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貴女 170.雁樂郡守
170.雁樂郡守
虹祁貴女170.雁樂郡守
虹祁貴女170.雁樂郡守。
錦甯輕額,目光不經意的溜過陳德旭的面龐,只覺有三兩分眼熟。拜閻羅的先天鬼氣所賜,她重生后記憶力極佳,幾乎過目不忘。但凡是見過的人,總能將人記得牢牢的,仿佛鐫刻在了記憶中一般。這也是她不愿意過多與人交往的因由之一,人越多,就代表麻煩越多,記得越清楚,她就越疲憊。
她天生懶骨,連陸判也曾多次念叨。可是天性渾然而成,她有什么辦法改變?還陽終究不是投胎,洗不去記憶,自然只能深刻心底。她牢牢的記著前世所有,自然也會想辦法避開今生煩擾,如果不能,也盡量的讓自己不與他人扯上關系。
因果輪回……始終都是麻煩。
“陳大人隨本郡主一起進府吧其他人,各自回去吧,明日郡主府會宴請諸位,還望不要遲到。”錦甯唇齒輕啟,聲音卻不如先前那般宛如變聲少年,而是恢復了少女的清冽婉轉,有如黃鶯出谷,稚凰啼鳴,卻是一副好嗓音。惹得習慣了她聲音的魏紫姚黃不由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轉過了頭去。
只是這般嬌嫩甘美的少女,說起話來卻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叫人不敢違逆。
早知道大小姐不是普通人,卻還是忍不住覺得心驚。這個看似簡單沒有半點浮華沾染的少女,脫離了煙火之氣,不知道身上,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本領?
這等自由轉換聲線的本事,也讓陳德旭等人大驚失色。前面她開口喊起時還是沙啞,如今才是本色么?眸中便多了幾分好奇打探,只是她已經開口送客,他們也不好厚著臉皮留下。從她說話的口氣聽來,這位郡主的脾氣應該不是很好,他們對她不熟悉,聽話一些會比較好。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位可比他們高了不止那么一級
“郡守大人,”藍錦甯走在前頭,陳德旭落后兩步跟在側,說話時,她還得扭過頭去:“你走的近一些,我說話也不那么費力。”
“是。”陳德旭忙上前兩步,卻是不敢太靠近她,堪堪避了她三尺有余應道:“郡主有事但請吩咐無妨。”
錦甯點點頭,只看著簇新的郡主府庭院主屋雕欄畫閣:“這是何時建造的?”
“是四年前所建。”陳德旭應得恭敬,瞅了小郡主的側臉一眼,見她并無不滿,才松了口氣道:“皇上英明,賜封郡主時,便開始著手建造了。不過一直未有人入住,因而看著還有些太過簇新……”
他頓了頓,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也不知郡主帶了多少下人來,還請告知下官。前些日子京畿說郡主要來,送來了一批下人,都已經安置下來了。若是有不當之處,也能周整過來。”
“三十余人吧……”錦甯瞥了默不作聲的魏紫姚黃一眼,怪不得太爺爺說不用帶幾個伺候日常的傭人,宮里也沒有派人跟著,想必是早先便送過來了:“都是近身婢女與護衛,安排在本郡的屋子周圍就行了。”
陳德旭連忙應了,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本就是大熱的天,即便已經近了黃昏,還是燥熱的不行,身上又穿著厚重不透氣的官服,也難怪他汗如雨下。
“郡守大人也姓陳啊”錦甯看他那緊張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她莫非有些像是吃人的老虎?瞧他那般拘謹的模樣,生怕觸怒了她似的。“我家庶姐也是嫁給了一戶姓陳的官家。”
笑容是人際交往之中的緩沖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仇人相見,彼此之間也會有和和氣氣的時候。而錦甯的笑容多半溫,此時又帶上了一分靦腆,倒有些像是拉家常。
“不才正是下官的侄兒。”陳德旭聽她特意提起自家庶姐,心中便有了幾分了然。想必這位對雁樂城也并非是一無所知,多半是知道自己與那邊的關系的,不由輕松了兩分。他那個弟弟也是個有福氣的,竟然能讓兒子娶到國公府的女兒,雖是庶出,聽說也是倍受寵愛的。
侄兒成親那日他遠在雁樂,身為郡守,還真是不能隨意擅離職守的,因而只讓妻子兒子上門恭賀。妻兒回來之后,說起那日的風光,抬進門的豐厚嫁妝,口中也多半是艷羨居多,還因此對兒媳婦看不順眼了兩天。好在別人家的風光始終是別人家的,自家的兒媳婦再不好也是自家的,哪有一味貶低的道理?
