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綻朱門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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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丹若嚇了一跳,忙問道:“現在好些沒有?是不是還覺得特別委屈?”
“是啊,四妹妹怎么知道?現在好多了,我要是難過想淌眼淚了,就讓人把哥兒抱過來,看著孩子,逗著他玩玩,就什么都好了。”李雨菊滿足的笑道,李丹若暗暗松了口氣,這事她當然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她辦公室一個漂亮活潑的同事,就是產后抑郁跳了樓。
“那就好,等孩子再大些,會笑會玩的,就更好玩了,你逗著孩子,一天過的可快著呢。”李丹若笑著安慰開解道,李雨菊忙連連點著頭謝道:“四妹妹的好,我都記著……”
“記什么呀,咱們是親姐妹,哪還有比咱們更親的?對了,三姐姐過來看過你?”李丹若笑著轉了話題。李雨菊點頭道:“就是大前天來的,唉,你上次什么時候見的她?”李雨菊轉問道,李丹若苦笑道:“從她出嫁,我就沒再見過她,她過年都沒回家,說病了,初三打發人接二伯一家過去了一天,太婆也不管她,也沒人提起她的事,她過的好不好?”
“我看著象是不怎么好,”李雨菊皺著眉頭道:“三妹妹的脾氣,你也知道,行事……我總覺得有點太執拗了,她和陳家大郎吵了好幾回了,聽她說起來,回回都是為了陳家大郎和家里來往的事,她恨的什么似的,說陳家大郎不爭氣,沒臉沒皮上桿子巴接人,都是一家人,你來我往,怎么扯到巴接人上?”
李丹若起身給李雨菊倒了杯熱水,自己也換了杯熱茶,回來坐著聽她繼續說:“陳家大郎也常來尋我們老爺,兩個人很是相得,我聽老爺夸過幾回,說陳家大郎是個明白伶俐人,再說,男主外,女主內,這當家男人在外頭交游往來,女人也不該管,我也沒敢深說,就提了一句半句,一來三妹妹那個脾氣,二來,也是趕上了,上個月她剛和陳家大郎大吵了一架,來的時候還在氣頭上,更聽不進去。”
李雨菊頓了頓,遲疑了下低聲道:“這件事我聽下來,倒是陳家大郎的不是,不過這話我可沒跟三妹妹說,怕她聽了更生氣,回去再跟陳家大郎吵起來,只挑著能說的勸了她一回,這事,唉,四妹妹為人一向體貼,三妹妹的話我也不瞞你,上個月二嬸過生辰,其實也不是什么整生辰,三妹妹想著父母不容易,早早就和陳家大郎說了,要接二叔、二嬸過來熱鬧一天,好好給二嬸賀個壽,要陳家大郎到衙門里應個卯就回去,誰知道陳家大郎直到人定過了還沒回來,中間就打發小廝遞了句話,說在外面應酬要緊的文會,三妹妹那脾氣,你也知道,哪按得住,送走二叔二嬸,捉住小廝一通拷打,唉!”
李雨菊一聲長嘆:“原來陳家大郎是和大哥他們喝花酒去了,三妹妹更添了氣,打發人一趟接一趟叫了陳家大郎回來,說是真吵了一夜,把陳家大郎的東西扔的滿院子都是,她來的時候,說陳家大郎還在外院書房歇著呢。”
李丹若聽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雙手捧著杯子,怔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今年太婆生辰,家里都不準備辦,今年一年,那么多人過生辰,一個也沒辦過,往年,除了太婆,別人也不過一碗壽面,各人送各人的賀禮,三姐姐這心結也結的太深了。”
“嗯,”李雨菊輕輕應了一聲,一碗壽面里就有著大不同,各人送各人的禮,就更懸著天地了,李丹若極敏感的人,忙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再怎么,三姐姐不該和陳家大郎這么吵鬧,這么一吵,痛快是痛快了,可是有什么用?”
