入某些門派的內門。可現在卻因為一只半路殺出來的賊鯰,不止買賣不成,好可能還要命喪魚口。
那名女童目睹那名商旅落水慘死,嚇得哆嗦不知,也不知有沒有嚇傻了。
齊昌眼看男子不肯出手,心里更是犯疑,他和王抱石一樣。都瞧出了這只妖鯰還沒離去,很可能會再次傷人。
“當殺則殺,獵修只殺無主的妖獸,殺了有主的妖獸可是會惹禍上身的,”王抱石見齊昌還是不明白。
他方才險些落水,和怪鯰只有幾步之遙,剛巧看見了怪鯰背脊上刻了個類似靈獸契約的法紋。
齊昌一聽,登時明白了男子緣何不肯出手。
妖獸靈獸往往只是一念之間。妖獸多是無人圈養。而靈獸則是被人馴服后,性情更溫和些。只是看賊鯰襲人的架勢,哪像是被人馴養過的,就算真是有主之獸,也必然是剛被降服不久。
馴養妖獸,比馴養普通的靈獸要難很多。所以大多數的修者會選擇在妖獸年幼修為較淺時。強行訓化。
而普通的二階妖獸,血統一般,修為也很淺,并不算是什么馴養的好品種,更何況這只賊鯰體型龐大,面貌又丑陋不堪,什么樣的惡趣味修者才會圈養這樣的馴獸。
不管對方是什么惡趣味,齊昌深知在睿國有實力圈養妖獸的,必然是小有背景和家底之人。獵修多是沒有組織門派的散修。自然不會與這類有背景的修者作對。
水下又是一陣翻滾。這一陣子,金葦江一帶少有船只遇害,那尾怪鯰好陣子沒有食得鮮肉,今日見了數十人。又吞了兩人,食髓而知味。
片刻之后,就有在水面上春春而定,圍著柳葉舟打起了轉來。
時值正午,深秋的驕陽一吞一吐著熾熱的火氣。
光線折在了魚脊上,一個印章般的暗黑色印記清晰可見。
這只賊鯰確實是剛被圈養不久,它本是一尾生活在睿國外海的尋常二階賊鯰。
數月阻住了洗濤的腳步的那場洪災,沖垮了睿國的護海大堤,外海的大量魚蝦都被沖入了內河。
海賊鯰被沖入了內河后,難以找到合適的生物作為食物,只能是吞食一些在洪災中喪生的人尸和牲畜尸體為生。
也是機緣巧合,賊鯰吞食的尸體中,有一名在洪災中遇難的修者,它的體型也因此變得比尋常鯰魚要大上數倍。
賊鯰一路游進了金葦蕩后,又吞食了幾艘過的路船只和商旅,如此大的動作,自然引來了過路修者的注意。
那名過路的修者本想將賊鯰斬殺,卻意外發現這只賊鯰因吞食了大量活人血肉,頗為不俗。
那名修者本就師出馴獸門派,心里就生了縱容賊鯰繼續在金葦蕩行兇,從而讓它早日突破三階的念頭。
二階的妖獸是為獸兵,只需再突破三階之后,妖獸就能晉級為獸將,威力非同小可。
如此惡毒的做法,換成了其他名門正派的修者,必然是要誅而罰之,那名修者卻是仗著西南一帶,沒有其他修真正派,就大膽放養獸類在此行兇。
“那就是馴獸印記,有很多實力驚人的修者,就是倚靠強大的馴獸,來對敵,”王抱石見夜殊盯著魚脊出神,小聲提醒著。
此時舟上的情形很是危急。
船上有實力擊殺賊鯰的重劍男子有所避忌,不肯出手,而余下的幾人,那兩名武者顯然不是怪鯰的對手。
沒了艄公的九人一舟,停靠在一簇蘆葦和數塊明礁邊。
戝鯰見船上沒人出手制敵,更加有肆無恐,尾部又是一陣撞擊,敲打地整個舟體搖晃不已。
“倒是奇了,這只賊鯰的主人雖是有心縱容妖獸行兇,可也該在賊鯰身上設了一定的禁制。早幾日渡江的人都相安無事,怎么輪了我們,它反倒是不客氣起來了。”重劍男子奇道,他因事要渡江,方才站在了船頭,正是起了威懾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