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元惜的苦惱
古代言情
“這位是……”元初一并沒有先與柳氏見禮。而是直接問起了她身邊的姑娘。
柳氏縱然不滿,卻也只是以眼角白了元初一一眼,并未發火,輕咳了一聲,“這是你表妹啊,你們小時候還見過的。”
“表妹?”
元初一一還真沒想起來,就是覺得看那姑娘越看越眼熟,最后還是元惜低聲道是柳眉,二娘的侄女。”
元初一馬上就想起來了,對,就是叫柳眉,是柳氏哥哥的女兒,小時候常去元家玩,不過都是扮著幫元怡和元憶欺負她的角色。
“二娘,你們突然來了?”在沈氏面前,元初一還是要有些禮數的,不然,她可能連話都懶得和柳氏說。
柳氏哼笑了一聲,這笑容看在元初一眼里很有些不懷好意的意味,“這是話?你是我的女兒,我就不能來看看你?況且你現在有了身孕。身邊沒人照顧行?這不,我帶著你表妹,照顧你。”
聞得此言,沈氏的臉色微微變了些,元初一的也立時沉了臉,“韓家有的是人,我也不缺人照顧,還用你專門跑來?”
這話說得就有點不客氣了,尤其元初一還是柳氏名義上的女兒,但她們的關系早有嫌隙,這種態度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元初一以前在葉家的時候,態度還會更強硬一點,現在已經算是不了。
也不知柳氏是不是覺得元初一已經離開了葉家,而韓家又只是一個普通的商戶所以不必那么害怕,總之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敢怒不敢言的狀態,毫不避諱地道你現在有了身孕,婆家還不得趁機給你納小么?我這個當娘的是怕你吃虧,特地趕來給你撐腰的”說完,她轉向沈氏,堆起一臉看著就很假的笑容,“親家啊,你別怪我直,做娘的哪能不為女兒著想?給我這姑爺納妾收小之事我們是斷不會同意的,你們也趁早斷了這念想你和楚怡接觸短,大概還不了解我這閨女的脾氣,那可是說一不二。眼里不揉沙子的惹惱了她,她可不會管你是她婆婆還是她親娘”
“柳如畫”元初一的火氣登時涌上心口,“這里是韓家,不容你來指手劃腳”
柳氏似笑非笑地瞥著元初一,“你也這是韓家,不是葉府你的威風也該收收了好好孝敬你婆婆,別再像以前一樣不分尊卑”
柳氏此次可是有備而來的,上次韓裴提出條件時她一時腦熱答應了,后來越想越有些后悔之處,主動權完全不在她身上,而且前幾日元憶來信,信中俱是哭訴每日所受的痛苦折磨,明媚坊也不知是不是收了韓裴好處,哪是給元憶做培訓,凈是讓他做些苦活累活,差一點都不準吃飯,元憶從小嬌生慣養的,哪受得了這個?元憶受不了,她這個當娘的就更受不了了,但她又不甘心就此放棄那極讓人眼熱的一半分紅,加上元長山想借此機會好好磨礪磨礪元憶。堅決不準他放棄,所以她只能另想些辦法給元初一及韓裴添點堵,不止要殺元初一的威風,還要適時地把韓家攪和得亂一點,這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看著柳氏眉目間流露的稍許得色,沈氏總算是消除了以往的一些疑惑。
當初元初一曾對她仔細說過在家時所受的遭遇,她那時還覺得就算不是親女,但元初一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元初一相當于是在柳氏身邊長大的,又怎會沒有一點憐惜之情?現在看來,柳氏對元初一何止是沒有憐惜之情?簡直是仇視她從頭到尾,所說之言字字誅心,若不是她對元初一早有了解,怕不立時便有了嫌隙,陷元初一于困頓之地了
眼見元初一氣得臉色發青,沈氏大約也明白她是礙于在場不便太過發作,只能硬忍,心中更是心疼,連忙道梅香,帶親家去客房安頓,有事等安頓下來再說。”
元初一又是一急,卻被沈氏以目光制止,只能忿忿地看著柳氏揚著她尖削的下頷得意地從面前經過,出門前又轉頭道元惜,幫你表妹收拾行李這么大的人了,一點事都不懂”
元初一頓時一怒,元惜飛速攔下她,低聲道你現在身子要緊,別和她一般見識。氣壞了哪多哪少?”
