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子偕行 第125章 誰先動誰輸 下 (5K,cat82jiang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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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誰先動誰輸下(5k,cat82奸g盟主)
一聽顧遠東提條件,上官輝立刻警醒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顧遠東問道:“……出什么血?”
上官輝跟顧遠東是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一起打打鬧鬧長大的。這份交情,比嫡親兄弟都不遑多讓。自然對彼此的品行也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上官輝知道,顧遠東一般不會陰人。能用槍解決的,他不會用刀。當然,能夠用大炮解決的,槍支也是棄之不用的。不過就是這種人,一旦陰起別人來,你就恨不得他直接拿刀拿槍,捅你幾下算了,恐怕還能得個痛快。
所以看見顧遠東露出好像要陰人的樣子,上官輝全身的毫毛都豎了起來,生怕顧遠東來個什么出其不意,讓自己吃個大虧。——自己現在正處于人生最緊要的關頭,可不能有半絲的行差踏錯。如果讓這小子無心給攪了,自己這輩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顧遠東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看著上官輝笑,“一千兩銀子。——給我銀票,我就讓妹妹把你的葉妹妹叫出來。”
上官輝性子再沉穩,此時也被顧遠東的獅子大開口激得跳了起來,指著顧遠東的鼻子道:“一千兩!——虧你說的出口!不過是讓你意欣妹妹說句話而已,就值一千兩銀子!就算是皇帝的金口玉言也沒有她這么貴吧!”說著,上官輝有些煩躁地耙了耙頭發,道:“十兩。好不好?”
顧遠東也不答話,雙手抱胸,定定地看著上官輝笑。
上官輝被顧遠東笑得毛骨悚然,咬咬牙。道:“一百兩!不能再多了。我直接給你銀票,好不好?”
顧遠東坐了下來,兩條長長的腿直直地伸了出來,攤在楠木靠背椅上,懶洋洋地道:“原來你的葉妹妹在你心里。只值十兩銀子,或者最多一百兩銀子?”
上官輝見顧遠東上綱上線了,忍不住坐在他對面。也伸出長腿,踹了他一腳,道:“就會說我。你的意欣妹妹。在你心里又值多少銀子?”
顧遠東噗哧一笑。從旁邊桌上取了蓋碗茶過來,掀開茶蓋,拿那茶蓋刮著茶沿,慢條斯理地道:“她是我妹妹,親如骨肉,你拿銀子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系?——你也忒俗了你……”
上官輝只覺得血氣上涌,臉色更是黑了一半。——跟顧遠東這種人相處,果然還是期待他動刀動槍更爽快一些。
等了半天。顧遠東見上官輝沉著臉不說話,便站了起來,整了整腰上的寬皮帶。拍了拍槍套,道:“既如此。我就先走了。”一邊慢悠悠地往門邊走去,一邊自言自語:“明天是吃了早飯去接妹妹呢,還是吃了午飯再去……?”
上官輝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聲:“站住!”
顧遠東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聽著上官輝的腳步聲消失在內室的門簾處,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上官輝的腳步聲又出現了,手里拿著一疊銀票,杵了杵顧遠東的后背,硬邦邦地道:“……拿去。明天吃了早飯來叫我,我跟你一起去齊府。”
顧遠東回頭,伸手接個銀票,一張張地數了起來,末了,捧著往嘴上做了個親吻的動作,笑瞇瞇地伸手拍了拍上官輝的肩膀:“整整一千兩,還是京城的銀號。——謝了!”
上官輝也禁不住笑了,攬著顧遠東的肩膀一起往外走,交待他道:“知道你小子肯定又轉什么壞心思了。也算是難得,很久沒有見你動過腦子了,平時都是動手動腳的。——說吧,這一次,你要陰誰?”知道顧遠東突然向他提銀子,一定是另有他意的。要真的說身家,上官輝知道,顧遠東的身家,恐怕比整個上官家都要雄厚。
顧遠東呵呵一笑,將銀票折好塞進自己的兜里,道:“什么陰誰?我顧遠東是那種小人嗎?——我是要幫朋友。”
上官輝氣得將他推出了大門:“你給我死遠點兒!”
