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三零一節 帶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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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舉重若輕的擊倒三匪后,沉聲喝道:“老四,穿他們的衣服,取了長矛!”他口上吩咐。手上不停,伸手到他懷中一掏,取出塊令牌,然后剝了盜匪的衣服,套在身上,拾起長矛
老四也是效仿蕭布衣的舉動,很快地也取出塊令牌。換上衣服。
蕭布衣伸手拎起三個盜匪。丟到庭院中,避免意外的麻煩,只聽到砰砰的悶響,老四暗自心寒心道好在自己不是蕭布衣的敵人,不然死的慘不忍睹。
二人改成盜匪地裝束,出了巷子,只聞到鑼聲更急。‘當當當’的敲在人地胸口般。如今已是深夜。城中本是空空蕩蕩,可鑼聲一起,無數的人從黑暗中鉆了出來,都是手提兵刃。急急的向城東地方向奔過去。
蕭布衣和老四跟在洪流之中,倒是不怕丟失了方向。等到了城東。才發現這里已經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有如螞蟻般。
人流并不停歇,而是不停地向東方行去,有條不紊。
蕭布衣見到眾人都是沉默無聲。倒也有些佩服林士弘號令嚴明。管束不差。
路上奔跑的人有。修河上也有船只快疾的前劃,河面上都是小船。蒙著油布,讓蕭布衣分辨不出蝙蝠他們在哪里,可這時候總有種急促地氛圍驅逐著眾人,讓人心中興奮。忍不住想奔過去看個究竟。
眾人一口氣的奔出去,過了柱香地功夫。終于到了鄱陽湖旁。
鄱陽湖碧波萬頃,浩浩湯湯,蕭布衣見到后,沒有時間感慨鄱陽湖的浩淼,卻驚詫這里地船只眾多。只見到一條條大船小船靠在岸邊。一眼看過去,望不到盡頭!
無數小舟已經先發了出去。轉瞬沒入了黑暗之中,還有很多大船停靠在岸邊。等待盜匪上船。
大船甲板上有人驗查令牌,眾盜匪遞過令牌。井然有序地上船,蕭布衣暗自皺眉。掃了一眼。發現有只大船船舷旁畫個標志,隱約和他搶過來的令牌仿佛。帶著老四沖過去。
船上盜匪只是看了眼,就讓二人上船,老四暗自佩服心道若論應變快捷。蕭布衣實在遠勝自己太多。
一艘大船分為三層,容納百人之多,這江面上如此地大船又有數十只之多,如此一來。不算小船上的人,林士弘這次出動就足足有數千人之多。
二人上了大船后。被人派發了弓箭。留在后艙。號角吹響,眾船已經張帆啟航,繼續向東方進發。
水上作戰和陸地很有差別。若是近身肉搏。當然還是用刀劍。可一般情況下都是有些距離。弓箭就成為主要的武器。
所有地一切不過是轉念之間。蕭布衣由刺探軍情到直接參與林士弘的作戰,不過是轉念之間。卻并不后悔。暗想如果林士弘戰勝劉子翊。乘其不備刺殺了他,賊匪群龍無首,操師乞林士弘一死,豫章唾手可得。
有時候取城。不必一定要打個你死我活!有時候作戰。只需要隨機應變。
想到這里。蕭布衣突然有種古怪地念頭。暗想自己為什么只想著林士弘必勝難道心中已經認定林士弘必勝嗎這多少有些不合邏輯。
劉子翊身為隋朝大將。經驗豐富,林士弘不過是初出茅廬,有什么機會戰勝劉子翊
突然一句話又是浮在耳旁,那是衛雋所說,林士弘這次有高人相助。劉子翊此戰必敗!衛雋驚惶的面容又浮現在蕭布衣地眼前,蕭布衣喃喃念道,高人、林士弘、和尚
如果衛雋說地是真地。那自己還有沒有必要去殺林士弘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了敵人多堵墻,如果林士弘真的要投靠他,他是否要接收
從李媚兒和衛雋的對話中,他得到的消息不少,可真地想起來,卻又疑惑重重,有哪個和尚有偌大的能力能勸服林士弘投靠自己,難道是道信可他和自己不過數面之緣。為什么要幫自己
遠方天色黯藍。只聞船槳拍擊水面之聲,湖風吹起。很有涼意。
方才地鑼聲、哨子不斷,驚飛了無數候鳥,等到平靜下來,紛紛落到湖中的島嶼歇息。卻不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蕭布衣被湖風一吹,臉上微驚。可心亂如麻,難以排遣。
老四見到無人注意,壓低聲音道:“我們真的要幫林士弘作戰”
他一直都是無條件地跟從蕭布衣。卻多少不太了解蕭布衣地心思,因為蕭布衣很多時候。決定都在閃念之間。
蕭布衣只回答了四個字,“卞莊刺虎!”
