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貴女 409.彼岸花(下)
冬雪傲梅)
虹祁貴女409.彼岸花(下)
“聽起來似乎有些不一樣呢”她心想。(的小說站)
她并不知道這只是一場因緣際會的邂逅,并不知道那不是她聽過的聲音。滿心的愉悅填滿了靈魂空蕩蕩的胸膛,期待著再一次的交談。
只是那樣的驚鴻一瞥,便在她的心中種下了心結。
可是自那之后再沒有見到他。
她開始覺得寂寞。
是因為自己之前太冷漠了所以他不想再理會她了嗎?她這么想著,一次次失望而孤獨的消失,卻沒有注意到,她遙望彼岸的最后一刻,有一雙眼睛默默的望著她,濃烈而溫柔。
為什么她看起來越來越難過了呢?
他撓撓頭,有些困惑。他目中所及之處,滿目的艷紅不再吸引他的注意,占滿了心神的是那個清冷的影子,一次又一次的浮現。
只要她不再難過,他愿意付出所有。單純的他這樣想著,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在他又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終于鼓起勇氣,大聲的喊。
“你好啊”那么堅定而響亮。
她迅速的回頭,卻沒有看清他的容顏。天色實在太暗了,她只隱約抓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她眼前見見消失。
她黑色的眸子迅速溢滿了淚水,明明他已經不在了,她還是說了:“你也好。”
從此她不再去岸邊,因為她相信,那個人會在她身旁等待。
一千年過去,一萬年過去,十萬年過去。
每隔千年他們總能簡單的交談,哪怕只是聲音的溝通,都讓他們覺得快活。似乎漫長的等待有了理由,便不會那么孤單難熬。
“葉子,真好又看到你了。”
“花花,你一定很漂亮。”
“葉子,你上次夸我了哦”
“花花,你睡得好么?”
“葉子,夢到什么了?”
“花花,我有點想你了。”
“葉子,我也想你的。”
“花花,我想去河邊看看。”
只是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交談,就已經是全世界,能在一千年里給予他們支撐下去的力量。
她知道了,他是花妖;而他知道,她是葉妖。
他們是存在于冥府沒有實體的妖族,誕生于無生無滅的左岸。
左岸花開時。
溫潤的感情像流水一樣積蓄,因為沒有宣泄的出口,所以在彼此的心里越積越多,越累越重。
數萬年的陪伴,彼此之間早已有了超出一切的默契。他們總能在同一時間讓對方聽見自己的聲音,然后其中一個目送另一個消失。只是消散的靈魂看不清本來的面目,這讓他們都很失落。
她喜歡他,那樣充滿活力的張揚的笑聲。
他喜歡她,總是淡淡清冷壓抑的回應。
一千年的時光,原本并不算什么。他們生而孤單,獨自一人立于曠野。他們曾經安分的存在于這個世間,她的黑暗,他的鮮紅,沒有交集,一言不發。然而自他那一天突兀問候開始,一切就開始改變。當彼此心知肚明有一個同伴存在于身邊,卻不能相見的時候,時間就會成為一種痛苦的煎熬。
他多想清楚的看她一眼。
她多想和他多說兩句話。
可是時間的法則并不允許。
傳說中,每一株曼珠沙華,都是一對生死相戀的不倫戀人。他們不應該相愛,卻相愛了,違背了世間的法則,于是等到進入地府的時候,閻羅就會把他們變成彼岸花,種在奈河的左岸。
彼岸花花葉同根,卻永不能相見。
“我要到右岸去。”冷靜的她默默做出了決定,在那里,她一定可以看到心愛的戀人。
又一千年,她的身影掩藏于冰冷的黑暗,對即將陷入沉眠的他道:“花花,我要到對岸去。”
他說的是:“葉子,我愛你。”
水滴瞬間溢滿了眼眶,她是靈體,不會哭,可是葉子上總有露珠,就像眼淚。
是的,我也愛你。所以,我要到對岸去。
她踏上了她的征程,沒有回頭,彼岸有她的執著和信念。一千年,只要全力奔跑,她就可以跑過那座白色的玉橋。
她像一陣風一樣狂奔,很快穿過了玉橋,可是,她的靈體損傷嚴重,即將消失。
她的身影若隱若現,是崩潰的前兆。
她沒有在意。
她穿梭于鬼靈之中,尋找那個一眼就銘刻在心底的身影,她相信那是她的花花。
會對她說“你好”的那個花花。
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讓年輕漂亮的孟婆撒了手中的奈河之水——凡人們管這叫孟婆湯——她迅速通知了閻羅。
她看到了花花。
“花花——”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哭泣起來,向他奔去。他卻好像已經遺忘了她一樣,并沒有回應。
鬼靈們像木偶一樣,安靜的排著整齊的隊列,穿過人群,去投奔他們的來世。
她就要靠近他了,她歡喜起來。可是靈魂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透明。
只是白皙的手捉住了她,輕而易舉的。那是一張多么漂亮的臉啊,比她的花花還要漂亮,但她卻視若無睹。他把她拎起來,對上那雙滿含熱淚的眼睛,不覺一怔。
很快,他便恢復過來,他冷漠的望著她:“你是誰?”
在這個男人身上,透露出一種冷厲的氣息。花花一直是溫暖的,所以她從沒有過這種感受,因此她很害怕。她戰戰兢兢的望著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是葉子。”
“葉子?”他冷笑:“小小葉妖,也敢來闖我地府?”
