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畫卷 第十八回 探望
待到莫然清醒,已經是第二日響午了。
她睜開迷茫的雙眼,看到的是陸嫂擔憂的臉。這一瞬間,她有些糊涂,自己怎么了?不是說自己只是偶感風寒嗎?怎么會那么嚴重?上次自己穿越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莫然張開有些干澀的嘴唇,因為缺水,聲音有些沙啞,“陸嫂,我想喝水。”
一旁的粉桃聽小姐要喝水,連忙將湯藥端了過來,說道:“陸嫂,先生交代的,小姐一醒就要把這藥喝下。”
“恩。”陸嫂點頭,將湯藥接過,拿著湯勺一點點的喂給莫然喝。
那湯藥很難喝,可是對于莫然來說,卻是無可奈何,看來,她有必要好好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為什么,看起來是小病,卻是久治未愈,這到底是為啥。
待到身子舒緩了一些,她坐起身子,說道:“陸嫂,你老實跟我說,我這到底是什么病?為何只是稍稍的受理點風寒,就會昏倒?”
陸嫂面露難色,不知所措,“小姐,你確實只是受了些風寒。只是,小姐那次大病傷了根基,郎中說過的,你要好好休養身子,才能緩過勁來。”
“真是這個樣子嗎?”莫然懷疑。
陸嫂微微低頭,“小姐……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那也是沒有根源的事情,若是假的,自己豈不是要白白讓小姐生氣?
莫然本來也就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既然不愿意說,她又不可能強迫人家,于是便搖搖頭不再言語,身子依舊很虛弱,頭昏欲裂的好像發著低燒,莫然躺下閉上眼睛,“你們都回去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等吃晚飯的時候再來叫我吧。”說完,她便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她不知道,就在她沉沉睡下的時候,楚榮軒來到她的床前,溫柔似水的眼瞳看著她發著虛汗的蒼白面容,神情寵溺至極,眸子里是莫然從來沒有察覺過的心痛。
自他昨日聽聞,莫然又生病昏倒就心急如焚,想要早些回來探望自己的表妹。無奈,娘親不讓他立馬回來,便就拖到了初二。
眼前的然兒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以前的她總是羞澀的低垂著眼眸、粉紅的臉蛋、紅唇微微抿著。軟糯柔美的聲音,甜甜的呼喚這他的名字……
“榮軒表哥~”
可是,自他這次出門辦事回來后,然兒表妹就變了很多。聽說是然兒妹妹生病了,將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那么然兒是不是因為忘記了他,所以對他,才會那么的生分?現在的她,依舊是叫他榮軒表哥,卻沒有以前的那種感覺,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現在的莫然,甜甜的微笑,看起來也比以前開朗了許多,對他也很溫和,可是卻讓人感覺別扭。
他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撫摸莫然那張蒼白似雪,沒有什么血色的臉。
那似蟬翼般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就好象要展翅飛翔的黑色蝴蝶一般。那明亮似繁星的眼瞳慢慢的展開。有些迷茫,很是疑惑的看著楚榮軒……
見莫然醒來了,楚榮軒立馬將手收回。微笑似三月春光,柔和的看著莫然朦朧的睡眼。
“表哥?”莫然清醒,更是驚訝不已。楚榮軒怎么會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什么情況,“表哥,你不是在李府做客嗎?怎么就回來了。”
楚榮軒微笑著,寵溺的看著莫然,眸子里洋溢著關切,“我聽說你又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怎么樣,身體如何?有沒有好一些?怎么那么不注意身體呢?”他的溫柔似水,好似要將莫然淹沒。
莫然有些受不了他對她的好,只能尷尬的笑著,“恩,然兒身體好多了。”
莫然的膚色雖然依舊蒼白,可是唇角的笑容,讓她精神了許多。楚榮軒放下心來,便與莫然又閑聊了幾句。莫然對楚榮軒有一種兄長的感覺。她常常自我安慰,有個這樣的表哥,應該是自己的福氣。可是,她卻不知道,李氏和楚夢婷之所以不待見她,主要的原因就是,楚榮軒對她的這份情誼。
不一會兒,綠蕊走了進來,有些詫異的看著楚榮軒,“少爺?您怎么會……”
莫然皺眉,楚榮軒是自己走到她的閨房的?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這兒畢竟是古代,男女有別的道理,難道他就不知道?還是,在楚榮軒看來,莫然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女的?
