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非當警察

939 落魄教授

南部非洲的官員在暢想二十年后時,居住在慕尼黑的赫斯林夫人卻在為全家人的下一頓晚餐發愁。

世界大戰爆發的第二年,德國就開始實行食品配給制,從最開始的熏肉火腿到后來甘藍,再到現在的土豆,赫斯林夫人每天領到的食物越來越少,今天赫斯林夫人排了四個小時的隊,只領到十個土豆,這十個土豆是赫斯林夫人一家人接下來一個星期的所有食品配額。

別嫌少,赫斯林夫人的丈夫是慕尼黑大學的教授,想想德國學界“教授”的地位,就知道赫斯林先生有多顯赫。

顯赫的“教授”一個星期只有十個土豆,普通人可想而知。

要知道赫斯林夫人一家有六口人——

不對,現在只有五口,赫斯林先生的大兒子卡爾去年死于凡爾登戰役。

也不對,或許只有四口,因為赫斯林先生的二兒子埃爾溫在世界大戰爆發的第二年就被協約國俘虜,到現在都沒有音訊,赫斯林先生也不知道他的二兒子是否在世。

過去的這幾年,對于赫斯林先生來說很艱難,他的大兒子戰死,二兒子被俘,大女兒因為難產去世,女婿娶了二女兒,現在二女兒又懷孕了,但是大女兒去世的陰影籠罩著這個不幸的家庭,二女兒在一個月前接受的醫生的檢查,醫生建議加強營養,要不然二女兒在生孩子的時候同樣很危險。

可是在這個悲慘的年代,營養是一個很奢侈的東西,就算是教授,也沒辦法為自己的女兒弄到足夠的營養品。

好吧,都不用說足夠了,連活下去都很艱難。

和赫斯林夫人一起回家的,還有她的鄰居梅爾克夫人,梅爾克夫人的丈夫同樣是在慕尼黑大學任教,他們家的人口比較少,兩個孩子都在世界大戰中戰死,家里只剩下老兩口,所以梅爾克夫人只領到三個土豆。

十月份的慕尼黑還沒有下雪,但是天氣已經非常寒冷,赫斯林夫人穿的衣服還是世界大戰爆發前購買的,自從世界大戰爆發后,赫斯林夫人就再也沒有添置過衣服,一開始是有錢買不到,后來是馬克迅速貶值,連進商店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路上赫斯林夫人和梅爾克夫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兩人沒有說話的心情,在自家門口鄭重道別。

該死的世道,誰都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上個月慕尼黑大學的一位副教授和他的妻子在家里燒炭自殺,尸體一個星期后才被鄰居發現。

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世界大戰期間缺少的不僅僅是食物,燃料同樣奇缺,往年的這個時候,壁爐應該已經點燃,今年就別想了,除非用赫斯林先生的藏書取暖。

“媽媽,你總算回來了,格雷特餓得不行,一直在哭——”在家待產的二女兒艾瑪還有三個月臨產,格雷特是大女兒的女兒,雖然大女兒死在產臺上,但是孩子活了下來,赫斯林先生讓孫女繼承了大女兒的名字,依然叫格雷特。

“等等,我這就去做飯——”赫斯林夫人努力微笑,即便生活再艱難,也要微笑面對。

在走進廚房之前,赫斯林夫人隨口問了句:“你爸呢?”

艾瑪沒回答,抬頭看了看閣樓。

赫斯林夫人一點也不意外,這個時間,赫斯林先生應該是還在閣樓上研究他那“偉大的”量子力學。

把土豆清洗干凈,直接放在鍋里煮熟,正常情況下是要削皮了,但是現在土豆皮也很珍貴,家里的煤不多了,該死的法國人還在索取德國最大的煤炭產地,他們是想把德國人在這個寒冷的冬天里活活凍死。

小小的火焰努力散發著熱量,赫斯林夫人把格雷特從房間里抱出來烤火取暖,任何一點熱量的浪費都是可恥的。

收拾好一切,赫斯林夫人提著裙角上閣樓,咣咣咣砸開閣樓的木門。

“請保持安靜,把門隨手關上。”赫斯林先生頭都不抬,正在奮筆疾書,他的桌子上堆滿了文件,閣樓的地板上摞滿了書籍,多到拿出去開一個圖書館都夠了的那種程度。

“赫斯林先生,能不能暫時放下你那該死的量子力學,關心一下你女兒和孫女的晚餐,量子力學能當飯吃嗎?”赫斯林夫人叉著腰氣勢十足,走過來對著赫斯林先生的耳朵大聲喊。

“能不能小點聲,我們越是身處黑暗之中,就越要仰望光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赫斯林先生說話都不敢大聲,只敢小聲嘀咕。

