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唐

第九章:一個圈套

(大家說得有道理,所以我把屠老大的名字改成屠立春了。)

陪著王夫人用過了頓例行公事般的早飯之后,李澤擦了擦嘴,站起來垂著雙手對王夫人道:”母親,秋收剛過,柳家村那邊的租子遲遲還沒有收上來,間有些變故,兒子準備去哪里看看.”

王夫人放下手的湯碗,清清冷冷地看了他眼:”你已經長大了,該怎么做事就去怎么做,不用跟我講.”

李澤啞然,自己才十四歲不到十五歲好不好,在上世,他這個年紀,還可以賴在母親的懷里撒撒嬌,但在這里,居然就是已經長大了.

說完這句話的王夫人站起身來,也不再理會李澤,而是徑直去了后堂,片刻之后,單調而又有節奏的木魚聲音便梆梆的敲響,間夾雜著王夫人誦念經的聲音.

李澤嘆了口氣,看了看站在邊的夏竹,低聲道:”照顧好母親.”

夏竹無聲地點了點頭.

收拾心情,李澤回到了自己的銘書苑.

“爺,這次要出去幾天”夏荷打開衣柜,探詢地看著李澤.

“三五天吧!”李澤想了想,道.

“爺還是帶著我吧,不然誰來伺候你”夏荷道:”屠大爺那個人,粗手笨腳的,只怕倒杯茶也會燙了爺的手,煮的飯只怕便是豬也會嫌棄的.”

李澤大笑,伸指彈了夏荷個暴栗:”不許這么詆毀屠立春,他可是爺的左膀右臂.”

“奴婢知道屠大爺在爺跟前得用,可是奴婢跟他是不同的呀,他能做的事情,我做不了,可我能做的事情,他也做不了啊!”夏荷撅起了嘴巴.

“你呆在家里看家,順便把義興堂報上來的這個季度的帳理理.看看有沒有什么漏子或者蹊蹺.”李澤邊看著夏荷替自己收拾衣服,邊道.

“是,爺,奴婢只是粗粗看了看義興堂這個季度的總帳,的確有些怪怪的,與爺的預期相差了不少.”夏荷直起了腰,”可不要讓我查出什么問題來.”

說完這句話,原本溫順的丫頭,眼已經浮起了凌厲之色.

李澤淡淡地笑,這幾年來,自己直在教這小丫頭現代的會計知識與核算方法,與這個時代那種簡陋的記帳方式相比,不知高出了多少個層級.夏荷如果要做假帳的話,外頭的人壓根兒就看不出來,但別人想在她面前玩花樣,那就是魯班面前搬大斧,純屬獻丑了.

“三年前我們入股義興堂,救活了那個奄奄息的商號,我們占了大頭,這三年來,義興堂發展迅速,賺得盆滿缽滿,有人眼紅也是應有之意.”李澤道:”如果不太過分,警告下也就算了,如果有其它的非份之想,那就讓屠二出面吧.”

夏荷點點頭:”希望不會由屠二爺出面.”

李澤咧嘴笑,徑直走到了與臥室墻相隔的書房內,抓住面墻壁上的書架,用力扳,書架立時便向前方滑動了少許,露出了里面的間暗室.

夏荷也跟著走了進來.

暗室的間是張書案,上面放著疊又疊的帳冊,靠著書案則是個又個的箱子,而在墻壁之上,卻是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

李澤走到墻邊,看著這些武器半晌,不由咧嘴笑.

這些武器,也是他這幾年以來的杰作了.家里的鐵坊,這幾年煉鐵的水平大進,打制出來的兵器,質量遠超同時代的武器,用削鐵如泥來形容也不為過.這當然也得益于他的指點.雖然他于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并不夠,但總也知道些淺顯的提高鋼鐵質量的法子,縱然不能大規模地應用,但以他現的那點人手,慢慢地積累,卻也差不多讓自己的手下,都人手裝備了樣.

伸手摸了摸墻上的柄橫刀,想了想還是沒有取下來,最后只不過是拿了柄小巧的折疊弩揣進了懷里,便走出了書房.

屠立春早已經候在了外面.

走到前院,另外幾個護衛已經備好了馬匹,行人翻身上馬,離開了莊子,向著莊外路行去.

