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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現實的問題(第二章)

“難道,就沒有辦法,降低這些隱患么?”

在此刻,聽著徐山的話,劉歷忍不住開口說道。

盡管心里早已經有所準備,但這吞天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

修士的神魄一旦不純粹了,便容易出現各種意外,不僅自身性情可能大變,而且還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如此大的代價,可謂是驚人的。

所以在此刻,劉歷不由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啊。”

出乎劉歷的意外,在身前,徐山卻是笑了笑:“運轉吞天經,一旦開始,便會不可避免的受到源自血脈體質的影響。”

“不過,就算同樣是受到影響,終歸也是有多少的區別。”

“你若是害怕自身性情大變,去吞噬那些和你血脈同源的人不就好了。”

他臉上露出玩味之色,這一刻如此開口說道。

“什么意思。”

聽著這話,劉歷頓時一愣,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沒聽明白么?”

徐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同源的血脈,相對異種血脈而言,煉化的難度會低上許多,所受到的影響自然也會減弱許多。”

“所以,使用這門吞天法,同種血脈是最合適的。”

“支系的血親最好不過,父母,子嗣,兄弟,都是最合適的對象......”

“住口!”

聽到這里,劉歷的臉色已經鐵青一片:“這哪里是什么吞天經,分明是魔功!”

“是啊。”

徐山點了點頭,竟然沒有否認:“功法不分正邪,只看你如何去使用而已。”

“對你來說,只要能夠有幫助,不就夠了?”

他笑了笑,如此開口:“如果接受不了直系的血親,那么其他強大,亦或者體質特殊的人族便是最優選,算是很好的選擇。”

“至于那些異族,盡管血脈強大但不屬于同種血脈所受到的影響也會很大,反而有些不合適了。”

他笑了笑如此開口說道。

隨后他想了想,突然開口:“對了你那老師,其實便挺合適的。”

“你那老師其修為多半不比我曾經遜色若是能夠吞了......”

“你給我住口!”

劉歷看著自己的外公,有些憤怒的大喊:“若是為懼怕影響,便對自己親近之人做下這等事,那與禽獸何意?”

“既已是禽獸那又何必害怕什么影響!”

他臉色一片冰冷如此開口說道。

為了降低自己所受到的影響,而對自己親近的人掏出屠刀,這種做法,不亞于魔道。

而既然已經瘋魔,那又何必在意什么影響?

在此刻他臉色冰冷,心中對這所謂的吞天經浮現滿滿的排斥。

“隨便你吧。”

望著劉歷這幅模樣徐山只是笑了笑,隨后開口:“反正辦法我已經交給你了至于如何選擇,這是你自己的事。”

他如此開口隨后整個身軀滿滿虛化直接在原地消失了。

一枚黑色的寶石閃爍綻放出淡淡熱流,從劉歷的胸口之前涌起,令他愣了愣。

站在原地,他感受著胸前的熱度,回想著方才徐山所說的話,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隨后,他抬起頭,望向前方的屋舍,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走入屋舍,在一旁,小女孩劉依正在到處走動著,在那里熬藥。

至于陳恒,此刻還躺在房間之內,并沒有出來。

時不時的,還能聽見其內傳出的陣陣咳嗽聲。

聽著那一陣陣傳來的咳嗽聲,劉歷的心情有些沉重,遲疑了一下,不由還是走了進去。

“師尊。”

在房間門前,他站在那里,輕聲開口。

“進來吧。”

房間內,溫和的聲音傳來。

劉歷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股濃重的藥味傳出。

而在中央,陳恒端坐在那張床上,不斷的發出陣陣咳嗽聲。

淡淡的陽光照耀,將陳恒此刻的模樣顯現出來。

他看上去很俊秀,一頭黑色長發垂落,十分柔順,只是臉色卻格外的蒼白,沒有絲毫血色,此刻躺在那里,在不斷咳嗽著,看上去似乎很難受。

“怎么又回來了?”

躺在床頭上,陳恒轉過身,望著身前的劉歷,臉色溫和,輕聲開口說道。

“師尊......”

望著陳恒,劉歷遲疑了一下,隨后半跪在地上,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黑色的玉石,十分小巧,被雕刻成了圓形,十分好看。

在其上,似乎有某種獨特的力量在流轉,顯得十分獨特。

“咦。”

望著這枚玉石,陳恒有些意外,這時候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于是,他揮了揮手,將那枚玉石拿到自己的身前。

“這是什么?”

