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
蕭強在這不停念叼。袁葉馨也聽見了，奇怪地問道：“檢測怎么了？”
“啊？哦！沒什么沒什么，我只是隨口念念…”蕭強迷茫地問了一聲。一下清醒過來，趕緊遮掩道。
他望著袁葉馨。忽然問道：“你能幫我借一間實驗室嗎？”
“實驗室？”袁葉馨下意識重復了一遍，一下警覺起來。“你想要干什么？偷技術？”
蕭強笑了起來：“我們寰宇的實驗室。怎么也不會比這里差吧？說到技術，這個時候基地全部都圍著衛星發射轉，這里又不是研究機構。現在還有什么重要的試驗在做么？再說，我也不是要借最好的試驗室，只要有蒸餾設備。有制冰設備就行了。”
袁葉馨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不過想想，如果只是需要這兩樣設備，基地里這樣的試驗室多的是。這樣的試驗室，也不是什么機密要地、只要他進去的時候，登個記就行了。
她沒有說謊。基地里除了那些負責警戒的士兵，認識她的人很多。蕭強跟著她一路走來，不是這個人招呼道：“丫頭回來了？晚上到伯伯家吃飯！”就是那個科研人員大驚道：“你這個假小子怎么又回來了？你不是在北京念書么？基地里一點也不好玩，你還是回北京去吧！”
旁邊有人不認識地，私下里打聽她是誰。基她的老人都會說：“還有誰？就是退休的老袁政委的孫女啊！她爸就是現在的袁部長啊！這丫頭精得很。整人一套一套的，可別招惹她！”
袁葉馨果然就只是給蕭強借了一間簡陋的實驗室。里面就只有一張試驗臺，玻璃柜里，放著一些玻璃量具量杯。幾臺老式的分析儀器，還有角拒上面，放著一臺很小的冰箱。
蕭強對這很滿意。他需要地，也就是蒸餾設備，和冰箱而已。
他經過這么長時間，做一些簡單的實驗沒有問題。他在一個玻璃蒸餾瓶里裝滿水，和蒸餾管連接起來，密封之后。在出口下方，擺了一個光口量杯，用于接取滴出來的蒸餾水。
然后，他點燃酒精噴燈。放在蒸餾罐下方，進行加熱。
制取蒸餾水是個考驗耐心的活，看著蒸餾水，一滴一滴從玻璃曲管滴下來。接滿一量杯需要很長時間。袁葉馨也就這么在旁邊看著，也不打擾他。
一杯蒸餾水接滿，蕭強又用這杯蒸餾水，進行第二次提純。
“你就是想要盡量提純的蒸餾水么？要多少？”她忽然問道。
“大概一小杯就行了。”蕭強解釋道。“主要是鈍度要夠，要將雜質全部去除！”
袁葉馨似乎對實驗也懂一些，說道：“用這樣的設備，你是提取不了很鈍凈地蒸餾水的，總會有一些雜質混雜在里面。你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也不等蕭強說話，快步就跑出實驗室。過了十來分鐘。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手里小心翼翼拿著一小瓶蒸餾水。遞給蕭強：“這是他們專門提鈍的，干了以后。基本不會有殘留物存在！”
“太好了！謝謝你！”蕭強興奮極了，他最怕的就是留下證據。有這種高純度地蒸餾水。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極其微小了。
他將這瓶高濃度蒸餾水。倒進一個新量杯。放進角落里的小冰箱。等到蒸餾水全部凝結成冰塊，才將之取了出來。
袁葉馨看得一頭霧水，不明白蕭強制取這么高濃度的蒸餾水，想要干什么：“這個冰塊，是用來做什么用的？”
蕭強戴上橡膠手套，將冰塊從量杯里倒了出來，猛然用力，將它它砸碎開來。
“啊！“袁葉馨看傻了。肅強的這些動作。實在是讓人費解。
蕭強脫下手套，捻起一塊冰塊，往嘴里放，嚼得咯咯作響：“好吃！純凈度高的冰塊，就是好吃！我早就想這么做冰糕吃了，今天總算如愿。來，你也嘗嘗看，什么雜質都沒有，比高山上的清泉，還要鈍凈！”
袁葉馨楞楞地看著他，突然間一拳，重重擊中他地小腹：“你這個渾蛋！”
隨后，看也不看抱著肚子彎下腰喊痛的蕭強，氣沖沖地就摔門而去。
蕭強見她出門，才微笑著直起腰。
他透過精神聯系，看到在神秘空間里，幾顆小如米粒的冰塊，正悄然懸浮在空間中。在這里，似乎時間全部凝滯了，冰粒在這里，一點也沒有融化的跡象。
血色的紅光映射在冰粒上。仿佛將它，也染上了一層血。
蕭強漫步回到招待所，來到自已的房間。看到門虛掩著。
他楞了一下，推開門，周主任正坐在房里唯一一把椅子上面。窗戶打開著，正對著外面的群山，他就這么靜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動也不動。
