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貴女 104.藍正杰醉酒
正文104.藍正杰醉酒
正文104.藍正杰醉酒
104.藍正杰醉酒
當時他笑著捏她的鼻尖,說她人小鬼大,也只以為,她是在替王氏爭寵。
可是此時此地想起,卻仿佛別有一番意味。
前些日子才從王氏那邊聽聞了親娘這些年的隱忍委屈,今兒又忽然發覺了妻子為他所做的這些——這是藍氏祠堂,他的族人,不是她的。她一個婦人,如此費盡心思,只能是為了他。
母親那樣的低姿態,那樣的矮身求全,卻從不告訴他:我為你這個兒子做了這些。
他忽然有一些明白了,愛他的她們,也許干不了什么大事。就像母親無能為他爭取地位,就像王氏無法為他排解朝堂上的紛擾。但她們卻用另一種方式,默默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讓自己沒有后顧之憂,可以義無反顧的大步前進;可以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不能爭,所以母親退了,退一步海闊天空,萬里無云空做晴。不能解憂,便為他鋪路,為他掃平荊棘,讓他通行無阻。
那么,父親是不是,其實也是一樣的?
想到父親遞給自己那一疊產業之時的眼神,在聯想著母親如此隱忍不發的理由,藍正杰似乎懂了,又似乎全然不懂。母親認為,父親的注目與寵愛,于他其實是一把利劍,會見血封喉,所以她寧愿舍棄,只要他平安長大,娶妻生子——那么父親呢?
他是知道母親的心思,所以故意如此嗎?憑心而論,父親對母親的不喜似乎總是要比別人多上幾分——難道就是因為,母親生了他這個兒子?
那么,父親是愛他的么?也是愛母親的么?
藍正杰很糾結。因為他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卻萬分期待著。
他恍恍惚惚的被人拉進了宗祠,仔細一瞧,竟然是一位族中長輩,忙迭聲歉意,可他卻是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這有什么,你媳婦兒照顧的我老娘不錯,我拉你一把只是小事。我老娘脾氣臭,可就是看你媳婦你女兒順眼,還要謝你讓你媳婦來宗祠陪這些老人。我家離固國公府不遠,有事兒來知會一聲。要幫忙的地方,千萬別客氣。你那幾個堂兄堂弟雖不及你成器,但在軍中也還算不錯,幫點小忙肯定中。到底是一家人,別生分了。”
這位族親正是那抱著曦兒的叔祖母的兒子,他不愿意在家安養天年、含飴弄孫,偏要來這清冷的宗祠,讓他頭疼不已。如今看到老娘滿面笑容,自然很高興,對藍正杰說話,透著一股子親近。
藍正杰忙感激的道謝,他新近遷府,自然有許多小事頭疼,又族人的幫助,自然最好不過了。
族親年紀看著大,嗓門不小,一旁的族人聽見了,都紛紛應和:“千萬別客氣。”
藍正杰一一點頭應了,心里感慨萬千。
過繼儀式開始了。
族中最有威望的自然是藍之選,但他卻不適宜主持,便選了一位德才兼備年紀最大名聲也最大的伯祖父。一手執筆,一手執族譜,一邊大聲的念叨著什么,一邊用筆在族譜上寫寫畫畫。
邵唯真跪在藍家列祖列宗的靈牌前,認真的磕了三個頭——或許此刻起就該叫他藍唯真,進了族譜,他就是藍氏子孫,從前的姓氏,便要拋棄。
唯真臉上沒有猶豫,似乎邵氏對他來說真的已經毫無聯系了,甚至還拿出了當年邵氏一族給他的除籍書作為憑證,恭恭敬敬的供在了香案之上。
這也是,為什么藍老爺子,一定要過繼兒子給他的原因。
“正房第十一支,家主,藍氏唯真,妻,藍君氏,謚。長子,藍氏正杰,長媳,藍王氏,長孫,藍氏錦華……”伯祖父拉拉雜雜的念了一大堆,便是他們家日后的人際關系了,姨娘和庶子庶女的車架已經先行去了固國公府,因為這上族譜一事壓根就沒他們的事情,也就不用跟著曬日頭了。
這是比較好聽的說辭,實際上宗祠壓根不讓他們入內。王氏和錦甯也不想兩個小的養的好好的,在這時讓他們嘗到與他們不同的失落滋味——藍惇也許只能靠自己努力,像藍正杰一樣做出成績來,而藍宜,若她日后成器,王氏不介意多一個掛名的嫡女,為她尋個好人家。
京中也不是沒有人認庶為嫡,何況這種事情,有一自然也能有二,單看合不合適罷了。
只能說,小甯兒,乃的運氣真的很好啊!