將這枚玉石拿到手中,陳恒大致檢查了一下,隨后輕聲開口,望著劉歷問道。

“這是徒兒在山上無意中發現的,似乎有些特別,所以特意過來交給師尊。”

在陳恒身前,劉歷臉色恭敬,如此開口說道。

這枚玉石,是徐山早已經準備好的,里面便蘊含著吞天經的修行之法。

按照徐山所說,他暫時還沒有想要暴露出來的意思,也不準備出現在陳恒面前。

因此,劉歷不能透露出他的存在,只能用其他方式,將這門吞天經交給陳恒了。

至于將這門吞天經交給陳恒之后,陳恒會不會修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是一種靈石,專門用來存儲,往往是用來記錄功法,亦或者一些訊息的。”

望著劉歷,陳恒笑了笑,如此開口說道。

“這門靈石之中,應當蘊含著一道法門,待我過一段時日,將其中的神紋破解之后,再將其中的法門交給你吧。”

他輕聲開口,如此說道。

“是。”

劉歷恭敬點頭,隨后便這么退了出去。

在他離開之后,端坐在床頭上,陳恒望向眼前的玉石。

“特意交給我的東西么?”

望著眼前這塊玉石,陳恒笑了笑,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對于劉歷之前的說法,他并沒有全信。

以劉歷身上的天命之力,走在路上便撿到一門傳承之法,這種可能完全有,甚至并不奇怪。

但這道法門,也不一定便真的是他所撿的,也有可能是他身上的那個老怪物給的。

直到現在,陳恒可還沒有忘記,在劉歷的身上,可是還寄宿著一個老怪物呢。

在最近這段時日,劉歷身上的天命之力已然勃發,說不定便是那個老怪物已然復蘇的跡象。

這塊玉石是撿的,亦或者是那老怪物所給的,都有可能。

想到這里,陳恒臉色平靜,握緊那枚玉石,體內的法力涌起,身上的天命印記同時發揮作用,將這枚玉石之上的神紋抹去,讓其中的訊息展現而出。

大量的訊息涌現,在陳恒的腦海中沖出。

有關于吞天經的經意展現,就這么浮現在陳恒眼前。

“這是.....”

感受著腦海中浮現的訊息,還有那門吞天經的經意,饒是以陳恒的定力,這時候都不由臉色一變。

“吞噬他人的體質血脈,使自身不斷蛻變.....”

他感受著腦海中浮現而出的訊息,臉上露出了笑容:“有意思......”

到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這法門多半不是劉歷撿的,而是他身上的那個老怪物給的了。

不然的話,不可能這么巧。

陳恒此刻的傷勢,是因為修行之基崩毀所導致。

而若是以這門吞天經的經意去修行,吞噬外在血脈來蛻變自身,卻是有可能修復自身的修行之基。

算是十分對口了。

如此對口的一篇法門,若真是撿來的,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是那未知的老怪物所給與的可能,要大上許多。

“吞天經啊......”

回想著吞天經的經意,他想到了劉歷身上的情況。

以劉歷身上的情況來說,尋常辦法根本沒辦法改變他的體質,讓他恢復正常。

但這門吞天經卻可以。

不僅可以,而且若是劉歷心足夠狠,未來吞的不同血脈體質足夠多的話,那么恐怕他的體質還會大大蛻變,由原本不能修行的廢材,變成一個足以與天驕相比的天才。

這門法門,可謂是為他量身定制的了。

“這便是天命啊......”

想到劉歷身上已然開始勃發的天命,陳恒不由笑了笑,心中閃過諸多念頭。

“我留下的禁制,已經被你師父破解了。”

另一邊,在陳恒解開玉石封印,獲得吞天經的同時,在劉歷的腦海中,徐山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在此刻,他的聲音顯得有些驚異,還有種隱隱的佩服:“厲害。”

“我布下的禁制,縱使是同等層次的老怪物,想要破解掉,也需要好幾天時間才行。”

“他這才用了多久?”

“你這師父,不一般。”

他如此說道。

不過,對于徐山所說的話,劉歷卻并不在意。

在此刻,他所在意的,僅僅只有另一個問題。

“外公......”

對著徐山,他有些擔憂,如此開口說道:“你說師尊他,會修行這門吞天經么?”

“不清楚。”

徐山搖了搖頭,開口道:“在理論上來說,吞天經可以治好他。”

“但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你那師父,無疑是個正經人,不是其他老怪物那樣的虛偽東西。”

“如這等人,雖然很少,但一個個都是些迂腐之輩,會不會用,也就不太好說了。”

不得不說,陳恒此前的偽裝很好。

就連徐山這等老怪物,都讓他騙了過去,真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了。

“不過,若是他真的用了,那你們可就危險了。”

緊接著,徐山的聲音又再次傳來,這時候卻帶著些玩味。

“為什么?”

劉歷皺了皺眉,下意識反問。

“你說呢?”

徐山的聲音平靜,淡淡開口說道:“您倒是還好,一屆廢材,不論怎么著都不會有人大主意。”

“但你那個小妹,可就不一定了......”

他有些玩味的開口,如此說道。

“小妹......”

