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秭小偉慫恿女學生去幫自己迎接。
高婷婷歡喜這個任務，甜美又殷勤的跑過去熱情交流，又主動接過那個嶄新的保溫袋，寒暄著陪伴過來。
秭偉昌一點都不意外兒子又有了漂亮女朋友，也明顯不把顏值當成多么了不起的事，笑著過來把車鑰匙丟食堂餐桌上。
再那么隨意坐下來那懶散勁兒，吊兒郎當的都顯著魅力無窮。
曾經被秭老師斯文禽獸氣質吸引的女學生，果然看得星星眼布林布林閃。
回來跟秭小偉坐下，都忍不住箍胳膊耳語：“確實帥！感覺是你的終極版，等你老了肯定比這還要帥，我一定要給你收拾得這么好看！”
誰知道秭小偉跟老爸只對對眼，示意旁邊的小妞開始上刑：“是不是表現得很明顯啊？”
秭偉昌就知道不用遮掩，手上撥拉玩著車鑰匙：“前幾天回家還欲言又止，跑廚房來好幾回，但是又說不出個什么，最后繞著彎讓管家喊我燉湯，就喝了一碗還裝著漫不經心的叫我給你送過來，這必然是上心了啊。”
父子倆輕巧的說著，就像網球教練在給球員分析剛才這場比賽的操作得失。
高婷婷也能聰明的拼湊情節，美麗的星星眼變成了銅鈴，瞪得越來越大：“是，是說的戴總嗎？”
秭小偉坦然承認：“對，所以我叫你別跟我浪費時間呢，對我們這種婚戀觀早就皺巴巴的人來說，男女關系純粹是個技術活兒，對眼了勾搭下，幾個套路輪番堆上去，大差不差都能搞定，甚至上床都不一定是目的，也就讓人上心了還有點成就感，可能給你上課的時候習慣性的溫柔、斯文之類讓你被誤傷了，真不是有意的，算我學藝不精吧。”
秭偉昌一點都不覺得兒子在撇掉個姑娘，還饒有興致的坐在餐桌對面凝神細品，好像隨時都能指點手法不對，氣質調整。
其實一直都看到秭小偉腳踏多條船在浪蕩，但從十七八歲就被成熟氣質迷住的少女還是被自己的戀愛腦蒙蔽了。
現在被直接扯開光環遮擋，居然有種溺水般的窒息感。
開口都艱難了：“就，就像在魚塘釣魚嗎？”
秭小偉想了想，還重重點頭：“還真是這個理兒，你看釣魚佬有幾個喜歡吃魚的，都是享受釣魚的過程，你應該找個能夠陪你共同長大的男孩兒。”
這像邪教一般的扭曲認知，讓高婷婷艱難的轉頭看對面長輩。
可能在她的認知里，父母長輩都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明事理識大體，怎么都應該教育批評下。
但秭偉昌只灑脫的撇撇嘴，做個無可奈何的聳肩動作，帥氣逼人的同時也把人世間就這么復雜的態度瀟灑表達了。
秭小偉還最后推動下：“你看，你現在事業學習都正當紅，漂亮又能賺大錢，為什么要跟個渣男糾纏呢，明明可以擁有甜蜜美好的愛情啊。”
高婷婷終于在要哭出來之前，快步跑出去了。
父子倆才習以為常的相視而笑，釣到魚卻要把魚又丟回去的行徑，外人是很難理解啦。
特別是那些長年空軍，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但釣魚高手就這個風范，各個魚塘釣著玩，還都給丟回去。
當爹的還點評：“早就給伱說過，當斷則斷，安妮那脾性強得很，怎么容得你還有別的手腳。”
兒子馬上反唇相譏：“哎喲，安妮安妮的好親熱，我去她們家看見的時候，她是不是還有故意想跟你近乎點，搗亂她媽的意思？”
秭偉昌大義凜然：“我怎么可能犯這種錯，我順著哪根藤進的這家？不會不會，不會再犯這種傻事了，她媽其實覺得你倆可以試試看，今天還是她提醒我出門的。”