顧遠東心情大好,出門就上了馬,回到了顧宅。
顧家里面,大都督顧為康的病情反反復復,就是不見好。顧老夫人都好轉了一些,顧為康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宋大夫一日三次過來診脈,就差住到顧家了。
小趙姨娘現在不能接近顧老夫人,只好天天求著守院門的婆子,讓她去見大都督一面。
那婆子也很為難,卻不敢一口回絕,只好每日數次,遣人去顧平那里拿主意。
此時顧遠東回來了,聽說小趙姨娘今兒又求了數次,也有些不耐煩了,道:“就讓那女人來伺候大都督吧。”
顧平瞠目結舌,攔著顧遠東不許走,問道:“二少,您說真的?——如果小趙姨娘來了,若是夫人知道了……”
顧遠東冷冷地說了一聲:“夫人不會回頭了。”便在顧平面前關上了門。
顧平站在門外,發了半天呆,才垂頭喪氣地去了小趙姨娘的院子,道:“你去照顧大都督去吧。”
小趙姨娘欣喜萬分,便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裳,來到顧為康養病的院子。
因顧為康的病有日漸沉重的趨勢,顧遠東把他從外院的武備院移了出來,轉到內院的長木閣去了。這本是顧為康為自己和顧范氏準備的暮年養靜之約有七八間屋前廳后舍,屋舍十分精致舒適。西北面有一角出來便是通往顧老夫人住的春暉苑的抄手游廊了。
顧遠南和顧遠北見狀,也吵著要跟姨娘一起去照顧爹爹。
顧遠東不勝其煩,也都應了,讓他們一家人自去相親相愛去了。
第二天,顧遠東匆匆起身,吃了早飯,就去了上官家。和上官輝一起,往齊府里去了。
齊意欣和葉碧縷剛剛起身,就聽說齊趙氏派了婆子過來,領著上官輝和顧遠東一起來到齊意欣的院子里。
齊意欣和葉碧縷是見慣了顧遠東和上官輝的,還沒有覺得什么。齊意欣現在的丫鬟。也是從顧家帶過來的,更不當一回事。
只有裴家舅母和裴青云聽說來了外男,都躲在西廂房。連早飯都不肯出來吃。
齊意欣聽說了,忙命人取了裴家母女的早飯,親自給她們送過去。又解釋了半天。才擦著汗出來了。
裴青云卻還不放心,在屋里對裴舅母道:“娘,這齊府的大太太是什么意思?意欣妹妹和葉大小姐都是未嫁的姑娘。顧家二少爺和上官家大少爺是成年男子,就算是親戚來做客,也該領到客院去坐著,等著意欣妹妹和葉大小姐過去才是。哪里有領到姑娘家的閨房的道理?”
裴舅母嘆了口氣,走到門口張了一眼,道:“誰說不是呢?——青云。你日后嫁了齊家大少爺,可要好好護著你意欣妹子。可憐她娘死得早,你是長嫂。長嫂如母,你可要記得你的擔子。”
裴青云點點頭:“娘放心。我理會得。”
兩人商議了一陣子,裴青云便換了件齊意欣送她的見客的衣裳,想去齊意欣的堂屋里幫著看看,以免走了大褶兒。
齊意正卻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笑著問她們:“早飯吃得可好?”
裴青云見齊意正來了,來不及說別的,便將剛才的話對他說了一遍,又道:“我知道顧家和上官家同小姑姑關系匪淺,可是到底男女有別……”
齊意正聽了,臉色也嚴肅起來,對裴青云真心誠意地道:“謝謝提醒。是我疏忽了。”說著,轉身離開西廂房,走進齊意欣的堂屋里面。
又過了一會兒功夫,齊意正已經領著顧遠東和上官輝兩個人出來,往二門上去了。
裴青云松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從針線笸籮里面取了針線過來,開始給齊意欣做小衣。
裴舅母看著裴青云有些粗糙的雙手,心疼地道:“青云,還是先養一養手,等成親了,再做也不遲。”
裴青云笑了笑,道:“我做完這件,就去泡手去。”
裴舅母也是出自世家大族,雖然后來落魄了,但是早年的習慣,各種秘法,都還記得。
“這些東西,是不是給意欣妹妹也準備一份?”裴青云回頭看了看裴舅母給她準備的一盆乳白色的水。
裴舅母笑著道:“你先用吧。意欣那里,不用著急。讓她松散幾年。這姑娘家嫁了人,就沒有那么自由自在了。”
裴青云笑了一下,回頭繼續飛針走線,給齊意欣把這件小衣做好了。
齊意欣和葉碧縷匆匆忙忙吃完早飯,過來跟裴家母女倆交待了一聲,便趕著出了二門,來到外院,和齊意正、顧遠東、上官輝一起,往嚴先生的報館那邊去了。
嚴先生的報館是一座三層小樓,在東陽城一條比較僻靜的小巷子里面。
齊意欣下了車,看見那座木質有些發黑的小樓,搖搖頭,道:“這房子需要翻修。——等會兒記得壓價。”一臉的冷靜肅然,似乎是個談生意的老手。
齊意正低著頭正跟上官輝說話。
上官輝眼角不斷瞟著葉碧縷。
葉碧縷微笑著站在齊意欣身邊,眼神卻有些飄忽地看向面前圍墻上面郁郁蔥蔥的爬山虎。
只有顧遠東,一動不動地盯著齊意欣,默默地將她突然表現出來的干練和精明看在眼里。
“東子哥,上官大少,你們和我大哥在這里等著,別進去。我和表姐先進去看看。”齊意欣回過頭來,對齊意正說道。
齊意正點頭。嚴先生的報館,齊意正昨天就來踩過點,跟嚴先生也談過話,知道他是個有學問的正經人。
而且今日因為顧遠東跟著一起來,這小巷子周圍早就多了不少扮成各種行人的暗衛和親衛。就算是一只蒼蠅飛過,這些人也早就把這只蒼蠅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了。
所以就算是只有齊意欣和葉碧縷兩個女孩子進去,齊意正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可是顧遠東還是不放心,拉住齊意欣的手,將一把銀白色的勃朗寧小手槍塞到她手里。低聲問道:“知道怎么開槍嗎?”
