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三國之水龍吟

第六十三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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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暗流

“先生,你說弘農王會不會沒死?”

坐在署衙的書房里,丁辰不停眨著眼睛,一臉天真的表情。

而在他對面,則坐著賈詡。

昨天在歸途遇到了那神秘女子,讓丁辰徹夜難寐。

天一亮,他就急匆匆跑來署衙,然后命人把賈詡找來。

賈詡本來是一臉不耐煩,不過聽到了丁辰的這個問題之后,立刻變了臉色,露出鄙視之態。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終于想清楚了?”

“啊?”

賈詡冷笑道:“我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才能想明白。

丁虎賁,你讓我非常失望……那么多明顯的破綻,你都沒發現,居然現在才想明白。”

“你早就知道?”

“在那天你對我說,弘農王托付你照看唐妃時,我就猜到了!”

“什么?”

丁辰呼的站起來,看著賈詡。

“你早就猜到,卻一直不告訴我?”

“告訴你作甚?害死弘農王,亦或者是害死你嗎?”

賈詡一臉嫌棄,搖頭嘆息,表達著他對丁辰的失望。

“堂堂弘農王,何以托付你照顧唐姬?

你真就覺得,那是無意為之?他身處南宮,雖說不太自由,但是有南宮衛士宿衛保護,理應非常安全。可是他卻托付了你,說明什么?他早就猜到,會發生變故。”

“可是,為什么托付我?”

丁辰一臉茫然道:“我那時候,不過是一無名小卒罷了。”

“因為你蠢!”

“什么?”

“曹操逃離洛陽,你本有機會逃走,卻為了你阿姐母子,甘愿就縛。

你道弘農王身在宮中,真就不清楚外面的變故?能成為帝王,又有哪個是易于之輩。

你這等重情義的蠢貨,又恰好宿衛南宮,豈不是自己送上門嗎?

當然,弘農王也有賭博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如果繼續留在宮中,他早晚死于非命……所以,他把唐姬托付給你,也就了卻了后顧之憂,而后趁機假死,脫身。

可惜,當時所有人都被那具尸體給蒙蔽了,卻未曾發現,那尸體比之弘農王,骨頭架子明顯要大許多,有怎可能是弘農王的尸首?他在賭,連唐妃也被瞞過……不過到最后,看起來他沒有賭錯。你這個蠢貨自己跳出來,成全了他最后一步。”

“你,你,你……”

丁辰手指賈詡,氣得渾身發抖。

“賈文和,我這么尊重你,你居然不告訴我?”

“都說了,告訴你有什么用嗎?

之前你入長安時,我就提醒過你,局勢復雜,盡快離開,結果是你自己跳出來……

而之前,我怎么知道你會這么愚蠢。”

賈詡厲聲咆哮,把丁辰嚇得,又縮回了圍床上。

“可是,你總要給我提個醒嘛。”

“這種事,你覺察到了,也就覺察到了;沒覺察到也好,至少可以讓弘農王安全一些。”

賈詡說到這里,輕輕搖頭嘆息。

“可惜了弘農王,太后和大將軍為他付出良多,他去無心帝位。

如果他能夠把他的才智用于朝堂之上,也不至于會被董卓廢黜,更不會有今日之亂。不過,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也許在弘農王看來,那江山對他,并無太大聲吸引力吧。”

說完,他微微一笑。

“子陽若是不信,只管靜觀變化。

我相信,用不得多久,會稽就會有唐妃遇害的消息。”

丁辰面頰抽搐一下,頹然倒在圍床上。

“若真如此,也是好的!”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劉辯的模樣。

那天夜里,他眸光精亮,在和丁辰談話時,隱隱流露出祈求之色。

你,真是一個混蛋!

丁辰突然間笑了……

只能說,劉辯的演技太好了,好到讓丁辰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無心帝位,也不喜歡這勾心斗角的生活。在何太后被鴆殺之后,這世上他唯一牽掛的,便是唐妃。好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漢帝,這一次,相信你能得償所愿。

丁辰心里,并無半點怪罪之意,反而想要對劉辯,以深深的祝福。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發現的?”

賈詡的聲音,打斷了丁辰的思緒。

他疑惑向賈詡看去,就聽賈詡道:“你這么愚蠢,居然可以看出端倪,真是奇怪。”

“賈文和,我終于明白,你為何要和光同塵了!

你這張嘴,如果不低調一下,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賈詡聞聽,哈哈大笑。

丁辰道:“我在澠池的時候,曾收到過一份箭書,提醒我遵守當初的承諾。

而在昨天,我又在路上遇到了那個射箭書的女人……這才讓我反應過來,弘農王可能活著。”

賈詡聞聽,臉色微微一變。

“女人?長什么樣子?”

“我怎知道……她蒙著面紗,我未能看清楚她樣貌。”

“那也就是說,她仍在長安?”

“應該是吧。”

賈詡在屋中徘徊,沉思不語。

片刻后,他突然走到圍床一邊,低聲道:“子陽,那你要小心了。”

“什么意思?”

