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聽后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我能聽聽，你和他有什么過節么？”

黃燦毫無遮掩的大聲宣揚，終于把方鏡唐從對仙境的沉迷之中，清醒了過來，他只覺腦中混沌，對桌子上的那個玉杯，是又愛又恨，知道這是極品，即便在中心區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但是自己消受不起，一口喝下去只怕就再也忘不掉了，這東西在他看來絕對比無罪星地下流通的那些毒劑，更容易讓人上癮。

對于黃燦如此大膽得承認自己想殺法如天，方鏡唐更是不敢做出任何表情，剛清醒過來的他，表現的完全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

方鏡唐很清楚，黃家本身就是靈界大族，再加上黃蘭與秦浩然的這層關系，黃家一支在無罪星那是如魚得水，可謂大賺特賺，當然干的都是正經撈錢的生意，齷齪事自然由下面再下面的人干，他黃燦坐著收錢就可以了，手都不用臟。

幾年前地下角斗場十三個當家里，就有三個是黃燦的下屬，有了這層庇護網，什么都敢干。

于是就惹來了魔煜，魔煜在海城殺得人頭滾滾的時候，黃燦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最后反倒暗中送上了一大份賠禮。

魔煜殺人前后不過十幾分鐘的事，但是收賠禮卻整整收了三天。

魔煜走后，黃燦的地下生意萎縮，于是開始找其他門路，隨之就與法如天的利益開始起了沖突。

黃燦一開始就是直接威脅甚至是命令，但法如天根本不當回事兒，黃燦一怒想殺人時，不少人站出來阻止，其中就有秦家，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但法如天死前發布的幾項重大發現，一時間就將黃燦壟斷的某項財源廣進的事業，排擠進了低谷，這事其實更類似于科技的更新換代，比如蒸汽機注定會過渡到內燃機，但不管如何黃燦的生意被淘汰已成定局。

沒多久法如天就死了，因此其實黃燦才是人們心中嫌疑最大的人。

但沒人會把他怎么樣，為了一個死去的法如天，沒理由站在黃家對面。

按照秦浩然在與不在，執法司那恍如改天換地一般的尿性，第一時間將法子清給抓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么，這老小子喜歡和我杠，我現在做的是致力于民生的買賣，把老家的益壽草，搓成丸子拿來賣，那可是真材實料的靈藥，一顆不說多活多少年吧，但身強體健總是沒問題的。可這王八蛋，非得在公開場合明里暗里說我賣的是假藥，他推出的什么狗屁基因藥劑，才能真正的延年益壽。”

“什么基因藥劑，他那點東西誰還不知道，人秦大師才是基因方面首屈一指的科學家，他算什么，以為掛個名，就真成人物了。”

黃燦說的大大咧咧，談吐之間像是極為豪爽，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粗俗不堪的家伙。

方鏡唐暗自點頭，這擺明了就是好東西驅除劣質玩意兒，完完全全的市場規律。

黃燦的什么益壽草，說白了就算真有那成分，也就是不會超過三年藥齡的靈藥苗，大部分靈藥的珍貴是稀有在年份上，草藥苗稍大點的勢力，都有培育的能力，根本不算什么。更別說黃燦的東西，人命都吃出過好幾次了，也就是他死死的壓著，再加上無罪星對凡俗刑罰嚴峻，少有人敢肆意散播對其不利的消息。

至于法如天的基因藥劑，早已經過不少高層的確認，確實對人體有益，尤其對孩童益處更大，這讓法如天的威望，在無罪星又上升到了一個新得層次，一些關于他的流言蜚語，漸漸沒了聲音。

“還有我投資了飛行器制造行業，這生產了一大批剛準備上市賣呢，這老家伙就推出了一個新型的發動機，說是速度快一倍，能量又節省多少多少，馬上就能投產，他怎么不說能飛上虛空呢？我當時就想讓他晚兩年再推出來，讓我那批貨先賣完再說，我給他點錢就是了，而且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啊。可這姓法的不聽，急得趕著去死一樣，沒多久發布出來，他現在倒是真死了，可我還沒來得及下手呢，我這一腔怨氣，找誰出去？”

“您可別怪我粗俗，我這人就這樣，脾氣直。說白了，我就是想殺他的，可我真沒來得及動手。”

“而且，我就算真殺了他，也不怕擔什么責任，就算真斗不過他們，大不了回老家算了，最多丟點臉面，所以我沒必要藏著掖著。”

“當然，這些話也就是對您說，別人來我理都不理。”黃燦依舊大大咧咧，一副大族世家紈绔子弟的樣子。

對黃燦的這么一大通話，大方也只是點點頭，他問道：“法如天死的當日，你在研究院么？”

“在啊，不過不是去殺他，我去談生意。黃某殺他一根手指頭就夠了，哪里需要用刀，而且現場也沒測出有超凡之力遺留不是，黃某天賦雖然不及堂姐，但好歹家里資源多，堆也堆成個不錯的高手了，我殺他那是輕而易舉，犯不著用刀，對了殺他兇器是刀還是匕首來著？”黃燦突然問道。

“有人能給你做不在場的證明么？”大方又問。

“有的，那個蒯岳，我就是找他去了。您去問他就可以，不過那老頭很倔，油鹽不進。”黃燦無所謂道。

“蒯岳，他是不是有個兒子叫蒯明？”大方問道。

“這我還真就不知道了，我只想跟蒯岳打交道，還沒考慮到他兒子。”黃燦搖頭道。

“你覺得除了你，誰的嫌疑最大？”大方突然道。

黃燦聞言一愣，隨即笑道：“這老王八，得罪人太多，誰殺的我也不意外，一點都不會意外。”

大方點點頭，準備起身告辭，黃燦連忙讓人奉上一個玉盒，里面是一斤冰心玉潔的新茶，還有三枚用陣法封住的茶種，即便對黃燦而言，這份禮也不輕。

大方沒有拒絕，也沒有推脫，將之收進了口袋。

送走二人之后，黃燦臉上再無輕浮之色，召來手下吩咐道：“趕快去查清，隨我堂姐船來的一共幾個人，還有落腳在哪里，一個人都不許漏，記住！漏一個你知道后果。”

手下連連應是，快速退走。

“秦圣啊秦圣，你送這么一個人物來無罪星，到底是為什么呢？”黃燦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