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每個常委都見了面之后,岑勿剛疲憊不堪的閉上眼睛休息。接到消息的妻子兒女,也趕了過來。看著妻子紅紅的眼圈,岑勿剛笑著道:“哭什么!就是一點小毛病,這么多年了,你總是嫌我沒空在家呆,現在好了,機會來了,等我病好了,咱們回老家,找個地方去種菜。”
坐在家里的沙發上,文成途無聲的笑了起來。他剛剛從醫院那邊回來,雖然身體上有些疲憊,但是心里卻是充滿了振奮的味道。
他怎么也沒想到,在他眼中好像永遠打不垮的岑勿剛,竟然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病倒啦,病的可真是時候啊!
本來,文成途以為自己要沉寂一段時間啦,畢竟岑勿剛和王子君兩虎相爭,他在這種爭奪之中,差距實在是太遠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在岑勿剛的大樹下,靜靜的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可是,就在他以為沒什么機會的時候,岑勿剛竟然病倒啦!
離開醫院的時候,文成途主動跑到一個和他有些私交的醫院副院長那里了解了一下,岑勿剛這種病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卻也不適合再超負荷的工作了,那樣的話,會讓岑勿剛整個人都會崩潰下來。
不能超負荷工作,那就意味著岑勿剛接下來的路已經十分明朗了。一旦書記的位置出缺,他文成途不是沒有機會。
是,他上面還有一個王子君,但是王子君的年齡是個無法逾越的障礙。作為一個被重點培養的干部,讓他做省長,上面沒有什么不放心的,畢竟有老成持重的岑勿剛坐鎮密東。就算出現點問題,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現在,當書記,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一把手了。
一個真真正正的一把手,掌握的又是幾千萬人口的大省,如果將權柄完全交給一個還不到四十的年輕人手中。上級領導能放心嗎?
如果讓王子君繼續當省長,換一個老成的人來當書記,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他文成途,在上級領導眼中,應該就是這個老成持重的人。
書記啊,文成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朝著電視上看去。此時的密東新聞上,正播報著王子君去零隆市慰問干部群眾的新聞。電視上,王子君神色平和。既顯不出得意的神色,也顯不出什么沉重,和以往并沒有什么區別。
“咚咚咚”
輕快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了過來,這讓文成途一愣,雖然他家里以往也有不少人來,但是今天這個日子,確實不是一個適合串門的日子。在很多人的眼中。現在岑書記病情不明,在這個時候串門。就是一件比較犯忌諱的事情。
“魚兒,去開門。”文成途朝坐在沙發的一角正捧著時尚雜志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兒吩咐道。正在看時尚雜志的女兒大聲吩咐道。
文魚兒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站了起來,當她把門打開,就滿臉堆笑的招呼道:“顧省長您好。”
“小魚兒,這里又不是單位。你應該叫我顧叔叔才對。”顧則炎那充滿了親切的聲音,在客廳里響了起來。
竟然是顧則炎!他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心中的疑惑,瞬間變成了欣喜,好似想到了什么的文成途,笑呵呵的站起來道:“老顧。你怎么過來啦?快坐下。”
顧則炎朝著文成途笑了笑道:“晚上有點睡不著,就想喝點茶,一翻家里沒有好茶葉,你這不是有上等的獅峰龍井嗎?嘿嘿,干脆來你這里過過茶癮得了!”
顧則炎的理由好像很充分,但是文成途心里卻并不認可。他和顧則炎的關系很一般。雖然他是副書記,但是顧則炎的眼睛平時也長到天上去了,文成途知道他把尾巴翹天上是什么原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岑書記的心腹愛將嗎!呸,這下好了,你的救世主倒在病床上了,我讓你再得意張狂!
文成途在心里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恐怕此刻,顧則炎深更半夜的跑到自己家里討茶喝,是揣了別的意思吧?
心里猜測不已,嘴上卻熱情相邀道:“走,到我書房里面去,我新整了一套好茶具呢,咱們品品茶。”文成途說話之間,就大踏步的朝書房的位置走了過去。
茶是好茶,再加上文成途泡茶的功夫實在不錯,不大會功夫,裊裊的茶香就充斥了整個房間。不過端著茶杯的兩個人,心思都不在這傳說中根本就買不到的龍井身上。
“文書記,我今天下午問了問醫院的醫生,岑書記的病沒有大礙,但是從此以后,就難以參加高強度的工作啦!”顧則炎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率先開口道。
對于這個消息,文成途早就知道了。但是此刻,卻裝出一副震驚不已的樣子道:“有這么嚴重?我看岑書記平時身體素質不錯啊。”
顧則炎雖然知道文成途這種表現有些做作,但他還是嘆了口氣道:“嗯,這人一旦上了年齡,就跟機器一樣,說不定哪兒就出毛病了。哎,岑書記真是可惜啦!”