秭小偉看著自己的傻白帥老爹，深深的嘆口氣：“她為什么覺得可以？必然是因為她覺得老中青三代間，如果多了這層關系，她跟女兒就比較能對付老太太，實際上到現在大部分生產和采購老關系依舊把持了整個企業，當媽的根本沒能撈到大頭，現在換女兒在嘗試，這里面水深得很，我們摻和進去，小心你那點養老日子都沒了。”
秭偉昌的優點在于，復雜的東西聽不懂就立刻放棄：“那你說怎么辦最好？”
秭小偉對老爸才是掏心掏肺：“人家戴老板有錢又有算計，隨時能全面壓制我，所以我是真不喜歡跟她糾纏，太累了，所以你能不能跟大媽過得游山玩水遠離點，她估計也就對我沒興趣也沒法拿捏我……臥槽，要是你這么說，她媽肯定又要懷疑是不是在幫女兒搶她的利益，太復雜了太復雜了！”
秭偉昌是沒文化也不愛動腦，但對女人真的太熟練了。
稍稍一皺眉：“我不說你的意思就是，拖些日子再偶爾說起來……誒，前兩天你楊阿姨還在說鄉下老房子可以收拾出來，種點花花草草，明年夏天可以去避暑，我找個機會拉了她去玩玩再說。”
聽到花花草草，秭小偉立刻有種從復雜膩歪的男女關系，更復雜兇險的利益傾軋中看見綠洲的舒暢。
連忙專注：“細嗦細嗦，在哪有多大，有照片沒？想收拾成什么樣？”
秭偉昌從自己的手機上翻出來些聊天照片。
原來楊大媽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跟著老太太在批發市場打拼。
她們實際上都算是這座大城市郊區外的農村戶口身份。
老太太借著娘家兄長的關系搞出了服裝廠，楊大媽成為戴太太之后，也沒少從老家帶老鄉出來給自己助力。
所以在鄉下都有挺好的宗親關系，還保留了宅基地，這跟實際上的城市貧民父子倆區別很大。
照片上原來是一大片江心平坦島嶼上，有兩三條街道的普通村落。
三層樓的老磚混建筑，每層兩三間房，帶個額外廚房的水泥地院子，標準農家模樣。
周圍都是景致平淡無奇的田地，也就不遠處能到江邊，算是不多的一點特色。
秭小偉卻看得嘖嘖羨慕：“你那會兒怎么不當個農民呢，我們這么搞個農家樂，各位阿姨來照顧生意，真是神仙都不換的悠閑日子……”
秭偉昌也喜歡討論這些沒出息的事兒：“誰知道呢，你五六歲的時候，好像有個女的拉我去干民宿，我還沒瞧上到山里生活呢，結果現在聽說她都是什么旅業公司老板了。”
秭小偉鄙視他：“我跟你說這院子要是改造出來絕對漂亮，把房子稍微包個好看的皮就不像鄉下，主要是院落規劃漂亮，你看我這收集的花園照片……”
說起這個他的確是津津有味，把愛好跟專業學習結合起來，又有老師講課那種深入淺出的耐心條理表達。
怪不得當初高婷婷會瞎了眼的傾慕私教老師。
秭偉昌驕傲的傾聽，盡量認真的記在心頭：“我有機會給你楊阿姨提提，看能讓你做這個業務不。”
秭小偉才從自己的愛好里啞然失笑，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真的只是愛好這個，不懂施工，甚至也不太懂設計背后的道理，只會自己瞎琢磨，要是她真做這個，能讓我全程參與當個旁觀者，就很過癮了。”
秭偉昌還是不太懂：“你學的就是做花園？”
秭小偉簡單給父親解釋下：“園林、園藝，小到一塊草坪，大到一座公園甚至城市，都能包含，取決于心有多大，而且做這個只要能上路，我想比當教培老師還是更有前途些，早日出頭，你也不用看富婆的臉色嘛。”
秭偉昌不以為然：“我覺得還挺好啊，你別說，我這倆月做菜的手藝心得都提高不少，你嘗嘗我這湯……”
這才終于有點父子情深的味兒了。
秭小偉其實就想過這種簡單躺平的隱居生活。
可富婆都瞧不上的小日子，卻要普通人用盡全力的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