相通了,莫然也便不再糾結,輕笑,“呵呵,綠蕊你這是跑哪去了?榮軒表哥來了,你們也沒一個過來招待的。”
綠蕊回過神,覺得都是主子,自己是沒有資格過問的。現如今見小姐責怪了,連忙解釋。“是,小姐。綠蕊是見小姐睡了,就和粉桃回到自己房中,沒想到,少爺居然會回來。小姐贖罪。”說完,她便要跪下磕頭。
莫然理解的點頭,微笑原諒,“好了。說起來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你若是真想贖罪,就快些給榮軒表哥端些茶水果品,好好的招待客人。”
楚榮軒見莫然這般的客氣,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是又不好說什么,“然兒表妹,你還是別那么操勞,好好的躺著歇息,我只是來看看你馬上就走。”
這個時候,綠蕊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小姐,這是陸嫂剛剛熬好的燕窩粥,您已經有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還是先吃些墊墊肚子吧。”隨后,她將托盤上的那盅燕窩粥,放在莫然床邊的桌子上,然后又將一杯茶端給了楚榮軒,“少爺,這是您的茶。”
楚榮軒接過茶,“恩,綠蕊你還是快些喂你家小姐喝粥吧。別讓她餓著了。”
莫然經他們一提醒,才覺得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莞爾一笑,“呵呵。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餓,可是你們這樣說了,我又覺得肚子好餓。”
綠蕊小心的喂莫然喝粥,楚榮軒在一旁站著,覺的有些尷尬。莫然心里疑惑,卻又不好直接讓楚榮軒走,只得在吃完粥后微笑著向楚榮軒問道:“哥哥今日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別為了然兒的病,耽誤了你自己的正事。”
楚榮微微一笑,寵溺的看了莫然一眼,“這大過年的,我又會有什么正事可以耽誤?就是因為我沒有事情要做,所以才過來找你閑聊的。”
“哦。這樣啊。”莫然點頭,原來是無聊,到我這兒解悶的,“表哥,然兒想換件衣裳,您若是無事,煩勞您在庭外等候,待我穿戴整齊,再陪你閑聊吧。”
楚榮軒看著莫然被指下那件半舊的棉襖,點頭,“原是我的不是,我這就去庭外等候。”
一直等到楚榮軒離去,莫然才松了一口氣,綠蕊看著兩人,臉紅了紅,嗤笑一聲。
莫然看著綠蕊那鬼祟的樣子,啐了一口,瞅了她一眼哼哼,“小妮子想什么呢,還不快快幫本小姐我換衣服?”
“嘿嘿,小姐你這不是穿著外衣嗎?怎么還要換衣裳啊?是不是要換件新衣裳才肯出來,去見大少爺?”
莫然皺眉,不太高興的看著綠蕊。“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注意你的嘴。若是傳出去,可有你好受的。還有,粉桃去哪里了?我這還有事情問她呢。”
“小姐要見粉桃?這回子她在自己房中繡荷包呢。”綠蕊嗤笑,想著粉桃看著荷包,溫柔似水的樣子。
“繡荷包?這大過年的,怎么還在忙活。讓她先擱置著吧。我這有正事要問她。”
“……可是小姐,你這不是還要換衣服嗎?”綠蕊面露難色,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幫小姐換衣裳,還是去叫粉桃過來?
“呼~算了,粉桃那邊還是先放放吧,我還是先去招待表哥。”莫然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位客人。
莫然換上一件半舊月牙白錦緞紫色暗紋的襖子,將頭發用幾條絲帶隨意綁起。收拾停妥后,便帶著綠蕊,走到了前廳。
綠蕊看著自家的主子,有些疑惑,小姐不是為了少爺要好好打扮一番嗎?怎么又穿上了這件舊衣裳?雖然看著是清純可愛,可是這也太簡單了一些,小姐現在真的是變化很大。
莫然走到前廳的時候,就看見楚榮軒坐在椅子上,看著莫然隨意擺在書桌上的書籍。莫然微笑,有些歉意。“對不住了表哥,讓你久等了。”
楚榮軒將書重新放在桌上,溫柔搖頭,“沒有,然兒妹妹無需自責,哦,對了,然兒妹妹最近怎么開始喜歡看史書了?以前你不是常常說,這些書女子看了無用不看也罷嗎?”
莫然挑眉,不看史書怎么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雖然本小姐不喜歡關注國家大事,但是也不能做個識字的的文盲吧。“呵呵,榮軒表哥,瞧你這話說的。然兒雖然身在深閨之中,但是也想了解院外的事情。怎么了?表哥?呵呵~”
“真是沒想到,然兒妹妹現在變得那么好學?要不要請個先生,再教教你寫字什么的?”楚榮軒有些歉疚,自己忙著族里的生意,已經好些日子沒有關注莫然的事了。只是上次聽娘親說,因為莫然總是生氣,便將原來的先生給辭退了,沒有再另行聘請。娘親因著要管理府上的事情,沒有照顧周到也很正常,這都是自己的不是,沒有好好的關注她。心生歉疚,眼瞳更加柔情。
莫然早就聽說,自己以前有個先生教課,可是因著自己身體溺弱,尤其是在這個季節,三天兩頭就生病,自己的舅母覺得這樣有些浪費銀兩,便將原來的先生辭退,只說是到了春天再給楚夢婷和莫然聘請一位先生,教習技藝。莫然知道楚榮軒是好意,雖然自己也很想要個先生好好教教她,但是現在可不是時候。
“多謝表哥好意,舅母已經交代過的,待到我們去了京都后,再另行安排先生的事情。”
楚榮軒點頭,暗暗嘲笑自己太過關心,就算是自己的娘親照顧不周,這些事情也是會交代妥當的。想來,娘親一定是想讓然兒養好了身子再說其他的事情,畢竟,然兒能夠早日康復,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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