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貴女 295.心思
正文295.心思
正文295.心思
295.心思
對于阿常說她心軟這一點,錦甯是不認同的。但不認同的同時,心里還有一絲淡淡的雀躍,這似乎表明,在他的心里,她依然保有著善良的品質。
就像當年她鼓動王氏將府中一些不用的舊物,不穿的衣服,稍作改變之后贈給京城中那些貧困的孤兒一樣,只是因為存在于內心之處的一絲憐憫,身為能夠吃飽喝足的一員,身為地位崇高的一名貴族,給予低下平民的一種毫不珍貴的施舍。
在很多時候,這種憐憫,可稱之為善良,當然,也可以說,是一種偽善。
因為她們從頭到尾只是舍棄了自己不要的東西,而不是傾盡全力去幫助那些可憐的人。短暫的溫飽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頂多只能提供一些力量,剩下的,還要靠他們自己。
想要一直依靠施舍的人注定會卑微的死去,沒有人會在意他們是死是活。
只有那些從心靈的貧困中真正走出來的人,才能擁有更好的未來。但這些未來,其實和王氏這類人并沒有什么關系。得到回報會覺得欣慰,得不到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失落。
因為畢竟沒有付出太多,那些記憶都會隨著時間的消磨而淡薄起來。
當然,到現在為止,固國公府以及許多貴夫人們已然愉快的堅持著施舍,在微薄的付出就能獲得人們感激以滿足她們虛榮心,獲得名聲的同時,又能有更多的事情占據她們乏味的人生,當做是調劑,這樣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她對周氏的幫助,也僅僅是出于同情和一絲暗藏的愧疚。
不過周氏顯然并不那樣認為。
周氏地位高貴,她其實是可以選擇像娘家求助的。以周太傅的地位,只要他開口,梁樂桓一定不會做到這種地步。他至少也得顧忌一下臣子們的想法以及宸帝的心思,周氏是他的正妃,她腹中的是他這一世第一個孩子,也是皇家的子孫,可不是他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周氏沒有那么做,就算能獲得梁樂桓表面的善待,其實本質上反而是把他推向了離自己更遠的方向——她并沒有對他完全的私心。再者,她也放不下那個臉去求自己的父親。她一回家訴苦,家中的兄弟姐妹自然都知道了。兄弟們會如何表現她不必去想,可是那幾個嫉妒自己嫁的妹妹們,臉上可能會浮現的幸災樂禍與嘲諷卻是她不能容忍的。
在她所認識的人之中,能夠幫到她而又不讓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也并非只有藍錦甯一個人。不過,藍錦甯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因為她早就被牽扯了進來。
在她看來,是她強行將藍錦甯牽扯了進來。因此對于錦甯幾乎無私的幫助,心中很是羞愧。
所以她的后悔未必有假,心中也是極其復雜,只是,她卻沒有退路。。
只是狀況似乎出乎她意料的糟,并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樣好轉起來。
梁樂桓越是和靖王世子走近,她就越覺得心慌。特別是每次他說要去靖王府時,她的心頭就一陣不安的狂跳。她在靖王府小心翼翼,茶水點心除非是錦甯親自端來的,否則她不敢多喝一口,不敢多吃一筷。
倒不是疑心靖王府的人會害了她去,只是……她這些年也并非一無所知,梁樂桓雖然十分擅長掩飾,但是在家人面前,始終還是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她害怕的是梁樂桓是否在靖王府也有眼線,萬一……不僅她和孩子有危險,就連靖王府,也會被牽連進來。
她不是沒心沒肺之人,別人幫了她,她同樣會感激。
用了藥浴之后,她自己也有所感覺,身子似乎好了許多。就連替她請脈的太醫都非常訝異的說,即使停用安胎藥,也不會有什么妨礙了。
但是梁樂桓并沒有讓她停,補藥一直沒有斷過。原以為他終于要正視這個孩子的存在了,卻被錦甯一句無心的話給打落云端。
“是藥三分毒啊……”
她偷偷的倒掉了每日送來的藥汁,即便是當著梁樂桓的面吃了進去,也會在事后想盡辦法的摳出來,讓跟著她嫁來的陪嫁丫鬟心疼不已。這一番折騰下來,藥浴的效用也減弱了不少。雖然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可她的精神卻一直處于一個緊繃的狀態。
錦甯說她思慮過重,她不能反駁只能苦笑。
周氏在想什么,錦甯不會去猜測,只要按照她的意愿保住這個孩子就夠了。梁樂桓領不領情,也不是她會關心的事情。其實她心里也清楚,她的做法,只會讓梁樂桓更反感周氏,可是她又不能不做,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樣繼續下去。