賈詡并未回答,而是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下‘玉璽’二字。

“女人,而且曾以箭書提醒你,說明弘農王對她非常信任。

你剛才說,你還在澠池的時候,她就提醒你履行承諾。而在你入長安的那天,陛下突然告訴丞相,要賜婚與李傕……這不是天子臨時決斷,而是早有預謀。而這個女人能夠提前警告你,說明她就在天子,亦或者王允身邊。那,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

按道理說,唐妃已經離開,她大可不必回來。

而她偏偏又回來了……說明她身上,還有未了之事……子陽,你想想,會是什么事?”

“孤走之后,她一介弱女子,難免被人欺凌。

還請丁君設法送她去會稽,到她父親身邊……若真能如此,孤定然有一件驚喜與你。”

那天夜里,弘農王與丁辰所說過的話語,一句一句在丁辰腦海中回響。

半晌,他苦笑一聲。

看了看桌案上的字跡,丁辰伸手抹去。

“我本無心富貴,要這勞什子作甚?”

“也許,他的意思,是要把這漢家江山,托付與你。”

“我?”

丁辰聞聽,頓時哈哈大笑。

他想要對賈詡說‘你這是胡說八道’,可是滑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笑聲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小。

“我累了!”

他說著,便站起身。

“身體不舒服,我要回家休息。”

賈詡聞聽,頓時怒道:“丁子陽,從你接任這虎賁中郎將以來,你身體可有好過?”

“呵呵!”

丁辰冷笑一聲,便往外走去。

當真相一點一點的浮出水面之后,丁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偏偏又無能為力!

偌大的長安城里,似乎每一個人都藏著自己的秘密。這讓他,感覺到非常辛苦……

看著他的背影,賈詡的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子陽,我知你不喜這些事情,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有些事,又豈是你能躲掉?”

他自言自語,而后用力嘆息一聲。

陽光,很好。

可是丁辰卻感覺自己,被一種徹骨的寒意所包圍。

他回到家中,就看到曹昂正帶著十一名少年,手持木刀木劍,在庭院之中操練。

那十一個少年,是蔡琰在澠池收留的孩子。

剩下八個女孩子,則分別跟隨丁夫人、蔡琰和蔡邕身邊。

“舅父!”

看到丁辰回來,曹昂顯得非常開心,快步跑了過來,抱住了丁辰的手臂。

“我在阿一他們習武,就是阿舅交給我的那些招數……阿舅,快來看看,我有沒有教錯呢?”

阿一,是曹昂為那十一個少年起的名字。

丁辰覺得,這些少年和曹昂年紀相仿,不如跟隨曹昂,將來可以作為親信。

曹昂便給他們起了名字,只是……他才多大年紀,如何能起得太好的名字?所以,他干脆從一到十一挨個下來,就有了曹一、曹二、曹三這類讓丁辰哭笑不得的名字。

不過,你開心就好!

至于那八個女孩兒,則被丁夫人留在身邊。

丁夫人沒有讓她們跟曹姓,而是遂了丁姓,算是她的人。

對此,蔡琰倒是沒有什么意見。

丁辰伸手,揉了揉曹昂的腦袋。

“阿舅今天身體不太好,昂先教他們,等阿舅好了,再指點他們。”

“舅父,你這是怎么了?最近兩天,無精打采。”

“呵呵,沒什么,可能是睡得少了些。”

丁辰和曹昂寒暄兩句,便直奔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桌案前,呆呆發愣。

賈詡的那一番話,給了他巨大壓力。

“弘農王是想要把江山,托付于你……”

換個人,也許會喜出望外。

可是在丁辰而言,卻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

一縷暗香浮游,丁辰扭頭,看到蔡琰捧著一個食盤走了進來。

“啊,蔡姐姐,你怎么過來了?”

“剛才聽昂說,你身體不好……阿姐為你煮了羊羹,讓我給你送來。”

“多謝了!”

蔡琰把羊羹放在桌上,并未離開。

她反而在一旁坐下,輕聲道:“子陽,你這是怎么了?看上去精神如此低頹,是何緣故?”

蔡邕住在揭水陂之后,整日里就泡在那藏書閣內。

而蔡琰就在家陪著丁夫人,閑暇時看書撫琴,漸漸的也和丁家的人熟絡起來。而她和丁辰,更是無話不談。雖然時常會諷刺幾句,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的關系密切。

丁辰搔搔頭,沉默不語。

良久,他輕聲道:“蔡姐姐,若是有人與你天大的責任,而你偏不想做,該如何是好?”

“天大的責任?有多大!”

“很大,很大!”

“可是你,不想承擔?”

“是啊,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做大事的人……我只喜歡過悠閑的日子,照顧好身邊的人。”

蔡琰聞聽,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容非常好看,宛如那盛開的空谷幽蘭。

“既然不想承擔,就交給那些愿意承擔的人,然后你依舊可以過悠閑的日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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