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不是為了獸耳娘

第四十九章 末路

遙遠的東方地平線上,黑色的天空逐漸被炙烤得火紅。突然,一個熊熊燃燒的紅點,遲緩而又堅決地從地面上跳了出來,在黑色的云層下鍍了一層耀眼的光柱。

像是神明的殿宇,無數道輝光從光柱之間散射到世界的各個角落,輝煌而又瑰麗。

太陽繼續緩緩爬升,終于穿透了云層。一角的天空在剎那間燃燒起來,熾熱的光芒穿透了云層,散射出斑斕的光輝。

卡德爾平原在這一刻蘇醒了。鳥雀飛上天空,百花綻放芳華,清晨的露珠洗滌著卡德爾平原上的每一顆灰塵。攫欝攫

一道長長的黑線蔓延在卡德爾平原上——柏河的一側,溪坎人朝著那座唯一的古橋前進著。

他們已經很疲憊了。即便已經丟棄了所有的淄重和重型武器,但他們依舊是不停不休地走了整整一個夜晚。

沒有人說話,當然也沒有人抱怨什么。一萬多人就這么沉默地走著,走著,扯著一條命走著。也是文明史上少有的景象。

饑餓、干渴、困乏和傷痛折磨著他們,他們隨時都會倒下。

只要抵達了安全的地方,很多人會直接穿著盔甲倒在地上,蒙頭大睡上三天三夜。即便你把劍插在他的頭邊,或者在他的身上坐著一位美麗的貓耳少女,也無法讓他清醒一絲一毫。

但比饑渴和疲憊更可怕的,還是那支隨時都可能從陰影中某個地方襲來的都蘭人的箭矢,冰冷的鋼鐵箭頭泛著陰寒的光,螺旋的花紋在一瞬間就能攪碎敵人的內臟。巘戅九餅中文戅

“伊戈爾,距離那座橋還有多久?”

拉萊克向一名將軍詢問道。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吞了炭。

那名名叫伊戈爾的男人長著一對雄偉的鹿角。他聽到拉萊克的詢問,立刻從馬背上的行囊中抽出了一卷厚厚的羊皮紙,然后從其中翻出了一頁。他伸著一只顫顫巍巍的手仔細地看了良久,最終才確定地說道:

“稟報酋長,繞過前面這片森林,我們應該就能看到古橋了。”

拉萊克長舒了一口氣——到達古橋基本上就算暫時性地逃過一劫了。只要把橋斷了,那么都蘭人想要追上來,就不得不繞回去,在河水淺一些的上游地區涉水渡河。

這樣雖然不能解決問題,卻能給予溪坎人休整和進一步后撤,布置陣地,同后方大軍匯合的時間。

一旦讓熟悉陣地戰的溪坎人做了充足的準備,那么都蘭人想要取得勝利,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這個好消息很快在溪坎人的大軍中傳播開來。不得不說,人的潛能確實是一個未知的謎。這些戰士們明明已經到達了體能極限,此刻竟然又奇跡般地爆發了些許。

他們無云之夜般的眼眸中閃過幾分光芒,腳下的動作竟然又快捷了幾分。仍然沒有人說話,溪坎人都提著一口氣,默默地向著那個目標發起最后的沖鋒。

溪坎人身后,大約五里之外的位置。數千都蘭人的狼騎默默地跟著他們。重騎兵早就卸下了自己的重甲,安放在了另一匹座狼的背上。

這些狼騎兵也已經十分疲憊了。不過由于座狼驚人的行軍能力,他們甚至稍微地休整了一段時間,再次出發仍然能死死地跟隨在溪坎人身后——五里的距離,不過是座狼一個沖鋒的距離而已。

而且他們的狀態比起溪坎人,可是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很快,溪坎人就繞過了那片并不茂密的小樹林。不斷有人抬起頭來,想要眺望那處古橋。明明只是一座普通的古橋,此刻在溪坎人的心里它競如圣地一般。

終于,走過一株三十米高的巨樹,一座古樸的石橋出現在了溪坎人面前。厺厽 九饼中文 9bzw.com 厺厽

它沒有什么奢華復雜的裝飾,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卻只是默默無聞地在這柏河之上佇立了千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時間的一種證明。

千年的風塵沉淀在石橋之上,文明的氣蘊在這里吐息。

“等待多時了,諸位。”

阿諾德輕笑著,對那些目瞪口呆的溪坎人說道。

守護者軍團的兩千名戰士靜靜地佇立在他身后,沖天的殺氣像是暴風雨下的黑云。

守護者軍團牢牢地把守住了石橋的入口,另一側,克里奧佩特拉帶領著兩千名重騎兵,悄悄地封鎖了溪坎人從河流下游敗退的方向。

背后一直追逐著的狼騎也緊緊地貼了上來,保持著大約一里的距離。重騎兵們重新裝備好甲胄,隨時準備發起新的一輪沖鋒。

所謂絕望,就是掐滅了他人的希望。

拉萊克環視著自己的士兵,露出了一個凄慘的笑容。

他縱馬緩緩走出陣前,這位久經疆場的戰士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一百歲。

“若非你偷襲,我不會輸。”

阿諾德輕輕揮了揮手,一團黑色的什么東西從薇婭手中飛了出來,在半空中盤旋了一下,然后徑直撞到了拉萊克手里。

拉萊克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他小心翼翼地取下渡鴉腳后一支印著溪坎部落紋章的信筒,顫抖著攤開了一張紙條。

“三天前,我的屬下拉斐爾就攻破了溪坎,你可能聽說過他。”

阿諾德注視著拉萊克,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已經沒有勝算了。”

拉萊克死死地盯著那張紙條,面目逐漸猙獰。

一名將領走上前去,重重地將戰斧砸在地上:

“大人,我們最后一戰吧。”

不斷有人走了出來,他們都是追隨拉萊克征戰了數十年的老兵,拉萊克信任他們勝過一切。

“大人,最后一次了!”

他們沒有看那些披著黑甲的都蘭人,仿佛這支以逸待勞的伏軍根本就不存在。

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們和拉萊克,拉萊克低著頭,他們注視著他。

阿諾德舉起了一只手。

攫欝攫。一瞬間,守護者軍團利刃出鞘,數千只箭矢搭上弓弦,只待一聲令下,漫天的箭雨就會覆蓋溪坎人的大軍。薇婭在阿諾德身后張開雙翼,凝煉的劍氣閃爍著耀眼的輝光。

所有的重騎兵都將兩米長的騎槍舉起,槍尖上還沾染著黑色的血跡。克里奧佩特拉從河水中躍出,在空中輕輕一點,一道巨大的水龍卷迅速地凝聚成型。

拉萊克的面容像火山旁的巖石一樣褶皺著,充滿棱角的皺紋扭曲在一起。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大軍中驚惶的埃里克,又看了看身邊的戰士們,問道:

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我若是投降,我的兒子能活得性命么?”

“獻城之功,可保你家世代富貴無憂。”

阿諾德說。

巘戅追書看戅。拉萊克抬頭看向天空,一朵白云晃悠悠地在太陽下飄蕩,像趴著的獅子,又像只睡著的貓。一陣清風拂過,帶來花草的香味。

他長吐了一口氣,閉上雙眼:

“那就……降了吧。”

“星歷773年,都蘭王會戰溪坎人于葉德爾平原。雙方激戰一晝夜,都蘭軍大獲全勝,溪坎人降于野。”

——艾馬德·莫塔博新歷9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