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探花郎

第五十九節 村里的姑娘

醉仙居這里收錢可不手軟。

一年八百貫這個錢花的值不值,誰花誰知道。

正在這時,一個伙計搬梯子到大牌子前,在空白處加了一條消息:十五萬羊皮,已經啟運,府谷船運。

這消息一掛上,整個院子都有些亂了。

別說小商們驚呼,大商都感覺泰山壓頂,幾個作皮貨的商人放下手中的茶碗立即往外走。

十五萬張羊皮。

對于已經產秋的汴梁城冬衣市場,沖擊是巨大的。

而且此時已經上船,沿水路到東京汴梁,要不了多少天,作皮貨的大小商人都趕著回去要作一個應對之策。

瞬時間,汴梁城中多了一些飛奔的身影。

有靠兩條腿的,也有催馬急行的,還有馬車在石板路上顛簸的。

往回跑的人卻看到一個穿著錦服,帽子掉了不顧撿,鞋子也被馬蹬掛掉一只,也不顧撿的年輕人比誰進都跑的快。

“快,快,這必是大事件。”有人催著家仆讓馬車跑的更快。

醉仙居迎客樓內,有人突然大喊一聲:“我出六十貫,買下個進院的名額。”

“我出六十一!”

“放屁,我出一百貫。”

許多舍不得花年費這筆錢的商人們急了,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突然有這么多人跑。

越是想,越心焦。

可他們卻不知道,跑的最快的那個是鐵頭。

府里連著派了三次人叫自己回去問話,兩次是承慶郡主,一次是自家主母,鐵頭如何不急。

鐵頭是從潘府出來的人,可是知道承慶郡主傳誰,很少連傳兩次的。

鐵頭急。

一來是怕自己作錯什么事,二來怕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難道是主君……

鐵頭有些后悔,當時應該打扮著普通家丁隨主君一起去西北。

鐵頭一路狂奔往回趕。

絕對是心急如焚。

可鐵頭不知道,這會劉安正開心著呢。

“第四輪,浪起來,浪起來……”劉安高喊著。

潘羅支在一旁不止是罵人,連皮鞭都用上了。

石保吉高喊一聲:“一千五百只羊,押八號獨贏。五百只羊押八、一、四。”喊完,石保吉猛灌一口酒:“爽,這才是男人玩的。”

半山坡的高臺上,有身份的人都在號叫,更別說那些外圍近四個大營的士兵了。

士兵們叫喊著,歡呼著。

為了下注一只羊后贏幾十只羊在號叫。

這次打黨項,混的最慘的烏茲兵也有相當于七貫宋錢的收入,烏茲、六谷的士兵可以不要錢,一半以汴梁城物價加兩倍買貨物,三成加一倍,兩成可以原價買。

西州兵也不窮,劉安許諾七十萬貫的生意,雖然沒細說具體是什么。

阿廝蘭漢心里高興,給每個士兵賞了十只羊。

這點小錢,讓劉安的聲望倍增。

此時,九匹馬被牽入賽道,第四輪即將開始,潘羅支扔了皮鞭:“去下注,六號獨贏。兩千只羊,你們這笨蛋。”

自己的部下一個小失誤讓烏茲騎手搶了先,潘羅支眼看到手的勝利丟了,如何不怒。

“浪起來,浪起來。”劉安拿著銅喇叭高喊著。

十幾萬士兵用各自的語言開始高唱:

我是一個兵!

我們村里(部落)有姑娘!

打勝仗、發大財,回家給姑娘買匹絹……

王曾捂著臉,這么粗俗的歌聲竟然是大宋的探花郎劉安所寫,而且僅半天時間就變成了三種語言的歌曲,還有十幾萬人會唱。

鼓聲響起。

所有的聲音消失,所有人那怕看不見賽道,都在關注著結果。

劉安半醉,穿越到大宋這大半年來,今天最爽了。

當然,鐵頭不知道,急急的趕回府里,也顧不上儀表,就跟著一個媽媽往后院跑。

站在屏風前,鐵頭還在喘呢。

“出事了?”承慶郡主很平靜的問道。

“回趙大娘子的話,聽到召喚就放下手邊的一切往回跑,怕有急事吩咐。”

“挺好。”承慶郡主稱贊了一句后問道:“我問你,家里若往西北運貨,運什么此時最合適。從西北換貨,換什么回來最合適?”

鐵頭沒回答,而是四下看了看。

潘秭靈說道:“這里都是自家人。”

鐵頭這才回答:“小的查過這些天的記錄,有兩天東西沒有人關注。老主君買了十五萬張羊皮回來,對汴梁的羊皮市價的沖擊,想來會非常大。但也占了手上的錢,眼下,箭頭、馬骨才是巨利。”

潘秭靈問:“不是鹽與芒硝?”

鐵頭回頭:“主君有過交待,官辦貨品咱家不碰,避嫌。”

承安郡主理解劉安要避嫌的原因,可她不用。以當下汴梁城中武勛世家,楊府都排不上號,真正的四大武勛是石、潘、曹、李四家。

鹽的生意,別人不敢作,不代表潘府不敢。

承慶郡主雖然理解,還是問了一句:“馬骨有利?”

鐵頭又不說話了。

承慶郡主只好換了一個問題:“運什么過去最好?”

“絹,下等絹,越差越有利。但量一定要大。”鐵頭并不懂這些,這是劉浪家里一位老掌柜根據醉仙居那里的數據分析出來的。

承慶郡主站了起來:“回!”

“恭送趙大娘子。”

鐵頭這么稱呼沒有錯,他現在是劉府的人,不是潘府的人。

潘秭靈把親娘還有四位嬸嬸送出門,回來后問鐵頭:“馬骨有利?”

鐵頭從懷中摸出一物。

一只小巧的木盒。

潘秭靈接過木盒后聽鐵頭說道:“取一支,在木盒旁輕輕一切,變可起火。”

潘秭靈試了,看著手中的火苗點了點頭:“去辦吧,就馬骨了。”

“是,大娘子。”鐵頭施禮退離。

接下來幾天,汴梁城中人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了一些。

尋常人發現,汴梁城的活更好找了,而且每日的工錢都高了兩成。

大小商人為了新商機都有些小激動。

而朝堂上,李沆致仕,向敏中成為新的相公,而且馬上要去西北,這事對于整個大宋朝堂來說,是件天大的事,朝官們狠不得多長兩條腿。

有太多的事情要辦了。

甚至于,都顧不上因為劉安送來的信開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