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確實有道理。”杜康恍然，笑了笑，說道，“但是……怎么說呢，不知道韓部你有沒有去逛過超市？”

“超市？當然有去，而且是經常去，”韓衛愣了愣之后回答，“其實我除了工作的時候，其余時間也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的。”

“那韓部你肯定就見過超市打折，捆綁銷售，買一送一這種活動了。”杜康說道。

韓衛點頭，一秒之后反應過來，期待地問。

“您的意思是……這個土地印，相當于贈品？”

“沒有實物，只是描述的話，應該很難賣出去吧，我又不玩概念投資那一套。”杜康說道，“當然，免費的是最貴的，所以為了打消你這個顧慮，這土地印我也可以不作為贈品來贈送……”

話雖這么說，杜康卻并沒有半點要去拿茶幾上土地印的意思。

韓衛是懂的，連忙將土地印抓到手里，笑呵呵道：“大可不必，免費的贈品肯定是要的，當然，后續的，我也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吝嗇，什么條件您盡管開！”

“別著急，”杜康搖頭，深邃的目光直視韓衛，“在這之前，我想要聽一聽，韓部你關于這方土地印應該如何使用的看法——可能使用的方向，平時保管的措施之類。”

土地印對于杜康而言無用，但對于其他人，那就是當之無愧的神器！

尤其是處于靈氣復蘇前期的官方來說。

以官方的能量，再搭配上土地印，能做到的事情那就太多了，而這些事情里面，好的會很好，壞的……也能很壞。

雖然覺得以上邊在大事上的靠譜程度不太可能出岔子，但杜康想要一個保證。

韓衛顯然聽出了杜康話語里的意思，略作片刻思考之后，他鄭重其事地說。

“以我的分析來看，土地印目前對于我們而言，最有用也是最重要的功效之二，其一，是能篩選出極大范圍內擁有靈力的人，而且基本上可以說是無消耗。據我所知，目前而言，想要做到同樣的事情，如果用另外的方法，不僅消耗巨大，而且只能本人到場，單人單次做檢測，成本根本承擔不起。

而且，就算是成本可以承擔起來，您也知道的，很多靈氣復蘇小說里面都有類似的情節。如果要本人到場單人單次做檢測，很有可能會導致出現陰謀論，激發逆反心理，或者是造假之類，進而引發沖突。這是我們所不想看到的，但土地印就能夠完美地解決這項問題。

如果是在一片范圍內直接篩選出對應有資質的人，我們的人就能夠根據具體情況采取不同措施。絕大部分情況下當然都是友善溝通，希望達成合作或者直接招納。除非是有犯罪前科，確定有潛在危險的，可能就會采取戒備態度接觸，甚至是進一步的管控……當然，我這只是大概的闡述，這方面的具體，相信您也看到了保密協議里面的詳細敘述吧？”

“當然。”

杜康似笑非笑地揚了揚那個厚重的文件夾，“把這么多機密內容塞到保密協議里面，也是辛苦你們了。真正算得上保密協議的內容，大概也就兩張紙吧，剩下的全都是各種機密文件……這些確定都是我能看的嗎？不會下一次還要來簽保密協議吧？”

“咳咳，確實是花費了一番功夫……”韓衛捏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悻悻笑道，“但是不必擔心，您的保密等級很高，絕對夠資格看這些文件，不用再簽署其他的保密協議了！事實上，這趟來也是順便想問問您對于這些規定有沒有什么看法和建議……”

杜康明白了，感情不是要玩賴皮來達成無限套娃，而是想要用較為合理的方式，打開一個口子，從自己這個“古代大佬”這里問些有價值的情報啊！

俗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閱歷擺在那里，有些時候，一句經驗之談，就足以讓后輩少走許多彎路，所以韓衛他們將這些各種管理措施和對于靈氣復蘇的各種猜測寫在“保密協議”里面，來問自己，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杜康并沒有被韓衛的誤解和尊敬而沖昏頭腦，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是個什么水平和什么來歷……什么“遠古大佬”、“上古大能”之類的，根本就不存在，不過是金手指的功勞，以及一些可能存在的誤會罷了。