“就是啊,我也是這么說她,怎么能跟丈夫這么吵?那男人在外面應酬交際,也不是女人家該管的,三妹妹那脾氣,唉,她也聽不進去……”李雨菊連聲嘆著氣說個不停,李丹若聽著李雨菊溫柔的絮叨個不斷的話語,心里滿滿的都是感慨和酸澀,李家的女孩子,看著仿佛都是一樣的嬌貴,可這里頭的分別,這會兒卻清楚明白的就擺在眼前,并沒有人教李雨菊怎么做一個合格的大家主婦,她那些夫妻相處之道,都來自于安姨娘,所以她嫁進來隔月就把自己的丫頭開了臉用來留人爭寵,她欣喜于老爺一個月能到她這屋里一趟兩趟,這會兒來個一趟兩趟,床上侍候的,只能是春妍和春華吧?她怕兒媳婦,甚至怕兒媳婦送過來的奶娘,她不懂立威,只會爭寵,生生把一個妻,做成了妾。
李丹若暗暗嘆了口氣,李雨菊就不提了,這李金蕊,她這份心,自己能體會很多,可這么樣的要強,于已哪有半分好處?這個道理,卻不是人勸能聽得進去,要悟也要經歷一番慘烈之痛……
李雨菊直說了大半個時辰,中間春妍進來送了碗紅棗蓮子湯,李雨菊吃了,兩個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李丹若才起身告辭回去。
隔月,五爺姜彥明除了服,領了程老夫人的吩咐,先到李府給寧老夫人請了安,陪著說了大半天的話,才告退回去,寧老夫人和楊氏對姜五爺很是滿意。
兩家翻黃歷找人批吉兇,來來往往了十幾趟,總算把婚期商定在了明年五月十二日,這日子一定下來,成親前要走的繁瑣禮節也都能定下來了。
十一月中,李家三老爺捎了信來,已得了回京述職的旨意,明年三月初,一家人就能回到京城了,寧老夫人高興的直抹眼淚,這個三兒子一直輾轉任上,頭些年官做的小,就是轉任,也用不著回京述職,這一眨眼,都十幾年沒回來過了,當初離京赴任時,三老爺和妻子嚴氏不過二十來歲,抱著女兒和她揮手作別的情形,她記的一清二楚,仿若就在眼前,后來又有了兩個嫡孫子,大的今年都十三了,她還一趟沒見過。
寧老夫人興奮了幾天,又想起正事,叫了劉夫人和李玉靖進來,吩咐趁著過年,細細清點一遍田莊、鋪子、宅院,按收益等分出一二三來,再對著帳單子清點一遍庫房和現銀,三老爺回來,她就準備分家了。
劉夫人和戴氏要忙著過年的事、忙著李丹若的親事,收著年底對帳,收各個莊子、鋪子的收益,又要盤點家底,直忙的腳不連地,韓三奶奶也跟著忙的團團轉,常常是李云直回來了,她還和管事婆子忙著對帳查庫沒回來。
一路忙過了年,到二月初,李家的家底兒全部盤了一遍,每一筆帳都對清楚了,才交到寧老夫人手里,只等三老爺回來,就行這分家大事。
剛進三月,劉夫人就遣人到三老爺進京必經的最后一個驛站守著,寧老夫人盼的幾乎坐不住,帶著李丹若,將三老爺李玉紹夫妻、五娘子李凌波、四爺李云慶和六爺李云慧的院子看了好幾趟,又吩咐開了自己的庫房,親自挑了一堆古玩陳設,親自安置擺放到李凌波和李云慶、李云慧屋里。
看好住處,又將各院丫頭、小廝、婆子看了一遍,連粗使丫頭婆子也一個個過了目,忙完這些,又急著要吩咐廚房做三老爺一家愛吃之物,吩咐了幾樣,才想起來,除了兒子,孫女和孫子愛吃之物,她竟是一無所知,不光愛吃之物,對這一個孫女兩個孫子,她竟一無所知,寧老夫人又抹起眼淚來,李丹若忙說這說那的勸著,寧老夫人落了幾滴眼淚,用帕子按著眼角,嘆氣道:“可憐五姐兒,跟她父母赴任那會兒,還抱在懷里,這一轉眼再回來,都十四了,也不知道大了變樣了沒有,還有慶哥兒和慧哥兒,聽說讀書上頭極聰明,比你父親還強些!”
