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劍吟

第二百八十五章-雪洞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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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城的漫天風雪,刮至雁北,不僅遮蔽夜空,已幾將夜色挑染如白晝,顧蕭架著楊虎臣跟隨著司衛小六的步子,在雪中穿行,雁北山中本就雪密難行,再加上這風雪,更是難辨方向。

顧蕭深知,再這么走下去,只怕還未尋到那匿身山洞,幾人怕是要被這大雪所覆,自己有真氣護體,尚能抵御得住,但在前引路的司衛并那小姑娘,看樣子快是支撐不住了,當機立斷,連忙喚住司衛小六。

“這等風雪天,咱們要先尋一處躲避之地,待到風雪過后,再行趕路才是。”

小六在雁北長大,也知曉這風雪的厲害,深知在這么走下去,眾人怕是要凍僵在雪中,可現在風雪撲面,分辨方位尚且困難,有哪里去尋避雪之所。左右為難時,懷中小豆子一席話,卻點醒了小六與顧蕭二人。

“大哥哥,六哥哥,郡中老人曾言,風雪急,無處可避時,若覆雪厚實,挖洞取暖,可暫避風雪。”

聽得小豆子一言,顧蕭二人恍然大悟,頂著風雪,忙刨雪掘洞...顧蕭架上仍是昏迷不醒的楊虎臣,小六抱緊小豆子,一同鉆入其中。

幾人暫時脫險,不由長舒口氣,顧蕭聽得洞外風雪呼嚎,雪洞之中雖可避風雪,溫度卻依然極低,小六尚可抵住,他懷中的小姑娘卻已瑟瑟發抖,長長睫毛之上已凝出了顆顆冰珠。

顧蕭見狀,將身上大氅脫下,披于小姑娘身上,柔聲安慰她道:“放心,我瞧這風雪雖疾,卻是短暫,只要撐過去,就沒事了。”

大氅披身,小豆子頓覺溫暖了許多,自幼懂事,不想大哥哥為自己擔心,唇角擠出笑容開口:“大哥哥放心,小豆子在雁北長大,雖然年紀小,這等風雪天氣,早就見過。”

“對了,恩公,我...我們還不知恩公姓名。”暫時脫險,小六子終得空問起恩公姓名。

顧蕭笑道:“恩公一言,莫要再提,若非小六兄與小豆子冒雪前來相助,只怕我已喪命在那覆雪之下,咱們還是姓名相稱得好。”

“那怎么可以,木恩公在賊人手中救下了莫郡,我們怎能直呼恩公姓名。”小豆子年紀雖小,可也牢牢記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道理,只能面龐露出執拗,執意不肯。

顧蕭見這小姑娘倒與那司丞莫緹的性子有些相像,撫了撫她的腦袋,心中卻還在想著適才那遮面人的蹊蹺之舉。

自己被那匪賊自爆丹田掀起的覆雪所埋,即便是小六與小豆子趕來,以他的武境,想要了當時雪下的自己并楊虎臣的性命,易如反掌,他卻為何要殺狼救下自己,既是想救人,卻為何又要動手,為何要借著與自己交手,用他的內力替自己療傷,一連串的疑問讓顧蕭有些分神。

小豆子見恩公哥哥,眼神閃爍,還道是自己違逆了他的意思,引得他心生不悅,怯怯開口:“恩...木哥哥不喜我們喚你恩公,小豆子便不喚,木哥哥莫要氣惱。”

顧蕭被小豆子開口打斷了思緒,柔聲笑道:“豆子妹妹,你誤會了,我只是在想適才那遮面人的奇怪舉動,一時間有些想不通罷了。”

言畢,顧蕭暫將那遮面人之事拋卻一旁,再度揉了揉小豆子的腦袋,目光轉向一旁昏迷的楊虎臣。

“小六兄,幫我把楊大人扶坐起。”雪洞內空間狹小,可顧蕭已不能再等,楊虎臣雖是行伍中人,可與自己相比,內力卻不足,那匪賊爆體而亡的沖擊太大,怕時間久了,楊虎臣有性命之憂,便開口讓司衛小六幫手將楊虎臣扶坐而起。

顧蕭運起內力,抵上楊虎臣后心,隨著內力入體,楊虎臣一路緊閉的雙目稍稍動了幾分。

將才還覺寒冷難當的小豆子,見顧蕭施展內力,傳功救人,雪洞之中的溫度都上升了些許,不似先前般寒冷難忍,甚是好奇,本想再湊近些,卻被小六輕聲阻住。

小六雖只是個小小司衛,可也見過江湖中的高手,知道傳內力救人之時,不能分心,更不能被打擾,阻住小豆子好奇心的同時,也時刻戒備著雪洞之外,防止有些山中動物誤入,打擾到少年救人。

楊虎臣本就身強體健,又在軍中多年,雖被震暈,又被覆雪掩埋多時,隨著顧蕭真氣入體,不多時,便已微睜雙目,睜眼見到雪洞之景,正想環顧周遭,卻聽耳旁響起少年之聲。

“此刻正是療傷關頭,莫要分心,不然會留下病根。”

本還有些發懵的腦袋被一言點醒,楊虎臣總算憶起先前之事,記起少年曾開口言明身份,乃是萬將軍所托,當即沉住氣,任由少年為自己療傷。

一炷香后,顧蕭撤去內力,即便天寒地凍,此刻也已是額角生汗,呼出一口濁氣,向楊虎臣開口道:“楊將軍,你的內傷已無大礙,只是這外傷傷口頗深,此地并無醫者,還需你忍得一時。”

本想起身行禮,以謝少年的救命之恩,可這雪洞本就狹小,僅是盤膝而坐,就已無法直起脖頸,楊虎臣本就是行伍之人,皮外之傷,并不放在心上,忙開口道:“某皮糙肉厚,這些傷算不得什么,少俠救命之恩,某牢記在心。”

“楊將軍不必多禮,這本就是萬將軍托付在下之事。”顧蕭并不在意這些,一心只想完成萬鈞囑托自己之事。

“少俠,某有一問,還請少俠賜教。”楊虎臣猶豫開口。

不消楊虎臣明言,顧蕭已知他想問萬鈞之事,想到為齊云北境百姓戍守雁北多年的將軍,竟落得個押解上京的下場,不由星眸一黯。

楊虎臣見少年面色一沉,心中一驚,行伍之人直來直去,還道萬將軍出了意外,連忙追問:“難道萬將軍他...”

