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萬古共主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魔師兇名,今日下山

羽清玄果然說到做到,第二日就把《道胎種魔大法》第三層傳授下來。

陸沉依舊是借用道身功體,直接開始參悟。

相較于《種玉功》的三條路子,《道胎種魔大法》許是經過圣君改進。

并無原來那么條件苛刻,但對于根骨天賦的要求,卻大大提高。

非是天驕之姿,難以小成。

倘若丟給燕明誠、燕天都這對父子。

他們大概連門檻都邁不過去。

“假如我是圣君,那我究竟是以《種玉功》為根基,創出了《道胎種魔大法》?還是……我倒果為因,從羽清玄這里學了武功,再以圣君之身整合而成?”

陸沉眉頭緊鎖,有些不解。

識海內那方玉碟巋然不動,高懸其上,好似萬古不變的烈陽。

“也不知道此物是何來歷,竟能跨越萬古……”

陸沉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把心神沉入道身。

知曉燕還真即是那位圣君后,他便將其視為擊敗羽清玄的仰仗之一。

一千八百年后的當下,自己和魔師之間的武功層次差距。

簡直是天塹鴻溝,極難逾越。

可放在一千八百年前就不同了。

如若燕還真確實是圣君無誤。

《道心種魔大法》為他所開創。

那么這場拔河誰勝誰負。

真不好說。

“只要我完全參透《道胎種魔大法》,而后留下一處難以察覺的破綻,也許能在關鍵時刻祈起到奇效!”

陸沉心中有了幾分定計。

道身具備武骨通靈,縱然寶典級武功也能迅速參悟。

加上本尊的先天之體,不懼走火入魔。

兩相結合,動些手腳應當沒問題。

唯一的難點,是如何騙過羽清玄。

對方武道七重天,論及眼界、閱歷只會比自己更高、更深。

“天命魔教山門!藏法樓!四萬八千道武功!”

陸沉心思流轉,若能全數看完,不僅所獲道力豐厚,也能追上魔師的步伐。

心神系于道身,參悟《道胎種魔大法》的同時,他思考著該怎么脫出羽清玄的掌控,在這場博弈中占據上風。

陸沉并不在乎手段。

他和那位女子魔師是大道之爭。

兩人之間,終究會有一個會成為被踏碎的墊腳石。

若不愿意為他人做嫁衣,只能拼命掙扎,擺脫命運。

“相隔千百年,前輩后人彼此對弈一較高低,亦不失為一場幸事。”

足足過去數個時辰,陸沉方才睜開雙眼,心神回歸本尊。

他渾身氣血如火,蠢蠢欲動。

有種沖破桎梏,決堤而出的感覺。

昨日道胎魔種瘋狂攫取羽清玄的磅礴真元,足以抵半年苦修之功。

換血九次,四象不過,已在眼前!

沒過多久。

天命宮上下都被一樁大事驚動。

羽清玄即將下山。

赴驚神一脈棄徒況長生的邀戰之約。

自從魔師踏足七重天,問鼎大盛武道第一人后。

俯瞰江湖,已經快有十年之久。

始終無人敢攖其鋒芒!

更別提如況長生這般明目張膽發出戰書。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盛江湖瞬間不再平靜。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甚至于各方開始猜測勝負。

更有膽大包天的賭場開出了盤口,接受押注。

結果一邊倒!

絕大多數的江湖人,都看好那位女子魔師。

很復雜的心情。

他們一方面希望羽清玄大敗而回,可另一方面又不想輸光賠凈。

“況長生的分量,終究不夠……”

“此人數次敗于魔師之手,死中求活,殊為不易,但對上那人,勝算太低。”

“七重天的生死之戰,這樣的盛事已有百年未見了。”

山上山下,各種議論紛紛。

連帶著天命宮內,人心亦開始浮動。

誰不知道,羽清玄一人獨霸江湖,傲絕群雄。

宛若一座巍峨大岳,幾乎壓得其他門派宗閥喘不過氣。

十年之前,但凡哪個江湖中人撞到魔師手里。

落個身死道消算是輕的,動輒被滅滿門亦不在少數。

養龍山莊、藏鋒谷、藥王宗……

一夜之間,慘遭覆滅的勢力難以計算。

就如同當年天命宮祖師出世,殺得血流成河。

讓一座江湖幾百年、數代人都心驚膽戰,難以恢復元氣。

羽清玄同樣趟出了一條血路。

如今世人只知,大盛有魔師,鮮少聽聞過其他高手的名字。

為何?

因為太多跟羽清玄同時代的天之驕子,門派真傳,死于其手下。

導致整座江湖的英杰奇才不敢冒頭。

此后一蹶不振,陷入頹勢。

“難怪說她以一人之力和半座江湖結下血仇……殺性確實大。”

陸沉入主驚神宮,當上首座,養成了翻看卷宗的習慣。

這一日,他偶爾瞥見關于“養龍山莊”、“藏鋒谷”的覆滅秘聞。

從中得知羽清玄早年間闖蕩江湖的一些舊事。

這才稍微有點理解,為何許多人如此畏懼魔師之名。

蓋因其人,完全不講道理,只用殺之一字解決問題。

誰能不怕一尊行事無所顧忌,且實力強絕的蓋世魔頭?

“這一趟下山,不知道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陸沉搖頭道。

并非擔憂大盛江湖的百年大計。

而是羽清玄要他與之隨行。

那位女子魔師應付起來可不容易。

極為消耗jing力。

“爭取早日破開氣血大關,踏足二重天,遇到危險也能多幾分自保之力。”

甩掉多余的雜念,陸沉閉目引動道胎魔種。

好催發氣血,刺激肉身,沖刷四肢百骸。

盡管無論是二重天,亦或者三、四、五重天。

面對七重天的羽清玄,都沒什么很大區別。

可況長生主要邀戰,總不會是為了送死。

到時候神仙打架,殃及他這個無名小卒就遭了。

隆隆隆!

一呼一吸,帶動體內雄渾氣血。

宛若一座火爐揭開蓋子,噴出烈烈光華,照得滿室通亮。

這一日。

霜降。

宜出行。

天命宮內,徹骨寒風裹挾著雪粒子簌簌落下,鋪得漫山遍野一片肅殺。

一架華貴車輦由十二名黑衣仆從抬著,緩緩出了山門。

六脈首座來了五位,各個恭恭敬敬立在寬敞坪前。

神色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憂。

所有人都聽到寰宇鐘聲響了七十二聲。

這代表宮主出山,圣駕移位。

等到回來,寰宇鐘便會自鳴八十四記。

以示恭迎之意。

羽清玄坐于車輦之上,望著點綴雪白的群山萬壑。

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而后,目光轉到前方的一道人影。

這位女子魔師毫無顧忌,在天命宮各大首座、諸多真傳的面前,喚道:

“陸沉,你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