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小哥哥怎么樣了。”

一起從宿舍往公司走的湯寶和黎若婼，嘀嘀咕咕。

主要是湯寶嘀咕，而黎若婼此刻拿著劇本，一邊走一邊看。還揣摩著。

隨著公司的上市，即將開拍的戲反而延后。不過也正常，現如今沒有任何事比上市更重要。

試想一下，好兄弟集團那樣的大公司可以上市是趕上好時候了。當時國內娛樂圈可沒有現在這么蓬勃發展，而且那時候京圈的統治力和向心力極為強大，堪比曾經的港圈。

勢力強大自然上市容易。

現如今市場大多數都占據好了。宋一瑤和章橙還有梁媚，就是助理和經紀人以及藝人，三個女人一起開工作室最后成為公司還能上市，多不容易？

雖然是掛牌上市也是不容有失的。

那么黎若婼不急著拍戲，就有更多揣摩角色的機會。每天來公司報道，愿意呆著就呆著。藝人也不需要做什么行政工作，不想呆著就回家。其實人都有惰性，就看你是不是自律。

一回家就困就想睡覺就想玩。黎若婼知道自己這個年紀，玩是天性。但為了事業為了努力，一定要扳住自己。未來路那么長，而且也那么難，藝人那么多，可是最后混出頭的能有幾個？

何況她還立志不做偶像藝人，要做一個好演員，可以吃一輩子。而不是巔峰幾年就過氣。她不想這樣。

然后身旁這個死胖妞就叨逼叨叨逼叨的煩人。

“那天怎么有點不正常？不過感覺更神秘了。”

“他到底讓你看到了什么？說他帥不喜歡聽，還教訓我。結果你說他長得一般。”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讓他那樣？”

“你有完沒完。”黎若婼忍無可忍皺眉看著湯寶：。

湯寶呵呵笑：“走路都看劇本，裝什么敬業。孫經紀根本不是看誰努力就給誰資源的風格。”

黎若婼嗤笑：“我是為自己努力，不是給別人看的。”

白她一眼，黎若婼繼續低頭看著。反正寧海本來人就不多，附近還安靜。天也慢慢熱了，還不是特別熱。很舒服的空氣，果然走到外面就精神多了，一邊走一邊看還很愜意。

如同回到校園，不知道為什么，上學時候想著早點畢業去拍戲。畢業后反而懷念。

“哎。”

湯寶看著黎若婼：“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我第一次發現22歲的年紀居然有你這樣的老干部，跟個老大媽似的？”

停頓一下，湯寶搖頭：“不對，老大媽還跳廣場舞呢。人家還夕陽紅呢，你看看你……一身腐朽散發著大嬸氣息的胴.體。”

“我呸！”

黎若婼瞪她：“還胴.體？！你會透視啊？！咋那么會捅詞呢？！”

湯寶呵呵笑，黎若婼無視一般，繼續看劇本。

湯寶撇嘴：“我們容耀小哥哥。名字取得好，多有朝氣？顏值逆天不說，還憂郁有氣質……”

停頓一下，湯寶皺眉：“就是有點神經質？”

“呵。”

黎若婼笑了一聲，只是目光還是沒挪開劇本：“你怎么知道人家叫容耀？”

“你不是看過他身份證嗎？”

湯寶開口：“再說我問過前臺小唐了。他是去找過宋總談官司的，結果卻被當做練習生送上去。”

湯寶看著黎若白嘆息：“沒辦法。聽說才十八歲？真是……那么多黑粉不去揪，非得告他……怎么了？”

湯寶突然看到黎若婼停下，順著她方向看去，不由皺眉：“真是……煩死了。”

只見張縈心正好戴著墨鏡和她助理一起進了乘天娛樂的大門。

黎若婼無奈：“突然不想去公司了。”

看著湯寶：“不是在杭市建組了嗎？干嗎還不開拍啊？”

湯寶搖頭：“制片人是章總和媚姐，但是最近公司聽說忙著要上市，關鍵時期，電視劇暫時放一放。”

隨即示意：“再說你一個不知道女幾的，進組等通知而已。”

黎若婼沉默，轉身往回走。

湯寶跟著：“你不去公司了。”

黎若婼開口：“不去了，去了也看不好。她估計又得過來各種冷嘲熱諷……”

隨即失笑看著湯寶：“你說她怎么對我敵意那么大？孫哥對她比誰都好，然后我還沒她資源多。都是新人也沒什么值得她酸的。我演戲她發展偶像事業，都沒競爭……”

湯寶無奈：“這你都不懂？”

攬著黎若婼細腰：“實力路線的比偶像路線顏值身材更好，你覺得有這個理由還不夠酸嗎？”

“呵”