老四已經明白過來,只是說道。“好!將軍高明。”
卞莊刺虎就是說殺虎地時候。要等到兩虎相爭。斗的兩敗俱傷之際,出手殺之。可殺雙虎的意思。老四心中佩服,卻是忍不住地想。到底剩下的那只老虎會是誰呢
大船前后相銜。蕭布衣在茫茫大湖上,發現三十多艘戰船正中有兩艘主艦。那兩只戰船上一串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如同指路明燈般。
兩只大船。蕭布衣暗自皺眉心道一只大船可能是林士弘、袁若兮、林藥師等人。另外一艘大船呢,上面難道是高人
大船行到湖中,突然間鼓聲大作。蕭布衣舉目望過去,倒吸了一口驚氣。只見到對面行來許多船只,正中一只大船。也是一串大紅燈籠高掛,氣勢逼人。
對方地大船數量略勝這面。這倒不讓蕭布衣吃驚,可對方的大船之高之大,很讓蕭布衣駭然。
林士弘這面,主船也不過三層之高,可對面地那艘戰艦。從甲板上算起,足足有五層樓那么高。
桅桿高聳如入云端,布帆正懸鋪天蓋地,船身甚長,船體很高,看樣子足足能裝下七八百人地樣子。
和情軍大船相比。林士弘這面地船只能說是小巫見到了大巫。
這種大船蕭布衣其實也見過。那次在粱郡去參見楊廣之時,開路地戰艦就是如此規模,有白虎、玄武、飛羽、青鳧等多種名字。船上強弩硬弓、游弋槍戟應有盡有。
可那時候看到和如今身臨其境的面對面還是大有區別。蕭布衣遠在舟船之上,對這等大船只能抬頭仰視。饒是膽大,也是暗生敬畏之感。
不過這些船只都是仿當年楊素地五牙大艦所造。
當初楊素督軍永安,調用能工巧匠造此等大艦,算是前無古人,后來的船只多是仿造,劉子翊竟然調用這種巨艦攻打林士弘。當然是勢在必得。
兩方水軍越靠越近。陡然間‘咚咚’鼓響傳來,蕭布衣所在的船只倏然左轉,緊接著林士弘這面地船只兩翼散開,向情軍地五牙大艦包抄了過去。
林士弘似乎想急切求勝。身邊地大船轉瞬派出大半數。只留下近十只船來護衛
蕭布衣向響鼓地方向望過去。只見到紅色燈籠下。一人甲胄在身,身前有十數盾牌手護衛,那人揮舞著鼓槌。擂地戰鼓咚咚大響。緊一陣疏一陣,燈籠下。那人卻是籠罩在暗影之中,讓人分不清面容。
來不及多想,蕭布衣所在戰船已經乘風破浪向前駛去。離著情軍地戰船越來越近。
蕭布衣見到雖在水面之上。可戰船都是運戰有素。不由奇怪。
突然察覺鼓聲咚咚雖是振奮人心。卻是錯落有致。蕭布衣暗想難道鼓聲中也有什么名堂可他對這些都是一竅不通。見到自己所在的船只要去沖擊大船,壓低聲音對老四道:“一會見狀不好,保命要緊,切不可自誤。”
他久經廝殺,不敢說天下第一,可真地要說保命地本領。那倒是少有人及。
老四點頭道:“將軍,你放心。實在不行。我就跳到水里好了。鄱陽湖雖大,卻是絕對淹不死我,不過你也要小心,我聽說官兵地大船極其厲害,機關甚多,我只怕林士弘這些船打不過他們。”
蕭布衣點頭道:“我們若是落水后失散。你回轉永修等我就好。”
老四點頭。雖是見慣了風浪。可這種形勢下觀戰還是難免心中。惴惴。
正前地五牙大艦見到盜匪沖來,卻是放緩了速度,緊接著鼓聲大作,急促的敲擊在人心口一樣。高掛的燈籠突然明滅有序,擺蕩不休。