“我以前當然不是這樣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娶我,可是生活會把一個淑女活活逼瘋,我就快被這該死的生活逼瘋了,想想辦法做點什么,哪怕是和胡戈一樣去火車站工作也行,你總不能讓我這個老太婆去火車站扛包吧!”赫斯林夫人不是想解決問題,只是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

赫斯林先生現在已經60歲了,讓一個60歲的老人去碼頭從事體力工作明顯不現實,更何況赫斯林先生還是教授,很有希望獲得諾貝爾物理獎的那種教授。

胡戈是赫斯林先生的女婿,現在在慕尼黑火車站給人扛包。

這個工作不怎么體面,不過胡戈曾經是赫斯林先生最出色的學生,要不然赫斯林先生也不會把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嫁給胡戈。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戰爭,那么胡戈應該也是一位出色的科研人員,再過幾年就可以稱為“科學家”的那種科研人員。

“老太婆,能不能給我一個安靜地環境,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把我的工作搞得一團糟。”如果只是單純的抱怨,那么赫斯林先生可以忍耐,但是如果影響到赫斯林先生的工作,赫斯林先生就會堅決反抗。

“你還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呢!我只想讓我的女兒和我的孫女吃飽肚子,這點要求很高嗎?”赫斯林夫人看上去是歇斯底里,但是實際上艾瑪并不是赫斯林夫人的女兒。

赫斯林先生的第一個妻子十年前去世,現在赫斯林先生的四個孩子,都是赫斯林先生和他的第一個妻子所生,所以赫斯林夫人雖然經常打擾赫斯林先生的工作,但是赫斯林先生對赫斯林夫人充滿感激。

赫斯林夫人對赫斯林先生的四個孩子視如己出,對待格雷特就像對待自己的孫女一樣,赫斯林的幾個孩子,對待赫斯林夫人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那種感情。

“老太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已經有所發現,只要我把現在的工作完成,我就可以申請諾貝爾,到時候我們會有一大筆獎金,我們的生活就會有所改善。”赫斯林先生耐心解釋。

“諾貝爾,諾貝爾,你已經給我說了四年的諾貝爾,但是諾貝爾在哪兒?尼亞薩蘭大學也要授予你‘星空獎’,你為什么不接受?”赫斯林夫人咄咄逼人,星空獎是尼亞薩蘭大學設置的一個獎項,具體的獎項和評選標準跟諾貝爾獎差不多,不過獎金卻高得多。

“星空獎是英國人的獎項,我是德國人——”赫斯林先生有樸素的價值觀,凡是英國人的一切,德國人都要反對。

先不管這個說法對不對,1917年的德國,這個說法就是對的,甚至可以衍生到協約國的一切,只要是協約國的一切,德國人都要反對。

“推薦你獲得‘星空獎’的阿布先生是德國人,在德國已經死了,但是在南部非洲還活著的魯道夫·狄塞爾先生也是德國人,我今天帶回來的土豆也是南部非洲運來的,待會兒你要不要吃?”赫斯林夫人化身加特林,噴得赫斯林先生無法回嘴。

“吃還是要吃的——”赫斯林先生馬上就沒骨氣,這會兒的樸素價值觀呢?

“食*吧你——”赫斯林夫人化身某歌神,這是德國版本的不勞動者不得食。

趕在晚飯之前,在火車站忙碌了一天的胡戈終于回來。

“親愛的,看看我帶回來了什么——”胡戈眉飛色舞,從口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個紙包,紙包里是一根肉腸和一盒巧克力。

“上帝,哪來的?”艾瑪嚴重一瞬間爆發的驚喜,讓胡戈感覺一天的勞累都值了。

“肉腸!巧克力!太棒了胡戈,你真是個好孩子——”赫斯林夫人也驚喜,然后再看眼睛死死盯著土豆的小格雷特,赫斯林夫人的眼睛里馬上就蓄滿了淚水:“可憐的小格雷特,她還沒有吃過巧克力——”

巧克力這種東西,世界大戰爆發后在德國就和普通人的家庭無緣了,赫斯林先生身為慕尼黑大學的教授,世界大戰爆發的前兩年還能想辦法弄回來一些,這兩年就連赫斯林先生也弄不到這種奢侈品。

“今天火車運來了很多食物和日用品,我幫一個南部非洲軍官解決了一個問題,肉腸和巧克力都是那位南部非洲軍官給我的,他還讓我明天去找他,說要幫我找一份工作。”胡戈很開心,現在隨便一個工作機會都是很寶貴的,尤其是為南部非洲工作,那簡直是美差,就算沒有報酬,都有很多德國人千肯萬肯。

ps:雖然是水,但是我也盡量水的精彩一些,本來是想開新書的,但是和責編聊過之后才發現現在開新書不現實,下一本能不能寫國外近代史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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