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不是為了獸耳娘

第六幕 無人傾聽 3 蕾貝卡

羅倫沉默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學城是文化和知識傳承的地方,但卻從來不是什么善良美好的地方,不如說這種地方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五大帝國和教廷作為學城的建立者和運營者,掌控著學城的大部分權利。人類和精靈的貴族們可以在學城的古堡中帶著幾十上百名家仆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而都蘭的學者買下一名女仆都要頗為不易。

規則是有的,不過只適用于部分人而已。

由五大帝國分別指派的五名統領組成的“白塔議會”是管理學城一切事宜的行政機關。白塔議會的所作所為又受到由五名將軍組成的五將軍會議制約。同時,五大帝國又分別派出了特使,組成了評議會,監管五將軍會議的一切措施。而評審團的一舉一動又受到了白塔議會的監管。

白塔議會、五將軍會議、學城評議會這三大組織環環相扣,分別制約,構成了學城行政事務的最高管理和決策系統。

由于種種原因,來自拜占庭的洛曼公爵兼任了白塔議會統領、五將軍會議將軍和學城評議會評議員三大職務,而四大帝國的幾位特使的處境也和他差不多。

五位地位尊貴的大公召開會議的時候要換三個會議室,可真是太辛苦了呢!

朝比奈跪坐在古樹前,目光低垂:

“要是......要是我能有主人一半的天賦和才華......”

雖然羅倫從未親眼見過拉斐爾大人,但是對于這位學城獸人的精神領袖,他還是滿懷著敬佩和感激的。

以一人之力連續論辯戰勝二十名學者,破格獲得了學城的學者測評資格,然后一舉成為學城歷史上最年輕的學者——這份戰績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驚嘆。

更為重要的是,拉斐爾成為學者之后,利用學者的特權,取得了歐娜古堡這個獸人在學城的容身之地。他還巧妙地利用了各種規則,幫助獸人學生獲得了一系列權益,很大程度上上改變了獸人們在學城的生存環境。

不過,自從阿諾德自立為王,拉斐爾離開學城之后,獸人們在學城的處境就愈發艱難了。

雖然拉斐爾在離開前已經為獸人們留下了諸多經驗和后手,但他在與不在,畢竟還是不同的。

“沒事的,朝比奈小姐,”羅倫低聲說,“殿下和王上他們都會理解的。”

古堡二樓,一對藍色的澄澈眼瞳在裝飾著精美的浮雕的窗欞后閃爍著。

“那兩個人那么親密地在那里呆著這么半天到底在干什么!”

雖然明知這不符合自己高冷的性格,但是索菲亞還是忍耐不住像火焰一樣熱烈的好奇心。

“才,才不是在意那兩個人的關系呢!我只是、只是關心笨蛋下屬們的情況而已。”

少女抱緊了自己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喃喃自語。

“殿下,你在干什么?”

一個乖巧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索菲亞撲騰一下跳了起來。

“蕾蕾蕾蕾蕾......貝卡!你有什么事嗎?”

身材嬌小的藍發少女長著一對幼小的羊角,抱著自己半身高的綿羊玩偶,滿臉好奇地盯著鬼鬼祟祟的索菲亞。

索菲亞感覺臉上熱得發暈,雙手和尾巴和著節奏不停地擺動著,左瞟右瞟想要找到什么東西岔開話題。

“我在......在......曬曬太陽?對!曬曬太陽!哈哈......今天的天氣真的不錯啊哈哈......果然這種天氣就應該曬曬太陽吧!哈哈......”

“曬太陽?”蕾貝卡疑惑地走到窗邊,努力踮著腳把頭伸出窗外,“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啊,西邊的這扇窗戶是曬不到太陽的。”

少女的聲音純真自然,絲毫不做作。就像是冬天里的第一捧白雪,從天空之上降臨世界,還不曾沾染世間的一顆塵埃,讓人完全討厭不起來。

“哈哈......哈啊?啊咧?”

“殿下,”蕾貝卡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擔憂,“您是不是最近一直在準備見習學士考核,有些過于勞累了?”

“沒......沒事,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該死!這孩子關心我的樣子超可愛的啊!索菲亞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勉強回應道。

“是嗎?”蕾貝卡撲到索菲亞身前,滿臉激動,

“難道說殿下已經準備好見習學士考核的議題了?”

看著那張天使般的小臉,索菲亞尷尬地轉過臉:

“沒錯!已經選好了!在準備了!”

“這次有通過的把握嗎?殿下上次的那個‘史萊姆馴服技術’的議題可是大失敗了呢!”

“沒......沒事!這次我仔細研究了拉斐爾哥哥留下來的筆記和手稿,發現了一個十分有把握的題目,這次一定、一定能通過的!”

“那真是太好了!”蕾貝卡隔著小羊玩偶擁抱著索菲亞,軟木的羊角頂在索菲亞胸前,讓她的肋骨有些疼痛。

索菲亞有些無奈地摸著蕾貝卡的小角:

“只要小蕾貝卡能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有永遠都使不完的力量啦!”

蕾貝卡抬起頭,在索菲亞的手臂上稍微蹭了蹭:

“那我就要永遠和索菲亞姐姐在一起!”

索菲亞感覺自己的心融化成了一團蜂蜜,也顧不上胸前的疼痛,緊緊地抱住了蕾貝卡。

蕾貝卡是和羅倫一起來到學城的,在學城的眾人中她的年紀最小,又十分純真可愛,就像是大家的妹妹一樣。因此大家都十分喜歡,甚至可以說有些嬌慣她。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蕾貝卡,索菲亞悄悄地走回窗前,發現窗外的大樹下,原本說著話的兩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株枝葉茂盛的古樹,像是從未受過風暴的摧殘一般,在夕陽下投出長長的剪影。

“喂!那兩個人,到底......怎么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