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2：龐涓之后龐十花

林浩然沒想到陳拾武說的老瘋子，還真是一個瘋子，不是瘋子為什么有家不回，好好的把自己弄成丐幫幫主一樣干嘛？要是真的入了丐幫，拿一竹棍一破碗乞討倒也行，現在討飯的年收入動不動就是幾十上百萬的。但這老頭卻不，坐街口那兒扮濟公，一把破扇，一頂破帽，一套破僧衣，臉臟得自己都不認識得自子，真的有點兒道濟和尚再世的模樣。

“陳教官，這就是你說的奇人？這就是你說的鬼谷門高人？”林浩然站在街對面問陳拾武。

“對，就是他，你是不是以貌取人啊。我跟你說吧，三十年前他就已聞名四九城了，那會兒，誰不認識龐十花？”陳拾武笑說。

“三十年前，這么說，他比你年紀還要大？”林浩然覺得，這老玩童總不可能二十歲成名吧，總得三四十歲才成史吧，這樣算來，現在豈不是六七十歲了。

“對他比我大，大很多，你猜他現在多少歲？嘿嘿，你肯定猜不著，他現在應該八十多了吧。”陳拾武的話讓林浩在大吃一驚，八十多的老人居然還能這樣折騰？雖然看不表他的面容，但從他的動作用言語上看，他最多就六十歲出頭的樣子。

“八十歲？好體魄啊，看來這老頭還真有些門道。”林浩然對這老瘋子開始感興趣了。

“嗯，很有門道。龐十花，龐涓之后，第幾代就無從考究了，魯地人，力大如牛，十五歲便可能力舉千斤，魯地人好武，十六歲他便打遍魯地無敵手。號稱魯地第一少。但后來，不知什么回事，他忽然就不見了，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又過了二十年，他又突然出現在故地，這次出現，據他自己說，是因為卜算到母親要死了，所以回來了。果然，他回來第三天，他母親便死了。安葬好母親后，他又再次失蹤了。不過，十多年后，帝都突然出現一個活神仙，真的神仙，他不僅能掐會算，給人指點迷津，鐵齒銅牙，他還會看病斷癥，開方配藥。一時風頭無兩，整個帝都甚至附近的省市都聞其大名，求占問卜批命擇日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到他住的那柳樹胡同……。”陳拾武娓娓述說老瘋子龐十花的風光歷史。

“他為什么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林浩然說。

“你是道門中人，對五弊三缺怎樣看？”陳拾武說。

“呵呵，那只是古人用來約束術法者向善的一種說詞而已。刀可殺人也可救人，術法可蕩魔除妖求人于難，也可以千里害人，殺人于無形。他難道，因為家中突變，所以變成這個樣子？”林浩然已隱約猜到一些。

“嗯，龐十花所以來到帝都，是因為他認識了一位千嬌百媚的大小姐，大小姐雖然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但因為龐十花給她們家覓了一卦好墓地，又給她爺爺治愈了頑疾，所以家里同意了她們的婚事。當時龐十花四十多歲，已是不惑之年，娶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嬌娘，也算是老夫少妻了。兩人的生活很甜密，后來還有了孩子，夫妻恩受，孩趣盎然，生活最美好的時候，突然天降災禍，先是小孩溺斃，接著夫人出門又被車撞死，讓他最耿耿于懷的是，連老岳父家都接連發生災難，失盜，火災，接連出現，好好的一個富戶大族，隨著他的大舅子被判刑后，這大富戶便成了破落戶，機乎滅族之災。”陳拾武一邊說，一邊唏虛不已。

“于是，他把這些不幸歸究他泄露天機的懲罰，所以便裝瘋賣傻贖罪？”林浩然已明白了龐十花為什么會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他是罪己示天，是向老天爺負荊請罪。

“對，就是這個意思吧。還別說，他坐在這里還真的給警察幫了不少忙。不說你肯定不知道，以這個街口為中心，方園五里內，已連續三年沒偷盜搶劫等案子發生了，傳說是因為這附近的江湖中人，都吃過這老瘋子的虧，大家形成了默契，只要這老瘋子不死，大家就摸這附近幾條街的戶。還有啊，這老瘋子從車輪下搶回來的生命已超十個。林兄弟，你對這老瘋子怎樣看？”陳拾武對林浩然的稱喟有點兒亂，一會兒叫他兄弟，一會兒叫他小林，一會兒又叫他林醫生。

“嗯，是個有意思的人。”林浩然點頭說。

“走，帶老瘋子吃飯去。”陳拾武拉著林浩然就要過馬路。

“他認得你？愿意跟你走？”林浩然很是奇怪。

“嘿嘿，他誰都認得，但是，我是他唯一愿意搭話的人。”陳拾武很得意的說道。

“哦，你救過他？”除了救命大恩，估計沒什么可以讓這老瘋子在意的了。

“曾做不經意的做了一點小事，舉手之勞，但是他卻一直記著。”陳拾武很淡然的說道。

兩人過了馬路，走到老瘋子跟前，本來完全沒表情的龐十花，看到站在面前的是陳拾武，嘴角一扯，居然擠出了笑容。

“老瘋子，走，請你吃飯去。”陳拾武說。

“不去。”老瘋子回答的很干脆。

“回家吃，我買了三只烤鴨，五支桂花酒。”陳拾武道。

林浩然終于明白，為什么這老頭在路上買那么多吃的，又買那么多并沒名氣的桂花酒了，原來，這老瘋子好這一口啊。

“你這是誘惑我，你這樣會加重我的罪孽。”龐十花看著陳拾武說，雖然還是沒動身，但是雙眼里已有了欲望。人的欲望是多種多樣的，口腹之欲無疑是人人都有的欲望，也是生命持續的欲望。

“你不吃才會加重罪，你想想啊，如果你不吃就會餓死，餓死事小，但餓死了就不繼續贖罪，用現代法律來定義，你自己把自己餓死，是屬于畏罪自殺，老天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居然想用這種方法去對抗老天爺的懲罰，證明你完全沒贖罪之心，你一直以來做的事，都是惺惺作態，并無悔過的之意。”陳拾武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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