燈籠明滅搖擺過后,金鼓五牙大艦旁突然劃出十來艘小船,形狀有如龍舟。只是一蕩,已經遠遠地劃開。反而到了盜匪舟船的外圍。
蕭布衣有些恍然。暗想兩路水軍夜間作戰。多半是鼓點的聲音和燈籠作為指揮軍隊地工具。林士弘搶占了豫章,久在鄱陽湖邊,看起來對水軍操練倒是頗為得法。
十來艘小船到了外圍。船上士兵卻不交戰,手持弓箭,只是游弋在外側。蕭布衣不解其意,林士弘這面又是鼓聲大作,前行地戰船速度并不稍減,竟然直奔五牙大艦沖過去。
情軍水師中又迎出了十來艘大船。規模和林士弘的船只仿佛,船身稍窄,勁沖過來,看起來要撞個玉石俱焚。
可對面地大船船頭上寒光閃爍。看起來包著一層鐵皮,宛若錐子般。蕭布衣暗自皺眉心道這要是撞上了,這面的木船必定散架。
盜匪船上地將領站在船頭,口中含著哨子,尖銳的吹了幾下。運槳地水手急急扳槳。大船雖巨,可在水面上改變了航向。已經從情軍大船地縫隙中穿過。
有十數艘盜船卻是困在外邊,劃出一道諾大地弧線,想要迂回去攻擊。
可湖上行舟畢竟和單打獨斗有很大地區別,只是轉身繞擊,就要花費相當的時間。
蕭布衣雖不準備相助林士弘,可見到諾大地船只如同魚兒一般穿過。對水手們出神入化地船技也是暗自喝彩。
他也算身經百戰。可湖上交戰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兩軍交戰,井然有序,身為旁觀者的身份,一時間忘記了考慮誰勝誰負,只想琢磨著舟船運作之法,暗想自己若是扼守住長江以南,強大地水師必不可少……
只是念頭還未轉過,情軍大船中‘錚錚’響聲不絕,從船舷地一側彈出數根長長鋒利地鐵錐,深深地刺入盜匪地船舷之上。
蕭布衣在船后的甲板上感覺到一震。大船已經動彈不得。
這招倒是出乎太多人地意料。盜匪有的船只躲過,有的船只躲閃不及被鐵錐穿入。和情軍地大船連在一體,動彈不得。
情軍中呼喝連連,奮力劃槳。已經帶著盜匪的大船向情軍地方向劃去。
盜匪大驚,為首地將領口中的號子聲更緊更勁,湖面上傳開,凄厲無比,他知道情軍那面必有埋伏。這樣過去。只怕下場悲慘。號令眾盜匪向相反地方向劃去,可情軍地大船設計的巧妙,不但可以運槳劃動,還有輪槳相助。
輪槳船又叫做車船,是靠兵士蹬踩進行劃動。情軍專門有兵士踩踏輪槳,盜匪和情船相距甚近,又非輪槳設計,長槳偏偏運作不開。力道一消一漲之下,盜匪地大船已經被拖地向情軍那面緩慢駛去。
盜匪們都是有些慌亂,林士弘人在后方。金鼓擊的更急,可船體被連。力道不濟。任他如何號令。盜匪都是有心無力。無法跟從!一時間湖面水聲、喊聲、號子聲、長箭破空之聲驚天動地。亂做一團,
蕭布衣這艘大船也被困住,下層的水手拼命地運槳,向相反的方向劃去。可還是被帶的連連向前,盜匪首領見狀不好。突然吹起哨子,三長兩短。
船上地盜匪除了水手外。盡數涌到船舷的一側。
若是平時,這是極其危險地舉動。很可能船都被壓翻。可這時候兩船相連,反倒沒有任何問題。
老四見到眾人蜂擁而上,一時間熱血上涌,也想跟上。
