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門 149章 談判(二)
149章談判(二)
龔遠和的話又叫龔遠秩好一陣臉紅。(頂點)他急中生智:“我給爹爹寫封信如何?”
龔遠和笑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就怕稍后嬸娘知道了,又來尋死覓活的。嬸娘今日已是說了,要去衙門告我不孝,你要是再違逆了她的意思,只怕又要給我安上一條挑唆教壞你的罪名了。我在家還好,要是我去了衙門,剛好只剩你嫂嫂在,那可怎么辦呢?哎呀我的腰啊。”
龔遠秩低頭想了一歇,道:“哥哥放心,這事兒我自有主張。我是家中的長子,我娘糊涂,不能再由著她的性子來。”心中已經決定,要背著龔二夫人等人給龔中素寫封信,把家中的情況說明一下了。
龔遠和笑著送他出門:“你走慢點。”又提醒他,“你回去后,記得問問朱姨娘的情況。她摔那一跤,摔得夠實在的,還挨了嬸娘的打,怕她心中不平的。”
龔遠秩不知道事情經過,追著問了一遍,最后道:“哥哥。你們莫要去當東西了,我會和娘商量,先按月撥銀錢給你們,你們先熬過這幾個月,總會解決的。”
龔遠和不置可否,送他出門。
卻說龔遠秩回家就先去了安閑堂,龔婧琪在外面攔住他:“別忙,娘心里正不快活呢。”
龔遠秩看見邵大奶的貼身丫鬟紅梅立在廊下和朱姨娘小聲說話,便問:“可是大舅母又來了?說的什么,為什么心里不痛快?”
龔婧琪道:“還不是為了大哥當衣服那件事。娘正氣著呢,你此刻進去不是往刀口上撞么?”
龔遠秩道:“我讓你勸娘,先撥些銀錢給大哥們用著,自然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娘怎么說?”
龔婧琪恨恨地道:“才說了一半,大舅母就來了,哭喪著臉,咋咋呼呼的,把我們嚇得,先前說得好好的,才幾句話的功夫,娘就火冒三丈,摔了東西。我才勸了幾句,連著我一起罵。”
話音才落,龔遠秩就沉著臉大步往里走,朱姨娘等人要和他打招呼,他擺手示意她們下去。朱姨娘看向龔婧琪,龔婧琪低聲道:“姨娘先下去歇著吧。這里有我。”
朱姨娘方一步三回頭地拉著紅梅去了。龔婧琪瞇著眼睛盯著朱姨娘的腿,見還是一瘸一拐的,垂下眼睛沉思起來。
龔遠秩悄無聲息地立在簾子外聽著,只聽邵大奶道:“他和蔡家那個小狐貍精分明就是商量好了,故意來逼你,氣你,叫你們沒臉,你不知道外面都傳成什么樣子了。你不是說是他將你推開的嗎?他為什么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去得那樣巧?還從墻上跳下去的是吧?就說明他一直在那里看你笑話啊。太惡毒了。
遠秩為什么會哭成那個樣子?委屈了唄。你不曉得他去找到我家老五時,都哭成什么樣子了,我呀,聽著老五說著心里就難受,這孩子一貫老實忠厚,誰想竟然會被他親哥在背后捅刀子,學里的同學都在嘲笑他,吐唾沫子淹他,先生也趕他,他在學里呆不下去了呢。不然怎會對著你發那種脾氣?你得盯著點,不然好好的孩子都要叫他給毀了。”
龔二夫人低聲說了句什么,邵大奶又道:“依我說,你不必等了。這孩子就是不懂事,趕緊給他娶個媳婦兒,他就懂事了。正好的,我娘家大哥家的那個幺姑娘,今年十三歲,像朵鮮花兒似的,德容言功那是不必說的,不然哪天去我家看看去?”
邵大奶說的這個女孩子,龔遠秩遠遠看過幾面,只記得是個扭扭捏捏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就涂脂抹粉的,小家子氣得很,他是怎么都看不上的。龔遠秩大急,正要出聲打斷,卻聽龔二夫人淡淡地道:“謝大嫂美意,我還是想再等等,我就不信,我家秩兒就真的不如那個賤人生的兒子,一定能考上舉人庶吉士的。也能找個比什么三品官更好的人家的女兒。”
龔遠秩先聽他娘拒絕了這門親事,心中不由一松,到底是他親娘。可接下來的話卻又叫他氣不順了,倍感壓力。
“我那侄女兒哪里不好了?吃苦耐勞,又好看,八字又好,旺夫旺子,好多人想求還想不到呢。”邵大奶大約是被拒絕,心中不高興了,沉默片刻,又道:“今年秋天的布你還定不定?早些定下。我好叫人去辦。”
龔二夫人沒好氣地道:“怎么定?現在那邊的院子都被封了,帳幔統統都被撤了,我再尋什么借口去定?春天里換那次帳幔,你處理布匹的錢都還沒給我呢。”
邵大奶道:“不是我不給你,是生意不好。那些東西雖然是九成新,但到底是用過的,做了衣服也還是能看得出來。我壓了三分之一的價,成衣鋪也不想要。你要急著用錢,我先墊著一千兩銀子給你如何?雖然我們也沒錢,手里緊得很,但我會想法子給你湊的。”
龔二夫人不高興地道:“什么叫墊?去年冬天你就才給了我一半。你沒錢,沒錢你們還買那么多地?本來是大家都好的事情,你非要鬧得大家不高興是不是?我看現在是拖不了多久了,我急著用錢,你趕緊把從前欠我的錢想法子湊了來還我,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總得拿出點來遮著吧。”
邵大奶急道:“妹妹,我是真沒錢,那年你侄兒不爭氣,被蔡家敲去了多少彩禮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身體又不好,長期用著人參燕窩的,每日總要花費許多銀兩。還有現在生意太難做了,不信你去問你大哥。去問娘啊。”
龔二夫人道:“我不問,這些年,我也沒少貼補家里。你回去算算,看欠我多少,忙著湊來還我。還有,那些賬記得都要做平了。”
邵大奶好一歇沒說話,良久方道:“你怕什么?你給他死鬼爹娘侍過疾,守過孝,難道他敢休你?不給就是不拿、給,一句用完了就是,難道那小子是喝風長大的?還有這些年他做官孝敬上峰的錢又是從哪里來的?他也是他長房的男人。難道長房不該出錢給他花用?官府備案又怕什么?誰說的準進就不許出?做生意還會虧本呢。那小崽子再鬧,再鬧,你寫張狀紙遞去給知府大人,連著那小妖精一起告,要爛大家一起爛,看他怕不怕!”
龔遠秩聽不下去,撥開簾子朗聲道:“舅母好算計。你這是挑著叫我家中不安寧哩。我去尋邵五哥幫忙時,哪里又哭了?你怎知我在學里呆不下去?誰告訴你我學里的同學罵我,吐我唾沫,先生趕我走的?你就是不想還我家的錢,也不能挑唆著我娘這樣鬧騰吧?去了官府丟的是誰家的臉?還不是我龔家的臉。真不知我們家不好了,對你有什么好處。”他恨邵大奶想把自己的侄女兒嫁給他,又挑撥著龔二夫人去告龔遠和,言語也就特別刻薄起來。
邵大奶臉上掛不住,呼地站起來,紅著臉看著龔二夫人:“妹妹,你看看秩哥兒這話,是小輩同長輩說的話么?我是才一聽說你們家出了事,就放下手里的事忙著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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