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劍吟

第二百九十四章-軍宴鴻門

第二百九十四章軍宴鴻門最新網址:

顧蕭聽他言語之中,似對今晚有所擔憂,不明就里,只得裝出憨厚模樣,咧嘴一笑:“將軍放心,小人不敢忘記。”

徐安微微額首,不再與少年多說,轉向老金開口:“行了,老金,我先行一步,一會你帶著這小子,把酒肉一并送至高將軍帳中,切記,想好了借口,送完兔肉,趕緊離開。”

老金開口應下,一眾膳夫目送徐安離開后,拍手向著一旁的膳夫們高聲道:“行了,大伙兒熱鬧也看完了,趕緊動手幫忙...”

“老徐,怎過如此之久,事情有變?”主將大帳中,高登見徐安過了這好久才回,開口發問。

徐安單膝一跪,行軍禮道:“大人放心,末將在邀貴客來之前,已暗中吩咐下去,只待主將大帳中,軍宴一開,便立時動手,將那貴客攜入巡守軍中之人,盡數擒拿,只待大人處置。”

帳外已暗中伏下刀斧手,士卒們也已交代完畢,可高登心中卻沒有來的突突直跳,心慌不已,暗自道:“難道是這些年,一直裝成草包將軍,把自己的膽子都裝小了?此刻王恒身旁已無高手,自己這也已成了必殺之局,且王恒似無察覺,怎得自己會有如此心慌之感?”

再將整個擒人之策,在心中推演一變,確認自己并未遺漏什么,高登強忍心中不安,方才開口回道:“老徐辛苦了,一會我以擲杯為號...”

“末將省的,大人寬心。”徐安帶兵多年,自然瞧出了高登的一絲慌亂,也道他是裝傻充楞多年,一時間有些生疏罷了,并未在意。

二人交談才畢,帳外響起腳步聲,隨之而來的,便是大笑之聲。

“我還以為高將軍忽然轉了性子,看不起我等草莽之人了。”說話之人掀開將軍大帳營簾,躬身而入,一身雪衣,正是王恒。

見王恒入帳,高登面上嚴肅的主將之色頓去,滿面橫肉堆起笑容,儼然又變回先前的諂媚草包,從主將位上匆忙起身,滾將下來。

沒錯,正是滾將下來,只因高登身軀肥胖,下階之時,一不留神,絆倒在地,一路滾至王恒腳下方止住身形。

連忙起身,干咳幾下,化去尷尬神色,向著王恒開口便是討好之言:“公子哪里的話,沒有公子,高登只怕還在萬鈞的軍牢之中呢,更別提今日還能重掌巡守軍了。”

王恒心中冷笑,此前止住行軍時,這高登略帶殺意的眼神,已然彰顯了一切,這草包不知是為了什么,竟敢背叛了金刀門,現在還在自己面前裝傻充愣,不過他還不知,瓠子已在自己的授意下,在軍宴食物中下了毒...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杰,高將軍若肯繼續為...我效力,自然是好的,那...莫郡之事。”雖然心中暗罵,王恒依舊客氣開口,只為穩住高登,此時許長老尚未返回,若是鬧僵起來,王恒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高登聽王恒再次提起滅口莫郡一事,眸中冷冽一現頓消,那雙小眼隨即凝出笑意。

“那自然是依公子吩咐行事,這不是...天寒地凍,我擔心公子與兄弟們不習慣北地天氣,便吩咐置辦了軍宴。公子放心,吃飽喝足,我即刻命人拔寨,不等日出,便能趕到莫郡...至于其他諸郡,我已遣斥候快馬去報,不會有任何雁北軍,出現在莫郡之地。”

聞言大笑,王恒看似對高登之安排甚是滿意,實則心中已有了打算,便是在那之前,就將高登并這些巡守軍一并鏟除。

再趁夜色去往莫郡,將所有百姓滅口,到時自己與金刀門人就如鬼魅一般,從未出現在雁北之地,到時無論如何查探,皆無果。可所有謀劃的第一步,便是要了眼前這草包并他手下幾百士卒的性命。

斂去笑容,王恒隨即開口附和道:“被高將軍這么一說,我也覺得身上有些寒意,就依高將軍,咱們飽餐一頓,再上路罷。”

上路二字,被王恒刻意加重了些許,落在高登并徐安耳中,自然聽出了別樣意味,二人微微側目,交換了眼神。

徐安會意,向著帳外高聲呼喝道:“來人,傳軍宴。”

不消一刻,就見老金領著個滿面烏黑的少年膳夫,托著烤兔,恭敬入了主將營帳。

插著割肉小刀的烤兔,至于面前,不僅是將位上的高登、徐安,就連王恒都被面前的兔肉香味吸引。

暗道一聲可惜,王恒咽了咽口水,若非知這軍宴已被瓠子那小子下了毒,自己定要常常面前兔肉。

酒花濺起,主將營帳中遍傳酒肉香氣,高登兔肉吸引,差點就忘記了自己此宴,鴻門之意。瞥向老金,心中暗罵:“這老小子還有這么一手,若不是今日老子催的急,這老小子,還藏著掖著,今日擒賊剿匪后,可得讓這老小子好好給自己整上幾頓。”

眼神掠過帳下老金,他身后的黑面小子引起了高登注意,巡守軍十營士卒,雖不能一一叫上名字,可也識得大概,在自己的印象中,巡守軍中,并無這樣一人。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并不在老金身后的陌生膳夫身上,高登抽回目光,端起面前酒盞,稍作思索,沖著帳下端坐的徐安使了使眼色。

