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東京抽卡降魔

第402章 天機變化

上川悠仁笑著說道,“郡守可知堵不如疏的道理?”

魏郡守疑惑地看向上川悠仁,他本來以為這位小郡王只不過是英雄心爆棚,至多是想要要一些錢糧,但是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其中另有說道啊。

魏郡守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請賜教。”

上川悠仁說道,“這膠南郡匪患來源無非是三種,一種是貧農失去田畝,難以維持生計,無奈之下落草為寇,第二種是本就是山野之民,不通教化,又受官府歧視,因此占山為王,第三種則是南越諸國,派出的細作,刺探擾亂我華夏衣冠。”

看來這位武郡王是真的頗有研究,魏郡守忍不住看向一直跟在上川悠仁身后,一言不發的鬼算子,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位很厲害的謀士。

而這種人居然愿意默默無聞地跟在上川悠仁身后,足以說明冠軍侯府的積累之深。

果然是百年的寒門,千年的世家啊。

“那郡王的意思是?”雖然上川悠仁說的頭頭是道,但問題還是難以解決,就僅僅說第一點,這天下田畝有數,鄉紳士族占了過多的田畝,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我想要請官府一通布告,免除之前山匪罪責,劃分聚落,同時愿意派遣教書先生,農匠,木匠,幫助山民建造居所,之后我自然可以分而劃之,必然幫助郡守大人解決膠南郡匪患。”

上川悠仁自信地說道,膠南郡周圍的‘匪患’大概有十萬人之數,說少不少,但也說多不多。

這個時代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良田’之上,但是從工業化時代而來的上川悠仁知道,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現在早已經具備了開墾梯田的技術,只不過擅自開田,可不是屬于私人的,而是屬于官府的,所以沒人愿意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思想和行政才是制約這里人的根本。

不然安置十萬人,讓他們安居樂業,在膠南這一大片地方,任何一個鄉政府都可以輕松完成,更不要說隨后可以發展手工業,林業,畜牧業。

而在這之前,上川悠仁作為武郡王,還有一大塊私田,可以穩住先招攬的,愿意服從管教的匪徒,畢竟他不需要一下子就接受十萬人,分步處理之下,整個方案有著巨大的可行性。

魏郡守有些心動,因為上川悠仁提出的可不僅僅是平定匪患的功勞啊,將這些匪徒招募為良民,可是另一件大功,這是教化之功,足以上報朝廷表彰嘉獎的。

而他僅僅只需要提供一些官府的工人和幾張文書,魏郡守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武郡王替朝廷分憂,實乃膠南郡之幸,不過我們仍要約法兩章,不然本官可不會同意。”

“那兩章?”

“第一,從匪患中招募的良民不準進城安頓。”

上川悠仁點了點頭,魏郡守是怕這些人突然嘩變,那樣樂子就大了。

“第二,武郡王您乃是千金之子,不可上陣剿匪。”

如果上川悠仁這位新的武郡王在膠南郡上任三個月就剿匪身亡,就算朝廷再不待見他,也會將自己生吞活剝的。

上川悠仁笑著伸出手,“擊掌為誓。”

從郡守府出來之后,接下來具體剿匪的任務,上川悠仁就不準備摻和了,因為北邊有更大的事情需要他處理。

那就是每年秋天的蒙國的攻勢。

回到郡王府,上川悠仁看向鬼算子,語氣壓抑,卻帶著一絲興奮,“今年真的會出大亂子?”

如果不是鬼算子這位軍師保證,他來到膠南郡之后絕對會再潛心發育一下,不會這么快露出頭角,畢竟解決這里的匪患之后,他會第一時間重新進入到朝廷眼中。

鬼算子捻了捻胡須說道,“主公能夠演算出來嗎?”

