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到停車場，進了車門關上。黎若婼呼出一口氣，頭抵著方向盤。

從小到大和同學和同事和誰都沒有過紅臉拌嘴的時候，更沒有剛剛說話那么惡毒過。

這是第一次。

不爆發一下都不知道自己這么能噴。

偷笑一聲，卻笑容凝固。靠在椅背上出神。

只是，她知道這樣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更不是面對問題的心態。如果能噴能吵架嗓門大就可以的話，湯寶還會走嗎？

因為湯寶這樣，她才是第一個被犧牲掉并且沒有人覺得惋惜的對象。除了她自己……還有那個不知道在哪的男孩。

或許自己也放棄了，以前不爭不搶不吵不鬧也是一種處事原則。今天爆發除了，意味著自己放棄了，不再成熟處理問題。說不定哪一天也是湯寶的結局。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黎若婼疑惑偏頭，驚訝打開門：“你？！”

湯寶。說誰說來。

不過此刻湯寶的氣質有些變了，原本胖妞，現在也不瘦。但打扮成熟，披散著柔順的頭發，帶著淡然的微笑，反而有種氣質城府的美？看錯了嗎？

“我以為你不會接受張翠桃的車。”

湯寶輕笑，黎若婼主動退到副駕駛：“你怎么才來？”

湯寶一頓，坐上車開口：“嫌我來晚了？”

黎若婼沉默，半響靠在椅背上：“沒有……沒來也好。”

湯寶沒說話，示意黎若婼：“你有駕照我知道，但你開車可以嗎？”

黎若婼看她一眼：“所以不是讓位給你了嗎？”

湯寶笑了笑，啟動開走。

汽車駛出乘天娛樂，至于目的地……

“我還以為你不會露面了。”

黎若婼的住處，也是租著的一個附近的公寓樓。黎若婼在幫忙收拾湯寶的東西。

湯寶坐在那里，看著黎若婼忙碌。

“對了你現在在哪？”

黎若婼好奇回頭，湯寶開口：“上嗨。”

黎若婼一頓，示意湯寶：“找到工作了？”

湯寶搖頭：“沒有，先散散心。畢業就打工，一直忙碌不停。”

黎若婼回身坐下，看著湯寶：“有困難和我說。你也講了，你不會輕易離開圈子，以后總有見面的一天。”

湯寶笑：“你不用擔心我，我是暫時脫離乘天的坑了，可是你還要繼續留下。”

探身看著黎若婼：“你還好嗎？”

黎若婼沉默，半響笑著：“我有什么不好的？你被開了，補償我一輛車，這就是你的價值了。”

湯寶笑著搖頭：“可別罵我。張縈心坐過的車，誰知道里面什么樣。”

黎若婼眨眨眼：“我也說了，車我要，但我要好好修一修，洗一洗。”

“噗！”

湯寶看著黎若婼：“你真的這么說的？”

黎若婼也笑：“不信吧？我自己都不信我居然說話那么毒。”

出神看著湯寶：“我說，我助理不在了，我要自己下場維護我自己，沒法靠別人了。”

湯寶看看黎若婼，坐過去輕輕和她抱在一起。

“你變了。”

湯寶在她耳邊：“變了也好。如果還想在這個圈子混下去，要么自己強硬，要么就是找到強硬的人維護你。”

黎若婼輕輕拍著她的背：“你也變了湯寶。不再像之前的灌湯包，隨時都會燙嘴。”

湯寶笑，退開和黎若婼對視，半響開口：“我們都該變，用更成熟更好的一面，正視這個復雜又有魅力的娛樂圈。”

黎若婼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能拿得了嗎？”

有車是有車，但是東西不少。

湯寶看了看后備箱，車是二手舊的小轎車。

“不然你送我去上嗨。”

湯寶開玩笑說：“就當練車了？”

黎若婼一愣：“也好啊。不過我開車不是很熟練……你知道的。”

湯寶開口：“有我在呢。大不了我再送你回來，然后我自己坐車回去。就一個半小時而已。”

黎若婼笑著示意：“那走吧。”

啟動汽車就走，黎若婼還是有點謹慎小心：“路……你指路啊。我不是……你等我戴眼鏡。”

湯寶笑著：“別緊張就行了。”

黎若婼嘆息：“我習慣你在我身邊，孫正說要給我換助理，我拖著呢。我知道換誰我都不會適應……”

湯寶沒說話，車子啟動，上了主路。

湯寶突然開口：“小哥哥怎么樣了？”

黎若婼笑容凝固，許久之后輕聲開口：“已經強制執行了吧。上了征信黑名單……而且公司起訴他商業詐騙。”