“回來了？去看了一圈。找到漏洞了沒有？”周主任地聲音，有那么一絲疲憊。“基地安全部門，打電話給我。問我是不是派了一位蕭強中校，去檢查基地的保衛工作。我告訴他們，是有這么回事，并對越權地行為，表示了歉意。”
蕭強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周主任嘆了口氣，指著床鋪，說道：“坐吧！不要在外面站著。”
蕭強考慮著該如何解釋，在床鋪上坐了下來。
“你是一個好同志。有闖勁、有頭腦、判斷力敏銳，我一直很看好你。”周主任的聲音，雖然是在夸獎他，卻很低沉，“假以時日，你會作出怎樣地成績，我們都很期待！”
“周主任，我…”蕭強正要說話。周主任做手勢，讓他聽自已講。
“最近一段時間來，我發現你陷入了一個誤區！認為高科技產品，一定要非常復雜，一定是要我們沒有的技術！可是你想一想。你現在手頭地東西。最重要的。應該是液晶投影機，和寰宇網吧？”
蕭強想了想，點點頭。
液晶投影機，他己經沒有再靠自己供應液晶扳，而是由生嚴線自行生產。產品，也推出了新的三原色投影機。效果更上一層樓。同時，也以此為契機，將價格提了起來，從而在保證質量的同時。能夠小賺一點。
雖然沒有過去蕭強這樣，不用顧及成本的大嫌特賺，一年下來，也有近一億美元的純利潤。
日本市場極度萎縮，也恰好能容納下寰宇公司地全部產能。日本電器公司，從本國液晶產品市場銷聲匿跡，或許是蟄伏起來了，或許是在暗地里勵精圖治。但，蕭強達到了他的初始目的，將日本市場，完全地占領了下來！
有回報，液晶技術也在繼續投入資金開發改進。
他相信，寰宇公司在東亞液晶產品市場上的地位，已經牢不可破！只要再過幾年。就是歐美想要向東亞市場侵襲，他也能保證足夠數量、足夠品質的液晶產品。予以回擊！打價格戰、產品質量戰，他都有絕對的信心！
至于寰宇網。盡管現在一分錢沒有賺，勉強維持了一個保本地狀態。但寰宇網在北京。已經成為各高等院校、研究部門、政府機關，以及一些事業單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且上面，也在向各省市，大力推廣寰宇網，專門下發過多份文件。要求提高辦公自動化流程！
聽說寰宇公司準備在全國鋪開網絡，立刻給予極大支持！要地批地，要人給人！據最新的通報，各省會城市的節點主機。建筑物部分已經完工。即將安裝主機。骨干網絡，也開始破土動工，入校就是兩三個月地事情。
等到衛星上天，全國的網絡、立刻就能連成一片！
到了那時候，中國、中東、東南亞，有可能還有日本、韓國，都將成為一個完整的網絡！寰宇網在東亞地區的地位，也將無可動搖。蕭強也可以空閑下來，做另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而將寰宇網繼續向外擴張的事情，交由奧斯丁來負責。
要說蕭強手里，什么東西最重要，現在而言、就是這兩個！
周主任側過頭。看著他。很干澀地笑了笑：“這兩個東西，它們的技術含量，高到我們就不能做了么？或許液晶，去前年，我們還有一定的難度，現在，對你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吧？再說寰宇網，可以說。從設計到生產，它是真正地國產貨！現在運行得怎么樣？”
蕭強沉默不語。
對于周主任的話、他既承認，又不完全認可。
液晶產品，說實話。要不是自己利用各種陰謀詭計，徹底打垮了日本公司，國內的液晶行業，絕對發展不起來！
這不是他自夸自贊！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以后。他會采用更為系統的研究，將整體實力提升起來。但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用最快的方式，讓自己能夠站在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
論技術實力、論研發、論市場反應速度，國內的國營企業，遠不如日本企業！如果沒有自己地非常手段，沒有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陰謀詭計，別說日本地市場，就連國內的市場，也將不保！
但說到寰宇網，他倒是非常認同周主任地看法。
因為，那是另一個領域，一個技術標準之爭！自已依靠先機，搶先推出了這套寰宇網標淮。以其經過歷史考驗的成熟穩定。幾乎是席卷了整個北京！在可以預見地未來，也將席卷整個東亞地區！
直至在歐美。和西方科技集團。發出劇烈的碰撞！