黎若婼推開她：“我謝謝你了。我是沒覺得自己多漂亮，我也沒打算往那個方向發展。”

湯寶皺眉：“我發現你這么天真。人家覺得大家都這樣，都想盡辦法往上爬，你就非得裝清高，那你就是綠茶而已。人家不信你真的這么想。”

停頓一下，湯寶笑著后退：“實際上我也不太信。”

黎若婼瞪眼：“你說我綠茶？！”

湯寶開口：“有時候覺得你是有點。什么年代了？競爭這么激烈，你只要演戲就好？人氣不高你會有好劇本嗎？”

黎若婼搖頭：“我還年輕，慢慢磨練有什么的。”

湯寶皺眉沉思，看著黎若婼：“我不信你顏值高身材好，會真的不想做為晉身之資？”

黎若婼一頓，搖頭坐在一邊花壇，翹著腿攏著頭發。

引起極高回頭率，卻視而不見。

“我忘了什么時候看過一個評論，說紅顏薄命的合理性。”

湯寶茫然坐下：“什么……什么合理性？這還有合理之說呢？”

黎若婼輕聲開口：“顏值，男女都算上。長得漂亮長得帥是優點也是優勢。可是統計來說很少有美女帥哥的婚姻是幸福的。大多數都很坎坷，為什么？”

湯寶搖頭：“不知道，沒有過顏值，到不了那個高度。”

黎若婼笑，白她一眼，開口道：“先不說男人，女孩長得漂亮，追的人就多。女孩大多數內心都是普通的，被動的。選擇多了，選誰不選誰，或者都不選，都有問題。知難而退的太少了，尤其學校還好說，進入社會，那些男人更不敢信任，一個個甜言蜜語各種方式追求你，不同年齡，地位，資本，條件的，其實共同點就是都對美女有需求。美女成為資源，是資源就會搶，哪怕你結婚了，哪怕你有男朋友了，都會有自認為自己更好的，不甘心的，想繼續搶走。再復雜一點，只是搶走就算了。有的干脆就是玩玩，沒想和你戀愛結婚。有的干脆就是找刺激，明知道你有戀人還要糾纏。”

看著湯寶：“你覺得內心不夠強大頭腦不夠聰明情商智商都普通的女人，在這樣的坎坷過程中，能很好把持住自己不迷失的有幾個？都不是你自己內心是不是保守是不是自尊自愛的問題。”

湯寶恍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是吧？”

“呵。”

黎若婼開口：“也可以這么說。”

湯寶疑惑：“那這么講，男人呢？如果帥的呢？”

黎若婼搖頭：“以前男人比女人好點。但現在開放的時代，女人沒那么矜持了。男人如果帥的，顏值高的，也會被搶。而且遇到富婆啊，或者富家千金啊，女上司啊之類的。誘惑就更多了。相對來說或許沒女人那么坎坷，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選擇多了，對待感情也就沒有那么認真了。反正離開你我還有別的更好的。當然，對男人要求更多。只是長得不錯也沒用，需要你有更多生存資源。房子，車，工作，存款，還有能力。”

湯寶皺眉：“被你說的，我就講你才二十二，跟老干部似的。這么點年紀正是青春的時候，你想得那么陰暗呢？”

黎若婼開口：“不是陰暗。想得多點不好嗎？”

湯寶嗤笑：“那你還進娛樂圈，你不知道娛樂圈這樣的事更多？”

黎若婼搖頭：“我家里環境熏陶，我喜歡文藝。學跳舞學唱歌學樂器，還考了藝校學表演。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喜歡這行才進來。但我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寧可不爭太多資源，也不要為了往上爬什么都付出。最后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湯寶呵呵笑：“你是說張縈心吧？”

“我沒說任何人。”

黎若婼瞪她：“還有你以后不要總和她針鋒相對的，明知道她……”

“好了好了！”

湯寶不耐打斷，拽著她起身：“要我說你就是想太多。你如果是這樣的想法，你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黎若婼沉默，隨即聳聳肩：“無所謂啊。我是定下30歲再找的。”

“嘁。”

湯寶開口：“按你標準，你把情感和顏值都說的那么深刻那么不可信任，你誰都找不到。沒有符合的。”

黎若婼開口：“那也無所謂。不結婚的不是有的是嗎？我可能退出娛樂圈就不用考慮那么多了。”

湯寶贊嘆：“哇。圣女啊。”

湊到黎若婼耳邊：“女人也有需要的，你確定自己忍得住。”

“你去死吧你！！”

黎若婼尖叫一聲，推開湯寶追著打。湯寶呵呵笑著，一邊抵擋一邊哀求：“我有個辦法！我有個辦法！！！”

