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不是為了獸耳娘

第七幕 暗潮 1 東方來客

都蘭平原。

一支商隊從密林中走出,悠揚的馬鈴聲像是水面上的波痕,在遼闊的天地間蕩漾開,滌蕩著千里征途積攢下的風塵。

這支商隊規模不算特別大,但也有七八輛馬車,五六十匹馬。他們打著一面式樣古怪的黑色旗幟,與中土的旗幟樣式截然不同,上面沒有印徽章,而是印了一個復雜的奇特的符文一類的東西。

商隊的馬車也頗為奇特。紅色的漆木即便沾染了塵土也掩蓋不住它的厚重和沉穩,奇妙地有一種讓人安心的質感。

手藝精湛的匠人們將這種漆木雕刻并組合成種種形狀,用某種中土人未知的手法完美地拼合在一起,渾然天成,好似它們原本就該是這副樣子。

馬車上的雕刻大多夸張詭魅,只能猜測出是各種動物。

這種雕刻的手法也不同于西方諸國。雖然是馬車車壁上的浮雕,卻極具空間感,每一個細節都體現出了匠人對整體結構的整理和推敲。雖不如中土的雕刻寫實,卻氣勢更加恢宏,和周圍的留白對比強烈,有著強大的沖擊力。

“公子,再走十里,我們就進入都蘭地界了。這里的獸人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不會劫掠商隊,治安也還算不錯。我們可以從這里直接進入精靈的領土。”

一駕馬車的窗簾突然掀起,又很快被放下,一名眉目英武的少年對另一名少年說道。

“起,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旅行商人,你應該叫我稷才對。”

自稱“稷”的少年風姿俊逸,笑容和煦。

“不遠千里地跑到學城來接我,辛苦你了。”

“稷……先生言重了,”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稷先生”這個有些怪異的稱謂,

“我們對西方的了解還不夠充足,朝中的局勢也并不穩定,魏大人擔心公子的安危,囑托我一定要安全地把公子帶回去。”

“你又叫我公子了,”稷稍微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過荒郊野外的,附近也都是我們的人,應該也沒事。”

起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些,他眼眸星辰般澄澈,雙眉如同利劍,嚴肅起來像海嘯一樣氣魄非凡,此刻放松下來竟然也顯得柔和。

不過下一瞬,他又立刻警覺了起來,仿佛上一瞬間的柔和只是旁人的錯覺。

“公子,看來這附近,并不是只有我們的人。”

起掀起窗簾,一道淡黃色的煙塵出現在不遠處,迅速地向商隊的方向逼近著。

“是天機樓的人?”

稷收起了笑容,卻也并不顯得驚慌。

起的雙目突然變得狹長,像一只鷹:

“不,是獸人騎兵,中土東邊的強盜。”

稷松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你不是說都蘭的獸人并不劫掠過往的商隊嗎?”

“這些騎兵并不是都蘭人,都蘭騎兵都騎著座狼,這些人卻騎著普通馬匹,是都蘭西邊的歌利亞獸人。”

起的雙眸又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他扭頭對稷說:

“公子,你呆在車上,這些獸人我來解決。”

“好。”

起掀開簾子,縱身躍下了馬車。隊伍中的其他人已經警戒著了,此刻全場都把目光投向他。

“白將軍!”

白起微微點頭,然后厲聲喊道:

“敵人約有三百騎!準備防守!”

一瞬間,這支五十來人的商隊就變幻了模樣。一個個精致的箱子被打開,里面的絲綢和瓷器和茶葉被隨意地扔在地上,露出了一件件寒氣逼人的武器。

這些武器絕對不是普通商人用來護身的水平——普通商人絕對用不到能一箭射穿一只猛犸頭顱的重弩——這玩意兒的后座力就能讓他們變成殘廢。

除了載著稷的那輛馬車之外的馬車和箱子都被堆到了一起,拼成了一道臨時的防線。商隊的伙計們擎著巨盾和重弩在防線之后嚴陣以待。

這支商隊突然就成了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身經百戰的沉穩與隱藏在冷靜外表下的嗜血鋒芒,像是森林中的狼群,睿智、致命而殘忍。

白起盯著那支不斷接近的騎兵,稍微皺了皺眉。然而這并不是因為擔心戰斗失利,雖然對手是中土知名的強盜,但他手下的這些士兵都是他精挑細選的精銳,他對他們的實力有充分的自信。

白起擔心的是這次戰斗對財物造成的破壞過大,作為一支商隊的“外在”難以保持,難免會讓人產生懷疑。

獸人們怪叫著,不斷向前沖鋒。占據了絕對的數量優勢,這些獸人顯然對于這場戰斗的勝利胸有成竹。

白起已經可以看到他們猙獰的面孔和破爛的鎧甲,嘶吼聲接連不斷地響起,癲狂而可怖。

“放箭!”

白起一聲令下,數十支精鋼箭矢破空飛出,在空中割出嘶鳴聲,像是鬼魅的哭嚎。

大約有二十騎歌利亞獸人中箭墜馬,有的還被被后來的馬匹踢碎了頭顱,尸體在地上不斷翻滾著,腦漿和血從傷口中迸射出來,灑在地上黏黏糊糊的一大片,像是一朵模樣詭異的花。

不過剩下的獸人們并沒有因此退卻,這些歌利亞獸人以野蠻殘忍著名,同伴的血反而讓他們更加的瘋狂。

他們雙目赤紅,迎著箭矢沖鋒,像是沒有靈智的野獸,只知道本能地廝殺,不知死活。

白起眼神微寒,他發現這些獸人比自己傳言中更加瘋狂。不過他有著身為軍人的自負和自信,他就像一柄絕世名劍,問世以來便所向無敵,無人能撼其鋒芒。

“舉槍!”

獸人們越來越近,隨著起再次一聲令下,一把把長槍被抵到了馬車之后。士兵們青筋爆起,死死地抵在長槍之后。

一匹匹馬高高躍起,想要跨越馬車的這道防線,卻被長槍洞穿了下腹。在它們自身體重的作用下,長槍一直洞穿了它們的身軀,從脊背上穿了出來。

馬背上的騎兵紛紛落地,被嚴陣以待的戰士們斬成了肉泥。

然而很快,士兵們的長槍上就掛滿了尸體。后續的獸人們強行撞開了這些尸體和馬車,撕開了一個口子,與人類展開了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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