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夫君 第四百六十九章 落定 下
第四百六十九章落定下
“大夫那邊可準備了?”郎主握著郎主夫人的手問。
郎主夫人微瞇了眼。“你們讓我弄這種藥是打算做什么?”
“沒什么。”郎主安撫她,同時和其它人交換了個眼神,“藥呢?可帶來了?”
“給。”郎主夫人纖纖柔荑往空中一抓,再展開手掌,玉白手心里一個碧綠瓷瓶,郎主接過微微一晃。“這里頭有幾顆?”
“兩顆。”郎主夫人看著郎主將瓷瓶交給山、海閣主兩個人,他們兩接過藥后,便笑嘻嘻的消失了身影,其它人也跟著消失,郎主才拉著郎主夫人輕聲道:“想不想去看女兒和孫子?”
“我早上已經去看過,亮亮真是太可愛了。”說到小孫子,郎主夫人開心的眉眼俱柔,絲毫不見平素的冷情,“不過與他在天宮時的死模樣,可真是差太多。”
郎主想到就是因為這個小鬼,搞得金狼族這么多年來,沒有新生命降臨,就不自主咬牙切齒。“哼,玉衡這家伙太不厚道了,上一次會胎死腹中無法歷劫,又不只是我們金狼族的錯,竟然只咒我們生不出娃兒來。”太不公平了,明明始作俑者是狐族的胡長老和胡琪,金狼族已受詛咒近千年,現在該輪到胡長老和胡琪自食惡果了。
“現在呢?他已經順利出生,這個咒應該已經解開了吧?”郎主夫人道行沒有郎主高,她看不出來此咒是否已完全解開。
“還沒。才一半。”郎主眼神陰沉嘴角冷笑,這筆帳,他忍得夠久了,哼,礙于不同族不能出手,他才由著那胡琪活到現在,現在嘛這可是老天送上門的機會,讓他們整治他們父女。
這一次,很快便查到許多消息。
“稟會首,這是之前他們送回來的消息。”鳳閣的甄大管事送上整理抄錄妥當的文檔。
貴喜接過遞給坐在書房桌案后的秋冀陽。
他一一細看之后,邊道:“辛苦你了,連著幾日腳不停蹄,還能將這些東西整得這么詳盡。”
甄大管事個頭高大面容憨厚,一笑起來更像傻大個兒,其實心思細密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稟會首,屬下仔細查問過了,何城主三個月前買下這處酒樓,何家四年前在京城買了家生意還不錯的鏢局,頭一年,生意還挺火紅的,近一兩年生意卻走下坡,似乎是鏢局里的鏢師和鏢頭跟何家鬧翻了,似乎是他們因公受了傷、或是殉職,東家該給請大夫養傷,或應給銀子安家的,何家竟都不聞不問,走了那票鏢師后,何城主從阜陽城調來自家的家丁充當鏢師。”
“家丁充任鏢師?”龍從武愕然道:“就算他是一城之主,他手里能有多少懂武的家丁?把家丁調來當鏢師,豈不是把委托他們護送貨物等閑視之?”
甄大管事點頭如搗蒜。“何家鏢局的生意做不起來,誰也不想找這般不靠譜的鏢局辦事。”
“可查出嚴總管出了市集之后的行蹤?”
“他沒有乘計里鼓車,車馬行也沒消息,倒是在市集外轎夫有印象,嚴總管乘他們的轎子,還討價還價,去的地方便是京西。”甄大管事立刻回道。“轎夫還記得打開年后,他每隔十天半個月就來一次,每次都搭轎去京西。”
秋冀陽想了下道:“看來與他搭上線的人,很小心的指點過他,如何避人耳目。”甄大管事點頭應和。
“正是,眾人皆知嚴總管去那里都乘車,在市集跟丟他,就算要找他,也只會往鼓車或車馬行去找,根本不會有人想到他會搭轎。”
龍從武揮著扇子,書房旁雖種了不少大樹,可是天熱,他扇子拚命揮,搧出來的全是熱風更見暑熱。“要是我,就會讓他乘轎到別的地方后,再換搭車去真正要去的地方。”
“那幸好對方沒有五師弟這么聰明。”秋冀陽沒好氣的瞅他一眼,龍從武露出個大咧咧的笑容。
“何城主最近有來京里嗎?”
“何城主只有年前有來一趟,過年后便回阜陽城去了,倒是何城主的獨生子留下來,當初應該是何城主讓人搭上嚴總管,然后交給何少爺。”
甄大管事想到何少爺的事跡,便不由冷下臉。“會首,這位何少爺是何家的獨苗,他天生神力性情頗為火爆,只有何城主才壓得住他。”
秋冀陽心一沉,若嚴總管真是與何家勾結,那一日又是因標單的事前去赴約,那么多日不見他,應該就是遭遇不測了,跟在他身邊的小廝只怕也兇多吉少。
可是這件事,該怎么處置?涉及人命,斷不能私了,秋冀陽當下做決定。“將所有尋找的人手撤回來,拿寶親王的名帖,五師弟與我去一趟順天府。”
甄大管事微愕,隨即反應過來,這事不能再往下查,否則鳳閣的本事就會暴露出來,而且現在只怕不是找人,而是要找尸首了,查案得交給順天府去辦。“會首,是不是要帶上嚴主事?”
