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宰輔

第四百四十九章 那一刀的風情

宋終的劍距離許小閑的脖子僅僅三尺!

劍意正盛!

劍勢正濃!

宋終是俯沖而來,手臂已經筆直,手里的劍更加筆直。

他的速度極快,快到許小閑想要轉身也來不及!

許小閑沒有轉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將內力灌注到了腳下,雙腳踩在泥濘的地上,他向前猛的撲了過去!

他躺在了地上,身子卻在那雙腳爆發出來的力道之下向前滑了出去。

泥濘的地仿佛就是潤滑劑。

他像一條泥鰍一般的瞬間竄出了一丈距離,脫離了宋終長劍的威脅。

他在地上轉身,面朝上,腰間一彈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雙腿自然成了馬步,然后瞬間變成了弓步。

宋終又至。

長劍依舊光寒。

“我看你往哪里逃!”

宋終一聲大喝,手里的長劍一抖,頓時,許小閑看見的是一朵朵的劍花!

劍花在雨中盛開,燦爛而美麗!

許小閑雙手握緊了唐刀,唐刀依舊拖在他的側后,就在宋終的朵朵劍花綻放在他面門三尺距離的時候,許小閑動了!

他左手手肘往下一壓,右手手腕向上一抬。

唐刀唰的一下畫出了一彎銀弧!

飛濺的雨珠就像陡然停頓了一般。

畫面就像定格了一般。

那朵朵劍花在那一彎銀弧之下忽然凋零,沒有花瓣落下,更像是映照出那些花瓣的鏡子破碎。

雨,依舊在下。

下成了一條條凌冽的線!

刀依舊在前行,將那些線切割成了一段一段。

沒有人能夠理解那是怎樣的一刀。

無論是宋終還是正好趕來的時越。

那一刀在空中亮起,那彎銀弧仿若潑墨揮毫一般,它在空中畫出了一副美麗的景象——

弧似彎月,水珠仿若星辰!

這一幕映照在宋終緊縮的瞳孔中的時候,他腦子里陡然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他的劍是先發出來的。

但那道銀弧卻亮在了他的劍的前面!

他的劍落入了那銀弧之中。

“叮……”的一聲。

聲音極為清脆。

就像珠子落入了玉盤。

然后宋終便感覺到了手里的劍輕了許多。

他的身子向那銀弧撲了過去,手里的斷劍依舊遞了出去。

“咔嚓!”又是一聲脆響。

這一次斷的不是他手里僅余的一尺短劍,而是他的手腕!

“你居然會武功!”

他繼續撲了下去,絲毫沒有在意那只手腕落在了泥濘里,更沒有在意斷腕處揮灑而出的鮮血!

右手手腕斷了,但他的左手還在!

他沒有了劍,但有拳頭。

這一拳在許小閑的面前急速放大,越來越大,甚至拳頭前面產生的氣流已經吹到了許小閑的臉上。

許小閑豁然色變,氣灌雙足陡然而退!

退永遠沒有進來的快。

何況宋終還是從天上撲來。

就在這時候,宋終突然覺得后背一陣劇痛。

他手上的力道頓時大減,但他依舊咬著牙擊出了這一拳。

許小閑慌亂中偏頭,這一拳擦著他的耳朵打了過去。

這一拳打空了!

宋終頓時絕望,他的拳已來不及收回再打出第二拳,于是,他的拳頭砸了下去。

“砰……!”這一拳砸在了許小閑的左肩。

雖然力道小了很多,但這本就是宋終臨死的一擊。

許小閑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

“咔嚓”一聲,他被這一拳砸得矮了三分,肩胛骨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時越拔劍,再刺,這一劍穿胸而過。

宋終“噗”的一聲躺在了水洼里,偏著頭,眼睛依舊睜著,似乎想不明白許小閑為啥忽然就會了武功,似乎更想不明白自己的劍為啥在他的刀下如紙一般的單薄。

若是自己的劍沒有斷,許小閑定然就死了。

然而沒有如果,他死不瞑目!

時越落地,一把將許小閑給背在了身上,向嚇呆了的四喜一聲大吼:“你速速去衙門報官!”

時越背著許小閑起落間消失在了磅礴大雨中。

四喜看著滿地的尸體還有滿地鮮紅的血水,他突然大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調轉了馬頭,手里的鞭子一揮,老馬向涼浥城狂奔而去。

許小閑覺得很累。

肩膀很痛。

渾身緊繃的肌肉這時候松弛了下來,肌肉也在酸痛。

該死!

沒有留下一具活口!

這特么又是誰想要小爺我的命?

他很想睡,但體內的真氣這時候卻極為活躍,它們在經脈中亂竄,似乎在為剛才的那一場戰斗歡欣鼓舞。

許小閑無法入睡。

那些真氣就如同無數的螞蟻在體內爬行,酥酥癢癢,偶爾似乎是堵在了一起,某個地方還會有針扎了一般的疼痛。

左肩胛估計是脫臼了,得趕緊給接回去。

這不是什么大事,大事依舊是體內的那些真氣。

時越背著許小閑回到了許府,他飛快的穿過了那月亮門,正要將許小閑放在主屋的床上給他療傷,卻不料看見了閑云水榭中坐著的三個人——

小師叔冬十五!

羅燦燦!

還有一個有些邋遢的老頭子,不認識。

冬十五這時候站了起來,“怎么了?”

“姑爺遇襲,受了重傷!”

“背過來。”

“我得給他療傷!”

“你?放著一個大宗師不用你療個屁的傷!”

大宗師?

時越一驚,一步跨過了荷塘,落在了閑云水榭里,將許小閑放了下來。

許小閑睜開了眼睛,稚蕊慌亂中跑了進來。

“少爺……!”

“沒事,給少爺熬一碗姜湯來。”

“哦。”

稚蕊又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李黑白一直看著許小閑,許小閑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微蹙了一下眉頭,雙手握住了許小閑的肩膀,“嘶……!”

許小閑倒吸了一口涼氣,“痛!”

“咔嚓!”一聲,李黑白用手一扯許小閑的手臂再往上一聳,“屁大點事。”

李黑白沒有去問許小閑被誰給刺殺了,這能夠活著回來顯然是打贏了。

他更關心的許小閑體內的這股真氣。

“坐下,我來給你把把脈。”

大宗師啊!

這可是少爺我未來性福的希望!

許小閑乖乖的坐下,伸出了兩條手臂。

李黑白的手落在了許小閑的左手,過了片刻微蹙了一下眉頭。

然后他的手又抓住了許小閑的右手,過了盞茶功夫,那眉間的川更深了一些。

許小閑心里咯噔一下,李黑白收回了手。

“所以醍醐灌頂之法就是一門邪惡的功法,你現在體內的真氣正在亂竄,為啥需要自宮呢?就是給這些真氣找到一個出口。”

“把那活兒給切了,這些真氣就會慢慢的流出去,直到你體內所剩無幾,達到某種平衡,自然也就性命無憂了。”

“不是,我不想切啊!”

“不想切?我想想,要不就渡入另一股真氣,讓兩股真氣達到平衡,想來也可以。”

“有把握不?”

“沒有,”李黑白一捋長須搖了搖頭,“只能試試。”

“你要不要試試?”李黑白一臉期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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