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無疆 天行—（9）
“諸位，其他我不多說，陰山赤狐和太行黑虎我們都已經聯系上了，屆時他們會參加行動，一共有十二輛馬車，其中六輛馬車裝人，三輛馬車裝輿圖文檔，三輛馬車裝財貨，我要取的輿圖文檔只有兩個箱子，我需要諸位做的也是你們愿意做的，也就是你們襲擊裝財貨的兩輛馬車，其中既有金珠珍玩，也有陰山衛督府被占領后被兀剌人收繳的一些特殊器具和資材，怎么選擇，你們自己決定。”莽漢言語平靜，“另外，無論這一次行動結果如何，你們每人均可到燕山衛督府領取三百金餅酬金。我再說直白一些，我的要求不高，你們參與此次行動，目的就是攪渾水，能起到一些分散兀剌人注意力的作用，我也沒有期望你們和兀剌人正面對決。”
陰山赤狐和太行黑虎都是橫行于北地的著名馬賊悍匪，在北地和蒙哥利亞荒原廝混的游俠兒們多多少少都聽聞過他們的名聲，莽漢很坦然的表示已經聯系上了這兩大盜匪，而且直截了當的說明了這一次行動的目的，這反而讓一干人松了一口氣。
都是明白人，誰都不會輕易相信你把這幫人強行攔扣下來會有什么好事情等著，如果遮遮掩掩，反而會讓人更是疑心更甚，現在說出來，就是要讓大家來攪亂局面，好趁亂各取所需，反而讓大家覺得靠譜，放下疑心。
至于說兀剌鐵騎的戰力，以及可能押運隨行還會有兀剌人的武道高手，這些危險自然存在，本來也就不是請客吃飯這種好事，讓你參與這種事情，那就得要去靠血和命去換，不說戰利品，光是這只要參與一戰就有的三百金餅這么好掙？
要知道以現在的物價，三百金餅足以在河洛之地買上十畝中上之田了，這還是在兀剌人尚未打破陰山衛之前的價格，現在魏晉河洛這一線因為陰山衛的崩潰和兀剌鐵騎的逼近，大批富戶賣房賣地南遷，地價更是暴跌，估摸著三百金餅都能買上幾十畝好田了。
不過莽漢的話雖然稍稍釋去一干人的疑心，但是這番話里仍然還存有很多疑點，要想說服這幫人，光靠這幾句話肯定不行。
團面文士顯然不打算就這么輕易接受這個安排：“這位將軍，我們是大夏人，但是我們不是大夏軍人，這里是蒙哥利亞高原，我們沒有義務在兀剌人的土地上冒著生命危險去襲擊兀剌人，更何況您所說的這些，我們是根本無從了解真實情況，準確的說，基本上和送死無異。我們都是在這蒙哥利亞荒原上討生活的，兀剌人的情況多少也知曉一些，就憑我們這幾個人去碰兀剌鐵騎，如飛蛾投火，純粹就是自尋死路，我不認為這有多大意義。”
莽漢棕黃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機，淡淡的道：“你想要說什么？要和我談條件？你好像忘了你的生死還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殺你猶如捏死一只螻蟻。”
“將軍，我知道您武道超群，我等在您面前不值一提，但是您需要我們為您效命，而不是要我們的小命，當然這份效命的任務也可能要了我們的小命，我想我們既然沒有選擇余地，是不是有資格那我們的小命去為我們自己多爭取一些東西呢？”團面文士語氣變得更低調溫和，但是話語中的意思卻很明確，你需要我們為你賣命，這就有得一談。
“爭取一些東西？你們想要什么？”莽漢溫和的一笑，但面上溫和的笑容里流露出來的冷意卻讓所有人心里發僵。
這個家伙不是善男信女，一路行來，已經充分顯示出了其強硬而冷酷的作風，至少有三個游俠兒因為不肯服對方的命令而被對方直接滅殺，根本沒有半點容忍余地，哪怕是團面文士一樣也清楚這個家伙表面上的態度根本不足信，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對方提出這些要求，也是有求于己方，這是他敢于放話的唯一倚仗，但卻需要把握好尺度。
“將軍，我們沒有惡意，也沒有觸怒您的意思，我們只想知道幾個問題，第一，如何保證三百金餅我們能拿到手第二，我們需要更多關于押送隊伍的情況，其中既包括您所說的金珠珍玩，還有您所說的特殊器具和資材，更包括兀剌人在這個車隊上配備的押運力量布置第三，是不是應該有一個更周全的籌劃？比如怎么和赤狐、黑虎那么聯手配合，我們這邊會以一個什么樣的方式介入？也許大家伙兒多這些情況有一個較為全面詳實的了解，可以讓這個看起來勝算幾率很小的行動多幾分希望？”
環視了一眼周圍都已經精神奕奕的諸人，團面文士神態自若，話語中雖然語氣平和，但是卻也流露出幾分自信。
團面文士古銅色的面孔顯示出他不是一個真正靠搖扇吟詩混飯吃的說書人，而是一個在這個世道不靖的江湖中廝混打滾多年成精的人物。
連高易都能看出來這家伙顯然是一個很識時務的角色，同時也是一個見慣了風雨的乖覺人物，對局面形勢的了解把控相當精準，審時度勢的能力比起其他人顯然高出一大截，該爭取的利益半點不退讓，但是卻絕不超越界限。
對于團面文士的這番說辭莽漢倒不太在意，莽漢不怕對方沒野心貪心，就怕對方太警覺膽怯。
誰都知道在蒙哥利亞荒原上襲擊兀剌人車隊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后果，這比捅馬蜂窩更危險，尤其是在現在從高闕關到雞鹿塞甚至稒陽塞這一線都被兀剌鐵騎橫掃一空，關隘要塞都成了一片白地。
這也就意味這兀剌鐵騎可以在很短時間內沿著這一線進出如無人之境，在塞外襲擊兀剌人車隊，必然會引來大批兀剌人追擊報復，能不能成是一回事，成了，怎么逃脫這也是一大難題。
所以莽漢剛才就拋出了兩個包袱，一個是告訴對方有陰山赤狐和太行黑虎這兩大悍匪人馬要參加，算是為他們打氣壯膽，二是告訴對方這個車隊上有大量陰山衛督府中被兀剌人繳獲的金珠珍玩和器具資材，勾起對方的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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