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過你。”兩人當街拆了一百多招，龐十花越打越心驚，這小年輕人不僅精通本門各路拳法掌法，竟然連劍法也熟悉，并將劍法溶入到掌法和指法中。說實在的，這等武學修為，已可以位列武學宗師層次了，他雖然八十多了，但所學過雜，年少時又喜出風頭，沒潛心苦學，所以，武學修為并不高，內力就更是差強人意了。
陳拾武早就知道他會輸，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自己認輸了。
“好了，好了，趕緊回去吧，還有正經事找你。”陳拾武拉著老瘋子的手說。
“你真是玄靈子的繼承人？”老瘋子去是盯著林浩然說。
“意外的得到他封存在件古玉里的意識，意外的繼承了他的一生所學。可惜，我俗事太多，除了武功之外，其它的東西還沒空鉆研。”林浩然說的實在夠謙虛的，事實上他鉆研最多的醫術，他現在的醫術，應該已超越了當年的玄靈子老道，所謂的青出于藍了。
“唉，其它的是雜學，不學也罷。”老瘋子說。
“你錯了，所有的技術所有的思想，并無正統或雜學，正義或外道之分，區別只在于你怎么用而已。正如我常說的，刀可殺人亦可救人，藥可活人亦可死人。無論什么東西，都是有兩面的。所以，道家祖訓中的五弊三缺，其實只是為防宵小的告戒。比卜算和相地相人，現代人將其稱之為迷信，騙人的游戲，皆因有太多不學無術之徒，利用了卜相之術騙財騙色。卜相之術，在古時候稱之為帝皇之術，是專門為皇帝服務的。所以，勸戒民間不要效法，不然便會受五弊三缺之苦。”
“那么，五弊三缺到底是不是存在呢？泄露天機之說是不是成立呢？我個人認為，五弊三缺是條件存在的，泄露天機被天道懲罰也是條件成立的。為什么這樣說？天道就是自然，而自然是變化的，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進化。自然的一切都在進化，人是進化得最快最完全的。也就是說，人應該是自然以外最高等的，而民則是人的主要群體。天道自然，也就是天道于民。無輪是卜算或命相，只要是助民于正向成長的，我認為都不會受五弊三缺之苦。歷史上很多術學大家，卜算名師都有善終，都不受五弊三缺之苦。用佛家的解釋來說就是，你一心向善，所有的邪魔都無法侵襲你，佛祖會保護你的。”林浩然的這翻論說，完全是他自己悟出來的道理，并無誰去證實過。不過，他堅持認為自己是正確的。
老瘋子龐十花聽了林浩然的這番標新立異，不同于舊思想的理論，人竟然呆住了。難道，自己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自己以前利用卜算之術斂財求名所至？難道真的用自己所學扶危救急，行俠丈儀就可以不受五弊三缺之苦？
“老瘋子，泄露天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把泄露天機作為斂財或其它利益的獲得手段，那確實不是那么好，或許真的會受五弊三缺之苦，但是如果用這泄露天機去救人于水火，難道老天爺也不許？我不相信。比如，你可以算出明這里要水災了，你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家轍離，避免了人們的傷亡，這種泄露天機還要受罰？那天道也未免太不講理了。”陳拾武也覺得林浩然的說理論應該是正確的。
“是我錯了嗎？是古人錯了嗎？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用所學求名求利，如果我不是那么貪，他們母子就不會受天道懲罰，如果我不是那么狂妄，她父母的家族就不會受如此大的劫難，都是我，都是我……。”龐十花蹲在地上扯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痛苦萬分。
“過去的便過去了，就算真的有天道之罰你已承擔了天道之罰的痛苦。我覺得，你在這里裝瘋賣傻的折磨自己并不是最好的贖罪辦法，即使是贖罪，還有更好的辦法。”林浩然淡淡的說道。
“真的？真的還有更好的辦法？”龐十花仰面問林浩然，他的臉上掛著兩行濁淚，這老頭對他的妻兒還真是情深入骨，值得敬佩。
“回去再說，小林醫生的辦法多得很。”陳拾武不想在這街頭說事，來往的人眼光令人難受。
林浩然沒想到龐十花的“家”竟然如此的大的，一座本地特色的四合院，占地最少有千多平方米。雖然破敗，但依然能看出當時有多豪華，一座宅院就占了半條村子，當年真的夠氣派的。
如果這么一處地方在市中心，也不說中心，在四環以內龐十花都將是一個富翁，一千多方地得賣多少錢。可惜，五環之外的近郊，這兒的拆改應該還要等些時候。
諾大的一個四合院，房子很多，但了無人氣，腐敗之味充斥其間，林浩然只在院子里四下看了一眼便懶得再看了。那么多房子老瘋子都沒住，只是在院門旁的看門小房間里鋪了些干草紙皮弄了一個狗窩似的“床”，如果不是下雨天，估計這家伙極少“回家”里睡覺，天為被地為床，在街上也有很多地方可以睡覺的，天橋底，公園角等等。
桌子肯定是沒有的，碗？有一個缺角的。幸好，烤鴨就用袋子裝著吃就可以了，沒筷子用手拿也沒所謂，酒，用瓶子喝就行了唄。
“想不想贖罪？”陳拾武和龐十花喝了幾口酒，等他把兩只鴨腿吃完后說。
“你們想讓我干什么？”事實上，龐十藥并不是瘋也不是傻，只是極度消沉而已，所以，精神稍稍提起來腦子的反應比普通人還要快。
“小林醫生要將鬼谷子的絕學發揚光大，現在創辦了鬼谷文化院，你可以去那兒發揮所長，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是功德，是你贖罪的好辦法。”陳拾武說。
“我都八十多了。”龐十花低頭說。
“你的內功非常不錯，根基厚實，所以你雖然八十歲了，但是身體卻非常棒，如果重新練習，我相信你再活二三十年是很輕松的事。”林浩然很奇怪這老家伙的身體，竟然在這樣的生活條件下長得如此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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