齊意欣像是見到久違的朋友一樣,反手緊緊地將那小手槍握住,滿眼璀璨的光芒,看著顧遠東點點頭,道:“我會的。哥哥以前教過我。”齊意正以前是教過齊姑娘。不過那時候,齊姑娘連槍把兒都不敢碰……
不過這些事情,也沒有必要告訴顧遠東。
齊意欣將小手槍放進自己挎在胳膊上的小手袋里。跟著葉碧縷一起,往臺階上敲門去了。
齊意正和上官輝、顧遠東便轉身上了他們來時坐的馬車上,到里面密談起他們的事情來。
報館的大門打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探頭出來。好奇地問道:“請問兩位小姐找誰?”
齊意欣笑著道:“我們有事,要見一見嚴先生。”又道:“我們是齊家人。”
那少年知道,昨天齊家的大少爺過來拜訪過嚴先生。
再說嚴先生也囑咐過他,說今日有貴客上門,便笑著將大門打開,伸手請她們進去了。
大門后面便是一塊巨大的湖石,上面爬滿了各種青藤,當作影壁一樣。擋住了進門的視線。
繞過湖石,便看見院子里小樓的臺階上,站著一個四旬左右。面目清矍的中年人,微笑著看著她們走進來。
“這位便是嚴先生。”那少年笑著給齊意欣和葉碧縷介紹。又對站在臺階上的嚴先生道:“這兩位,是齊家的小姐。”
嚴先生笑著走下臺階,對齊意欣和葉碧縷拱手道:“兩位有禮。請問兩位今日貴腳踏賤地,有何貴干?”
齊意欣笑著還了一禮,道:“嚴先生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再談正事?”
嚴先生便對那少年吩咐道:“去沏茶,拿點心過來,招待兩位小姐。”說著,在前面引路,引著齊意欣和葉碧縷上了臺階,來到一樓大門的門口。
齊意欣站在門口看了一下,見這里的擺設跟一般人家的正屋沒有什么不同,便笑道:“請問嚴先生,這里是報館,那員工辦公的地方在哪里?”
嚴先生愣了一下,才明白齊意欣在說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犬子。”說著,指了指剛才出去泡茶去的少年。
齊意欣也愣了一下。一個這樣大的報館,就嚴先生一個人,是怎么支撐下來的?
“嚴先生,我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您想必已經知道了吧?”齊意欣沒有再跟嚴先生繞圈子,而是直入主題。
嚴先生點點頭,道:“昨天齊家的大少爺來過,說你們對這家報館有意,想買下來。”
齊意欣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是我對這家報館感興趣,不是齊家。”
嚴先生抿了嘴,瞇著眼睛打量了齊意欣半晌,問道:“你多大了?嫁人了沒有?”
齊意欣不提防嚴先生問出這種問題,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道:“這些問題,跟我要買這家報館,有關系嗎?”
嚴先生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袍子,肅然道:“嚴某的這家報館,雖然經營慘淡,可是它也是嚴某畢生的心血。如果姑娘只是覺得好玩,出來尋個樂子,還請往別家去。——請恕我不奉陪了。”
“你!……”齊意欣也站了起來,張口就想跟嚴先生理論起來。
葉碧縷拉了拉齊意欣的衣袖,也站了起來,對嚴先生笑道:“嚴先生,我們敬重你是文化人,將畢生的積蓄都投入這家報館,不想你血本無歸,才好意過來跟你談這樁生意。你若是不愿意,也算了。從你這家報館來看,也算不上什么,我們就算從零開始,也能自己建一所報館。說不定,比你這家還要好一些。”葉碧縷的話,軟中帶硬,讓嚴先生又猶豫起來。
齊意欣拿出一份嚴先生編的,指著上面一片文章道:“嚴先生是報人,在報紙上大力倡導女人跟男人一樣同工同酬,可是在現實中,卻連跟女人談生意都做不到。——這樣的人寫得文章,不過是嘩眾取寵而已!”
嚴先生的臉上變得通紅,站在那里躊躇了半晌,也不說話。
那少年端了茶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齊意欣和葉碧縷跟前,道:“兩位請用。”眼巴巴地看著她們,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求懇。
齊意欣有些不忍心,笑著轉圜道:“咱們先別說買賣。這位小哥不知有沒有空,領我們去看看你的報館?”
那少年轉頭看向嚴先生,叫了一聲:“爹……”
嚴先生的肩膀耷拉了下來,滿臉蕭索之意,緩緩地坐了下來,揮手道:“帶她們去吧。我累了,要在這里坐一會兒。”
齊意欣和葉碧縷對視一眼,便跟著那少年往旁邊的屋子里進去了。
只見這邊的屋子,都被打通了墻壁,成為一間大屋子。
屋子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鐵制印書車床,看上去似乎有一丈多長,三尺多寬。旁邊有兩個鐵齒重輪,重輪上還掛有皮帶,和那印書車床聯系起來。皮帶上,似乎還放著有紙。再旁邊,還有一頭牛,站在那里,一雙牛眼直愣愣地看著站在屋門口的三個人。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