梁晗急匆匆地踏進了墨香居,看著將雙長腿架在石桌之上,身子蜷縮在寬大的藤椅之,手拿書,手執著個小巧的茶壺的公孫長明,急促地道:”那位爺出門了.”

公孫長明翻了個白眼,”他出門便出門,關我們何事”

梁晗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帶著些興奮的神色道:”你不覺得這位小爺很神秘嗎而且很有意思嗎屠立春以前可是個奢攔人物,居然在這位小少爺面前服服帖帖的,而且這莊子里的人,居然都對這位小爺敬畏之極,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想干什么”公孫長明放下手的書,看著梁晗,有些警惕地問道.

“我想去瞅瞅他在外頭還有什么秘密你前頭所說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有這么回事,如果真有,哈哈,那可就有趣了.”梁晗道.

公孫長明無語地瞅著梁晗,半晌才道:”你怎么只記得我說得前半截話而忘記了后半截了呢”

“后頭你還說了啥”

“我還說了讓你安分守己,咱們只不過是暫住而已,不要去探根尋底,否則后山的那片亂墳崗子,搞不好就有我們席之地.”公孫長明道.”好奇害死貓,你還是老實點,免是拖累了我.”

梁晗黑著臉道:”我這輩子已經被你拖累成如此模樣了,你居然如此對我”

公孫長明卟地聲,大口茶噴出了,澆了對面的梁晗頭臉.

變成落湯雞的梁晗也不抹去水滴,只是恨恨地瞅著公孫長明.

公孫長明長嘆聲,看來這位的好奇心自己是摁不下去了,但愿這小子運氣好點兒,別落在那位爺手里,否則事情就麻煩了.

秋高氣爽,李澤興奮地驅馬飛馳,說起來學騎馬,可也把他折磨得夠嗆,那段時間,兩條大腿內側,每日都是血淋淋的,舊創未去,新傷又生,每次回去之后,夏荷都是哭哭啼啼地給他洗唰上藥,疼得哭爹喊娘的李澤,只消稍微好些,便又義無反顧地去練習馬術.

他想練好馬術,可不是為了有日能在沙場之上縱橫馳騁,他想的是,馬術練好了,將來有天,逃命的時候能夠跑得更快點.

為了能夠逃命,他也是夠下本錢的,莊子里的馬廊里,他不惜本錢的淘了好幾匹神駿的戰馬用來配種,如今小馬駒子都已經出來好幾匹了,雖然現在還無法騎乘,但看那體格,就不是普通的馬兒能比的.便連屠立春都眼饞不已,已經向李澤預定了匹.

十四歲,在上世,的確還是個可以跟父母親撒嬌的年紀,但在這個時代,正如王夫人所說的那樣,的確已經算是個大人了.在這個年紀上已經婚配的人抓大把,便是自己莊子前院里的個跑腿的小廝,去年也已經結婚了,他的爹娘老子,也是莊子上的仆人來向李澤稟告的時候,他著實無語了很久.當然最后還是賞了不少的銀錢下去.

十四歲,在這個時代,居然就要當家立戶了啊.

而自己,是個例外.來,自己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在這個年紀便討房老婆,二來,李澤也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家伙,他已經十四歲了,似乎爹娘老子都忘了應該給他討媳婦這回事了.當然,李澤也是樂見其成,自己都還沒有長成呢,可不能這么小就傷了元氣.

“爺,您覺得那個梁晗當真會來”屠立春有些拿不準.

“公孫長明這個死老頭子狡滑大大的,但梁晗嘛,嘿嘿,我只消看他那雙眼睛,就知道那是個好奇心重到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家伙,加上他又足夠聰明,在我們莊子里住了兩個多月,肯定咂摸出了許多不同的味道,像他那樣的人,不探尋個究竟那才怪呢!”李澤冷笑道:”不拿捏住這個家伙,怎么好跟公孫長明這個壞老頭子討價還價”

察顏觀色揣摸人心,上輩子就是李澤的長處.

“不若刀殺了往亂墳崗子埋,了百了.”屠立春惡狠狠地道.

“那要是老爺問起來了呢”李澤反問道:”老爺將他們藏到這里來,顯然是很看重這兩個人的.萬這兩個人在老爺心目的份量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那我們還能掩藏住什么,所以啊,對于這兩個家伙,殺不是上策,交易才是辦法啊!我相信,只要條件足夠了,他們也會幫我們掩飾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