劉歷頓時一愣,隨后臉色一變。

是了。

吞天經的修行,需要吞噬諸多血脈體質,才能進行一次次蛻變。

劉歷自身僅僅只是給廢材,根本沒什么吞噬的價值,自然沒這個擔憂。

但是劉依卻不一樣。

與身為廢材的劉歷相比,劉依的資質很好。

她不僅是靈根圓滿,更是隱隱超出,自身的體質似乎還有某種特殊之處。

更關鍵的是,她此刻僅僅只是筑基,修為尚弱。

這種人,可謂是修行吞天經之人心中最好的口糧了。

陳恒若是真的修行吞天經了,是否會將主意打在劉依的身上?

劉歷心中一跳,不由閃過這個想法。

從感性的角度來看,他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但從理性的角度來看,他卻不得不告訴自己,有這個可能。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縱使平日里再如何和藹,如此親近的人,在生死面前,都未必能保持初心。

更不用說,這人還是一位修士。

修士本就大多冷漠,一個個都是自私自利之人。

而陳恒的外表盡管看上去年輕,但能有這般修為,卻也多半是個老怪物了。

而修士中的老怪物,這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的代名詞......

一個個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

陳恒又是否能有例外?

在此刻,劉歷的心中不由有些動搖。

“感覺到困惑了吧。”

腦海中,徐山冷峻的聲音響起,這一刻淡淡說道:“不論在什么時候,都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不論是血親,還是自己的師長,亦或者兄弟,都有可能為了某些東西而對你下手。”

“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他淡淡開口道:“放心吧。”

“你還年輕,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會出手替你擋下。”

“但往后必須謹記這次的教訓。”

“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信任。”

“這些任何人中.....也包括外公你么?”

聽著徐山的話,劉歷沉默了一會,隨后突然開口,如此說道。

徐山愣了愣,隨后一笑,笑的十分暢快。

“自然。”

他輕輕開口說道,沒有絲毫遲疑與猶豫。

“吞天經......”

夜里,陳恒行走在荒野之中。

在他的身前,幾頭野狼的尸體倒在地上,這時候已然成為了干尸。

望著身前的野狼尸體,感受著體內升起的感覺,陳恒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

他點了點頭,心中閃過諸多念頭:“運轉吞天經,吞噬他人血脈體質的同時,也會受到那些血脈的影響,對于自身造成嚴重的影響。”

在此刻,隨著吞噬了這幾頭野狼的渾身血脈,在陳恒體內,一股嗜血,瘋狂的沖動不斷涌入腦海,讓他有種想要不顧一切,大開殺戒的沖動。

這種嗜血的沖動十分明顯,若是尋常凡人,此刻估計已經抑制不住,出去動手了。

但是陳恒畢竟不同。

與堂堂真君相比,區區幾頭野狼的血脈之力,還是太過于弱小了,根本無法撼動他的神魄,沒辦法造成太大影響。

不過,縱使如此,但陳恒看的明白。

區區幾頭野狼的血脈之力,無法對他造成很大影響,但若是不斷下去,聚少成多,那么縱使他身為真君遲早有一天也要受到影響,會導致性格大變。

而若是想要避免這種影響,就需要盡可能尋找與自己血脈相近的存在了。

而這種存在,往往都是自己的族人。

若是為了增長自身體質血脈,而去向自己的族人施下屠刀,那么這無異于魔道了。

在此刻,陳恒心中不由閃過這個念頭。

盡管只是剛剛接觸,但他畢竟身為真君,因此對這門功法的特性很快了解。

而具體的情況,經過方才的實踐,他也心中有底了。

站在原地,他大致感受了一下身上的變化。

將那幾頭野狼的渾身血脈之力吞噬干凈之后,在他的體內,一股赤色的力量涌現,與他的身軀逐漸融合,正在逐漸改善,加強著他自身的體質,血脈。

而他原本崩潰的修行之基,在這種力量的作用下,竟然隱隱有種停止崩潰的跡象。

不過,區區幾頭野狼的血脈之力,相對于他的本質而言還是太過于弱小了,以至于沒法起到很大的作用。

想要真的完全蛻變,在真君之體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將修行之基完全愈合,所需要吞噬的數量恐怕將會十分龐大。

想到這里,站在原地,陳恒不由轉過身,望向屋舍所在的方向。

在這一刻,他的視線似乎傳透了重重得隔絕,望見了在房屋內沉沉睡著的劉依。

相對于其他人而言,劉依的資質優秀,靈根圓滿的資質,遠比其他人在層次上高出太多了。

僅僅只是他一個,恐怕就能夠抵得上吞噬無數普通人。

更關鍵的是,她此刻修為尚弱,理論上來講,似乎只要動手,便能夠立刻得手。

只可惜,這也僅僅只是理論上來講。

陳恒可是知道,小女孩看似尋常,實際上本質極高,其身上的力量一旦爆發,甚至超越了真君。

他若是真的敢向她動手,那恐怕結局才要凄慘。

“可惜,晚了些.....”

想到這里,陳恒有些惋惜,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獲得這門吞天經,到底還是晚了些。

若是在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靈基剛剛崩塌之時獲得這門吞天經,那倒是還有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