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成皇

第三十八章:先禮也兵

“想必來此之前,洛陽的不少人家都給南陽王孝敬了不少土地吧?”話至半旬,朱聿鏼忽然問道。

看他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說,閑話家常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說點正事兒了。

朱由樺拼了口茶,待朱聿鏼眉頭緊鎖,才是慢悠悠道:“這個事兒唐王是從何而知?”

“這里就你我二人,都是皇家貴胄,有什么話咱們敞開了明說,也省的那些拐彎抹角,不是嗎?”朱聿鏼故作大肚,自信一笑。

朱由樺回頭看了一眼,有點意思。

這朱聿鏼骨氣不比他哥硬到哪兒去,小門小道這一塊懂的倒是真不少。

“這倒是,您這后半句本王很是同意,有些話是敞開了明說好一點兒。”

朱由樺忽然翹起了二郎腿。

“地主們投獻的事兒唐王就不必知道了,既然他們信過我南陽王府,我那朱由樺也不能干那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本王也無意您唐王府那一畝三分地,只是有一點要理清,日后,您還是收您的田租,各處衙門每年籌措的俸銀我也分文不取,那些蠅頭小利,本王還不屑與你去爭。”

聞言,朱聿鏼眉頭緊了緊,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兒道:“俸銀和租銀每年按例都不少,多少千八百萬兩是有了吧?”

“連這都是蠅頭小利,那本王很好奇,到底什么在您南陽王的眼睛里才算是大利呢?”

朱由樺一個郡王,卻在他親王面前自稱本王,這已是僭越,這般明目張膽的僭越更說明前者是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朱聿鏼可沒有朱聿鍵那種豪邁的胸襟,也沒有那般遠大的志向,這朱由樺在自己的地盤上如此撒野,那就是不給面子。

這點面子都不給,那還談什么合作?

在他看來,自己堂堂親王,能屈尊來找朱由樺,已經是給予他莫大的榮幸,兩方合作他更該感恩戴德!

“那依著你的意思,這該是所謂的大利了?”朱由樺反問了一句,見他說不出話來,卻是搖頭冷笑一聲,轉頭道:

“那讓我來告訴你,驅除韃虜,平定賊寇,中興大明,這是本王心中為國家、為人民的大利!”說著,朱由樺回頭一瞥,淡淡道:

“我心中裝著家國,而你只有一個王府,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區別,懂了?”

“你、你這是要謀逆作亂哪!”朱聿鏼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出話中端倪,撲騰一聲站起來,“南陽王,我大明立國至今,作亂的藩王是什么結果,你應該很清楚!”

“你傻了吧?”朱由樺傻子一樣的看著他,“誰告訴你本王要作亂的,有證據么你?”

朱聿鏼聞言一頓,不久后卻又坐下,方才這話的確沒第三個人聽見,自己一家之言,沒證據也于事無補。

“朱聿鏼,本王叫你來,是告訴你兩件事,第一,管好你自己的事兒,那九郡王府和一堆的皇親都管束好了,本王可正愁沒地兒安置難民!”

“第二,老子的事兒你他媽少管,給老子整急眼了,連你唐王府一塊抄!”

言罷,拂袖而去。

“來來來,吃好喝好!”劉玉尺舉起一只盛滿酒水的大腕,喝的滿連通紅,道:“唐王府的兄弟們,方才都是誤會,日后咱們兩家還要多親近!”

在轉過頭的那閃瞬之間,他的眼中分明抹過一絲殺意。

唐王府侍衛統領鄧立群早就酩酊大醉,起身舉著碗搖搖晃晃喊道:“劉老弟說的是,各王府不是一家,難道還和那些屁民是一家不成?”

“哈哈哈。”眾人轟然大笑。

鄧立群也很是盡興,搖搖晃晃走到桌邊卻發現缸里沒酒,便醉醺醺怒道:“酒呢,沒酒還怎么喝?”

“劉老弟,酒呢?”見劉玉尺朝自己走來,鄧立群依舊沒什么緊張之情,只是不斷問著。

“有酒,多著呢...”劉玉尺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前,猛地將刀子扎進去絞了絞,拍拍他的肩膀,冷笑道:“到地府去喝吧,那兒管夠。”

忽然襲擊,再加上烈酒的麻痹作用,使得鄧立群并不能直接作出反應,他只是感到小腹有些微痛,然后嘴巴一張,便沒了聲息。

依慣性向前走了幾步后,鄧立群猛地摔倒在地上,卻引起周圍人的大笑調侃。

“鄧爺平日還總說自己比那三碗不過崗的打虎武松還能喝,今日看來,只怕全是吹的吧!”

“哈哈,來,繼續喝!”

酒過三巡,夜至深沉。

看著桌上趴著早已不省人事的唐王府侍衛們,劉玉尺露出最開始的狠色,狠狠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劉玉尺咕嚕咕嚕的喝著,任憑酒水從脖頸出滑落,帶來絲絲涼意,許久之后,才是酣暢淋漓地大叫一聲:

“痛快!”

“劉爺,這些沒用的東西,都叫弟兄們給喝趴了。”一名南陽王府侍衛上前冷笑著道。

劉玉尺踢了踢腳邊正趴著打鼾的那唐王府侍衛,見他睡的和死豬一樣,也是露出滿臉的不屑。

他直接將酒缸砸到腳下,起身道:“王爺的命令,將這些人全宰了,一個也不要留,帶些可靠的弟兄換上唐王府的皮安插進去。”

“趕緊的,尸體都處理干凈點!”

“得令!”

“你說什么,鄧立群被猛如虎的人誤殺了?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剛出府門,朱聿鏼便聞見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滿院子的酒味,他們到底是喝了多少?

不過很快,一名穿著唐王府侍衛小統領衣服的人跑來,告知了他這個噩耗。

據說是統領鄧立群喝的酩酊大醉,在回府的路上同猛如虎部軍士相遇,鄧立群問了句你愁啥,對面上來一句瞅你咋地,然后就大打出手了。

結果是鄧立群被殺,那軍士也逃之夭夭,不見蹤跡。

“走,叫齊本王的護衛,去軍營!”朱聿鏼再也忍受不住,當即便是勃然大怒。

忍了一個下午那朱由樺的冷嘲熱諷,最可氣的是,你不僅打不過人家,就連對噴也不是一個級別。

想自己堂堂一個親王,被郡王打壓成這樣,更可氣的是,這朱由樺在福王府竟然還TM只是個庶子!

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借著這股子怒氣,朱聿鏼連王府都沒回,徑直去了軍營。

城南大營,猛如虎正在借助昏暗的燭光,一個字一個字看戚繼光的《紀效新書》,忽然一名家丁跑來,一臉慌張道:

“總鎮,唐王怒氣沖沖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大半夜的怒氣沖沖往我這來了?老子惹他了??”猛如虎本來不識字,邊看邊學正鬧心,放下書以后也是一臉懵逼。

懵逼之后,緊接著就是氣的很。

這些朝廷的王爺一個個全都傻了?閑著沒事兒干來軍營找快活,當這里是青樓勾欄?

這么一看,還真是那個南陽王朱由樺靠點譜,起碼人家不會沒事找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