徐安會意,端起酒盞向著雪衣青年開口笑道:“貴客不遠萬里,來我巡守軍中看望我家將軍,這薄酒一杯,我自飲了。”

言罷,抬肘仰首,一盞美酒已下肚。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顧蕭被老金這聲打斷了思緒,連忙回身,快步行至徐安身前,躬身行禮道:“多謝徐將軍抬舉之恩。”

徐安擺擺手道:“行了,不用這些虛禮,一會兒,送完兔肉,稟明此事后,尋個理由,趕緊離開大帳,過了今晚...若無...到時,給我烤上三兩只兔子下酒,便算是還我人情了。”

言畢,余光瞧向那將軍,趁他眼神未落到自己身上時,伸手摸向被老金丟于一旁的大鐵鍋,悄悄摸了把鍋底灰,囫圇一抹,涂在自己面頰之上。登時,翩翩少年,就變成了滿面黝黑,臟兮兮的小膳夫。

徐安雖被這烤兔的香味吸引,前來觀摩一番,可并無心思再去與老金等人交談膳食之道,心中默默盤算了下時辰,想來那“貴客”已動身前往將軍大帳,當即開口吩咐老金。

“大帳之中也需要人侍奉,我瞧這小子不錯。正好,你不是還未將他入營之事稟報將軍,不如少時你帶著他一同前往主將大帳,這手兔肉,定能討得將軍歡心,到時再趁機稟明,自然水到渠成。”

適才趁著少年烤兔之時,已靜心思索,巡守軍中上至偏將,下至士卒,亦都算得上老人,此刻能指使瓠子下毒的,非那“貴客”莫屬。

聽得徐安讓自己帶著少年進主將大帳侍奉,如果真如少年推斷,能讓那“貴客”不打自招,到時事情敗露,對方鋌而走險,要動手時,以這少年救下自己的身手,說不定還能幫得上將軍的忙。

念至此,老金忙向徐安行禮,連聲道謝,見那少年目光流轉,似在出神,便開口呼喚:“少...小子,快,還不來謝過徐將軍引薦之恩。”

若論起這烤肉之道,怎能讓一眾膳夫如此驚訝,眾人驚訝的是這少年不僅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能完成烤兔,且兔肉烤得如此美味,在場的膳夫哪個不懂烹飪之法,無需開口品嘗,只消看上一眼,便之這兔肉早已是外焦里嫩。

“少俠這一手,可真是讓老金我大開眼界,本以為自己做廚子這許多年,什么山珍海味不會做,沒想到還比不上少俠這最是尋常的烤肉。”老金湊上前,低聲贊道。

周遭的膳夫,立在營帳門前,面面相覷,皆想從對方眼中尋得答案,這個生面孔的年輕人,是何時入了巡守軍,又是何時入了伙房營帳的。

徐安此言,正中顧蕭下懷,本還為如何進入將軍大帳憂心,沒想到這位將軍倒是替自己想好了法子。

老金自從顧蕭口中得知了瓠子下毒之事背后還有主使之人,適才被那瓠子變節之事所擾,更為大嘴巴的死感到惋惜,一時間心中大亂。

“哦?沒想到,倒是老徐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徐安饒有興致,望向那將將烤完兔肉,正將一只只可口的兔肉放入錦盤之中的少年人。

顧蕭深知這些軍中將領,個個眼神毒辣,自己這等生面孔,又如此扎眼,先前這將軍已有對自己有所懷疑,生怕他再瞧出些什么,忙裝出怕生之姿,默默低首,壓低了聲音回了句:“將軍謬贊了,小人自幼家貧,只有讀書閑暇之時,抓些野兔充饑。”

“可惜沒有安息茴香...”不知是為了缺少調味之物,還是缺少了風雪廟中陪自己吃兔肉的人兒,少年一聲嘆息...

忽覺空氣安靜,顧蕭側目望去,只見廚官老金并一眾膳夫,已是目瞪口呆,皆立在一旁定定地瞧著自己。

“參見徐將軍!”

膳夫們正欲行軍禮,就被徐安抬手止住,鼻翼忽扇忽扇,努力嗅著空氣中人可人香味,開口道:“老金,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我這剛剛奉了將軍令,邀請完貴客,還未來得及復命,就被你這味兒給引了來。”

老金老臉一紅,尷尬道:“徐將軍這次可贊錯人了,這可不是我做的,是...出自我這表親之手。”

不過眾人早已被少年的烤兔之法征服,且這少年是廚官老金帶來的,哪里還想多嘴去刨根問底,正欲為這少年叫好之時,聽得身后傳來輕聲撫掌之聲。

眾人回首望去,只見徐安立在伙房營帳內,輕拍手掌,眾人適才瞧那少年烤兔瞧得出神,竟全然沒注意身后有人入了伙房營帳。

驚訝于少年烤兔之法,就連自己這從軍多年的廚官,都甘拜下風,尤是少年烤兔時,就連火勢大小,皆由他掌控,更讓老金驚掉的下巴。

只見少年將幾只已剝皮洗凈的雪兔,用木簽一一穿好,置于拆開的灶爐之上,在火勢起時,一手持穿著雪兔的木簽,另一手呈掌勢,以內力催動火勢,如若火勢過大,少年便撤去掌心內力,以爐中炭火外焰炙烤兔肉表皮,火勢若小,便催動內力,讓火勢頓起包裹兔肉...

少年身影在幾只雪兔間來回穿梭,不消一刻,原本需大半個時辰方能烤好的兔肉已然完成,肉呈黃金色,表皮微翹,油脂泛于酥脆表皮之上,凝聚成型,垂垂欲滴,讓人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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