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容耀看著湯寶，平靜開口。
湯寶皺眉：“你不想放棄索賠？這不但不需要你付出什么，還能解決欠款問題，又不用上征信黑名單，何樂不為？高考都不影響，還能資助你。”
“你知道你們公司給我開的放棄索賠條件嗎？”
容耀開口。
湯寶和黎若婼面面相覷，容耀輕笑：“你們公司宋總助理說，如果我可以以后都不寫任何題材的小說，你們公司就放棄索賠。”
“這……”
湯寶猶豫一下，黎若婼開口：“你沒答應？”
容耀笑：“老實說一開始我動搖過。因為即便她不這么要求，我基本也就能在危信寫。但是后來她又補充，讓我不要妄想鉆空子找漏洞。如果我答應了，就要簽合約。以后任何時間反悔，就要賠償天價違約金，不再是20萬的事了。”
“怎么這樣？”
湯寶抱怨，黎若婼也沒說話。
“容耀！！”
下面前臺經理辛蕊叫他。
容耀起身看著湯寶：“賣身的事我不做，何況我還不是你們公司的，合約就簽的這么狠。我要去你們公司成為什么練習生，我怕我一輩子就被吃定了。是你你信得著嗎？”
說完轉身離開。
湯寶看著容耀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轉頭對著黎若婼：“還是你猜對了。”
黎若婼搖頭：“可我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湯寶嘆息：“我居然都不覺得驚訝，這好像真是公司能做出來的事。”
黎若婼白她一眼：“自愿的。再說哪個經紀公司不這樣？乘天娛樂就算很好的了。”
湯寶撇嘴沒說話。黎若婼繼續低頭看劇本，卻有點看不進去。
看看樓梯口容耀消失的方向，突然覺得好像心砰砰跳，很不安。
“劉經理。”
容耀下去的時候就感覺有點忙亂，因為此刻好像有個英國中年男人領著幾個本地人在門口。而屋內呢，還有很多客人在。
顯然那位英國中年男人不出意外，就是總部老板。而幾個本地人就是可能要開連鎖店的客戶。可以出動總部老板過來的話，說明在上嗨他們開連鎖店交的費用或者其他影響，讓老板很看重。
這也是今天劉經理交代他去樓上的任務。
此刻叫他下來，估計還是這個問題。
“那個客人……有點麻煩。你最好帶她去樓上。”
劉經理拉著容耀，指指門口方向。
容耀一看，一個很漂亮很年輕的女孩，戴著墨鏡正指指點點。有個服務員已經滿頭冒汗招待，其他客人都看到了。
“這什么店啊？！”
“這么亂？”
“外面還站著人！不是咖啡廳嗎？弄得跟肯德基似的！”
“我不想坐，我站這等不行嗎？”
容耀不解：“她怎么了？”
劉經理無奈：“要外帶，那你就坐一邊等著唄。非得站那等，直接擋著道。服務員要請她去一邊，她就開始嚷起來了。”
容耀明白過來，尤其老板就在外面的時候，這不是給劉經理上眼藥嗎？對著劉經理比了OK的手勢，容耀就走過去。
輕輕拽開要回應的女服務員，容耀禮貌示意：“您好女士。您是外帶還是在這休息？下面有些亂，上面清凈，咱們別理他們怎么樣？”
對方摘下墨鏡，打量容耀：“服務員不錯啊，這么帥呢？”
容耀忽略她身邊有個跟班，男性，二十六七歲。長得有點娘。此刻聽她這語氣也是趕忙勸著：“咱們去樓上吧。你如今這身價也慢慢往上提了，這里離公司近，下午開招待會都是記者，好好上去待會行嗎我的姑奶奶？”
漂亮女孩冷哼一聲：“我就不。我就看……”
“女士，您請？”
容耀示意笑著：“其實今天這么亂有原因的，我們老板帶人過來看業務成績。這家連鎖店嘛，肯定要拓展多開分店才行。”
指著門口：“你看那就是老板。”
漂亮女孩看了一眼外面要進來的白人：“這老外他就是老板啊？”
容耀神秘示意：“快，咱上二樓。別讓他看見。”
漂亮女孩冷哼：“怎么？怕見人？”
容耀示意：“您當然不怕。我就怕他見到您，就憑您這氣質外形，直接就膨脹了，還以為我們小咖啡廳多上檔次呢。”
看著漂亮女孩：“一個老外，咱不給他長臉。”
漂亮女孩呵呵笑著：“你是這里服務生啊，你這么說你老板？”
容耀嗤笑：“打工而已。我才來上班第一天，只服務樓上，樓下不歸我管。您上樓上體驗我專門服務多好？”
漂亮女孩輕哼一聲，邁步朝樓上走：“好啊。看看你服務多周到。”
我特么……
容耀思考，自己剛剛的話是不是沒毛病啊？從她嘴里說出來瞬間就有點三俗了呢？
不過也沒多想，跟著一起上樓領路。
而那邊劉經理和辛蕊看到都松口氣，對她豎起大拇指。
果然，她上去之后，下面瞬間就安靜下來。沒多久老板就進店，開始帶人看流水看環境看服務。
今天已經基本刻意不讓往樓上領人了，目的就是在樓下看著客人多的感覺。
因為本來科斯塔咖啡廳就不是非得兩層不可，一邊為了精致就是一層。只是嗨寧這里的地段好而且二層樓反而劃算便宜才都租下。
下面開始招待老板和客戶視察，容耀就領人去了樓上。
“都沒人啊。”
“是，上面客人少。平時能多一些，今天特殊情況，不過即便平時多一些，也不如樓下。”