“萬將軍并無性命之憂,在下也只是聽聞,說是萬將軍...被解了兵權,押解上京了。”顧蕭見楊虎臣誤會,便將自己從云公子處聽來的消息,告知楊虎臣。

聽到萬將軍暫無性命之憂,楊虎臣松了口氣,不忿道:“圣...糊涂啊,萬將軍戍邊多年,一向衷心衛國,定是小人進讒...不行,某得上京。”

聽聞萬將軍被押解上京,楊虎臣顧不得皮肉傷痛,更不顧外面仍在呼嚎的風雪,立時便要起身出發,卻被顧蕭伸手攔住。

“少俠救命之恩,某來日必報。”楊虎臣亂了分寸,執意要行。

顧蕭知道這些軍中漢子間的情誼,并不在意楊虎臣的沖動,只是萬將軍一案,目前還不知其中內情,就算放楊虎臣上京,也于事無補:“楊將軍難道忘了萬將軍托付之事了嗎?”

顧蕭此言一出,楊虎臣身形頓止,似是回想起萬將軍之托付,緩緩坐下了身子。

見此言有用,顧蕭繼續開口:“現還不知萬將軍被擒上京,是如楊將軍口中所說的小人進讒,還是另有緣由,依在下看來,如真有小人進讒,楊將軍若是貿然上京,只會給那些小人留下話柄。”

言畢,見楊虎臣已冷靜下來,顧蕭接著說道:“萬將軍把雁北之事并那重要的物件托付給我,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況且,楊將軍也見了莫郡發生的一切,若不解決了匪患,對得起萬將軍在雁北多年的辛苦嗎。”

這一番言論,不僅讓楊虎臣冷靜下來,更是心神愧疚,向著顧蕭抱拳道:“少俠教訓的是,是某沖動了。”

冷靜下來的楊虎臣,望著眼前救下自己性命的少年,依舊帶著一分戒備,萬一這是那群匪賊使的苦肉之計,想從自己口中誆出布防圖所在...楊虎臣開口不由開口試探。

“對了,少俠既是受萬將軍所托...”

顧蕭當然聽出了楊虎臣的言外之意,不僅不氣惱他對自己的試探之言,反倒暗贊一聲,萬將軍麾下,果無草包,亦不藏掖,伸手入懷,一陣摸索,將萬鈞交給自己的那枚金牌令箭取了出來,遞于楊虎臣。

一旁的司衛小六與小豆子二人不曾見過金牌令箭,可楊虎臣自然識得此物,正是當年圣上親手所賜之物,納頭欲跪,怎奈這雪洞狹小,更何況楊虎臣壯碩身姿。

“我并非官場眾人,楊將軍不必多禮。”顧蕭連忙開口阻攔他再去行虛禮,一來自己并非官場眾人,二來實是擔心楊虎臣那壯碩的身軀,將眾人躲避藏身的雪洞給頂塌了。

楊虎臣心知萬將軍既能將金牌令箭交給這少年,定是對他極為信任,可他又不是官場之人,不禁蹙眉發問,不過這次再無試探之意。

顧蕭將自己是如何無意之間知曉江湖中有人暗中謀劃,截殺萬將軍,又是如何在嶺州與萬將軍巧遇,而后受了萬將軍之托付前來雁北之事如實相告。

聽完來龍去脈,楊虎臣緊鎖雙眉,呢喃道:“此前刺殺不成,又行陷害之事...”

赫然想起雁北城中,針對自己布下的必死殺局,恍然大悟,壓低聲音,向自己在雁北城并將軍府之變說與顧蕭。

“如此說來,截殺一事,構陷一案,再至雁北之變,正是有人對雁北十郡的布防圖虎視眈眈。”顧蕭推斷道。

“不錯,某正是此意。”楊虎臣附和開口。

顧蕭稍作思考,將此前在郡守司中與云公子商議推斷之事相連,星眸驟縮,此等手段,此等謀劃,調得動江湖中人,能在雁北之地布下對楊虎臣的殺局,甚至還能在圣上面前進讒,讓萬將軍被解了兵權,押解上京...

殺萬將軍不成,便對布防圖下手,這一切的一切,看來不僅是廟堂之爭,他們是沖著雁北之地...不,是沖著中原之地來的。

想至此處,顧蕭駭然,自言開口:“北晉...”

轉念想到,還好那欽差云公子及時來了雁北,不然,雁北早晚必亂...

“云公子...遮面人...”顧蕭既是推斷出了這些人欲截殺萬將軍,奪取雁北十郡布防圖的目的,自然聯想到了遮面人,他與那些匪賊是一路人,那么他...

“遭了。”顧蕭自言自語,忽的想起遮面人離開前所言,適才只顧著躲避風雪救人,差點忘了此等要事,驚呼開口。

楊虎臣并小六兩人,見少年沉思片刻,自顧自的開口驚呼,連忙問道:“什么遭了。”

“楊將軍,這等天氣,想來那些匪賊已無法追至此地了,在下想拜托你一件事。”少年蹙眉開口。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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