落了族譜,這是便再無轉圜。藍浩文有些失落的看向兒子,卻見他正滿眼溫和的笑意,也正望著自己——曾幾何時,這兒子會對自己這么軟和了?雖不至于爭鋒相對,但他對他的不滿,早就可見一斑。
藍浩文忍不住鼻酸,卻還是忍住了,走了兩步到了藍正杰跟前,喚他:“正杰……”
藍正杰忽然跪下給他又磕了個頭,抬頭道:“正杰,多謝大伯多年教養!”
族人看在眼里,沒有多想。畢竟是多年的父子,總有些親情難舍。但看藍正杰這副模樣,是個懂事的,跪一跪親爹,也沒什么。
“好孩子,起來吧……”藍浩文將藍正杰扶了起來,有些不適應的道:“以后要孝順你爹……”
“是,侄兒謹遵大伯教誨,一定孝順父親頤養天年。”藍正杰笑著額首,眸光坦然。
“正杰。”唯真走了過來,心底略有些愧疚,但事到如今,說那些虛的已經沒了意義,只是意有所指的道:“生恩養恩皆是大恩,日后也要孝順你大伯,不可有忤逆之舉,不可生不敬之心。”藍正杰亦是遵從:“是,父親。”
藍正杰伴著親爹繼爹出了大門,去宗祠擺酒宴的地方待客。女眷們也是一同前往,只不過,被安排在了宗祠的后院,也就是幾位伯祖母、叔祖母平日居住的院落。
其中的熱鬧與歡笑,其中的猜忌與閑話,外人的尋思與探究,統統都不必去提。
王氏帶著兄弟姐妹四人回了固國公府的新院子,頓時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半躺在榻上,仿佛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揉了揉沒心,笑著讓給自己揉太陽穴的錦甯、給自己捶腿的錦曦也回房休息,然后打發走了錦華兄弟兩個,就賴在床上,不肯動彈。
藍正杰滿身酒氣的一回屋,就瞧見王氏孩子氣的揪著枕頭,拽著被子,躺的沒個正形。可是他忽然就覺得很喜歡,這樣自然而然的王禹翎,這個從沒在他面前有過這般輕松模樣的妻子。
“相公回來了!”王氏本只是瞇著眼睛小憩,并沒有睡著。她怕他回來了沒人照顧,所以一直強撐著不敢真的睡了過去,見他終于回來,不由露了笑臉,下了床,走過來替他脫去外袍子:“累了吧?要不泡個熱水澡?會舒服一些。酒喝得多么?可難受么?妾身替您備了醒酒茶,一會吃一盞……”
就是這樣,每一次他出門應酬,回到家,總有暖呼呼的熱水,總有一盞醒酒茶。
藍正杰忽然伸手攔住了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懷中,頭枕著她的肩,卻不發一言。
王氏吃了一驚,不禁用手推了推,見推不開,也就算了,只是笑道:“相公,你喝醉了。”
“我沒醉。”藍正杰說話的時候帶起一陣酒氣,卻不見她皺眉捂鼻,只是愣愣的看著自己,又笑了:“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沒有幾壇三十年份的竹葉青,我是不會醉的。”
也是,可是看他這副模樣,分明就是醉了啊!以前錦甯還講了個醉漢的笑話,那醉漢明明醉了,嘴里嘟噥的,可不是“我沒醉,我還能再喝?”
相公雖然看上去神志清醒,保不齊他醉了就是這般模樣呢?王氏偷偷笑了,一邊拿他當孩子哄,轉個身撫摸著他的胸口,溫柔淺笑:“好好,你沒醉。可是這滿身酒氣,實在不大好聞,先洗個澡好不好?”
“……好。”她竟也能笑的那么好看,那么嬌憨,眼眸中,還藏了一絲狡黠的笑意。藍正杰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臉,卻被她含笑擋下。
聽見她迷迷糊糊的低語:“喝醉了,手還不規矩。”
藍正杰不由粲然而笑,跟錦甯的燦爛笑臉有的比,只是王氏紅著臉低著頭,沒有瞧見。
既然她認為自己醉了,便能露出這樣真實的表情,那他……便醉了吧!
“禹翎……”
“相公,妾身在呢!”王氏在他懷中柔聲的回道。
“禹翎禹翎禹翎……我的翎兒……”藍正杰裝瘋賣傻,一臉孩子氣的笑著:“……我要洗鴛鴦浴!”
喝!王氏聽著這話鬧了個大紅臉,聽到身旁丫鬟們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兩聲,趕忙一瞪眼:“還不快去給爺備桶子泡澡!”
丫鬟們你推我,我推你的退出了房。
戚嬤嬤含著高興的笑意將房門帶上了,眼里有幾滴渾濁又感慨的老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爺們終究是明白了夫人的心了啊……
回身瞪了兩眼,把那些磨磨蹭蹭不肯走遠的丫鬟們都敢去燒水。
話說,戚嬤嬤,燒水需要這么多丫鬟么?你這是在搶燒火婆子的活計啊!
那桶熱水,終究是等到涼了,換了好幾趟水,這才等來了它的主子……
(感謝華如桃李親的粉紅冬雪又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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