容耀一邊帶她上來，一邊介紹：“如果以后你想清靜一些坐在這，選樓上。”
漂亮女孩撇嘴：“我喜歡熱鬧。”
容耀失笑：“那好那好，樓上樓下都隨便。您……”
隨即明白過來：“您已經點完單了是吧？那您隨便坐，一會好了我給您送上來，或者叫您下去？”
漂亮女孩開口：“我在這喝。”
容耀點頭：“那您隨意。”
容耀轉身就下樓了，但是坐在那里因為隔著屏風根本看不到還有別的客人，別的客人能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他們。
“冤家路窄。”
湯寶撇嘴嘀咕一句，黎若婼下面踢了湯寶一下，湯寶喝咖啡沒說話。
然而那個女孩坐在那等著，對著助理抱怨：“真是。有工作忙，非得叫回公司干什么？”
跟班笑著：“你還抱怨。這是孫哥給你爭取的機會。公司今天要在嗨寧開上市預熱發布會，媚姐章總宋總還有一堆高層都在。記者從苝京上嗨杭粥胡南都趕過來了。你要是一會無意中回公司露露臉在媒體面前，這機會多難得？”
女孩一頓：“就我自己？”
跟班開口：“你就偷笑吧。本來是不想讓其他新人回來的，黎若婼都沒什么事，也都不讓來公司。按在家里看劇本，其他的更不用說了。”
正好容耀上來，端著女孩和跟班叫的冷飲：“您的飲品到了。”
女孩示意放桌上，容耀擺放上去。
女孩嗤笑看著根本：“別拿我和黎若婼那種沒行程的十八線小透明比較好嗎？她天天就在家摳腳而已？我這還忙著好幾個封面呢……”
容耀手一頓，這么巧嗎？她認識黎若婼？新人都有對頭？
“張翠桃！！！”
“噗！！！”
容耀沒等想明白，因為不出意外沒那么巧合，她說的摳腳的黎若婼就是角落那位吧？
結果突然一聲炸響，那邊湯寶拍桌子從屏風走出來，給這邊女孩和跟班嚇一跳。
而容耀就笑噴了。
“媽呀！”
女孩拍著胸口看著湯寶：“你……你從哪冒出來的？！”
隨即看著容耀不滿：“你笑什么呢？！不是說樓上沒人嗎？！”
容耀好不容易忍住笑：“我是說人少不鬧，怎么可能一個客人沒有。”
女孩，張翠桃瞪著容耀：“還笑？我名字很好笑？”
容耀趕忙搖頭：“沒有……”
隨即輕咳一聲背身站到一邊。
然而這邊湯寶就過來了：“你剛剛說誰摳腳呢？！”
張縈心抱著肩膀走過來：“這么巧啊，你們也在這？沒戲拍到這喝咖啡？”
隨即臉色撂下看著湯寶：“我警告別再叫我之前的名字，叫我張縈心！！！”
湯寶冷笑：“你一個村花跑到縣級市裝什么千金小姐？！你以后再說摳腳我就叫你張翠桃。在我這，摳腳和翠桃是一回事！！”
隨即驚訝看著黎若婼：“還挺押韻？”
“你！”
張縈心指著湯寶就要罵。
她助理已經過來拉著她：“好了好了。一個公司的在外面讓人看熱鬧。再讓人拍到就不好了。”
隨即對著黎若婼和湯寶點點頭，去了另一邊。
那邊坐下后，容耀干脆也就蹭過去詢問湯寶：“她誰啊？你們公司的藝人？”
“嘁。”
湯寶坐下，聲音不小：“仗著會發嗲，進了公司后一個勁往上爬。你爬你的，可總想著踩人……”
那邊剛坐下的張縈心站起：“你沒完了是吧？！你一個小助理……等一下。”
張縈心突然看著容耀：“你和她們認識啊？對了我說你怎么有點眼熟……”
張縈心仔細看著他，隨即開口：“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容耀想了想，搖頭開口：“應該沒有吧？不然我肯定有印象。”
張縈心嗤笑：“剛剛不是還笑我嗎？”
看著助理：“但我好像真的見過他。”
助理看看那邊湯寶和黎若婼，又看看容耀，突然對著張縈心耳邊說了幾句。
張縈心恍然拍手：“對了。那天看的你在公交車站……我說你們剛剛怎么在一塊。”
張縈心看著那邊湯寶，又看著黎若婼，嗤笑開口：“沒戲拍怎么了？過來找小鮮肉啊？若婼你不是一直努力拍戲不考慮其他嗎？裝純就是，現在露餡了吧？”
容耀皺眉看著張縈心，這女的奇葩啊？這樣素質能做藝人？！還是朝著偶像發展？！
她是不是對偶像有什么誤解啊？
黎若婼當沒聽到，湯寶站起：“你當誰都是你呢？見到男的就想往上撲一下？發發嗲……”
“容耀！”
辛蕊突然在樓下叫著，容耀告別幾人下樓。
到一樓還能聽到上面的互懟聲，容耀只能感慨。怪不得同樣都是美女，有的就萬人迷，有的就是交際花。
領教了，領教了。
不過只看這一點就能感受出，黎若婼在她公司似乎有點被排擠吧？而一看那個張翠桃就是有點仗勢欺人的感覺。差不多年紀的話，黎若婼除了自身涵養不和對方計較，就不信如果她比那個張翠桃更受寵，張翠桃敢嗎？
這樣的女人是最能看出火候的，知道誰惹得起誰惹不起，該貼著誰。
果然啊，任何職業和領域，都沒那么簡單。
前世他自己寫書做宅男，真的有點不夠接地氣，不夠貼近生活。沒有體驗就亂寫。
根本不知道內部是什么樣的。
不過這些暫時和他無關，他自己還一堆爛事呢，短短幾天的時間，在這個世界的生活。
他經歷的，或許是前世幾十年都沒有過的那種。
這是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