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江梅村。
這里是全國最窮的村莊之一,公路不通,要走十里山路才能見到這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村落。
這里,最富裕的人家,也只是比別人多種幾畝地,要上學得走十里山路,去鎮上。
而鎮上,只有小學和初中,如果要讀高中,得再坐上班車前往四十公里外的黃縣,而整個黃縣也只有一所高中。
而這所高中,陳軒沒有考上。
中考落榜,對于這樣落后的一個村子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村里人對于陳軒的落榜,實在太意外了。
他是真正的天才,村里兒唯一的希望。
從小到大,永遠都是第一名,而且是領先第二名一大截的那種,根本沒人考的過他,對此只能惋惜。
老爹陳武抽著旱煙,愁眉苦臉的說道:“沒考上,你打算咋辦?”
“我,去打工吧。”十六歲的陳軒,不能不懂事,因為家里是交不起高中的擇校費的,那要種一年的地,而老爹一直抽這種旱煙,肺不好,干不了重活兒。
陳武嘆了嘆氣,欲言又止,咳嗽了一下,敲了敲煙槍道:“考場上暈倒,我們家也許真的沒有那個命,要去打工就去吧,明天我讓李悟那小子帶你去。”
“嗯。”陳軒點點頭,李悟是鄰居的兒子,去了大城市打工,每年回來帶著大包小包,很是風光。
跟著這么一個大哥去打工,家里人也放心些。
明天要走,陳武帶著陳軒到鄰居家里拜訪,領著人來家里吃了頓飯,做了荷包蛋和梅菜扣肉,算是很難看見的豐盛午餐了。
李悟去過大城市,說話言語自然的多,在桌上侃侃而談,把大城市魔都說的如同天上人間。
接著看了一眼陳軒,看著看著,突然一驚道:“陳軒,你的眼睛,好像是傳說中的重瞳啊!”
“重瞳是啥子?”陳武一邊給人倒著自家釀的米酒,一邊問道。
“重瞳就是眼睛里有兩個瞳孔,大瞳裝小瞳,傳說古代都是圣人之相,不是圣人,也是某個行業的頂尖人物。”李悟說道。
“別鬧咯,還圣人,你喝多了。”陳武搖搖頭笑道。
“誒呀,你別不信,我看過小說的,重瞳本是無敵路,后面一句是啥來著,想不起來。”李悟敲著腦袋。
“富土康里擰螺母。”陳軒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李悟先是一愣,接著哈哈一笑,喝酒吃菜,雖然恭維別人會讓人開心,但是馬屁不能拍在馬腿上。
人家中考落榜,明顯開心不到哪里去,尬吹就惹人煩了,李悟識相的不說話。
下午,酒足飯飽的李悟看見陳軒拿著一把自制彈弓出門,就跟了上去:“打鳥啊,帶我一個。”
“好啊。”陳軒也不拒絕,帶著李悟來到山頭。
陳武看著陳軒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打鳥,不禁搖了搖頭,其實他就算去求去借,也愿意再供陳軒讀一年。
畢竟這個小地方,多少年沒出過讀書天賦這么高的孩子了。
而現在,他自己都放棄了,那便算了吧。
兩人剛剛走進山里。
接著,一只麻雀飛過,陳軒彈弓拉滿,眼睛一瞇,一發入魂,啾!
麻雀應聲落地!
“牛哇牛哇,這彈弓厲害的。”李悟夸贊不已,以為陳弦發揮的好。
殊不知,這也算是陳軒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那天考場暈倒,直接導致了陳軒直接缺考了語文加數學兩大主科。
神仙也考不上了,剩下的全滿分都沒用。
但是,當陳軒醒來之后,就發現了自己似乎得到了某種超能力。
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未來三秒內發生的事情。
只要自己不去干擾,眼前這三秒鐘就不會變化。
但是,如果陳軒選擇干預,那就會發生變化了。
所以本來就會用彈弓的陳軒,如今射的愈發精準,年富力強,百步穿楊,尤其是打移動靶,簡直是神準。
不過,這個也不是完全無解的,比如陳軒就試著用這招來打蒼蠅。
然而,蒼蠅反應太快了,他的走位不是固定的,是根據攻擊來臨時反應的。
所以即使陳軒能預判,人家也可以臨時改變。
陳軒的滅蠅計劃,就一直無法實現。
反而是打鳥這方面,得心應手,只是不能連續用,用一次得休息十幾二十秒,不過打鳥違法,這麻雀不是目標,陳軒直接放了。
陳軒非常清楚,這很可能是一種超能力。
而留在村里,或者去讀高中,這個能力絕對是發揮不了什么作用的。
不可能說我能預知三秒,就能考試無往不利了,這個能力,應該在其他地方會比較有用。
好消息,有超能力了,壞消息,這能力沒啥鳥用,但是能打鳥用。
就在李悟還沒動手去撿麻雀的時候,突然又一只鳥飛騰而起。
陳軒彈弓發力,立刻瞄準。
瞳孔驟然一縮,陳軒眼中的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可以讓自己看到三秒后的未來!
就是這里!
本來就會打彈弓的陳軒,配合這個能力,成了神級彈弓手,預判量精準到極致。
再次一顆石子精準打中鳥的翅膀,同時陳軒也看清楚了,這只就是自己的目標。
一只飛不高的鸚鵡!
這山里怎么會有鸚鵡,陳軒也不知道,但是發現之后,它就成了陳軒的最大目標。
“牛哇牛哇,二連中,要是我的ez有這種預判就好了,嘖嘖嘖。”李悟驚嘆的說道。
“ez是什么?”陳軒奇怪道。
“哦,就是兒子,拳頭的親兒子。”李悟笑道。
“拳頭?”陳軒搞不懂,這李悟去了大城市,總說些聽不懂的話。
“一個游戲公司,標志是個拳頭,做了一款正在火遍全球的游戲,英雄聯盟,ez是里面的一個英雄。”李悟笑道。
“哦。”陳軒沒有追問,只是問了一句,“出去能帶我看看嗎?”
“當然,你可能不知道,英雄聯盟可是我賺外快的法門。”李悟悄悄的說道。
“外快,能掙錢?”陳軒眼睛一亮。
“當然,明天出去的時候,我再跟伱細說。”李悟說著,先去把鸚鵡抓了回來。
陳軒拿著鸚鵡,微微一笑道:“是時候,看看你的學舌能力了。”
....
第二天一早,五點半的天,剛剛蒙蒙亮,陳軒和李悟就要出發了,因為要步行十里山路,才能趕上車。
所以出發必須要早,帶著大包小包,跟父母道個別,母親幫著收拾,各種叮嚀囑咐。
陳武躺在床上,不想起身,讀書才有前途,打工的人生,要走出這個村子都難,他生氣。
等陳軒走了,他才偷偷爬起來,走到門口,偷偷的看著陳軒遠去的背影。
直到消失在山路的盡頭,回頭一看,一只綠色的鳥嚇了他一跳。
“什么東西?”陳武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只鸚鵡。
“什么東西,什么東西!”鸚鵡叫道。
“閉嘴!“
“我走了,我會自己賺到學費,然后去上大學的,我還會賺到醫藥費,給你治病。
我走了.....”
突然變化的聲音,讓陳武一愣,這是.....陳軒走之前,給我留下的話嗎?
原來,他比我想象的,還要懂事。
陳武沉默半天,擦上一根火柴,想點上旱煙,想了想滅了火,然后把煙槍折斷了,以后沒勁,就玩鳥吧,這只鸚鵡是陳軒留下來的禮物啊。
想到這里,陳武把煙槍折斷,丟進了灶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