好吧，就算真的有那么一點可能，就一點點，杜康也不會將自己擺在對應的位置上對這些規定和猜測進行指導或糾正。

永遠不要去低估一個國家的智囊團的決策。

就算是真的決策上出現問題，一般也是因為其他方面，例如情報差、利益取舍、勢力對峙等等之類的因素影響，但，事關靈氣復蘇這種可以說得上是能源革命的“地球OL”究極版本大更新，基本沒有一件事能比這個更重要了，所以，那些因素的影響肯定是被排除到了最低。

至少，杜康所看見的那些規定里，基本上每一條都恰到好處，有些看上去嚴格，或者甚至說得上是離譜的規定，仔細想想也確實有道理，沒什么好說的，至于猜想……大部分他們的猜想，杜康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這又不是以前，不一樣的，我說了的話，反倒是會影響你們，所以還不如不說。”杜康搖頭說完，又補充一句，算是打個補丁，“能說的，我以后自然會說。”

韓衛只能遺憾點頭，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態度也很好，再催促就不禮貌了。

“那我就接著說……土地印對于我們重要的地方其二，就是能夠快速定位到極大范圍內的潛在危險，或者是正在發生中的事故。”韓衛說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隨著靈氣復蘇的進程，頻率更多，危害更大的沖突可以說必定會出現的。”

“嗯，有道理。”杜康點頭，“那保管和使用呢？”

韓衛想了想，說道：“我會要求上面將我調來桂城，到時候，這些物品應該是由我來保管，和使用，我可以保證，它絕對不會被濫用于其他目的，而即使是后續其他的……我也會盡我所能要求確保這一點。”

“東南分部的副部長，起碼得要比桂城這里最高的職位也高出好多個等級吧，不覺得可惜嗎？”杜康笑著問。

“當然不會！”韓衛果斷搖頭，坦蕩笑道，“有您在這，桂城的重要性可要比東南分部副部長高多了。”

“這就是捧殺了。”杜康一笑，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很明顯，沒有任何掩飾的押寶，杜康就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直截了當，效率高，輕松不累。

“嗯……如果是韓部你的話，我還是信得過的，但是我需要提前聲明幾點，首先，制作土地印的方法，除了我之外，估計短期內應該是沒人能學會或者做到的，你也可以拿去交給你們覺得可能做到的人嘗試，這一點我不會有意見，等到你們評估過后再做決定。”

杜康說，“其次，如果要繼續交易，我可以幫忙制作，但我要確保每一方土地印都被該用的人用在該用的地方，一旦出現問題被我發現，那么我會永久收回那個地方的……你們也可以嘗試自己做，我不會阻攔。”

“這一點，我保證不了，但我一定會向上面反饋，讓他們做出對應的保證。”韓衛嚴肅說道。

至于杜康話語里面的，讓其他人來做土地印也可以，韓衛是想都沒想過的。

這可是神印！哪怕是土地公，那也是神！

隨隨便便一個人來能做得出來這玩意兒？怕不是癡心妄想！

最主要是，杜康敢這么說，其實就已經是“除我之外，誰都不行”的態度擺在那了。

“嗯，最后就是土地印的使用范圍，每一方土地印都只能在對應的探查范圍內起到作用，出了范圍，基本上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至于一些其他的限制條件和制作材料之類……等到你們商討過后，確定交易我們再說吧。”

杜康站起身來，在韓衛有些疑惑的目光下走到門前，打開門，接過剛好送到樓上的外賣小哥送來的早餐——一碗米粉，道了聲謝后關上門。

“嗯，果然還是得去店里吃，都有些結住了……”杜康嘀咕著，拿著那碗米粉回到茶幾上，看向茶幾上的文件夾，“這份保密協議，還需要我簽嗎？”

“象征性的東西罷了，沒有必要。”韓衛拿回文件夾，攥緊手里的土地印，站起身來，“那，我就先撤了？”

“好，等韓部你的好消息，我就不送了，主要是懶得爬樓。”