黎若婼臉頰紅潤看著她：“你敢再說這些，我真的掐死你。”

湯寶笑著，對著黎若婼：“自己養成一個男朋友，絕對聽話，絕對忠誠你一個，什么都能為你做，就不怕社會上遇到你說的那么多雜七雜八的男人，不了解內心不知道目的，卻心懷不軌。”

黎若婼挽起袖子，丟開劇本：“看來你的確想被我掐死。我成全你。”

“沒有”

湯寶笑著躲閃，隨即抱住她抵擋：“別鬧別鬧！你到底要去哪啊？”

黎若婼一愣，果然沒再鬧，回頭看看公司，搖頭繼續撿起劇本朝前走：“反正不回公司了。”

湯寶示意：“那回家？”

黎若婼停住腳步，嘆息開口：“回家……容易睡覺。不知道為什么。”

湯寶嘆息：“你啊，就是對外界特別防備，所以才會對家那么放松沉浸。可以勇敢面對外面一切的，家也就沒那么大意義了。你負擔那么重，不能學學我，一天開開心心多好？”

黎若婼打量她，開口道：“你心理分析師啊？”

湯寶得意：“開玩笑，姐是社會心理學專業畢業的。拿了證就能做心理醫生。”

黎若婼笑：“然后畢業來做個藝人小助理？”

湯寶撇嘴：“你懂什么？社會心理學，是研究社會大眾心理，對于娛樂圈來說就是用得上。怎么去運作一個藝人，就是要研究路人心理，抓住他們心里，吸粉捧紅。”

“哇”

黎若婼別過頭發，看著湯寶：“這回輪到我稱贊了。”

隨即皺眉：“那你不分析一下自己？一個小助理你懟天對地在公司，說話沒個分寸。剛剛還議論公司針對你的小哥哥，在我這說就算了，回公司你管住自己。”

湯寶輕哼一聲：“我是為小哥哥抱不平，黑粉不抓揪著他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不放。”

“噗。”

黎若婼笑：“你還知道人家是孩子？！啊？！不要個臉的天天小哥哥小哥哥的叫……嘶”

黎若婼突然皺眉合上劇本：“我說……我印象從來沒見過你念叨過任何一個帥哥超過兩天的。這次自從見到他之后，你一直念叨到現在。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探身撞撞她肩膀，黎若婼調笑：“真看上他了？”

湯寶驚訝趔趄一下，看著黎若婼：“哎這有什么調侃的？我看上他很需要害羞遮掩嗎？”

“額？！”

黎若婼茫然：“現在年輕人都這么開放的嗎？”

“狗屁年輕人！”

湯寶瞪她：“你還比我小兩歲呢！沒大沒小！”

黎若婼眨眨眼：“不會真的吧？你知道他如今和我們公司打官司，羅密歐朱麗葉啊？”

“嘁”

湯寶開口：“我也好，公司也好，在他們乘天娛樂高層面前不都是小人物。”

隨即擺手：“別說我了。你就這么一邊走一邊看，不回公司也不回家，傷眼睛啊。”

黎若婼揉揉頭發四周看：“那去哪啊？圖書館？”

湯寶開口：“太遠了，還要做公交車。附近找個地方坐坐……哎那里怎么樣？”

黎若婼順著湯寶指著的地方：“咖啡店啊？”

湯寶點頭：“就是……小哥哥”

黎若婼失笑：“你就知道你的小哥哥……”

“不是！”

湯寶扶著她肩膀向后轉，黎若婼看著前面，果然快到公司門口路過的那家咖啡廳。居然看到一個身影進去。

側臉，特別就像她們剛剛談論的小哥哥。

“恩？”

黎若婼也覺得有點像。說實話本來她不需要關注這么一個小男孩。雖然帥點也只是對湯寶和其他人，她是看到過他兩張臉的。但也就因為這樣，她一直心頭縈繞的就是，那天為什么自己看到他的身份證是魔術身份證。至于兩張臉，她也承認的確是戴沒戴眼鏡的區別。

因為戴眼鏡看得清，不戴眼鏡，她近視程度真的很高。模模糊糊看成另一張臉也不是不可能。大概輪廓可能比較普通或者難看？

“就去這家。”

湯寶就是這么直接了，如同剛剛黎若白調侃，她反問的一樣。

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喂！”

黎若婼無奈回過神被她拽著：“你要不要這樣啊？”

湯寶示意：“回家你犯困，回公司張縈心又惡心人，你找個咖啡廳安靜看劇本不好嗎？”

黎若婼一頓，一想也是。

她找她的小哥哥，自己反正只是不想呆家里犯困什么都干不了。出來看劇本不一定非得去公司。

就這樣，被湯寶拖著，就進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