上川悠仁認真地思考,鬼算子應該不是在詢問自己用神通術法演算,自己雖然有著這個能力,但是演算一國氣運,他現在的小身板可承受不起相應的反噬。

“張角回歸,他作為人仙,有著完整的福地,如果真的有心干涉天地規則,確實可以造成一地的氣候異常和災荒。”

上川悠仁說出一個理由。

遇到張角的事情,上川悠仁已經給鬼算子說過了。

鬼算子點了點頭,“一地之禍,以大盛底蘊仍然可以輕松承受,但張角此人,最擅長挑動民心,有心算計之下,無心的大盛可能會吃一個大虧。”

“如今天子和天后爭權,如果有心人挑撥,確實可以造成中央政令不出,甚至政令矛盾,而這個時候如果邊防告急,很有可能出大簍子。”

這是他從歷史中得出的結論,每一次華夏中原王朝大亂,都繞不開北方游牧民族。

鬼算子贊許地點了點頭,“此禍內外夾擊,可以動搖根本矣。”

“剩下的我就猜測不出了。”上川悠仁搖了搖頭。

鬼算子笑著說道,“主公還記得和張角之約,伐破知守府一事?”

“張角雖然以第二元神之術率先回歸,但是頂多是先行準備,想要伐破知守府,必然會引起另外兩處道門的反噬,蜀山一地還好,他們向來和云臺閣,知守府不對路,但是云臺閣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所以張角本體必然會回歸。”

“那么他分身先行回歸之意就明顯了,那自然是合縱連橫,之前遇到拉攏主公,不過是意外偶遇,他真正合縱連橫的對象另有其人。”

聽到鬼算子梳理,上川悠仁忍不住思考起來,這天下有能力可以干擾這種大局的勢力可沒有多少。

儒家?

應該不可能,張角天生就和儒家理念沖突。

兵家?

可能性應該很小,兵家就算是王朝更迭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持中立態度。

佛門?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也不大。

妖魔?

有很大的可能,不過聯合起來想要動搖知守府,力量上還有差距,不然也不會被道門壓制這么多年。

“天后。”上川悠仁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個想法。

要知道天后所在的楊家想要奪取紫微龍氣的計劃,就是被知守府和云臺閣破壞,這樣看來,天后和兩個道門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上,如果張角用紫薇龍氣誘惑,甚至有當初武則天牝雞司晨的秘法,有很大可能性可以說動天后。

對于天后而言,既然這兩個道門不贊成自己繼續執政天下,那么就換一個贊成的上來,這一點上,張角的太平道可要好用多了。

鬼算子帶著笑意點了點頭,“那位天后娘娘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啊。”

他推斷天下大亂還有一點沒有說,那就是上川悠仁自己,如今變局將至,上川悠仁又手握貪狼,破軍兩個星命,隨時可以對危如累卵的大盛王朝完成致命一擊。

就在兩人討論天下大勢的時候,天后在自己宮殿中也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不速之客頭戴平天冠,腳踏蓮花靴,一臉悠然自得地品鑒如意瓶中插著的寶石花。

“我該說真君大膽呢?還是該說真君藝高呢”天后看著眼前的道人笑道,她顯然認識張角,不僅僅是從古籍之中,在現實中同樣認識。

真君是道教對仙人的尊稱,乃是能上天入地,住世久留修道人才能得到的敬稱,在真人之上。

張角拱手道,“不過是一具身外化身罷了,天后如果樂意,大可將貧道拿了去,一展天后威儀。”

“真君真是說笑了。”天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捻起一枚葡萄放入口中。

“天后可還記得在下昔日為天后相面一事?”張角開口道。

天后手臂微微一頓,語氣平淡地說道,“本宮自然記得。”

“龍睛鳳頸,如果生在男人身上,不過大富大貴,但是生在女人身上,卻是貴不可言啊。”

“多謝真君當初顛龍倒鳳之術。”天后認真的看向張角,她的面容變得更加英武,有種中性之美,一縷縷紫微龍氣從身上勃發,連通著禁宮無數地脈,天空中龍氣猙獰,仿佛隨時都會撲下來一樣。