“三伯父當年就聰慧,我聽母親說過一回,三伯父已經中了舉,要不是恩蔭,必也是個兩榜進士!”李丹若忙笑道,寧老夫人舒心的哈哈笑著,握著李丹若的手拍了拍笑道:“可不間,你三伯父雖說不如你父親那樣,讀書上頭也算難得了,如今兩個哥兒又這樣出息,若姐兒,太婆跟你說,你妹妹這么些年沒在家,回來我可得多疼些,你不許吃醋!”寧老夫人點著李丹若的鼻子笑道,李丹若蹙了蹙鼻子笑道:“太婆有五個孫女兒,我可就這么一個妹妹,等妹妹回到家,我得先好好疼疼!”寧老夫人聽的哈哈笑起來。
這天一早,守在驛站的長隨飛馬回來報了,三老爺一家辰末從驛站動身,入了晡時就能到家了,等的望眼欲穿的寧老夫人急的竟抱怨起來:“辰末才動身,怎么這么晚?這個天,卯正天就亮了,唉!”
“太婆這是看人挑擔不吃力,”李丹若笑著說道:“三伯父一家這一路上走了兩個多月了,得累成什么樣兒?再說六哥兒年紀又小,太婆也真是的,要是知道您盼的這么急,三伯父指定日夜兼程飛奔回來,一到家就得病倒好幾個,看太婆心疼哪一頭。”寧老夫人點著李丹若沖劉夫人笑道:“你看看,她這是說我呢!”
“若姐兒說的是這個理兒,”劉夫人笑道:“咱們居家不出門,不知道這趕路的辛苦,母親還記得上回志哥兒去那個什么榷場,一來一回直去了大半年,一聽說快回來了,我急的睡不著覺,天沒亮就要到城門接著去,母親還說我來著。”
“可不是,唉,也不知道三郎如今變成什么樣兒了,總說胖了不少,也不知道到底胖成個什么樣兒,太胖了可不行。”寧老夫人接過李丹若奉上的茶,喝了一口,靜了靜心笑道。
“外任那么辛苦,能胖多少?倒是五姐兒聽說是個極好的,不比若姐兒差,我就喜歡象若姐兒這樣的女孩子,看著就舒心。”劉夫人接道,楊氏滿眼溺愛的看著李丹若笑道:“若姐兒哪比得上五姐兒?年前送回來給母親賀壽的那塊雙面繡插屏,不就是五姐兒親手繡的?若姐兒哪繡得出來?還有那字,寫的詩,要是個哥兒,都能中進士了!聽說生的也好。”
“五姐兒小時候就生的好,說個粉裝玉砌一點也不過,她母親生的就好,母親這幾個媳婦里頭,就數她最好看。”劉夫人笑道,楊氏忙點頭贊同道:“可不是,生的好,又能干,母親就是會挑人。”
幾個人說說笑笑,寧老夫人的焦急稍稍平下來,可中午飯也沒怎么有心情吃,飯后也沒心思午覺,李丹若只好陪著她,說東說西的分散著寧老夫人的焦急,直等到晡時將過,外面幾個小丫頭飛奔進來,也顧不得規矩了,一邊跑一邊叫道:“老祖宗,三老爺回來了!三太太回來了!”
寧老夫人‘呼’的一聲站起來就往外沖,嚇了李丹若一跳,急跳兩步跟上,流蘇和瓔珞也嚇了一跳,忙沖過去掀起簾子,寧老夫人也不用人扶,健步如飛往院門口奔去。
作者有話說:
頭蹌地不好意思,11點出去,和朋友吃了頓飯,一家很好的美容院圣誕搞優惠,劃算啊,就去了,順便做做臉吧,肩膀也痛,再做個熱石,還有眼睛,也累,反正來了,一起做吧,然后......出來就趕上下班高峰了,平時20分鐘的路,開了一個半小時,淚流,回來閑寶餓得沖閑張著嘴,趕緊喂啊,煎了塊牛排打發了,然后,閑就來更新了......
[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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