“看你這個樣子我更生氣”元初一甩開元惜的手,轉身走到沈氏身邊去。如果不是沈氏在場,元初一早就叫衛四把柳氏扔出去了哪輪得到她在這耀武揚威的
元惜挫敗地看著元初一的背影,半天才想起回頭對沈氏賠禮。他并非懦弱不敢對抗柳氏,一次次的妥協與容忍只是源于他對家庭和美的向往,他希望他們能像正常的一家人那樣,這么多年了,他以為終有一天他會達成愿望,但此時看來,希望實在過于渺茫。
“娘……”元惜出去后,元初一正想問問沈氏是想的,可才一張口,鼻子就酸了,差點沒掉下淚來。
“別哭別哭。”沈氏拉著元初一的手連忙安撫,“她說她的,別理她就是了,養好身子才最要緊。”
換作以前,沈氏決說不出這種話,柳氏說也是她的親家,可柳氏今日所為實在令人氣憤,完全不顧元初一有孕在身,如果元初一因此有意外,那柳氏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元初一也明白這個道理。跟不講理的人生氣完全是在懲罰,柳氏該不講理還是不講理,根本不會因為你生氣而有改變。可她就是覺得委屈,自從有了身孕,她真的變得敏感了許多。吸了吸鼻子,元初一努力平緩下情緒,不解地問娘,你讓她住下?她這一住,只怕咱們家沒有消停日子了。”
沈氏嘆了一聲,“如果不讓她住下,說不定她還要說來刺激你。先這么著吧,晚上等裴兒,我與他商量商量,看看能把她送走。”
這種對話出現在婆媳之間實在有些詭異,若讓旁人聽了這番對話,定會以為沈氏與元初一才是親生母女,正在商量如何對付兇惡的婆婆。
元初一對韓裴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想了想,便也同意了。不過,韓裴當晚卻沒有按時,差人去楚楚怡人問了問,說韓裴出門會友去了,如何對付柳氏,只能等他再說了。
柳氏與柳眉被安排到韓家隔壁的宅子,這間三進的宅子已被元初一買了下來,不過原主人剛剛搬走,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原定打通的小門也還沒打,與韓家完完全全就是兩個宅子。
柳氏也是搬進去后才這個問題的,馬上要求搬到韓家這邊的小宅來,不過韓家主人下人雖然不多,卻也剛好占滿了小宅內院,除非她們肯像衛四那樣住到外院去,否則還真沒有她們住的地方。
為此柳氏埋怨了半天,最終還是在那宅子住下了,但,白天還好,天黑之后,偌大個宅子只有她與柳眉還有帶來的兩個丫頭,四處黑壓壓一片,一點聲音都沒有,實在有點瘆人,而元惜,早借口不便與女眷共處一院,住到韓家的外院去了。
不著,元惜并非頭一回見柳氏對元初一發威,卻是頭一回對柳氏產生這么大的抵觸心理。以前他總認為柳氏說也是他們的繼母,母親教訓兒女,說得過份點也沒,可今天,眼見著柳氏變本加厲絲毫不顧及沈氏在旁,給元初一如此難堪,他的心頭也憋了口氣,連帶著對柳氏都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溫和。
“哥,那柳氏帶柳眉是意思?”元初一絲毫不掩語氣中的不悅,她對柳氏的不滿,已經牽連到元惜身上了,“難道是給韓裴準備的小妾?”以柳氏的為人來說,這不是不可能的,她巴不得能占盡天下所有的便宜才好
元惜聞言,臉上浮起一抹尷尬的神色,“這個……柳眉她……嗯……”
元初一詫異地揚了揚眉。雖然元惜為人溫和,但決非沒有主見吞吞吐吐之輩,眼下這情況倒是少見。想了想,元初一撇著嘴問該不會,是沖著你來的吧?無不少字”
元惜輕嘆著點了點頭,“若說我與她并無太多交往,此次她去我們家做客,也不知是二娘的主意還是她的主意,對我忽然熱情起來,讓人有點吃不消。”
元初一回想今日見到柳眉之時,她并沒有,但的確目光不離元惜左右。
“哥,說實話,你是因為要躲柳眉才跑到我這來的吧?無不少字”元初一一臉了然。
“主要還是為看你,”元惜有些不太自在,“二娘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可是……柳眉并非我心中屬意之人。”
說起屬意,元初一倒也元惜的一些標準,首先要溫柔,其次要賢惠,雖然柳眉今天表現得還算文靜,但柳眉畢竟是柳氏的親侄女,兩個人的性格還是有許多相似之處的。
“既然要躲就說明你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嘍?”元初一瞄著他,“那你到底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元初一始終為這件事著急,也不是沒催過元惜,可他總說婚姻大事需要父母做主,這回好了,柳氏終于要給他做主了,他也快崩潰了。
元惜垂著的頭左右搖了搖,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實在很低落,“我也沒別的要求,娶妻求賢,賢惠一點就行。”
“說得簡單,哪有那么多賢惠的。”元初一毫不留情地潑了盆冷水,“不過,柳氏既然帶著柳眉一起,說明她對這樁婚事志在必得啊,看來你是兇多吉少了,除非……”
元惜眼睛一亮,“除非如何?”
“除非你馬上找個姑娘成親啊”元初一托著腮想了想,“可惜我已經離開遙州了,不然還能幫你張羅張羅,哎?你看主兒樣?雖然出身差了一點,但她現在是韓裴的義妹,將來出嫁保證不會虧待了她,模樣水靈,人也勤快,尤其是她那性子,對上柳氏決不會吃虧”
元惜的頭又垂了下去,元初一說了一串,其實最后一句才是重點吧,“那姑娘……我也消受不起……”他想找個溫柔的啊,溫柔啊
元初一又琢磨了一下,忽然一拍手,“對了,還有個云大,你見過的,家世沒得說,人也漂亮,將來你入贅到她們家,就不用再忍受柳氏了,我也放心了。”
元惜對元初一甩賣他的方式萬分無語,半天也沒,最后在元初一的催促下,只得敷衍性地追問了一句人漂亮家世好,嫁不出去?是不是有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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