天后之所以如此依仗監天府,就是因為她姓命。

“好高明的易容術。”張角贊嘆道,之前的易容術能夠瞞過他,自然可以瞞過這天下人,就是不知道這易容術從何而來,他聽說過佛門有一套小無相法,現在看來這位天后頗得其中三昧啊。

“天后娘娘,在下此處只是一具化身。”張角再次提醒道,他這具化身實力強悍,除非人仙親臨,不然都可以從容應對,但是在這禁宮之中,在這位天后面前,他仍然有種身不由己的壓迫感。

“第二元神可不是簡單的化身啊。”天后冷笑道。

“娘娘如今已經開始凝聚自己的紫微龍氣,相比已經和體內的小無相法法力沖突了吧?”張角直接說出此行的關鍵。

果然,聽到張角的話,天后手掌放松,空氣中沉凝的氣氛變得舒緩起來,“真君可有高見?”

這紫微龍氣至尊至貴,克盡萬法,但同時也克修行者自身,即使小無相法號稱一切有聞諸法皆可證的,但仍然無法解決和紫微龍氣的兼容問題。

之前天子還小,天后計算沒有紫薇龍氣也能夠壓制住天子,執掌天下大權,但是隨著天子年歲日長,現在天后不得不從國運中開始凝聚出紫薇龍氣。

“天后可知貧道傳承?”張角笑吟吟地問道。

“南華仙人。”天后的語氣凝重,雖然莊子在道門中只有一個南華真君的封號,但是誰都不敢小瞧這位道門祖師之一。

“是的。”張角毫不猶豫往自己臉上貼金,“佛門的小無相法無法解決,但是我道門的逍遙游必然可以解決,乘天地之變,六氣之正,以游無窮。”

“這就是你當初幫我的目的?”天后沒有輕易被張角的大餅沖昏頭腦,作為天底下心思最多的人,她忍不住多想了一件事。

如果當初張角幫助自己掩蓋面相的原因就是今日的逍遙游,那么其中的說道可就多了。

張角點了點頭,坦然說道,“這就是貧道的目的,逍遙游貧道愿意和天后共覽,在下所求不過是超脫,先師也不是迂腐之人,逍遙游自然有緣者觀之,天后娘娘您就是有緣人啊。”

“逍遙游在何處?”天后開口詢問道,如果逍遙游易得,這位張角恐怕早就得到了,也等不到自己。

“知守府。”

大殿之上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天后揮了揮手,“真君先行歇息去吧,哀家要認真思考一下。”

張角拱了拱手,自信離開大殿,他不相信天后能夠忍住逍遙游的誘惑。

天后看向張角離開的方向,沉默了一會兒,誰不想既統御天下,又壽與天齊呢,恐怕只有天帝才有這個能力吧,她想,張角同樣想,但是天帝的位置只有一個。

張角回望遠處巍峨的禁宮,嘴角掛著冷笑,這位天后倒是想要拖一拖,但他會給對方機會嗎?

這神都布局高遠,就是想要通過八城鎮守天下地脈,但是這前提是中央政通人和。

可是這位天后女身卻身懷龍脈,如今為了壓制天子,爭搶紫薇龍氣,這就是最大的天殺之局,輕易可以撼動這京畿之地的龍脈氣運,自己只需要再從旁引導幾分,立刻可以天發殺機。

虛空之中,一座福地之內,無數信徒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信仰之力源源不斷,拖曳著巨大的福地向著旁邊的世界錨定而去。

張角手中出現一縷紫薇龍氣,這是當年幫助天后掩飾自身所得,如今正是他錨定自身福地之基。

“定!”

張角手中的紫氣爆炸,天空中無數紫色煙霞蔚然成云,北方飄起了鵝毛大雪。

一位壯年大汗從帳篷中走出,擔憂地看向天空中的鵝毛大雪,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早了太多,這對草原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看向了中原繁華之地,即使目力難以觸及,他也知道那里有糧,有美酒,有華服,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