“嗯,帶上他,他是苦主,由他出面才是應該,我們是他父子的東家,陪著他去報官。”
甄大管事領命離去,秋冀陽疲累的抬手抹額,一腦門的油汗,龍從武見狀笑他:“三師兄,不是三師嫂沒給你備汗巾吧?否則怎么用手抹汗。”
秋冀陽伸手撥了下身上別著的汗巾,將繡在汗巾下方的花樣給他看。“瞧,這是你三師嫂繡的,她可費了好一番功夫就繡好的,我怎么舍得拿來擦汗。”
那是三朵梅花迭在一起,周圍綴有四片葉子,是再簡單不過的花樣,沒有什么技巧可言。
龍從武忽覺眼前的男人不是他所熟悉的秋冀陽,面對著他正色問道。“你其實是什么精怪偷換了我三師兄吧?要不然怎么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
秋冀陽不跟他計較,只道:“她女紅不好,是去年在南州才開始學的,中間又停了一大段時日不能碰針線,能繡出這花樣來可不簡單,我怎么舍得拿來用。”
龍從武覺得一陣頭暈,什么時候,三師兄這般兒女情長?
算了,成親的男人,有什么毛病自有他家老婆去管,他這個當師弟的不用多管,便道:“三師兄既然決定人手都要撤回來,不查了,那是不是要帶三師嫂母子一同回福安山莊去?”
秋冀陽看看時辰,搖頭道:“我們還要去順天府,不曉得何時才能忙完,明日再回山莊吧”
“哦”龍從武邊說,邊起身往外走,“那一會兒從順天府出來,我先回山莊去好了,出來幾天,也不知道那些總管們可鎮得住那些家伙。”
“你是怕龍大嬸吧?”秋冀陽笑道。
龍從武朝身后擺擺手,“知道就好,干么直說啊”領頭走出書房,他等秋冀陽交代小廝們幾句,待他走上來才又道:“你知道你家兒子多勾人啊我娘看到他就撒不了手,然后就一直叨念著,我們兩兄弟還不肯娶老婆,你說,我家大哥現在比之前還陰陽怪氣,她不好逼著我哥,就沖著我來。”唉對上老娘說不了幾句就哭鼻子抹淚的,他不想答應,卻又不能不應承,就怕老娘挑的人選,全是像她一樣的姑娘家。
“還是你和大師兄命好,你看三師嫂,從來不會哭鼻子,月牙也不愛哭,還是你們兩命好。”
秋冀陽是知道龍從文那個前未婚妻的,龍從文臉上傷疤未消,舊傷未愈,龍大嬸只得將希望寄托在小兒子身上,就盼他能快些成親生子,他也被龍大嬸哭過兩場,他知道龍從武的苦。
只得重重的拍他的肩一記,以示安慰。“你若看上那家姑娘,就盡早說吧,免得龍大嬸逼婚不成,直接訂下她看上準媳婦,到時候你不娶也不行了。”
龍從武點頭,“我知道。”
來到前頭,甄大管事已命人找來嚴主事,也將對他把事情說了,知道父親可能當真遭遇不測,他的心情頗為沉重復雜,又想到父親之所以會行蹤不明,全是因為標單惹禍,他真是出賣了福安商業協會眾人的利益,謀取個人的私利,他跟在秋冀陽和龍從武身后的腳步便遲疑了。
秋冀陽站在原地等他慢慢走上來,“先不想太多,現在要緊的是找到嚴總管,其它的再說。”
他重重的點了頭,眼眶便紅了,宛若千斤重擔壓在心頭。
在順天府報案后,順天府尹鄭重會盡全力尋人。
接下來幾天陰雨綿綿,同時福安商業協會的氣氛也陰沉沉的,前些時間尋找嚴總管,商業協會里眾人猜測著嚴總管到底怎么了,竟然連會首和龍二爺都到商業協會里坐鎮,追查了幾日后,竟然收手,會首和龍二爺親自陪著嚴主事上順天府去報官。
嚴總管因何行蹤不明,有人傳出是嚴總管出賣商業協會,有人便猜嚴總管必是察覺會首他們懷疑他了,所以趁機消聲匿跡。也有人猜,他可能被收買標單的人給處置了,商業協會里耳語不斷流竄,人同情嚴主事,也有人懷疑嚴總管做下這等事,當兒子的豈有不知的理。
謠言滿天飛,有人鄙夷、有人不屑、有人同情,也有人冷冷的袖手旁觀,嚴主事這些天內外煎熬,生生瘦了一大圈。
余大主事看著覺得同情,可是嚴總管之前總是嚴格管著手下的人,稍有差池便不假顏色,如今他生死未卜,傳出他做出這種自打嘴巴的事來,他的屬下竟是最鄙夷他和嚴主事的人。
就在七月底時,順天府總算傳來消息,京西之外的一處僻靜的巷弄,因連日的雨勢造成漏水嚴重,屋主請了工匠來整屋,卻聞到異味,一名小匠人好奇去查看,竟發現一具尸首被埋在淺炕里,上頭還新種了玫瑰,玫瑰花開得甚為妖麗。
報官之后,清查出那便是跟著嚴總管失蹤多時的小廝.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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