“算起來,本郡主還要稱你一聲伯父呢”錦甯輕笑。
陳德旭卻不安起來,連道不敢。藍繡再受寵,那也是藍錦甯口中的庶姐,他怎敢為自己的臉上添光自認是人家嫡出小姐,還是有郡主身份的貴女的長輩?“下官惶恐。”
藍錦甯瞧出來了,心下卻暗暗嘆氣。她是很有誠意才說這么一句的,絕不是試探或是別的什么。只可惜對方似乎想的太多了些,只好道:“以郡守大人的年紀,倒是比我爹還長一些,又有那么一層親近的關系,錦甯年幼,便喚您一聲陳伯伯,如何?”
陳德旭見她臉上笑容不似作偽,眼底清澄,心中便是一動,便笑道:“如此,下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伯伯還要口稱下官么?”錦甯笑道:“倒叫甯兒好生難為情……”
“額……下官……伯伯明白了,郡主要不要見一見府里的下人?”陳德旭又抹了一把額頭虛汗,這回不是熱的,而是嚇的。
“不必了,甯兒還要再這里小住一段日子,慢慢熟悉便是了。既然是宮里送來的,想必規矩什么都是極好的。”天色漸晚,她到底不是鐵打的鋼條,還是會累的。這些人什么時候見都不打緊,最主要的,卻還是好好歇息一晚。
明天的宴請可不是她說著玩兒的,畢竟忽悠一個人和忽悠一群人是兩個概念不是?
養足了精神,才有空陪那些在官場上的老油條們兜圈子。
“是,那郡主早些休息,下官……”陳德旭說的順口,卻在錦甯含笑的注視中改了口:“伯伯這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派個人來伯伯府上說一聲。”
他說著話便覺得自然了些,臉上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指著南邊道:“郡守府離郡主府不遠,走幾步路便到了。”
“甯兒省得,魏紫,代我送陳伯伯出府。”錦甯含笑應了,謝了他的周全之意。
郡主府很大,因著品級與郡王同列,因此此處的規模并不小。府中的擺設構造,也是按照京中的規制來的——當然,那是以郡王而言。沒有封地的郡主自然沒有郡主府,除非是訂了親劃了封地才行,就像汝陽王府的語嫣郡主,她未曾定親之前,也不過空有郡主封號罷了。
由此看來,宸帝對她的封賞真的很豐厚,就是這些年再無什么封賞下來,每年的定制也足夠她胡吃海喝好幾世了。可惜她是個敗家的,到手的銀子不花出去總覺得有些不爽,有余錢也不過是一些零頭,多半拿來打賞下人。
至于那幾十萬兩乃至上百萬兩的銀子花去了哪里,卻是無人得知。老爺子是不管她花銷的,王氏笑著替她收著一些,說要給她存嫁妝銀子的,卻只是一小部分。藍正杰有心問問女兒,她整日不出府,那些白花花的銀兩到底去了哪里,可對上她癡纏撒嬌,卻是毫無辦法,到了后來,也就不問了。反正不是個沒分寸的,由得她去罷。
攤上這樣的爹娘,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藍錦甯左思右想,自個似乎也沒干過什么天大的好事。從小到大聽老師教誨什么,撿到錢要交給警察叔叔、扶老奶奶過馬路什么的,于她而言,都是極其遙遠的事情。除開小學的時候,父母還算和睦的時期,她過過一段比較“平民”的日子,后來都是進的貴族學校,出入都有高級轎車接送,見著地上躺了一沓子鈔票也不帶彎一下腰——有信用卡的年代,誰還會隨身帶著大捆紙鈔?也不怕被人當做了暴發戶……
至于嫁人之后,那更不用提。孔雀男為人是腹黑,不過對她也不小氣,限量版的黑金卡隨手一扔便是四五張,隨她天南地北的飛來飛去,今兒巴黎明天米蘭,一件時裝千兒八百萬的,根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鼻尖幾分酸澀,錦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怎么又想起了那個人,真是莫名其妙的悲春傷秋。也許是因為這天氣太熱,連腦子也有些漿糊了,過去的就是過去的,又不是多么幸福的一段人生,有什么可懷念的?
還是地府的時候好,有美男閻羅養眼,陸判和善慈祥的像是父親,殘缺的親情被一次性的補足,她也養出了一副喜歡撒嬌耍賴的無賴性子。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酷男無常,無論她怎么努力還是一籌莫展,從未見他融化冷臉有過一分溫暖的笑意。
即便是笑,也是冷笑……
不過現在的阿常,倒是有了幾分人氣兒,至少對她,眼中不再那般寒氣四溢。
唇邊透著微末卻愉快的笑意,惹得姚黃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也不知大小姐是想到了誰,竟然笑的這般柔美好看……還是她看錯了?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