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和盜匪一伙。可形勢逼人,再加上環境急迫。第一念頭就是想要先攻到情船之上。
蕭布衣卻是將他一把拉住,伏低了下來。沉聲道:“老四,莫要沖動。”
老四驚醒過來。忍不住地搔頭道:“奶奶地,真邪門,方才怎么感覺到就是不由自主,好像一股沖動。只想要沖上去一樣”
蕭布衣暗自皺眉,見到盜匪們雖是被困。卻沒有一人露出驚惶之色,也是大為詫異。
他們伏低下來。躲在后艙地暗影之處。倒是沒有人察覺。
一半盜匪手持弓箭。奮力地向對方的船上射過去,壓住他們的勢頭,另外的盜匪都是拿著長長的木板,撲向對面地大船。搭出便橋。抽出大刀,嘶吼地沖過去。
木板搭在兩船之上,顫顫巍巍。下方就是碧綠不見底地水面。讓人望之心悸。
可盜匪們全然不懼。個個身手敏捷,如履平地般,很快地殺到了對方的船舷旁。
對方情船上陡然間鼓聲大作,無數情兵持盾持槍涌上了船舷,他們伏低了身子。以盾牌擋住了盜匪的亂箭。長槍靈動地刺出。更有兵士竭力的去推厚重地木板,刀光槍影。鏗鏗鏘鏘,刀槍入肉,鮮血噴涌,慘叫悶哼聲不絕于耳。越來越多的人掉入了鄱陽湖中,兩船之間地血水掩蓋了湖中本來的顏色。
蕭布衣見到雙方拼死地廝殺。近身肉搏。也覺得熱血激蕩。
這時候雙方都是少有其他的念頭。盜匪只想沖過去占據情軍的大船,情軍卻是竭力的維持陣地,不讓盜匪登上。
這種廝殺的規模在蕭布衣地眼中,已經算不了什么,可近身肉搏的驚心動魄之處。甚至超過千軍萬馬。
林士弘那個方向陡然間是鼓聲又變。有幾艘被鎖住地戰船突然呼喝連連,不再抗爭。反倒順著情船用力地方向劃過去。
幾艘船本來是僵持不下。如此一來。竟然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五牙大艦,看他們地威勢,竟然是要和五牙大艦玉石俱焚地樣子。
雖然都知道五牙大艦高不可攀。牢固非常。可盜匪船上卻是萬眾一心,沒有一個人跳船。
老四看的熱血沸騰。低聲道:“將軍。他們也是漢子。”
蕭布衣苦笑道:“或許吧。”
這時候的他心中有種古怪地感覺,只覺得氣氛詭異了很多。這種前赴后繼的場景以前似乎見過,可具體是在哪里,他一時又是想不起來。
他南征北戰,見多了盜匪。知道很多盜匪不過都是烏合之眾,遇弱則欺。遇強則散。可這些人如此地兇悍。全不畏死,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形勢陡然逆轉,盜匪之船反倒帶著情船向五牙大艦沖去。蕭布衣暫時忘記了眼前的廝殺。抬頭向那個方向望過去,只見到五牙大艦上燈籠再次變化,鼓聲也是變了節奏。
擂鼓之人也是全身甲胄,威武雄壯,對眼下地形勢并不驚。隍。
軍鼓一響。情船再次改變了戰略。向相反地方向劃過去,阻擋賊船接近五牙大艦,可驀然發力之下,反倒被賊船占據了上風。
五牙大艦突然啟航,緩緩的迎了上來。五牙大艦極高,吃水甚深。這一前行,波濤翻涌,浩浩蕩蕩。
老四突然低聲呼道:“不好了,盜匪完蛋了,他們這是自尋死路!”
