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仙訣

第一百零三章 羅珊

第一百零三章羅珊

作者:齊氏小白分類:

就這么著,蘇溶好生瀟灑了徹夜,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在碩大的披香殿里來了個千米折返跑,渾身來了個大運動,蘇溶這才滿意的坐到了床上。

但這次,他運轉默念的功法,卻不是解深密經,也非九轉心訣,而是學自云宗的另一門奇功,龜息功。

這龜息功,乃是天級中品法術,云宗不外傳的三式功法之一,唯有自身實力修煉至結丹后期,經過重重審核的弟子,才會被授予學習三中之一的機會。若想三式皆學,那便是只有元嬰以上修士才有的權利。

但凡事皆有例外,好比各位核心弟子,那都是一早就有學其一的機會。這龜息功,正是當年蘇溶獲得擂臺大比第一時,少宗白驚云親自傳授的。只不過這些年來,蘇溶自覺雞肋,少有使用罷了。

所謂龜息,那便是如烏龜一般的呼吸存活。龜者,壽千歲,可見其生命力頑強。修士修煉此功,可將自身一次呼吸延長百倍,如此,便通過特殊的方法,做到和烏龜一樣的呼吸方式。

一次呼吸,便有一天。

此功法學至大成,可將自身氣息完全隱匿,輕易不被人察覺;又可將修者帶入完全寧靜空靈之態,對修為突破亦是有所幫助,可謂是上等的輔助奇功。

無奈當初留給蘇溶的時間尚短,他的修為也不夠,若不然定會輕而易舉逃過洛陽的追殺。時至今日,在蘇溶隱身相術,寄身相術均已小成之時,這龜息功,變成了他上佳的輔助功法。

只見他的呼吸頻率,勻速穩定的一直在減慢,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也隨之減弱。這一點,立刻引起了當時段負責監視看護的慕容煙的注意。

風火門四大化凡修士,行輪流方式看護蘇溶,一人執勤一年,今年負責的正是慕容煙。也正是因為她的暗中情愫使然,昨夜里蘇溶醒來的剎那,立刻就察覺那強大神識中的一絲溫柔和松懈。以他的聰明才智,當然很快便明白,這定是慕容煙的神識。

“嗯?他在做什么?”慕容煙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認出來,那是云宗的不秘之法。

“龜息功!”震驚之后,慕容煙作勢就要傳音給其他三位,卻是在神識離體的剎那猶豫了。

“該不該呢?”思慮了片刻,她最終一聲輕嘆,“罷了,還是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再說吧。”

正是她的這一下心軟,幫了蘇溶的大忙。其實他本來就是在賭,賭這慕容煙定會給自己一點機會。果不其然,她這樣做了。

蘇溶大喜,神色卻無任何變化,如在無人之境一般,不斷的延長自己的呼吸頻率。直至半個時辰之后,修煉此功已有三十年的他,成功做到了自己的最佳狀態。

一息,半天。

即便如此,此時若有外人在場,定會以為他坐化身亡。

“不是要沖擊元嬰么?又為何會施展龜息功?”蘇溶的想法經常不合乎常理,詭計極多,慕容煙沉思片刻傳音給了其他三位。

一時間,所有東宮、北宮、西宮、中宮的修士都能感受到天空上彼此交織的四股強大神識。

“發生了何事?”

所有人都在猜測,卻毫無厘頭。修為高深的,諸如執事刑罰等人,則是隱約有些猜測,或許與那少主有關。

但那四股化凡神識很快便交流結束,各自撤去,倒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動和猜想。

“你要怎樣,便由著你,反正都已經對你下了賭注了。”看著神色平靜放松的蘇溶,慕容煙輕嘆一聲,繼而閉眼修煉了起來。

披香殿里,蘇溶此時的心情,終于放松了許多。他能看出來,風火門四人對自己的態度如今放松了許多,或許原因很多,但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好事。

如此優渥、平靜、安全的修煉環境,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享受過了。

慕容煙的放松,使得蘇溶堂而皇之的默念起了無情道術的口訣。道種現,急旋轉,在下一刻,便是寄身相術的使用。

巧而聲息之間,蘇溶便又再次進入了桃源溪境。這次他選擇的位置,是那遍地桃花之上。

一連三個法術使用,饒是蘇溶都覺得很累,顧不上一切,他便倒地躺在那厚厚的桃花之上,聆聽者不遠處潺潺的水聲,放松的睡著了。

現實世界當中,極度呼吸緩慢的他,如千年龜一樣,一動不動。

這一覺,便是一年,現實世界中的一年。

沖擊元嬰境界而已,蘇溶竟一個閉關就是三年,而且根本沒有結束的樣子,這引起了風火門眾多有心人的關注和猜忌。消停了兩年的眾多暗中勢力,重新洶涌聚集在了自家主子的面前。