同樣的,她也沒有退路。
勸解梁樂桓的事情,似乎一時之間,卡在了一個關鍵的點上,再沒有半點進展。
其實,錦甯未必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只要梁樂桓對她死心,那么在走到生命的盡頭之后,他也不會繼續堅持下去了,也就規避了魂飛魄散的風險。同樣是達到目的,這種方法反而更可行。不過……她和阿常,卻都沒有開這個口。
但是,事情似乎正向著這個方向發展,而她,卻為此感到后悔了。
人……真的是一種很復雜的生物。
靖王妃“康復”之后,似乎對錦甯不再怎么上心了。既不針對,也不接納。這種態度,其實是很傷人的,完完全全把她當成了陌生人。然而錦甯并不在乎,奉養梁樂祥的父母,只是她身為人子得義務。只要他們無病無災的老去,風光大葬之后,這一切都會成為往事塵埃。
靖王爺想勸一勸卻不嗯呢剛,于是干脆一反常態的關心起兒子兒媳婦來。
對阿常這個名義上的嫡子,靖王爺從來都是處于一種放羊的態度。他極少出現在阿常面前,和他說話時也從來不用一個父親面對兒子的態度……小時候的梁樂祥因此而受傷失落的樣子時常讓他為難,六歲那一年的出事,未必就不是這個孩子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故意為之。只是從那之后,他發現那孩子的眼中再也沒出現過孺慕之色。
那時候覺得,這孩子或許已經不需要父親了。
當然,他并不知道,梁樂祥已經換了一個靈魂。
這個男人,即使最初接受陳氏是因為想要幫助自己的哥哥,又或者迫于太后的壓力。但近二十年得相處,就算是普通人也該生出些情分來,更何況是夫妻。陳氏雖然怨恨,但心中未必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她必須要有一個怨恨的目標,而他,顯然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即便她在府中一再地針對靖王爺,但該做的本分卻一樣沒少,在外面,也會保持著“相敬如冰”的假象。
靖王爺對王妃,未必真的毫無感情。
只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遽然改變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磨合。
起碼,近年來,陳氏針對靖王爺的時候少了許多……有時候,靖王甚至覺得,藍錦甯似乎替他分擔了陳氏一大半的怨恨,所以她才會這么針對自己唯一的兒媳婦。
陳氏不再針對錦甯,他立時感到了不安,所以,他才會默默的起了補償的心思。
“世子妃,王爺讓東苑送了鹿茸過來。”如棋高興的捧著新鮮的鹿茸來,臉上喜滋滋的表情就如同是她得了這珍貴的玩意一般。倒不是她眼皮子淺,固國公府一點也不欠這些東西,也從來沒缺過大小姐的那一份。就算嫁到了靖王府,老爺子和世子(藍正杰)也三不五時的送些好東西過來,大小姐的私庫里,哪一件不是奇珍?
她高興的是,大小姐終于得到了王爺的認可。縱然王妃不喜又如何?她還能越過王爺去?
有了王爺的偏袒,王妃自然不可能再為難自家小姐了。
錦甯正在練字,她的字一直不錯,但沒到“很好”的地步。倒不是她忽然起了心思要練好書法,只是寫大字有助于靜氣凝神,讓她靜下心來。
“知道了,送去庫房鎖著吧”錦甯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大小姐”如棋跺了跺腳,真是的,至少也得表現出歡喜的樣子來啊
“行了,我知道了。”錦甯抬頭看向如棋,見她臉上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拿來我看看……我們如棋,好似越來越有管家婆的潛質了?看樣子該給你找個婆家了,且說說,有沒有看上王府里哪個小廝?我這個世子妃雖然沒什么大本事,幫你選個稱心的夫婿還是可以的。”
“世子妃,您又打趣奴婢。”如棋被她說的臉上一紅,很快也反應過來,她這是在提醒自己稱呼的問題。私底下叫叫也就罷了,只是外頭還有許多王府的丫鬟呢
“不是打趣你,我是認真的。你和如畫如書,年紀畢竟也不小了,遲早要嫁人的……”錦甯笑道,又看了她一眼:“你有空問問她們倆的意思。”
如棋臉色大變,捧著鹿茸盒子便跪了下去:“奴婢、奴婢愿意一輩子侍奉世子妃。”
錦甯手輕輕一顫,嘆了口氣,放下了筆。
走到如棋跟前,默默的看了她許久。
“如棋,你想做世子的通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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