蕭布衣不解,低聲問道:“為什么”
老四臉上露出驚懼之色道:“情船有最厲害地武器沒有使用呢。”
蕭布衣不等詢問。已經明白敵船要使用什么武器。
五牙大艦行進途中,‘咯咯’作響,船體竟然探出了六只手臂,
船頭一只,船尾一只,兩側各有兩只。
蕭布衣嗔目結舌,幾乎以為碰到了妖怪,五牙大艦變化莫測,實在超出了他地想像。
手臂越伸越長,暗夜地火光中發著滲人的寒光,手臂的前頭,卻是有個巨大地拳頭,體積之大,簡直駭人聽聞。
老四顫聲道:“將軍……這是五牙艦地拍竿。一共有六只,有五十尺長。開國大臣楊素發明,只要拍出。任憑是大羅神仙也逃不了。”
他說話的功夫,五牙艦上的拍竿已經緩緩的豎起。立到最高之時,倏然下落。快如雷轟。
這時候五牙艦離盜匪地船只不過十數丈地距離,拍竿一起,盜匪船中終于有了騷亂。
只聽到‘砰’地一聲大響。拍竿重重地落在盜匪地大船之上,轟的一聲大響。主桅甲板樓層被拍的粉碎,有幾個盜匪躲閃不及,哼都沒有哼出。就被拍竿直接拍到了船底。粉身碎骨。
拍竿轟然擊出。盜匪之船雖是不小。卻也被活生生地砸出個大洞。湖水瞬間涌入,盜匪大船已經向湖中沒入,一時間驚怒吼叫不絕于耳,林士弘那面似乎也被震驚,鼓聲都停了下來。
盜匪盡管彪悍。遇到這種情形也是無法抗拒。
這種力道直有萬鈞,又豈是人能夠阻擋
蕭布衣終于明白情船為什么要將盜匪地船只困住帶過來。他們不必盡數殺傷盜匪,只要拍毀了船只,盜匪不戰自敗。
可拍竿威力雖是驚人。畢竟動作遲緩,前端巨石過于沉重,舉起要費很大地功夫。這也算是唯一地缺點。
情軍出動十多艘大船,拖了十多艘盜匪地船只回來。這時候都在五牙艦身側。只有蕭布衣這艘戰船離的稍遠。
五牙艦六根拍竿此起彼伏,只聽到轟聲巨響不絕于耳。盞茶的功夫。就砸毀了七八只盜匪地大船。
盜匪驚叫聲一片,都是呼喝連連。紛紛跳到水里,一時間冰冷的湖水中滿是盜匪。
五牙艦拍碎了身邊盜船,緩緩地又向蕭布衣這艘船行過來,
它行地雖然緩慢,可蕭布衣地這艘船只是靠近,很快地到了五牙艦襲擊的范圍之內。
五牙艦一根拍竿豎起。蕭布衣心中大寒,拉著老四地手,低聲叫道:“走!”
他話語一出,已經和老四奮力跳出,落向冰冷地湖水。
可人在空中,只覺得背后勁風透體,如刀般割過來。轉瞬又是‘砰’的一聲大響,蕭布衣停留的大船已經四分五裂!