“我,我就住在那里——”她瞳孔微縮,手忙腳亂的指著左岸那片黑色,幾乎語不成句:“我來找,我是來,是來找花花的。”
“他不在這里。”他冷冷的說。
“你騙人”她尖叫起來,指著花花剛才的位置道:“他分明就在那里”
然而,她很快就怔住了。
他已經不在那里了,孟婆工作的很勤快,那個靈魂已經轉世投胎去了。
“花花……”她喃喃的,覺得很難過。
閻羅道:“你快些回去吧,這里不該是你呆的地方。”
她驀然回神,倔強的拒絕了。
“不,我要在這里,我要等他”
閻羅看著她,她也看著閻羅。
他看懂了她眼里的執著,那執著像火一樣,讓他覺得灼熱。
“好吧,”他說,“你留在這里,做我的白無常。我給你一部功法,你要修煉,不然你永遠也見不到你的花花了。”
她看著他,愣愣的點了點頭。
然后,她就留在了右岸。她修煉很努力,因為她害怕見不到她的花花。她跟著閻羅學習了很多東西,認識了陸判和孟婆等“同事”們,從一張純潔干凈的白紙,漸漸寫滿了字。
她知道了什么是人間,什么是地府。知道了愛恨情仇,知道了五味酸甜苦辣咸。
她想,她和花花之間,一定是愛。
孟婆人很好,總喜歡拿奈河水逗她:“要不要嘗嘗,很好喝哦”
她搖搖頭,她知道那是能讓靈魂忘記一切的河水,但是她不想忘記阿常。
她努力的工作,不想讓閻羅覺得自己沒用,然后把她趕回去。
她沒有再見過花花,這樣她很失望。她變得越來越清冷,就像初生在天地的那一刻一樣,冷漠的站在那里,面無表情。
陸判偷偷跟孟婆說:“你看,小白越來越像閻羅那家伙了。”
孟婆瞪了他一眼。
再后來,她有了新的同事。
一個臉總是紅紅的漂亮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閻羅說,他是黑無常。
“你好啊,葉子。”他的喉嚨好像受過傷,嘶啞難聽。但是他笑起來很陽光,很漂亮。
“你好。”她冷漠的回了他一句,只因為,他說了你好。“叫我小白。”
他一怔,目光中露出受傷之色,讓她有些愧疚。
可葉子是花花才可以叫得。
不過黑無常很快就高興起來,笑瞇瞇的答應:“恩,小白。”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聲音不好聽,黑無常很少說話。可是他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對誰都溫文爾雅。閻羅有時候會讓他們兩個一起去出任務——把世間游蕩的鬼魂野鬼抓回來——他每一次看起來都很高興,搶在她前面出手,然后討好的看著她。
多么像一只忠犬。
沒事的時候,他總會怔怔的看著她。他喜歡跟在她的身邊,即使總是被她冷冷的呵斥,也不愿意離開。她想,他的臉皮比她厚的多,所以這樣的對峙,她每一次都輸。
然后,她的花花出現了。
只是一次尋常的任務,閻羅讓她和小黑一起去。她雖然厭煩他的目光,卻還是很無奈的帶上了他。
她沒想到她們這一次的目標,竟然是她的花花。
這一世,他是一個書生。
那一刻的欣喜若狂,讓她差一點淚流滿面。
可是,書生并不記得她,他婉拒了她的靠近,而是對小黑說:“你們是來抓我的吧?男女有別,還是不要麻煩這位姑娘了。”
他好像很明白這一世的他已經死了。
小黑沒有給他套上枷鎖,事實上也不需要。鬼靈總是很乖很聽話的,除了那些執念深重的惡鬼,他們從不會為任何一個鬼靈帶上枷鎖。
“小生寒窗十年,病了八年。”他苦笑著說:“去了也好,別再帶累爹娘。”
她只是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小黑怕嚇著他,也沒有說話。
他便以為他們不想與他聊天,很體貼的不再開口。
閻羅說:“你這一世體弱多病,卻還堅持行善,難怪有靈光護體,神識不滅。”
他笑了笑:“與人為善而已。”
閻羅還是面無表情:“黑無常,你送他去投胎吧。”
小黑默默的帶走了書生。
她咬了咬唇,追了出去。
“怎么了,姑娘?”他捧著奈河水,奇怪得望著她。
“花花,我是葉子,你記得我嗎?”
“小生洛青衣,不是什么花花。”他搖搖頭:“姑娘你認錯人了。”
說完,他飲盡河水,再入輪回。
她蹲在河邊哭了好一會,小黑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
她忽然起身,搶了一碗奈河水,追著那書生而去。
“她終究是執迷不悟,看不透鏡花水月。”閻羅出現在小黑的身邊,忽然轉頭問他:“你悔不悔?”
黑無常搖頭苦笑。
“我不會后悔,因為我愛她。”
然后,人世間有了勒如熙和羅烈。
然后,黑無常成了白無常。
藍錦甯哽咽的一聲。
“世子妃,怎么了?”如書問道。
“沒事,風太大,迷了眼。”她笑道,迎向阿常:“怎么不進屋,就站在這里?”
他身上還穿著朝服。
“我想等你一起。”阿常溫柔的笑著,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這才是她的花花。
(……總算把前因給寫出來了,這兩章糾結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么鋪……現在總算完滿了。
其中怎么會誤會的,大家想必看明白了吧?
其實羅烈真的蠻可憐的……)。.。
虹祁貴女409.彼岸花(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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