湯寶皺眉：“為什么起訴商業詐騙？”

黎若婼咬著嘴唇，湯寶開口：“我是離職了，但我不會說出去的。何況那天你叫我來，顯然也是沒打算瞞著我吧？”

黎若婼呼出一口氣，輕聲開口：“他帶了一個劇本大綱，構架和大，仙俠題材。為媚姐量身打造。章總和宋總，甚至媚姐都很喜歡這個劇本。但是就在簽協議等劇本真正創作完成后，按照五萬一集購買的時候，媚姐的助理婷姐，發現他的劇本大綱和一份一個月前郵寄但沒看的劇本大綱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差。”

湯寶驚愕：“怎……怎么會？！”

黎若婼搖頭：“我不知道。”

湯寶出神看著黎若婼：“你信了，他抄襲和盜取別人劇本。所以你沒再過問？”

黎若婼皺眉：“我怎么不信？他自己都解釋不清……”

看著湯寶：“而且實際上，他抄襲的劇本有時間證明，就是比他創作的時間早很多。抄襲還是至少有改動，他一個字都不差。就如同復印一樣。”

湯寶沉默，黎若婼也沒再說話，一路上，就這么過去，互相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抵達湯寶住處，黎若婼才驚訝看著她：“你……你住這？”

上嗨ja區，房價還用說了。哪怕是租。

湯寶笑了笑，拿著鑰匙示意：“進來啊。”

小區保安還有各方面配套設施都是特別嚴謹的，同時也很氣派講究。黎若婼都沒好意思開車進去，步行跟著的。

“哇”

黎若婼看著湯寶，不確定開口：“我說。你跟著我也沒賺多少錢，這個花銷真的可以嗎？”

不是親到不行的程度，不會直接這么過問。

湯寶目光柔和，看著黎若婼美麗的大眼睛：“不用房租的。”

“哈？！”

黎若婼別過頭發，見湯寶沒多說，也就不再多問。因為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對湯寶并沒想象中那么了解。

“進來。”

示意黎若婼，湯寶也將自己的東西都帶進來。當然黎若婼肯定也要幫忙拿著。

只是她的注意力自然沒有放在東西上。

房間呢，沒想象中那么大，一個開放式的客廳和廚房，裝修豪華。

臥室反而在角落有兩個門，應該是兩室的。有一個樓梯，旋轉上去是一個二層大概不到兩米高的空間，伸手都能碰到棚頂。但這不是復式，而是后裝修成這個格局。

“我還擔心你呢。”

黎若婼笑著坐在沙發上，接過湯寶遞來的飲料：“住的比我好多了！你這真是……”

看著湯寶：“離職之后反而放飛自我？！”

點頭開口：“看來是我耽誤你了。”

湯寶笑，沒多說。只是開口：“今天住這吧。別回去了。”

黎若婼猶豫：“我這什么都沒帶啊。”

湯寶起身：“我這都有。換洗衣服還有洗面奶面膜之類的。”

詢問黎若婼：“上市和搬遷之前，估計你那部戲也不可能開機的。能有什么事？”

黎若婼想了想，隨即開口：“也好。自己在家呆著沒意思，去公司又總碰到張縈心。煩。”

湯寶看著她：“朋友做一輩子的，相識于微末。不過你說不找助理不現實。”

黎若婼輕嘆：“我知道。但是助理都是孫正的人，找來不還是一回事。況且我感覺，我今天直接懟了張縈心，孫正也在一邊。同樣懟了幾句。我估計我以后的日子……”

看著湯寶：“或許和你一樣吧。只是不會被開，而是被冷藏。”

湯寶看著黎若婼，就看著。

黎若婼喝著飲料：“看我干什么？”

湯寶笑：“你，我，小哥哥，我們三個因為一個錢包認識了。然后幾乎因為一件事，我們都沒落到好下場。”

打量黎若婼：“可是從始至終你是比較淡定理智的一個，我走是我自己作的，不懂的收斂，不懂的為人處世。他鬧到今天，也是自己的原因。可是你呢？沒做錯什么，突然爆發是壓抑太久？還是因為我和他都是失敗者？讓你灰心了？”

黎若婼沉默，湯寶沒用她回應，起身開口：“吃點什么？叫外賣吧，這里的保安特別貼心。不讓外賣小哥進來，他們自己送。而且是放在地上自己就走，都不用你開門。”

黎若婼笑：“好啊，吃什么？我也好久沒回上嗨了。”

湯寶開口：“再喝點酒吧？”

黎若婼恩了一聲：“好啊。”

沒多說，一起拿著手機，閨蜜擺弄的氛圍，很和諧。

嗨寧的天空，和上嗨的，好像也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