‘撲通’聲響。二人已經落入到冰冷湖水中,蕭布衣和老四奮力向前劃去,只聽到身后噼里啪啦。撲通撲通地響聲。拍竿再起再落,已經將大船拍碎。
蕭布衣見到湖面飄來幾塊木板。隨手抓住,丟給了老四,二人依托木板浮在水面上心中稍定。
這會地功夫。被情軍困住的船只轉瞬都被拍的粉身碎骨,蕭布衣水上暗自苦笑心道這難道就是所謂地高人相助林士弘損失慘重,只怕一敗涂地。眼看就要輪到他來考慮如何對付劉子翊。
情軍擊毀盜船。士氣大振。嗚嗚地號角吹了起來。凝重深遠。
五牙艦開始緩緩前行。向林士弘地主艦進逼,卻分出兩翼的船只,快疾地包抄他的后路。
蕭布衣水上看地明白。暗想這水師指揮地道理和騎兵倒也類似,都是集中優勢兵力給敵人重創,水路不同。方法大同小異。
林士弘那面突然鼓聲又響,還有七八艘外圍地船只調轉船頭。狼狽的退去。
情軍催動戰船。尾隨跟去。眼看就要形成合圍之勢,林士弘看起來也是在劫難逃,沒想到林士弘船上鼓聲又是大作。兩翼行出兩艘船來,擋在林士弘戰船之前。
情軍有的開始大笑,只覺得這兩艘戰船不自量力。無異螳臂擋車。
沒想到兩艘船涌出了不少黑衣男子,都是抱著一包東西。跳到水中。
情軍只以為他們要鑿船,卻是一點不懼。因為船下早有防備鑿船的倒勾,利刃,情軍地大船堅固非常。船底也是異常牢固。怎么是他們在水里輕易鑿穿地
不過劉子翊畢竟不敢大意。軍鼓再晌,本來一直游弋地龍舟竄過來,眾兵士盯著水面。虎視眈眈。見到有人冒頭就戳槍過去,一時間湖面又是鮮血流淌。滿是暗紅,這一頓廝殺。又不知道多少水鬼死在水中!
林士弘地兩艘大船開始退后,護衛的船只也是一樣。五牙艦繼續前行。可沒行了多遠。竟然緩緩的停了下來。不但五牙艦停了下來。情軍其余的戰艦也是緩了下來。
蕭布衣不明所以,老四卻是早早地潛入水底,片刻回轉興奮道:“盜匪帶的是水草,塞到情船地輪槳中!”
蕭布衣恍然大悟,暗想情軍大船行進主要靠輪槳,這次被絞住。怪不得動彈不得。五牙艦渾身都是和鐵甲怪獸一般。唯一地弱點就是輪槳!林士弘針對這個弱點下手,也是聰明。
可如此一來,林士弘既然知道這個弱點,前面的失利多少有些做戲。不過是想麻痹情軍。
情船上終于有了一絲慌亂。這時候四周突然大亮了起來,宛若天上的星星落入了水中。
蕭布衣很快的發現,不是星星,而是無數的小船冒著火,四面八方地向這個地方涌來!
老四低聲道:“將軍,你說的不錯,他們果然要用火攻!不過。他們也是自殺!”
當初聽說林士弘收集枯柴、干草、菜油這些東西地時候,蕭布衣就已經想到他們要用火攻。是以才會困住船夫,如今見到。還是難忍震撼。不由暗想。蝙蝠他們可曾逃了這些船只,難以盡數。林士弘這番籌備,可著實花了不少功夫。
小舟四面八方地涌過來,將碧綠的湖面照地火紅。星星點點。詭異非常。
陡然間金鼓‘咚咚’響了八下。每次都是驚心動魄,四周小船中都是大喊道:“舍生取義,殺身成佛!”
這呼喊聲來地突兀。可卻異常嘹亮,轉瞬之間,傳遍了鄱陽湖!
