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浩劫

11.我的酒醒了(第三更 - 致羋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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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的酒醒了(第三更致羋灸)

而就在這時。

荒林入口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隱會的刺客并不為之所動,而是熟練的分出一小部分,分散到各處,將身形半隱在樹后,然后將怪弩方向對準了那發出響聲的入口。

冷靜,紀律,強不輕視,弱不持驕,這便是曾經云隱司的氣度。

“各位上使,在下武當司馬嘉,特來十里迎接。”銀發男人帶著有些痞子的笑,身側隨著莫謝羅與張初靜,再后則是一眾四代武當弟子。

他的目光迅速掃視場面,然后神色一沉道:“我家掌教今日剛繼任,喜不自禁,而未曾認出上使圣顏,嘉在此賠罪,而一應損失皆可賠付。”

見眾人沉默,他繼續笑道:“掌教雖然年輕,但若論功夫,卻也是可圈可點,想來,必然可以成為吾皇手中的一把利刀!而我武當,也可任由吾皇驅使,絕無二心。”

“之前無禮之處,還望諸位能給我武當一次機會,嘉再次致歉。”

這位銀發、放蕩不羈的謀主彎下了腰,向著滿林的刺客,以及那坑中的常侍深深一拜,拜到齊腰。

趙大忠此時已經掙扎著從坑里爬出,就地靠著棵樹,臉腫的跟豬頭一般,此刻見到這銀發男子如此謙恭,便是扯著破風的嗓子道:“咱家就奇怪了,這武當掌教應該是你這大師兄來做,論資歷,論智力,論手段,這種莽夫一樣的后生小子,實在差你許多。”

司馬嘉淡淡道:“嘉不敢,還請上使莫要見笑,我武當有療傷圣藥,可愈上使傷勢,而稍后更有重禮奉上。”

這個銀發的男人彎著腰,一改原本吊兒郎當的談吐風格,而變得異常老練。

他之所以如此,所為的不是恐懼,也非尊重。

他心里自有一桿秤。

謀主,所拜唯有天下大勢!

天中洲來使,以雷厲風行手段斬殺魔道、盜寇來此賀客,便是將武當推到了矛盾激化的前線。

賀客死在武當腳下,對外便是有千種萬種說法,也是洗不清一身污泥。

很多時候真相并不重要。

因為知道真相的永遠只有少部分人。

而,更多的人只會明白,盜寇、魔道派出精英來武當祝賀,下山時卻全部被斬殺!

這就夠了。

此乃誅心毒計!

而天中皇裔攜天時而至,屆時正道,官府殘存,萬民必然夾道相迎,若是違逆,便是去抗這天。

武當雖大,但比起這浩浩蒼天,卻終究不過滄海一粟!

所以,司馬嘉拜!

再拜!

三拜!

他的態度令無論是趙大忠,亦或是隱會的刺客都很滿意。

雖然武當弟子們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悲憤,但卻都只是都沉默著。

因為,只有大師兄,絕不會出錯!

趙大忠突然尖聲道:“我要你武當的九峰母靈樹!”

九峰母靈樹乃是在武當天玄宮禁地的一顆“仙樹”,方圓百米之內的土地,皆是靈氣十足,而可種植各式奇花異草。

無論這些奇花異草原本多么難以種植,需要多么苛刻的泥土、氣候、照料,只需在這仙樹覆蓋的土地里,那么便如野草一般,只需種下,便會開花結果,可謂神異無比。

趙大忠攜勢而來,加之仗勢欺人慣了,見此情形,便是獅子大開口,直接點出了要索要這武當至寶。

九峰母靈樹!

武當一干弟子紛紛色變。

這實在欺人太甚!

我武當之寶,便是立教之初便存在,而武當諸多秘丹皆是靠著這樹。

司馬嘉頭也不抬,想也不想,便擲地有聲道:“可以!”

他的態度令趙大忠滿意極了,這位天中洲大皇帝身側的太監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旋即,司馬嘉淡淡道:“初靜,將療傷藥貢予上使。”

話音剛落,張初靜便是從取出一個玉盒子,雙手平推,盒子輕輕落在了趙大忠身前。

司馬嘉繼續道:“藥丸內服,而綠膏外敷,不過三刻,上使便可恢復如初。”

趙大忠打開盒子聞了聞,道:“不錯,咱家喜歡你,你很懂事。”

司馬嘉道:“那還請上使略作休息,然后隨我等上山過夜,明日清晨,只會帶上使去取那棵靈樹。”

趙大忠笑道:“你真懂事,放心,咱家拿了你的好,今后若是那少林欺壓于你,咱家也會在圣上面前為你們多美言幾句,嘻嘻嘻...”

司馬嘉起身,作揖道:“那還請上使容我等將掌教帶回。”

趙大忠冷冷一笑,卻不回話。

司馬嘉略一沉吟,淡淡道:“嘉竊以為,為圣上辦事的,都求個干干凈凈,圣上既然讓上使來我武當,事情若是做的漂亮,屆時上使也有面子。

更何況來日方長,我武當不過小地方門派,遠比不得泱泱大國,上使親近龍顏,若是對我等有所不滿,只消只言片語,便可讓我等萬劫不復,又何必急于一時。

不知上使認為嘉,所言可是?”

趙大忠聽得這一番話,品味了片刻,只覺得很有道理,而且這位武當大師兄甚至有為自己考慮的意思。

他尖笑道:“便如你所言。”

旋即,他側頭吩咐道:“放夏極離開。”

司馬嘉使了個眼色,而莫謝羅很快領會過來,急匆匆的踩著步子,飛速來到夏極身前,他抬眼看了看正與夏極在一起的黑木教教主。

再回頭看了看大師兄。

卻見后者搖了搖頭。

他固然知曉這黑木教新任教主與掌教之間,也有些羈絆,可是這個人他救不了。

所以只能搖頭。

然后看著她去死。

而另一邊趙大忠則是更滿意這位的識相,他吃下了藥丸,翹著蘭花指,用中指輕輕按在綠膏上,然后將這冰涼冰涼的糊涂抹在傷處,同時“哎喲哎喲”的叫著。

任無月自然也懂得,她輕嘆口氣,注視著這位武當的劍圣,輕聲道:“他醒后,還請轉告他...若有可能,請將我埋在姐姐旁邊。”

莫謝羅點點頭。

旋即便雙手架起自己掌門,然后就要離開。

但是,他懷里的那人動了動。

似乎鼻子有點癢。

“阿切!!”

眾人目瞪口呆里,夏極睜開了眼,“這里是哪?剛剛不是還在喝酒的嗎?”

“哎,怎么這么多人?”

“那邊那只豬怎么回事?怎么還有人的身子?”

他看著那正在涂抹綠藥的趙大忠,哈哈大笑起來,放肆的大笑,似乎毫不顧忌身側的弩箭相向。

他的手握住了刀柄,傲然的抬起了頭。

“我的酒,已經醒了。”

武當掌門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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