“是呀。”文成途感慨了一聲,房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則炎淡淡的道:“這件事情,雖然咱們覺得挺可惜,但是有些人應該很得意啊!”
“不會吧!”文成途看著顧則炎,做出了一個不敢相信的表情。
顧則炎嘿嘿笑了笑,不再說話。文成途仿佛意識到了自己這般說話有傷顧則炎的面子,顧則炎能主動跑到自己家里,那就是對自己的充分尊重。或者說是,提前投資,討好巴結?對,就是討好巴結自己。如果自己一直推三阻四的,不肯說一句實在話,恐怕就是對顧則炎的一種侮辱吧?
心中念頭閃動,文成途就低聲的說道:“這些年,岑書記為了密東的發展,算得上鞠躬盡瘁,有些人居然持有這種想法,真是有點太……”
太卑鄙了,這句話文成途只是說了一半就咽下去了。
“是啊,盡管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這個時候的密東,恐怕是人心不穩吧。文書記,我這個就是直脾氣,岑書記一直對我很好,我就想著咱得對領導感恩戴德。說實話,我真是看不慣某些人的小人行徑,哼!”說到這里,顧則炎沉聲的說道:“文書記,我要讓那些人知道,就算岑書記病倒了,密東的發展節奏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編排的。”
文成途的心跳有點加快,此時,他已經意識到顧則炎要說什么了。看著當年并不怎么服自己的顧則炎都要仰自己的鼻息,文成途感到非常舒服。他將茶壺高高的舉起,幫著顧則炎將被子里的水填滿,大笑著說道:“嗯,顧省長,對于這種落井下石的小人,別說你看不過去,就是我文成途,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得勢張狂。”
“要不,我怎么就覺得您文書記有水平,有能力呢!”顧則炎笑了笑,沉聲的道:“文書記,您在咱們班子里,不論是能力還是德行都是能排得上號的,我覺得岑書記退下來之后,您是從他手中接過密東發展大旗的最佳人選,咱們密東在您的帶領下,才能夠更加茁壯的發展。”
文成途心里對于顧則炎的這番馬屁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此時將這句話聽到耳中,他還是忍不住滿心歡喜。畢竟這人,誰不想更進一步,誰不想讓自己得到別人的肯定呢?
更何況顧則炎還不是一般人。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努力的克制住內心的狂喜,沉聲的說道:“謝謝顧省長對我的信任,但是對于自己的事情,我心中很清楚,我來到咱們密東時間不長,而且論起資歷,也不是很長,恐怕擔此大任,只能是有心無力啊!”
顧則炎在文成途觀察他的時候,同樣觀察著文成途,聽文成途說出有心無力這樣的話,心里冷笑一聲,他就知道文成途在這件事情上動了心!
當即嘿嘿一笑道:“文書記,眾望所歸的事情,您就不要再謙虛了。不然的話,會讓同志們傷心的。”
眾望所歸,這幾個字顧則炎說得鏗鏘有力。似乎想用這種語氣告訴文成途,他顧則炎并不是一個人在戰斗,而是一個群體。
文成途的眼睛輕輕的瞇了起來,他朝顧則炎看了兩眼,沉吟了瞬間才道:“顧書記,我的工作自己清楚,如果當真能夠蒙岑書記看重,我一定不會辜負岑書記的囑托,將密東發展好的。”
岑書記三個字,文成途咬的特別緊,他這是在告訴顧則炎,你要想把我推上去,好,但是你要取得岑書記的同意,要不然,光憑你自己空口白牙的在這里說大話,恐怕目的不好實現哪。
而一旦岑書記推薦了我,那么我文成途也會按照岑書記的步伐繼續前進,至于顧省長你們,自然也各自負責自己負責的工作。
顧則炎沉吟了瞬間,就斬釘截鐵的保證道:“文書記,岑書記對于你的工作一向是持肯定態度的,他可是說過,你是我們這些副職里面難得的帥才啊!”
文成途不再說話,只不過臉上的笑容變得越加的燦爛,而顧則炎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后,也就轉身告辭了。(……)
如果你對有什么建議或者有什么想吐槽的,請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