呼聲越來越大。直可洞天。蕭布衣聽到這八個大字,周身卻是涌起莫名的寒意……
小船在呼喝聲中,已經沖到五牙艦旁。轟然撞了過去。
船速極快,大船不能攔截。五牙艦畢竟太過龐大。幾艘小船撞上去,無傷大雅。
可湖面上轉瞬升騰起火海,原來小船上還是帶有菜油。如今流淌在湖面上。加上。熊熊燃燒起來,
前方雖是火海。可喊聲越發地嘹亮,‘舍生取義,殺身成佛’地八個大字蕩開去,激回來。讓人熱血沸騰。
蕭布衣見到諾大地陣仗,幾乎難以置信,暗想林士弘能指揮動如此地陣勢,當是大才!
小船不停地沖入火海,全不畏死,有不少小船前面裝了鋒銳地釘子。撞了過去。已經扎在了五牙大艦上。
五牙大艦雖然是萬箭齊發。拍竿此起彼伏。激起水浪滔天,可卻擋不住這種舍生忘死。周圍的大船也是來不及援救,有幾艘情船被殃及。也是著起火來。
積聚在五牙艦旁邊的小船越來越多,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再過片刻,情軍已經驚叫連連,因為在他們心目中不敗之船五牙艦已經船身起火。再也無法熄滅。
有些情軍已經驚慌失措,紛紛向湖面跳過去。
五牙艦甚為巨大,兵士也多。最少有七八百人,可湖面上早就是一片火海,跳下去的也是死路一條。
鄱陽湖已經變成了火海!
蕭布衣強忍震駭,見到小舟已經反客為主。不停的向情軍戰船撞去。低聲道:“我過去看看。”
“將軍小心。”老四禁不住擔心道。
蕭布衣點點頭。人伏在木板上。一掌擊在水中。人已經在數丈之遠。水面滑翔一般。
老四見了。目瞪口呆。感覺到蕭布衣簡直非人般,他如何能做到這點
蕭布農人在水面前竄,卻是少有人能夠注意,過了沒有多久。就已經繞過了火海。接近了林士弘地那兩條大船周圍。
擊鼓地人還在,鼓聲‘咚咚’作響。蕭布衣遠遠望見。稍微猶豫。偷偷地接近大船。
情軍中突然也是軍鼓大作,火海中終于沖出幾條船來。為首一條船頭有如惡龍。船身黃色。蕭布衣知道那船就叫黃龍,是僅次五牙艦地一種戰艦。方才離主艦甚遠。這才躲過了危機。黃龍旁側跟著三四戰艦,徑直向林士弘這個方向沖來。
他們無法抵擋住盜匪飛蛾撲火般的攻擊,斷然舍棄了主艦,先求和林士弘一戰,企圖挽救敗局。若是混戰。盜匪地火船當不會過來。
蕭布衣見到戰船來勢兇猛,繞到另外一側。卻是靠近了林士弘主艦旁地那艘船只。
黃龍大船上掛起燈籠。為首一將。急擂戰鼓,鎧甲在身。
蕭布衣水上望過去。一時猶豫,鼓聲響的正緊,轉瞬幾艘大船相距不過一箭之地。
情軍弓上弦。刀出鞘,就要和林士弘地賊船做生死一戰,陡然間身邊不遠那艘大船上‘嗤’的一聲大響,蕭布衣聽了心頭狂震,那是利箭射出之聲!可利箭之聲如此霸道,他這生只知道兩個人能夠射出!
對面燈籠轉瞬落地,為首那將仰天摔倒,情軍大亂。
那箭不但射落了燈籠,還射死了敵將,這人一弓,最少同時射出了兩箭。
蕭布衣顧不得再望敵將,一咬牙。沖到身邊大船旁。手一撐,手腳齊用。猿猴般上了大船,翻過船欄地時候,見到船頭立著一人。手持大弓。
蕭布衣望著那人地背影。驚駭莫名。顫聲道:“張……大……哥”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虬髯滿面。目生雙瞳,卻正是蕭布衣地結拜大哥,虬、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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