杜康很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笑道，同時拆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將鹵水與米粉攪勻，金燦燦白花花的叉燒泛著油光，冒出一團熱氣與香味。

“理解理解。”

韓衛沒有半點不快，占了大便宜他高興都還來不及，現在心里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匯報這一趟獲得的巨大收獲了。

只是，他才剛走到門口，打開門，杜康便又忽然開口，將他叫住，問出一個早就想問，但是又猜到一些，所以沒有問的問題。

“對了韓部，我之前看你的身體，好像有些傷啊，是修煉的功法有問題嗎？還是……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強行提升實力？”

“……”韓衛停住腳步，回過頭，“沒有吧？我覺得還好。”

“準確地來說，像是不計代價地犧牲潛力來在短時間內獲取實力。靈氣復蘇也沒多久，卻到了這樣的境界……”

杜康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在米粉里最后一次攪拌，夾起一筷，卻并沒有急著送入口中，說話的同時，也并沒有看向韓衛。

“像韓部你這樣的情況，應該還有一些人吧？”

“確實還有一些人，”韓衛回答，“但是不多，我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不會后悔嗎？以你的天賦，原本應該能夠走得更遠。”杜康抬起頭，目光與韓衛對視。

“……有些時候，可能也會有一點吧，不過，忙起來就不會想那么多了。”韓衛沉默一會，忽然笑了笑，坦然道。

“而且，總得要人來做的，我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總不能讓那些年輕小伙子來干這事……不劃算啊。”

“……也是。”杜康點頭。

將筷子放下，站起身，來到門口，伸出手，“再見，韓部。”

“再見，杜公子。”

“這個稱呼不錯，很熟悉。”杜康眨眨眼，并未否認。

“那我以后就這么稱呼您。”韓衛嘿嘿笑道。

松開手，目視韓衛下樓，消失在樓梯轉角，杜康這才關上門，回到沙發上，端起米粉嗦了兩口，就又停下。

“可惡，米粉這東西就不該打包外賣啊，都干了，一點都不好吃了！”

猶豫片刻，杜康覺得還是得要去店里吃現做的，家里倒是還有面條，可他今天不想做早餐。

但，如果去店里的話，下樓是個問題，下樓之后吃完回來還得上樓，又是一個問題。有些人哪怕是電梯樓一天都懶得下樓巴不得外賣送上門呢，更別提杜康這還是純樓梯的八樓頂樓了！

“等等，我記得沒錯的話，土行術好像是能夠在大地里面自由移動的，也不知道……”

杜康忽然想起這茬，他現在可是會法術的啊！

說干就干，杜康調動靈力，很快雙腳便沒入了地板一些，拔出來，到承重墻旁一掃，也毫無阻礙地通過。

確認過土行術對于水泥地乃至瓷磚、鋼筋之類，也同樣能夠起到穿過的作用之后，杜康心里忽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將靈力與大地連接，四周范圍內的所有人都出現在杜康的感知里，還能觀察到每個人的動向，確定沒有人正在關注窗外之后，杜康拿起手機和鑰匙，走出家門，反手關合，來到樓梯轉角的窗邊，縱身一躍！

自由落體的感覺瞬間襲來，杜康的身體在短時間內就被加速，腳朝下，頭朝上地向下墜落而去，他甚至還在三樓半的樓梯轉角與正在下樓的韓衛打了個照面。

急速墜落的過程中，青年俊逸的面容顯得那樣淡然。

韓衛：“！！！”

不是，發生了什么？

我沒有眼花吧，剛剛掉下來這個人為什么這么眼熟！

足足在原地愣了三秒鐘，韓衛才反應過來，連忙噔噔下完幾步階梯，來到樓梯轉角，將身子探出去往下看……預想之中的場面沒有出現，但人影也沒見著，地面上沒有任何可疑物。

韓衛開始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直到他聽見耳邊傳來的，如同之前一樣，來自杜康的聲音。

“去吃碗粉罷了，懶得走下樓……對了，危險行為，請勿模仿。”

韓衛：“？？？”

合著你也知道你這是危險行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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