周主任倦怠地站起身，在門口停下來：“小蕭，我們自改革開放以來。大力發展科技技術。國家也想方設法，從國外得到先進的技術，以彌補自身不足。但你回頭看看，我國這些年的科技進步，有幾個是完全靠這些東西的？
火箭發動機，是我們自有技術生產的、衛星產品是我們獨立生產的、潛艇是我們自己突破的、導彈是我們全力攻關的！
電子產品很重要。非常重要！
可是，你光是拿來了日本人、美國人的產品，甚至是他們技術圖紙，就能夠幫助國家的科技實力，飛速發展了嗎？
沒有先進、上規模地半導體產業，你能作出多少高精尖的電子產品？
沒有超高精密的機械加工水平。發動機、飛機機身、潛艇、軍艦，你能全部偷回來？又能偷幾架幾艘回來？
你對國家作的最大貢獻。不在于提供了多少利稅！不在于你們研制出了新的處理器芯片！而在于、你才成立的那個精密儀器制造公司！我們最威激地。也在于此！
這個問題，希望你認真想想！
如果想通了。你的成就，將不可限量！
周主任離去、將門關上。
蕭強坐了一會兒，翻身躺在床上。漸漸地，陷入了夢鄉。
二號，他睡了整整一天，只在吃飯的時候下過樓，剩下的時間。全部都是在蒙頭大睡。
三號，蕭強忽然一大早就來找周主任。提出要參觀基地地實驗室，特別是最先進的、最好的。周主任很高興，認為他終于想通了。
他特意給基地打了招呼，蕭強在基地科研部門的陪同下，仔細地觀看了所有的實驗室，提了很多的問題，各個方面都有。這些問題。多集中在儀器的使用、保養維護、安全等等方面。
還有實驗室的設計、建造，他也很關心。還問起了建筑地事情，顯得興致勃。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在參觀的最后，他在陪同人員的帶領下。和基地的科研人員進行了一番交流，他提了很多衛星設計的問題，就功能、結構等等，都進行了細致地詢問，還記了很多的筆記。
看來，是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設計我們自已的衛星上面，再也不好高鶩遠了。
周主任聽到回報，非常高興。蕭強這個小子，如果把心思都花在科學研究方面，那就是他地幸事了！
四號，蕭強還是泡在實驗室里，開始做一些小實驗。周主任對此，徹底放下心來，不再去關心這個事情，而是把心思投在更重要的衛星發射上去。
五號。衛星要開始進行安裝前地最后檢測。
蕭強提議，想要旁觀。周主任考慮了一下，同意了他的要求。
辛普森是這次參與衛星發射地美方技術負責人。
他并不是休斯公可的職員，而是保險公司聘請來地衛星專家。一旦衛星發射結束，他與保險公司的合同，也就將中止。
在他的手下，還有七八名技術人員，他們才是休斯公司派來的。
衛星這玩意兒太精密了，一個小部件的錯焊、漏焊，就有可能造成衛星失去效能。因此，在地面上的檢測，極其重要。
上次發射，亞洲一號，就是因為一個電器元件在太陽射線下損壞。造成整個入軌過程，不能進行，從而失敗。
為此，保險公司特意請來了辛普森。作為技術主管，對衛星進行嚴格的檢查——他們已經賠了一大筆錢。不希望再次出現發射失敗！否則，以后誰也不敢再要這顆“災星”了！
所有的檢測儀器，都是休斯公司的技術人員，自己帶來的。它們在地上擺了一大攤，就是要過路。都不方便。
辛普森看著廠房門口。等著這邊提供數據的中方技術人員，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起來，這個檢測工作，本來是交給中方來做，更為保險些。可是 休斯公司為了怕技術外泄，別說中方了，就是自己，還不是在一旁觀看。最多，自己還負有指揮職責，可以看到計算機監測屏、而那些中方的技術人員，只能看到計算機顯示器的后背！
蕭強就在人群后面，從人縫中，看著里面忙碌的美方技術人員。
衛星的真面目，大家終于有幸能夠見到。
這是一個正圓柱。六米多高的表面上。貼滿了閃閃發亮的太陽能 光片，用于接收太陽能，將其轉化為衛星儀器運行所需的能量。
在地面上看，衛星給人一種矮胖的感覺。顯得有些臃腫。
衛星頂部的雷達天線，現在還處于收縮狀態。外面看不到。這要等到衛星進入預定軌道以后，才會將雷達探出，伸展開來。
蕭強看了一眼。按照估計的位置，將小粒冰塊，猜測著衛星的內部構造，將小冰屑在衛星內部重組出來。
隨后，他悄然退出了人群。
今天的實驗室沒有幾個人。好多科技人員。都去觀著衛星檢測去了，這是他們了解外國衛星數據的極好時機。