北宮天璽閣,約莫兩百之眾的各系弟子剛進來不久,連焦勇的面都沒見到,便被他的侍從一頓呵斥。

“怎么?你們是聽不懂少爺的命令?少爺早已說過,此后不準爾等再來天璽閣,小心壞了少爺的名聲。三少爺對少主,那可是一萬個忠心耿耿。

再一點,少爺正沖擊元嬰后期境界,誰再來打擾,我便廢了他修為。”

冷酷無情的呵斥,讓眾人直覺的灰頭土臉,一個個掃興的離去。只怕此后,這北部行宮,再無人向焦勇提及爭奪少主位一事。

而中部行宮張震那里,卻是一團糟糕。密謀已久的計劃遲遲得不到施展,浪費了許多追隨門客的修煉時間。如今這里已是怨聲載道,吵鬧著要向張震要點賞賜。

“姚冰。”

“在。”

“每人五百顆靈石,打發走吧。”張震說著,右手捂上了自己的眉頭,神色有些疲憊,胡子都已剌茬了許多。

“遵命。”姚冰接令退下。很快,熙攘的伏明殿里,重歸平靜。

“唉……”,張震長嘆一聲,想起已經好久未去看望羅珊,他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諾大的風火門,若說這三年來從未有任何爭執陰謀的,便只有南部行宮所在了。南宮,乃是風火門五宮里面積最小的一塊,卻是整個風火門最為主要的地段所在。這里,有眾多結丹中期以上的弟子,分駐各個隱秘之地,更有五位以上元嬰強者帶隊,負責整個南宮的守衛。

原因無他,只因南宮是風火門煉丹所在。所有的丹師、草藥、丹藥全都在這里。

這里沒有權力的爭奪、沒有修煉的比試、更沒有人心的爾虞我詐,有的,只有無數丹師的爭強斗艷、齊頭并進。走在這里,你隨時可以聽到煉丹失敗丹爐的爆炸聲,也隨時可以看到眾多丹師爭執討論、教授徒弟的場面,更可隨時問道丹成后散出的濃郁丹香。

紫蘭齋,乃是張震口中那叫羅珊的女子所住之地。這羅珊,修煉百余年,只有結丹初期境界,只能算中等資質。但她卻是整個風火門內風頭最盛的女子,并不是因為她長得有多美麗,如何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只因她會煉丹。

她是風火門年輕一代中煉丹資質最好、悟性最佳之人,更是風火門最強丹師,煉丹宗師級強者鼎木的徒弟。

鼎木,煉丹宗師,修為元嬰后期,放眼南域,煉丹水平那也是頂尖存在。他此生無子,只在數十年前收下唯一一個徒弟,便是這羅珊。

如此,羅珊便成為眾多男弟子心中追逐愛慕的對象,這其中身份最高、最有氣勢的當屬張震。不過話雖如此,有張震在,其他弟子只怕便只有暗中想念臆想的份了。

這日陽光明媚,羅珊剛從師尊鼎木那歸來不久,正凝神苦思準備按照自己的分析煉制一門新的丹藥,卻被身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尖叫。

“珊兒,珊兒別叫,是我。”張震見狀,生怕引起外人的猜忌,趕忙出聲制止。

只見羅珊雙手捂著胸口的凸起,嘴巴張的溜圓,豎眉瞪眼,滿臉的驚懼。聽到張震的聲音,她才算是回過神來,轉身看向張震。

“怎么是你?”羅珊臉色黑青,皺眉問道,聲音有些冰冷。

“方才出關,見天氣不錯,忽而想起好長時間未曾來看望你,于是便匆匆趕來。瞧,這是我上次說過的那丹譜。”說著,張震攤開右手,露出一張卷著的舊羊皮紙。

“丹譜留下,你可以走了。”

“師妹,為兄辛苦數月,這才獲得這丹譜,你怎么連個感謝都沒有。”

“謝謝,還有事么?我要煉丹了。”

“呃,”羅珊的態度之冰冷,讓張震有些難堪,但他似乎早已習慣如此,放下了丹譜,卻賴在遠處不肯離去。

“怎么還不走?非要我轟你不成?”羅珊再次皺眉,有些厭惡。

“我只想多和你呆一會。”

“哼,真是如此么?”羅珊忽而一聲冷笑,一邊擺弄著桌子上的草藥,一邊譏諷的說道,“你那點小心思,整個宗門誰不知道?你不就是忙著和那新來的少宗爭奪位置么?”

羅珊話語,如當頭棒喝,擊中了張震的心靈深處,此事雖有不假,但所謂萬事皆有虛實,如此直白的說出終歸是難聽的很。

“哼,師妹既已知曉,我又何怕只有?不錯,我是在準備奪位,我辛苦多年等待的位置如何能被金銘這個野種奪走?”

“一切自有天定,宗主之意已決,你還要反叛不成?”

“哼,我就是不服,寧可玉碎,不能茍同!”

就在張震豪言壯舉之時,遠方披香殿內,熟睡了一年的蘇溶,終于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