蕭強來到科技中心，正要進去，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做賊心虛。趕緊回頭，看見是袁葉馨，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我回去越想越不對勁。你制作冰塊，絕對不是故意戲弄我，那是有預謀地！”袁葉馨的表情很冷唆，“你想要做什么？”
蕭強心頭一驚，立刻分辨道：“你在說什么啊了我怎么可能有其他的想法？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清者自清。我要進實驗室去，還有事情，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我不相信！你那天的表情很奇怪，舉動也很莫名其妙！”袁葉馨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想要從他身上。找到搞破壞的工具。
蕭強看看手表。著急地繞過她，往實驗室走去：“我沒空跟你閑談。你相信就相信。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在寄存處，他取過早就存放在這里、已經經過檢查的一些電器元件。進入院落、往那間他早就選好地實驗室走去。
院子里很安靜。相鄰的幾棟實驗室，都鎖著門。這些的科研人員，估計都是去等衛星數據，準備衛星發射的事情去了。
身后腳步聲響，袁葉馨不知道用什么辦法，居然也迅速在門衛室登完記，跟了進來。
“你跟來干什么？”蕭強有些惱羞成怒。
袁葉馨冷著一張臉：“我要監視你。像這個家伙，太讓人懷疑了！”
這個家伙、很麻煩啊！
蕭強心不在焉地將電子元件放在試驗臺下，從里面拿出一件，假裝在檢測元器件數據。
“辛普森先生、所有準備工作，都己完成了。可以開始檢測了嗎？”一個休斯公司地技術人員抬頭問道。
“所有的安全保護措施都做好了嗎？”辛普森有些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要是衛星再出問題，保險公司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所有應該做的保護措施，我們都做到了完美！就連一些多余的保護措施，我們也都有準備。辛普森先生，您盡管放心！即便再有部件損壞。我們也有備件，隨時可以更換，不會耽誤你們的時間的。只要中國人的火箭沒問題，我就能保證，你一定會如期回到美國，在你地家里聽音樂了！”那個技術員寬慰他道。
辛普森相信休斯公司。也不愿再看到衛星出問題。他笑道：“希望這次發射順利！讓我的老扳能夠放心。我也能夠如愿交差！”
“那么、可以開始了嗎？”技術員再次向他請示。
“開始吧！”他用力一揮手。
技術員向同伴們作了個手勢，電源打開。
他們小心地一個一個部件通電試驗：控制系統，測試通過…
辛普森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這個模塊不出錯，衛星就沒有大問題。他可以順利回家了。
熱控系統，測試通過…
他放心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數據傳輸系統，測試通過…
他倒了一杯咖啡，往里面加了牛奶，用小勺慢慢攪勻。
推進分系統。測試通過…
他喝了一小口咖啡，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導航系統！
撲，一股青煙、從衛星里飄了出來，所有的人，都聞到一陣濃烈的燒焦糊味！
“關機關機！狗屎！快關機！”他手里的咖啡杯，哐一下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他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
那邊的技術人員，一句手忙腳亂地關閉了電源。
所有地人，都傻傻地望著衛星，臉上一片土色！
那個技術人員，似乎已經嚇呆了，嘴里兀自喃喃自語：“應該沒有大問題！應該…我們采用了新型保護電路，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我們能夠解決…”
“解決！解決個屁！”辛普森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他臉漲得通紅。大聲吼道，“還不快找一間實驗室！快去找中國人，向他們借一間實驗室！馬上對衛星進行全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